蔷薇花语之臻爱一生

作者:非夜非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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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同学少年时


      小学时的林佳平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小女生,三年级转校到后来的小学,佳平人如其名平平无常,一点没有漂亮女生的感觉,全身上下最大的亮点就是她会说话的大眼睛,那双眼睛就算穿着最破烂的衣服也不能掩盖她的光芒。
      佳平最大的缺点就是懒,她讨厌参加各种体能运动。所以身上不知不觉比别人多了几斤肉。课余时间她最喜欢看书,由于当时资源的极度匮乏,所以她那个年龄段能看的不能看的书她几乎统统看了一遍,拜琼瑶奶奶所赐,她比别的同学早熟了那么一点点,情商也高了那么一点点。其它同学过家家,她已经为赋新词强说愁了 。
      佳平是个多思多虑的女孩,窗外渐渐染黄的枝头她可以唏嘘半天,同桌一副美美的仕女图她可以临摹一堂课,有一次实在没书可看了,同桌周春雷搬来了一套他爷爷看的评书《薛刚反唐》。心想这下可以消停几天了吧,誰想到佳平看完后直呼过瘾,天天追着他要续集。
      佳平学习从来不上心的,她觉得看小说,追明星,画美人,抄歌词,聊八卦,打小牌,永远都比学习有意思,可她又是那么聪明,不管上课老师在哪里刹车,她都能答出老师想要的答案,那些纷繁复杂的数学题,她总是简简单单就能搞定,还有那一篇篇行云流水般的作文,真是字字珠玑,后来离开学校语文老师证得她的同意,留下了部分作文给下一届的学生模仿,借鉴。这样的矛盾综合体,老师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在学校里她是一个奇葩人物,各种各样的迟到理由让老师非常头大,终于有一次刘老师万般无奈的说:“佳平下次你迟到能不能换个理由,就你那辆万恶之源的自行车平均每星期都要爆胎两次,断链条两回。如此反反复复,实在是对我智商的极大侮辱,”全班哄堂大笑。

      午睡时间大家都安安静静的就她一个人还在嗖嗖的翻小说,放在课桌上的小手被老师打疼了许多次,她倒吸一口凉气,朝老师皮皮一笑,仿佛在说:“不好意思啦,多多包涵啊”

      好几次上课铃响后,雷子和同学玩兵抓贼的游戏,玩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跑进教室,刚坐下来,有人偷偷抽走了他的坐骑,可怜的屁股再一次和地面亲密接触,老师看着拼命憋着笑的佳平二话不说直接将手上的粉笔扔过去。可就这么个皮小孩每次学校的各类竞赛,各种公开课,辩论赛,她都是首屈一指的大功臣。

      佳平是其它学校分来的转校生,初来乍到的佳平像一块石头投到了303班这
      个平静无波的湖面,顿时激起一圈圈涟漪,让原本的安宁分崩离析,她的到来抢了王芸组长位置,王芸是个踏踏实实的孩子,自问平时工作没有出错,师生关系也是一派和谐,莫名其妙就让别人顶了,委屈的泪水涟涟,那天下课后,她取下自己组长二杠袖章直接朝后面的佳平扔去。

      “你不是要么,给你”

      佳平看她一脸鄙视的眼神,知道她不服气,

      “誰要了,我才不稀罕,二杠给我也不要,我要带就带三条杠,”

      于是袖章又从后面扔了过来,佳平力气使大了,袖章直接越过王芸甩到了班长韩旭的脸上,韩旭看着呼啸而至的袖章,他吓得一愣一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三条杠,心底凉气噌噌往上冒。
      来来回回扔了两三次,佳平火了,抓起袖章直冲老师办公室。

      全班同学一副好戏马上开始的节奏,韩旭想起自己本来就要去办公室拿同学的语文试卷于是赶紧跟了上去。

      “老师,这个组长我不要做”

      “为什么呢,”

      “第一,这样没有经过投票的任命,同学们不服气”

      “第二,莫名其妙让我替代王芸对她不公平”

      “第三,同学们也会觉得老师您做事武断
      ”

      “第四,最重要的一点,我根本不稀罕做个小组长,以后303班除了班长其它职务我一概不参与竞选”

      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对老师大言不惭的一,二,三,四娓娓道来,老师听得眉开眼笑,真是个晶莹剔透的聪明孩子,难怪期末考试双满分,门外的韩旭吓傻了,忘了自己来办公室是干嘛的,

      “我的妈呀,太彪悍了,看来我的班长之职还是乖乖奉上得了”
      ,如此一闹,大家都知道了班里来个叫林佳平的厉害人物,但是真正让她成为303领军人物的是开学后不久的一次县里组织的小学生应用题竞赛,学校非常重视,进行了一次摸底排查考试,一共考了十张试卷,佳平八张第一名,总分全班第一,老师公布成绩那一刻,同学们一个个佩服的眼神,佳平终于想起了当初在自己小学趾高气扬的旧时风光。
      那时候的佳平是这样的“你这个星期擦桌子,你这个星期扫操场,你这个词语每次都写错,今天晚上回家抄一百遍,还有你这段课文没有背出前不许回家”……

      她以前就读的是山区的地方小学,一共只有三十几个学生,一个老师教语文,数学,音乐,美术所有的课程,介于当初的特殊环境,聪明的佳平虽然年纪小,但已经是老师的左膀右臂相当于半个老师。

      这次数学竞赛的隆重程度,盛况空前,学校从三年级到五年,一共挑选了十五名同学,统一送到县立的中心小学,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集中培训,培训期间一律住校,不可以回家。十多岁的孩子,在陌生的环境里,全封闭训练了一个月,就是那段孤零零的岁月韩旭和她的友谊突飞猛进的了。

      刚到不久的一个晚上,大家练好习题到了寝室,准备洗漱的时候,佳平发现自己的脸盆不见了,以前没有卫生间,洗脸洗脚,全靠一个脸盆,找了一圈,佳平发现对面小琪脚下泡着的大红色脚盆好像是自己的。而且小琪的脚,有严重的皮肤病,平时走路都一瘸一拐的。看着那黑乎乎的脏水,佳平气的直哆嗦,鼻子里呼呼冒着粗气。

      “你,为什么拿我脸盆泡脚”

      “哦!这个洗脚盆是你的,我不知道,芳芳你们知道吗,这个盆是她的,原来人长得土,脸盆也土的要命,还你,”小琪和另外几个原校的优等生一起坏坏的笑,说着把脸盆踢了过来,还溅了她一身洗脚水。

      佳平见过可恶的,但是没有见过这么可恶的,当时卷起袖子就向她扑去,同学们见势不妙再也没有人幸灾乐祸了,赶紧出来劝架 ,拉扯起来。这一闹,旁边寝室的人也全围了过来,韩旭从人群里挤了进来,一把拉过佳平:“不要吵了,明天老师来了,让老师处理,现在我陪你去重新买个脸盆,钱老师明天让誰出就誰出。”

      一路上佳平委屈的眼泪直掉,韩旭看着她头发也散了,衣服也歪了,心疼的说:

      “你傻啊,她们这么多人,你一个人和她们打架,老师也不是我们学校的,吃亏了誰帮你,本来你成绩比她们好,老师又一直表扬你,她们妒忌的要命,早就想给你颜色看看了。打架是没有用的,明天告诉老师,她们少不了要挨批评。”

      这几句话把佳平的心捂的暖暖的,终于知道誰是自己人,誰是别人。从今往后也知道了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

      脸盆事件最终老师让小琪赔了3元钱,还向她道了歉,同时让也佳平记住了几个同学的名字,坏坏的被人当棋子的小琪,美丽大方的核心人物肖飞,胆小怕事的芳芳。
      又过几天佳平听芳芳和肖飞在宿舍讨论儿童节演出事宜,好像她们几个文艺骨干排练了一个健美操,在当年那个节目是非常出色的。芳芳说:

      “明天我们就可以穿上表演的衣服正式彩排了,那套衣服可衣服漂亮了,小琪,你明天下课后来看我们表演吗,我们要六点结束呢!”

      “好的,好的,我一定去,如果我的脚没有发病,真想和你们一起跳”。

      佳平小小的脑袋幻想着她们翩翩起舞的身姿,于是那天放学后一个人在教室楼下磨磨蹭蹭。

      “那个,韩旭我们也去看他们跳舞吧,听说非常好看,”

      “既然好看,我想知道这么迟了为什么你还在这里,”

      “我有恐高症,三楼以上一个人不敢去”某人弱弱的。

      “恐高症”韩旭不自觉的提高了嗓门,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也会怕高。好像看到21世纪有恐龙一样,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结果那天看表演,女汉子一开始是抓着楼梯扶手走,走着走着后来是身体贴在墙壁蹭着往上走,再后来没有办法了手脚并用爬着往上走,至于接下来那就更加惨不忍睹了,反正什么舞蹈都没有她精彩,不管韩旭是怎么劝,怎么拉都不肯再移动分毫了,像软骨动物一样趴地上一动不动了。

      “你准备在五楼过夜吗,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我,我歇一下,很快就好了”声音已经明显的带着哭腔了。
      韩旭知道,照这样下去没有一小时下不了喽!,于是镇定的说“你闭上眼睛,我拉着你冲下去,你只要和我一起跑就好了,这个楼梯是越慢越下不去”。

      于是,不等佳平反应过来,拽着她就往下冲,几个拐角都差点撞到墙壁。佳平人被他拉着跌跌撞撞,一路冲了下去,像坏了刹车皮的拖拉机,想停却停不下来。终于到了一楼,佳平一身冷汗,在寒冷的冬日里瑟瑟发抖。
      后来乡下土豹子闹的下楼风波,全校闻名。终于成了同学无聊生活的调味剂。

      那个年月也有美美的记忆,记得一天王老师说:

      “每节晚自习你们都上数学,今天让大家写一篇自我介绍的作文,把自己的缺点和优点对大家说说,互相也好认识认识。看誰不但数学好,语文也是佼佼者。”

      佳平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于是她没有像平时一样马马虎虎完成任务,她对自己说一定要写一篇最棒的作文,以后离开县中留给大家的不仅仅是下楼风波,于是那篇作文佳平如愿以偿得了头彩,她把排比,拟人,倒叙,举例各种能用的修辞手法全部用了一遍,充分秀了一把自己的词汇量和知识面。于是那天所有人都给她竖了大拇指。佳平亮晶晶的双眸不停的朝韩旭眨着,韩旭也被感染了,心情好到无以复加。。
      又后来佳平最终拿了三年级组应用题竞赛的第一名,那是怎样的一种荣誉,所有同学都是抬头仰视着她,走在学校路上,不认识老师都会在后面指指点点,说这小姑娘不得了聪明。那段时间佳平走路都一蹦一蹦的,身轻如燕,仿佛踩在云端。

      载誉归来的佳平真正成了老师的宠儿,同学的骄傲,韩旭小学时比较矮,所以一直坐在第一排,佳平在第三排,中间隔着王芸,王芸呢因为袖章事件反倒和佳平成了朋友。反正每节课韩旭都转过头来不下十次,老师的一提问,他就转过来看看佳平有没有举手,题目太难也要转过来看看佳平有没有做好了……

      考完试,第一排的韩旭都会偷偷的翻一下老师收上来的卷子,有一次不得了,被他发现粗心的佳平竟然没有写名字,于是赶紧趁老师不注意,偷偷帮她把名字补上。从此以后只要有机会每次考卷他都要看几眼才放心,皇天不负有心人。

      又一次,佳平竟然漏做了一组选择题。韩旭不禁得意洋洋,想想自己下课又可以邀功了,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每次在老师发考卷之前,他也会偷偷先看一下两人的成绩,然后转过头去和佳平打哑语。

      有一次“你98分我99分,哈哈刚好比你多一分。”因为多考了某人得意忘形说的声音大了,被老师发现,狠狠批了一顿,上课不认真听讲,交头接耳,班长带头不遵守课堂纪录,结果那天他罚站了半节课。

      她们放学的路上会经过一个荒废的水坝,水坝不算太高,估计一层楼的高度是有的,水坝是大块大块石头砌成的,石头与石头之间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空隙,很适合攀爬。上面却很平整,还有一条干了的沟渠,刚好可以供大家趴着写回家作业,写完作业又可以上上下下练攀岩。所以这里几乎是他们的天然游乐场。

      可是悲催的是某人天生恐高症,佳平每次颤颤巍巍上不去的时候,他都会在旁边拉着她,或者直接帮她把一只脚放进最接近的岩洞里,接着拉起另一只脚放进另一个岩洞里,然后再不停的鼓励她,”到了,马上就到了,再动一下就可以了。“

      如此反复多次,后来佳平自己也能狗爬着到大坝上面的平台上了,和几个同学一起玩游戏,做作业,那时的幸福现在想想都是奢侈的。

      那几年他们一直是最好的朋友,韩旭虽然是男孩,有自己的玩伴雷子和齐卫国,但是他最喜欢和佳平说话,而且每次和她说话都心情愉悦,特别开心,。。。
      那段时间同学中间还流行互相取绰号。于是韩旭变成了含蓄,又从含蓄演变成闭嘴,于是某人每天都要比划闭嘴姿势好几次,并得意洋洋,沾沾自喜,以为终于抓到对方痛处了,
      韩旭也因为这个破名字回家后好几天不理他爸爸。

      可是好景不长,处于劣势的他每天绞尽脑汁,寻求破解之法,终于有一天脑洞大开,想到某人父亲名字志经,谐音资金,于是天天问她最近资金多不多,够不够用。终于扳回一局,某天老师上课刚好教直径,半径,直径就是连接圆周上两点,并通过圆心的线段叫直径,是半径的两倍。

      韩旭再也憋不住了,转过头去朝佳平贼贼的笑了半天。佳平被他笑傻了,赶紧用铅笔戳了戳前面的王芸,”快帮我看看,我身上哪里不对劲,“
      王芸左看右看没有啊,一切都好好的。
      ” 算了,不要管了,估计是吃含笑半步颠了,都笑了一节课了,赶紧去神经病医院看看吧,“下课后终于忍不住了,

      “快说,你干嘛一直笑我,”韩旭心情大好在课桌上画了一个圆圈,又在圆圈上画了一横,“这是什么,直径啊,老师今天刚刚教的。”

      “直径,你多念几遍听听,”佳平越听越糊涂,“就是直径直径资金,志经,”发现不对赶紧刹车。

      佳平差点抓狂,于是从那天开始某人每天都要问候佳平的父亲名讳好几回,不厌其烦,问候的方法很简单,慢慢的转过来,也不看她,直接在空中划一个圈圈,在中间加一条直线,这个直径的典故当初折磨佳平好几个学期,如今想来竟也温馨无比。

      佳平知道自己最大的毛病就是懒,她最怕上的就是体育课,可是这样的懒人生平却参加过一次体育比赛,而且还是累死人的1000米长跑,当然功劳要拜韩旭所赐,因为那个时候长跑小组每天有一个小时锻炼时间,可以不用写字,做作业,
      跟着韩旭到学校铁门外的小道上去练跑步,对佳平来说那诱惑实在是太强大了,于是某人慷慨激昂的报名参加了一千米长跑的冷门体育项目,震瞎所有人双眼,王芸奇怪的想,这天莫不是要下红雨了吧!佳平跑一千米这和母猪上树有啥区别。
      佳平是一直是刘老师的得意门生,有事没事,刘老师每天逮住机会就要表扬佳平两三回,这下成典型了,克服自身缺陷,积极进取啦。什么不怕困难勇于向困难挑战。什么有志者事竟成啦,什么只要你想要没有做不到……
      那些个佳平在山水间洋洋洒洒,跑跑跳跳的岁月,苦逼的同学们一次次接受刘老师心灵的洗涤。最后没有餐巾纸的岁月,塞耳朵的棉花球紧急告缺。
      当然佳平的辛苦也是不能为外人道的,泥泞坑洼的小路佳平是连滚带爬向前冲的,山边错落的藤条打在手上也是也是辣乎乎疼的,最可怜的还是长跑组长韩旭,动不动就要停下来等这个掉队的损友。那一年的体育比赛大家都是去看这个母猪究竟能不能上树的,终于佳平胜利的走完了一千米全程,名次当然是没有了,可是终于保住了刘老师的面子,毕竟天天挂在嘴里表扬的学生临阵脱逃,或者半途而废,都是很难看的。
      鉴于佳平的良好表现,刘老师又开始滔滔不绝,这就叫有始有终,这就是坚持,比赛名次不重要,重在参与。同学们一定要向佳平学习,她是你们的榜样……教室里雷到了一大片,我去,第一名好端端坐着,一点表扬捞不到,最后一名就差带大红花了,这还有公平吗?同学们一个个敢怒不敢言。课桌上佳平的头就差钻到地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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