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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凌若再次被放于车内。车子却驶在一条闹市,是以前的高中后面的一条道。道路有些狭窄,也显得拥挤。
车走的很慢,凌若冷冷的说:“停车。”
车还没完全停下来时,凌若已打开车门。伸手去拦一辆出租。
华灯初上,项邵深看着在路尽头的凌若。孤独且倔强。
高峰时期,凌若挥手又放下,几近十来分钟。
有些幸灾乐祸,项邵深笑:“看来天意如此,不如重游吧。”说着也不等凌若回应,率先抬步向前走。
灰黄柔和的路灯洒下来,朦朦胧胧的晕华,裹着一切不真实。凌若不情不愿的跟着他。
凌若今日穿着鹅黄亚灰大格子拼接短裙,纯白色厚底凉鞋,短短的发,白皙的饱满的额,倒更像一个中学生。
项邵深一身西装笔挺,皮鞋黝黑蹭亮,踩在凹凸的不平有些脏物的地上,反而突兀。
一前一后,沉默的走着。
凌若叹息,有些不耐,依旧向前走着。走了好久,也不知转了几个弯,走过几条小街道,停在一个半月型的高水泥花坛边。凌若揉揉走的发麻的脚,吹了吹水泥台。想也不想坐下。
项邵深转身凝眸看着停在不远处得凌若,再见她怒目而视的目光。有些好笑。
凌若用纸巾胡乱擦了擦。项邵深才坐下。
“你到底想怎样。”语气里的愤怒和不耐烦显而易见。
“做人要讲良心啊。你说是也不是?”项邵深一脸无辜,眸光真诚无害。凌若再看,仔细的看,还是找不出其他痕迹。
好吧,凌若承认项邵深是好心。
和风暖暖,抚着面庞,几点亮星在浩瀚银河。忽的一点一点就闪现在眼前,那是少女时期的凌若,宽大的校服,也是这般坐在这里。只是那时的凌若,意气潇洒,活力无边,哪只愁字怎么写。
凌若哽住,笑了笑。“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
“有一次啊。我物理考试不及格。”凌若还记得那是高一的时候。还没有分文理科,她的理科稍弱。可能与入校成绩相比下滑太厉害。只有凌若知道,她当时太馋,就在考试前吃了个冰淇淋闹了肚子疼。“当时的物理老师是个中年女老师,劈头盖脸的说我啊。”凌若皱眉,仿佛那戴着眼睛的女老师正在批判她, “我就告诉老师说,孔子的学生子贡问孔子他的同学子张和子夏哪个更贤明些。孔子说子张常常超过周礼的要求,子夏则常常达不到周礼的要求,子贡又问,子张能超过是不是好一些,孔子回答说超过和达不到的效果是一样的。”
凌若狡黠一笑:“所以我就告诉老师,我没及格和那些得优秀的同学效果是一样的啊。”说完凌若哈哈大笑。
项邵深笑,得有多调皮,才可以说出那些惊凡的不羁言语。“感情也是一样,过犹不及。”
笑声戛然而止,凌若惊诧的看着项邵深一脸认真。
半晌,凌若点头,苦涩的说,“或许吧。”文雯也曾说,爱情是现在时,享受当下,而不是过去时,回忆怅惘。
“走吧。”凌若环顾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生出无限感概。
其实,她只想说,爱恨对于她已经太奢侈,她只想安安静静平淡似水地生活。
回去时才知他们究竟走了多远。凌若好不容易松口气,却见左侧车窗玻璃什么时候已不见了踪影,项邵深有些迷茫的看着被砸掉的玻璃,随后有些震萼,有些愤怒,这可是项邵深的爱车啊。凌若看着项邵深阴晴不定的脸,狂汗。这条小道狭窄偏僻且昏暗,没有摄像头,往往是小偷的猖狂之地。她一时只顾着愤懑倒也忘记了。想不到过了这么些年,这里风气不改分毫。凌若无害的,歉意的,朝他笑。
项邵深一脸怒气也消减了不少。检查了里面倒没少东西。主要是里面没有值钱的东西。
凌若安心不少,问附近商店的主人,咿咿呀呀的鼻音,好久才听懂,他们停车刚走一个三十来岁个子不高的男人徘徊了好久。好大胆的小偷。
“追不上了。”项邵深嫌弃的看一眼车窗。意思让凌若别再问了。
坐在车里,风透过坏掉的玻璃吹得发飘铺乱响。着实算不上什么愉快的体验。凌若眼睛滴溜溜转,“估计小偷也愤怒,这么好的车,里面什么值钱的宝贝都没有。”说完,不忘看一眼项邵深。
“我的车窗算不上宝贝。”不屑地口吻哼了声,却也难得不痛不痒的笑了。
车子停在一处小区的停车场,凌若刚想说怎么不回家。翁隆隆的声音传来。一人一重型机车立于眼前像是从天而降,一身正装有些许滑稽,身体微向前倾,脚尖踩地,黑色的头盔,浑然一体的帅气。凌若眨眼再眨眼,想不到项邵深这把年纪,这种不负责任的帅气倒是耍的流利。
项邵深要知道凌若此刻将他当作半百八十的老头想。多半也会气的吐血。
凌若接过项邵深扔过来的粉色头盔,“带你去兜风。”
项邵深的形象从没有此刻如此神圣高大过,凌若吸吸鼻子,饶是傻子也看出来了。今晚的一切全是精心为她准备,从体育馆的U型台,到学校后面的小道,到语重心长的过犹不及,又到现在的重型机车,那么偶然,他带着她将以往的种种都重现了一遍。使她直面过去,望她今后开心。当下这种快节奏生活,谁又会真心关怀你到底快不快乐,开不开心。可到底,项邵深用他一贯强硬的方式做到了。凌若满心感动的跨上车子。
耳边的风呼呼的摩擦而过,景致在周身嗖嗖的倒退,夜晚的高速上,凌若奋力的高喊。一声盖过一声的啊,将每个毛细孔的不快全排除出去。只剩下愉悦激荡在心中。
“凌若。”风扫过,夹带着项邵深的高喊,模模糊糊却也辨识的清。
“嗨。”凌若大声呼应。“项邵深。”凌若笑咯咯的。
“忘掉过去。”项邵深又喊,带着循循的温软。-
“好啊。”
“要快乐。”
“好啊。”
“要笑,要幸福。”
“好啊,好啊。”凌若尽情的大声应着。
“凌若,我爱你。”
“好啊。”凌若惯性的应着。忽然一激灵,项邵深刚说什么。正待仔细听时,车已经驶出好远,飘散在风中那么不真切。
只有疾风在耳旁呼啸而过。项邵深再也不见往常的沉稳成熟,却像十七八的小伙子冲冲撞撞般。
路过一加油站时,项邵深减速停下来。凌若不解的看着项邵深。
“出市了,不加满油回不去的。”
凌若怔住,出市了?原来他们走了这么远了。
“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当然。走到哪里是哪里。”凌若眼里流彩异转,项邵深终是没有拒绝。
“好,走到哪里是哪里。”
这一夜,走过宽阔平整的高速,穿过高大林立的树木,也走过小道,走过灯火明亮的街区,走过寥寥几人的路口,走过很多地方。天空鱼肚白的时候,项邵深终于在一家连锁酒店停下来。
“先休息吧。”
凌若点头,已有些困意。
因是后半夜,大堂客服部的服务员也撑着额头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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