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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A市的夏日总是特别漫长,太阳总是恋恋不舍地离开。
此时热气还未消,而城市的很多人家已经吃完晚饭在休息。而在m村的人才刚刚回家,一身疲惫未消。
龚喜边拿手机 ,边拿充电器,假装自己没有听到那些恼人之语,三步并作两步上三楼。
龚喜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放在一侧的单人床,蓝色的格子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枕头放在另一侧,随时等待主人的入眠。
龚喜深叹了一口气,突然就粗鲁地踢上了门,有点神经质地跳动了几下。
龚喜随即走进房间,一路经过衣柜,眼尾瞄向了半身镜,却让她更加生气。
但见镜中人似不堪重负,背部微微弯曲,两个肩膀向前,更衬得锁骨突出,好像马上就要穿过皮肉露出来。
龚喜身上只穿着一件有点泛黄的睡衣,给人一种颓丧的感觉,而她的两手仿似无力般垂在两边,脸低垂侧看镜子,微微眯眼。
再看脸上,更是糟糕。脸色黑中带黄,下巴尖得很,龚喜经常摸,好像只是剩下来骨头和一层皮。即使带着一副眼镜,眼下的黑眼圈还是清晰可见,让人不禁疑惑,到底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龚喜振作般把腰挺了挺,随后却再叹了一口气,双腿无力地走向电脑旁。
坐在电脑桌前,龚喜却只是伏在桌上,脑海又想起了晚上吃饭时的事情。
龚喜按着平时的时间,熟练得把青菜炒熟,随后把青菜端到饭桌上,给爸妈和两个妹妹都添上饭,才开始坐下。
谁知龚大海刚吃了两口饭,又开始老调重弹,“龚喜,你怎么还不去工作啊,你说给你读书有什么用。”
龚大海,龚喜的爸爸,人没有什么本事,在一个工厂干活,已经有差不多三十年了。可是人不怎么会来事,在厂里没有什么存在感,即使工作努力,升职加薪什么的也没有他的份。
可就是每个月拿那么两千多工资,就自以为很了不起,至少比种田的老婆和待业的女儿好。
因此龚大海在家里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不管什么事。由于年轻时不怎么管妻儿,天天赌钱,所以老婆孩子现在都不怎么理睬他,导致他现在上了年纪,越发觉得要有一家之主的威严,不然老了可咋整?
龚大海时不时地作死,却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只是感觉儿女不听话,老婆也不管管,只能是他这个一家之主多多努力,调教调教她们。
龚喜顿时饭也不想吃了,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更不想去辩解或是交谈,只感觉厌恶得很。
旁边龚妈也凑了一句:“是啊,让你相亲又不去,也不工作,你说你都这个年龄了,在家干嘛呢?”
龚妈,原名李爱菊,总是感叹当年瞎了眼,看上这么一个人,想当年她也是一个人人争抢的香馍馍。就因为龚妈的母亲贪图龚大海的爸是村委书记,出去有面子,劝服了龚妈嫁给了龚大海。龚妈就此入了苦海,不得脱身。
龚欢和龚乐互相对视一眼,也不敢出声,免得火又烧到她们身上。
龚欢和龚乐是一对双胞胎,当年未出生时,被寄予很大希望,就希望能有那么一个是男丁,未料到一下子生了两个赔钱货出来,待遇可想而知。
龚喜恍若未闻,夹了几根青菜拌饭吃了,又在腐乳罐里夹了一块腐乳,快速扒饭,最后剩下几口米饭,实在吃不下,拿白开水冲了,才算是完成任务。
龚大海见她默不作声,还挺有成就感,继续唠叨:“哎,你说你,怎么一声不吭,来谈谈嘛……”
“站在狂风的天台一望无际,这一座孤独的城市……”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龚喜的回想,也让她心存疑惑。
自从辞职了,基本上龚喜是与世隔绝,没有什么人打电话给她,她也基本上不打电话给别人,大家都是穷人,懂得!
而网络上的微信、□□什么的更是潜水到底,一是没有什么好说,二是本身也不是喜欢张扬的。
“谁啊,大晚上的。”龚喜嘟囔一句,拿过手机一看,本市的号码,但是没有显示名字,应该是不认识。虽然不想接,但是看在本市的份上,听听也无所谓。
龚喜一划屏幕,把手机放到耳边,也不说话,想着等对方先说。
而城市的另一边,周天望内心忐忑,还是深呼吸一口气,拨打了那个号码,一串烂熟于心的数字。
周天望,你行的,你可以的,给自己一个机会,不要管其他。七年了,既然自己一直放不下,为什么不努力一下,你不要在老的时候才后悔,鼓起勇气,加油!
周天望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发现电话已经通了,“是阿喜吗?我是高中和你同班的周天望。”
龚喜心中一凛,说不清有什么感觉,只是本能答:“是我,好久没见了,周天望。”
周天望,龚喜的高中同学,在班上没有什么存在感,成绩差得很,长得也胖,除了身高还可以,感觉就是个一无是处的。
大家都知道,高中嘛,是最最看重成绩的,龚喜上的学校是重点学校,这一观念更是根深蒂固。龚喜想当年也是学霸一枚,虽说不是最突出的,但在班上也是常年老二的。一般这样的情况,龚喜与周天望应该是没有什么交集的。
龚喜刚上高中的时候,身高已经有了165cm,在南方这边也称得上是高妹了,座位就毫无悬念,教室后面妥妥的。
周天望的座位就在龚喜的旁边,能没有交集嘛!
“你结婚了吗?”周天望一下子问出了心中所想。
龚喜心中奇怪,怎么多年未曾联络,却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周天望不会是打算结婚,想邀请旧同学去啊!
可是龚喜现在一事无成,根本不想见到任何朋友或同学,怕丢脸,也怕出钱。
不过这一心理活动并不影响龚喜的回答,“没有。”
周天望放下了一点包袱,想说很多,但不知道为什么,冲口而出的却是,“那,我们结婚吧!”
周天望顿感晴天霹雳,脑袋都疼了,怎么说了这句,不是说要循序渐进吗?明明都想好了,如果龚喜还没有结婚,就说高中的时候就喜欢她,如果龚喜还没有男朋友,就希望她能给他一个机会。
现在呢,龚喜只怕会觉得周天望是个神经病。谁会七年未见,首次联系,就求婚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似乎过了很久,但实际上不过是十几秒,周天望就听到了审判的声音。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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