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苏神与杰克苏神的日常

　　时间已是凌晨，但苏唯若一众人皆未安睡，老A与周立德在昨日得知出现在曲无名家中的凌西是机器人后，经过一番商量与运作，周立德暂停前往情报员所提供的凌父大脑安置之处，转而携凌机向月牙一族寻求庇护，另一边的老A则负责找寻真正凌西的下落。
　　因有记者相陪，周立德一行人在路上并未遇到事端。顶着月色在大门口迎接他们的月牙翊，半倚着英俊小伙子，懒散散地说道：“这个时间点前来，当治一个深夜扰民之罪。”
　　周立德陪笑道：“故交登门乃是喜事，怎么算是打扰呢？”
　　月牙翊对后方的记者们说道：“此二人还要在我这里小住几日，各位请便了。”
　　众人见已无甚新闻可挖，便纷纷离去。
　　在走向会客厅的途中，月牙翊将事情详细了解清楚后，说道：“翊某有生之年，竟然还可被如此信任，当真世事无常啊。”
　　周立德：“翊家主说笑了。”
　　月牙翊：“我自是说笑，只不过，你们都不担心，凌机在我这里，照样会出问题吗？”
　　周立德：“若出问题，必是有人陷害，我们都相信翊家主的能为，必不容奸邪在此造次。”
　　月牙翊叹气：“我给自己招惹了个大麻烦啊。”
　　周立德：“助我们成事，岛国真田一族不存，届时月牙族将再无掣肘。”
　　月牙翊：“无需说这些空头支票，我再确认一次，只要这几日我保住凌机的性命，月牙家竞标的那块地，结果便可底定？”
　　周立德点头：“那一位已同意。”
　　月牙翊：“只此一件，其余的事情，莫要再来找我。”
　　周立德：“不要将话说的这么死嘛。”
　　另一处，苏唯若听到老A与周立德拟定的计划后，便私下找了些关系联系到梅闪闪，不出其然，‘她’就在附近。
　　不久后，梅闪闪，也就是凌西，便与苏唯若、老A一并出现在实验室中，坐在那儿听高博的分析。
　　高博：“真田家族发生变故后，其家主为我们带来了关于凌西的消息。已被证实的是，凌西的记忆细胞确实可被复制，但复制后的细胞没有活力，不能参与到大脑运行之中。我更在意这个消息的结论，即——凌西的记忆可依附于其他介质存在。在此基础上，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或许凌西可以自主或被动选择出一个身体，使其承载的记忆细胞拥有活性。”
　　老A：“此话怎讲。”
　　高博推出了一个仿生人向凌西问道：“这便是基于你的记忆细胞所造出的大脑，你靠近它时，可有什么异常的感觉。”
　　凌西感受片刻后摇摇头。
　　高博又推出一套装置说：“时间紧迫，已来不及仔细分析，只能大胆求证，请凌先生躺在装置内，此仪器会完全抑制你的大脑活动。在此极限情况下，也许可以激活仿生人大脑中复制的记忆细胞，从而创造出另一位凌先生。”
　　凌西：“这样做的目的为何？”
　　老A：“曲无名是通过逻辑测试发现凌机的身份。我们的试验如果成功，凌机便可替代你避过曲无名的查验，它录下众人参与开阵的证据后即刻传回。这份证据，不仅可以阻止此事，更可用来扳倒支持开阵的势力，让追求长生的狂热份子，再无能力搅覆风云。”
　　高博补充道：“若我预料不错，一旦恢复你的主体大脑，复制的记忆细便胞会再次陷入沉眠，如此你在不同身体间得以实现切换。若此法行之有效，即可保开阵绝无成功可能。”
　　之后的实验应证了高博的猜想，于是计策由此拟定，天刚亮，苏唯若、凌西、高博便一同前往月牙老宅，而仪器从另一条路被秘密送往。
　　自从凌西回到苏唯若身边后，就与她保持了距离，在前往岛国的飞机上，二人亦没有交谈。到达月牙老宅后，高博忙于反复测试验证凌西与凌机身份互换的稳定性，在高博调试仪器的空档里，苏唯若将凌西单独约出。
　　苏唯若：“你不对劲，与你托凌机送我的礼物有关？。”
　　凌西叹口气：“那个片段在我梦境中初次出现后，我便一直很在意。”
　　苏唯若：“万事皆有因果，那段对话的出现，定然有促成它的因素。”
　　凌西定定地看了苏唯若许久，方才叹气道：“玛丽苏神，你不记得了。”
　　苏唯若沉默了足有几分钟后才说：“我拥有的记忆并不包含这个故事。”
　　凌西：“近几日，我做了很多梦，如今是我们相识的第三世。你我被招到神殿的机缘不同，当我在神殿见到你时，不知该如何面对过去，所以自封记忆。可即便如此，每每遇到你，都本能回避，却又本能想亲近，令我十分矛盾。还好在神殿时，我尚能克制自己与你疏离，封印记忆的阵法才未被冲破。”
　　苏唯若：“你的精神体不曾被地府清洗过？”
　　凌西：“非也，我的记忆与你们不同，可以独立于精神体存在，故而并不会被清洗重置。”
　　苏唯若又沉默许久：“现在，你如何打算？”
　　凌西面带讥讽地笑道：“你们不是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如何再来问我的打算？”他低头闭眼，再抬头时说：“记忆尚未破封之前，我原以为，我在此世历经磨难后，你的到来能可抚平我心中伤痕。如今才知，埋藏在最深处的，却都是些再无法愈合的疮孔。”长叹一声复又道：“逃避已是愚蠢，贪恋一时，更是大错。师傅劝我来此，我以为这番经历可以改变你我的关系，是我错了，我不该再入漩涡。”
　　苏唯若：“那段视频中，你的精神状况已不太好。”
　　凌西：“若我说，我现在的精神依旧不好，你可有更改主意的可能。”
　　沉默，沉默是现下的苏唯若。
　　凌西状似平静地说：“我提一个问题，人命于你心中，究竟是什么？”
　　苏唯若答得很快：“数字。”
　　凌西又问：“那情呢？”
　　苏唯若：“乃性命所赠送的珍宝。”
　　凌西：“可这样的珍宝，却无法让你眼中的数字产生不同。”
　　苏唯若摇头：“每个一，在我眼中皆为不同。但我未曾变过的做法，是永远选择多数。”
　　凌西：“你又不是神，如何有权利去令那些属于少数范畴中的人牺牲。”
　　苏唯若：“在其位谋其政，我只想保住更多的人。”
　　凌西：“万事有因果，谁该死谁不该死，谁要牺牲谁，谁又要被牺牲，皆有定数，你又为何偏偏去做选择？”
　　苏唯若：“因为，我也是定数的一环。”
　　凌西：“那又如何能证明，保多数人就是正确的选择？”
　　苏唯若：“所有的附加条件于我皆是伪证，不同的一，也都是一。”
　　凌西：“我说不过你，从来就没有说过你。我为你死过一次，又亲手杀了你一次，如今你为所谓大局考虑，定会让我赴死，那便这般吧，若还有今后，不要让我再遇见你，我厌恶衡量人命，厌恶那群利益既得者，同样也厌恶不明所以却被牺牲的另一群人。”
　　苏唯若：“……我亦不想，但却不能。这次，你都不愿问询事情前后因果，看来，你当真对我失望了。”
　　凌西：“你们口中的大义，苍生，天下，乃至牺牲，我不认为可用对错评判，故也谈不上失望。我身为将军攻城那日，你被悬于城墙之上，我做了与你相同的选择。局势演变如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些我都明白，我只是无法接受。无法接受牺牲至亲，更无法接受，我将至亲与军队反复衡量，衡量人命，便如同一滩泥淖，陷入便无可再脱身。”
　　苏唯若：“那你能接受的，又是什么？”
　　凌西摇摇头：“我找不到答案，我只是不想杀人，只是想要心中有情。”
　　苏唯若压抑着情绪：“对不住。”
　　凌西：“无需道歉，至少如今的事，并不是你的错。我的记忆如此特殊，本身便已在局中，受人摆布，你不过也是其中的一枚旗子。你心志坚定，今后的路，独自前行，万要珍重。”
　　苏唯若还想说什么却被凌西打断：“对了，既然我来到你身边，便代表已归降曲无名，那我母亲体内的炸弹。”
　　苏唯若：“他已将取出方法告知于我，开阵事必，我便会安排人取出。”
　　凌西点点头：“那日真田家主带警官围困曲无名住宅，我一直都在观察你，才发现你对曲无名的态度，更偏向于合作者，虽然大家的关注点并不在你身上，但以防万一，今后你与他的会面，请调整好自己的表情。”
　　苏唯若明白，在凌西的记忆解封后，从这些蛛丝马迹中，他已然猜测出，她所做出的选择。他对这个选择的前因后果，已无兴趣追究，只想尽快结束，然后各别两宽。
　　心性坚定？苏唯若自嘲一笑，她终究是人，无法真正摆脱情字，屡屡牺牲自己的爱人，家人，已濒临极限，好在她已拟好自己的结局。
　　这短短欢愉时光，当真是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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