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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站。
“抗生素比我想象地消耗得更快。”赫谢尔一边用手帕擦拭着双手一边站直了腰,他刚刚为贝妮处理好肩膀和膝盖上的伤。
“她怎么样了?”瑞克站在一旁担忧地问道。
“不算太坏。”赫谢尔走到达里尔旁边开始研究如何处理又一个伤患。“子弹直接从她的肩膀穿了过去,值得庆幸得是她不需要做手术了。哦——上帝,”这会儿他打量着达里尔腰侧的伤口并感叹起来,“又是一个在自己身上穿洞的家伙。脱掉上衣躺到床上去,你这样坐着我可没法处理你的伤口。”
“你就是不愿意再施舍给我一个床位是吗?”达里尔咬牙切齿地盯着赫谢尔,手指着贝妮躺着的那张床,“老家伙,那上面已经有人了。”
“让你们这群人踏入我的房子就已经算得上是大发慈悲了。”赫谢尔并不买账,他口气冷淡地回答道,“并且这里找不出多余的床位了。我只是一位兽医,这里是我的家,并不是医院。”
达里尔在瑞克的帮助下摆脱掉了潮湿破烂的上衣,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泄愤似得用力倒在床的另一边,那让昏迷中的贝妮发出一声哼哼。他不由地放轻动作并朝对方看去,嘴里朝赫谢尔问道:
“既然只是伤到肩膀,那她为什么会昏倒?”
“低血糖。”赫谢尔回答着并将达里尔的伤口处理好,“晚点我会让帕特里夏来给她注射葡萄糖。”
达里尔看到赫谢尔干净利落地处理好他的伤口并离开房间,他再次侧头看了眼紧闭着双眼的贝妮,不满地撇嘴出了一口气。
“那你先好好休息吧,你和贝妮都是。”瑞克看到这会儿两人的伤口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心里的担忧也就散去了一大半。
“等一会,瑞克。”达里尔小声喊住打算离开房间的瑞克,他一把扯下挂在后腰上的玩偶扔给了对方。“我在河床那边找到了这个,这一定索菲亚在过河时弄掉的。她差不多走了那片地的一半路程。”
“这是个好消息。”瑞克朝他投去感激的笑容,“休息吧,我去喊帕特里夏。”
“嘿,瑞克。记得帮我告诉赫谢尔那个老头,我和贝妮差点被他的那两匹蠢马谋杀。”
“我会的。”瑞克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达里尔见门关上收回视线转投向贝妮,眼中含着不满。他记得在河床那边时,贝妮说过她不饿,而事实告诉他贝妮撒谎了。
“小可怜。”达里尔拉下枕头让自己靠得更加舒服一些,嘴里说着贝妮听不见的抱怨。“我可不需要你照顾我,你简直脆弱得像一只猴子。”
贝妮在晚餐前醒了过来,她虚张着双眼盯着天花板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似乎中枪了。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但是从支撑着床铺的左手边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再次倒回床上。
原本背对着贝妮躺在床上的达里尔转过头看着她在床上扑腾,忍不住开口阻止道:
“安分躺着吧,你的肩膀上可是穿了个洞的。”达里尔发现也许自己并不应该发出声音,贝妮这会儿正傻愣愣地偏着脑袋望着他,表情错愕又迷茫。“做什么?”
“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贝妮恍惚地说:“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会有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家伙躺在我的旁边?”
达里尔瞪圆了眼睛,右手飞快地捞起腰下的毛毯盖住脖子以下的全部皮肤,口气不善地回答道:
“我也想知道!但农场的老头说没有多余的床了。”达里尔不自在地眨着眼睛,“至少我下半身还穿着裤子。”他说完懊恼地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自己最后那句话实在是太多余了。
“天呐,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贝妮的双眼终于聚焦了,她盯着达里尔露在毛毯外的脖子,“莫名其妙的枪伤还有莫名其妙的男人。”
“我不是莫名其妙的男人——是赫谢尔要求我躺在这儿的。”达里尔烦闷地扯了扯枕头想要将自己埋进去,贝妮的视线让他的耳垂发热。“还有,该死的别再盯着我看了,不然我发誓会把你从床上踹下去。”
这台词不大对劲,不过哪怕贝妮心里这样想但她也明智地不会将话说出来。她将视线从达里尔身上移开,但说真的,她也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儿摆。
这会儿房间门被推开,卡萝尔端着一个餐盘走了进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噢,嘿,卡萝尔。”贝妮吸取前一次的教训并没有急着坐起来,她高兴地朝卡萝尔眨着眼睛。“不太好,但也不算太坏。”
卡萝尔微笑着抿了抿嘴唇,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
“你看起来好了许多。达里尔,你呢?”
“就像你看到的。”达里尔干巴巴地作出回答,卡萝尔并没有介意。她在贝妮旁边坐下,轻柔地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你必须要知道,我万分感谢你为我的小女孩做的这一切。”卡萝尔说着又朝达里尔点了点头,“你也一样,达里尔,你为索菲亚做的绝对能超过她父亲为她所做的。我非常感谢你们两个。”卡萝尔的眼神十分柔和,再次摸了摸贝妮的脑袋后低下头在她的额头前印下一个吻,然后越过她也吻了一下达里尔的额头。那让达里尔尴尬极了,他毫无意义地拉了拉已经将他包裹得密不透风的毛毯,侧过头没有说话。贝妮为此发出轻微的笑声,卡萝尔摇了摇头,转身出门。
看到门被关上,贝妮立马好奇地打量起达里尔来,
“嘿,你是在害羞吗?”
“闭嘴吧。”达里尔恶狠狠地说道,然而他根本无法阻止充满好奇心的贝妮,对方兴致勃勃地用头顶了顶他的后背,锲而不舍地追问着,
“我知道,你害羞了,对吗?”
“嘿!我警告你!”达里尔烦躁地从床上弹了起来,侧卧着看向贝妮,“你要是再TM啰嗦一句,我就用我的弓’弩往你身上再戳一个洞出来!”
“回答错误。”贝妮笑眯眯地看着居高临下望着她的男人毫不畏惧地挑衅着。“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们都知道。”
“你知道个狗屎。”达里尔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泄气地躺了回去。
“这样的感觉真好。”贝妮闭着眼睛,嘴角翘着。
“什么感觉?被人感谢的感觉?”
“不,我指的并不是那个。”贝妮小弧度地摇了摇脑袋,“我是说帮一位母亲寻找她的孩子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我坚信我的母亲也有人在帮助她,帮助她寻找我。”哪怕她也许并没有母亲。贝妮咽下了最后一句话,连同着心里的一丝丝苦涩一起。她闭着眼不再说话,她并不知道达里尔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表情古怪。
“想吃点东西吗?”
“什么?”贝妮睁开眼问道。
“吃点东西?”达里尔再次问道。
“当然,好的。”贝妮用右手支撑着身体慢悠悠地靠在床头朝餐盘伸了伸右手,发现离自己有些距离后眼巴巴地扭头看向达里尔,“够不着——我不太方便。”
“别看我,我也不方便。”
“那不吃了?”
“......好吧!”达里尔喷着气,显得没什么耐心。他单手撑着床铺越过贝妮大手一捞就将餐盘端了过来放在两人中间。“我算是发现了,你越来越会使唤人了,即使被你使唤的是一个伤患。”
“真是抱歉。”贝妮插起一片熏肉没什么诚意地说道,“但愿你的伤口没有裂开。”达里尔没有说话,他用手抓起一块吐司用力咬了一口。贝妮看到后翻起了白眼,“卡萝尔有准备两副餐叉,你这样吃待会儿准备用什么把手擦干净?”
达里尔耸了耸肩,毫无愧疚之心地将手指头吮了几下开始往盖在身上的毛毯上蹭了起来。
“老天,你真是脏死了。”贝妮叹息了一声,“赫谢尔可不会喜欢你这个举动。”
“谁在乎那个老家伙喜不喜欢。”达里尔毫不在乎地说道,他似乎打定主意要用自己的手代替餐具来用餐了。
贝妮撇了撇嘴,决定撒手不管达里尔那野蛮的餐桌礼仪,她低下头开始专心致志地享用起熏肉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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