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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不知何处
空旷的巷子,一级连着一级的青石的台阶,像小时候玩游戏一样,嘻笑着一阶跳过一阶……一阶跳过一阶……突然,跳漏一阶,腿一软,心里一突,怅然若失的从梦中醒来。
刚刚应该是真的小腿弹跳了一下,才醒过来的吧?宁小婉翻了个身,心有余悸的想着:早就不长个儿了,还做这样的梦,半夜醒来不好入睡好吗,真是的!
揉揉眼睛,缓缓睁眼,心跳停止了……朦朦胧胧的昏黄光线,足以看清这完全陌生的事物。
首先是躺着的木质雕花大床,谁的床啊?再摸摸身上丝滑的衣服,不是她的睡衣。手上这修长的指甲是谁的啊?头发,头发怎么长这么长了啊?
宁小婉都快哭了,急忙坐起身来,打开帐帘,也不管床边那谁的绣花鞋,直接赤脚下地,脑门猛的一阵晕眩,只得随手一扶“嘭嗵~” 一声,好像把什么东西打翻了。
空气中一阵儿中草药的味道袭来。眩晕缓解后,宁小婉有些小心的打量这间屋子,四周有些暗,就桌上点着一盏灯,瞧这微弱的光线,里面应该是燃的蜡烛。刚刚打翻的是个药碗,黑乎乎的药汁撒在地上。看来,这个身体不太好啊,至少应该是生病了。
“嘎吱~”的声音在这静悄悄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一个人影走了进来,因为背着光,宁小婉完全看不清对方是男是女。不自觉的悄悄拽紧了衣袖。
“大小姐醒了。”低沉略苍老的声音响起。那人点了门口另一盏灯,屋里变得亮堂了一些。宁小婉估摸着那盏灯的蜡烛更大些。
可是这人是谁呢?看着可能是这家里的老嬷嬷,如果是这样可不好糊弄,说不定从小看着这原主儿长大的呢!
宁小婉不敢和她直视,默不作声的起身,回床上躺好,闭眼。
林嬷嬷本是继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人,后来安排在原配女儿的屋里,也是为了将这个大小姐时时拿捏在手心儿里。
看着地上的药碗,想着再煎一碗也麻烦。眼瞧天都黑尽了,收拾收拾回去休息算了。反正这都病了快一个月了,喝了药也不见好利索。
“嘎吱~”关门的声音传来,宁小婉睁开双眼,明亮的眸子里,是从所未有的清醒。
这不是梦,可是不知道该是喜是悲。
喜的是,她宁小婉其实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伪恋古癖。可在21世纪哪里有机会和条件啊!现在好了,虽然不知道是哪朝哪代,但这些事物都是古色古香的原生态呀!
可悲的是,一切都是陌生的。离开熟悉的一切,是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直觉告诉她,千万不能让人起疑,否则会很危险!很危险的!
一整个晚上,宁小婉一直琢磨着各种可能性和琐碎事情。又悄悄起身,去翻看原主儿房间的东西,来对原主有关的爱好,性情等进行猜测。直到天快蒙蒙亮了,才觉着困得两眼皮儿打架了。
临睡前定下一条护身法则:“不说,少做。”
而富甲一方赫赫有名的萧家大宅,这夜也是一直灯火通明,人仰马翻。
萧家唯一的独子,从小体弱多病,汤药不断。如今面色惨白,嘴唇乌青的躺在床上。
床前只有一名白须老者,正在以极快的手法为他施针。
萧夫人紧紧捏着手中的帕子,看白须老者出来,略焦急问道:“徐神医,逸凡他……怎么样了?”
原来这白须老者竟是有着“死不了”之称的,没有病人救不活的———徐神医!
徐神医满是恼怒道:“现在还死不了,他自己急着见阎王,改明儿谁也拦不住了!哼!”
徐神医也实在悔恨,自己不该一招不慎,答应来医治这不要命的病人。现在还要担心他砸了自己招牌,晚节不保啊!
萧夫人望着下人端出的水盆,原本洁白的布巾,被乌红的血水染得妖艳刺眼。脑海中只回响着多年前那道士的一句预言“令郎恐难捱过二十五岁啊!”
“令郎恐难捱过二十五岁啊!”
今年,萧公子正该是满二十五岁!
萧夫人身子一个踉跄,丫鬟婆子们立马扶了过来。她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不能再等了。
宁小婉是被饿醒的,醒来时太阳已经高高挂起了。不出所料的,看到床前摆着清粥小菜。应该是早已凉透的早饭。
好在天气也不冷,宁小婉也就着在床边吃了,病人嘛。
不过,洗漱什么的怎么办?身上黏黏的怪不舒服的,古人的日常都是怎么解决的啊!昨天晚上只在房间一角找到厕所,就打了个帘子,里面搁着个夜壶,还有那一点儿也不香软的手纸。唉~宁小婉不由内心凄然的想念着现代的时钟,马桶,电灯,牙膏,洗发露,沐浴露……呜呜~(>_<)~这就是原生态啊!!!太欺负人了啊!!!
接近黄昏,宁小婉终于见到这儿的第二个人。哦不,第二批人。
三十出头的贵妇人,衣着华丽,穿金戴银的。身后跟着几个丫鬟婆子。
看来这家还挺有钱的啊!宁小婉默默想着。
“婉儿,你这一病可是让娘急坏了。”贵妇人语气真诚,态度嘛,够敷衍的了。直接坐在了丫鬟安好的椅子上。
原来这个身体的名字里,真的也有个婉字,她看到好几件衣物帕子上都绣着一个婉字。
贵妇人见她垂着眼默不吭声,又说到“老爷这次出门也快两个月了,回头看到你病在床上,还不得心疼死了!”
宁小婉知道那是说的原主的爹,没想到她这娘这么年轻。这身子主人她琢磨着怎么也该有十五岁了。
动了动嘴皮子,那声“娘亲”还是喊不出口。
又张了张口,想问爹什么时候回来?还是喊不出口。
贵妇人觉出不对来,眼神望向身后的林嬷嬷。
林嬷嬷也觉诧异,说道:“大小姐已有两天不曾出声了。”
这话在宁小婉听来无疑是根橄榄枝,马上对着几人无声的掀动着嘴皮儿,然后摇摇头,神情凄切的捂脸默默抽泣起来。
贵妇人也很是诧异,这丫头一直很是乖顺,对自己这个继母也是十分信服,想说怎么今天一直不出声呢?刚刚却是想说不能说的样子?难道真是失声了?而后又想到今天听到的消息,这般情形,无疑成了说服老爷的最佳理由。
“婉儿莫怕,这许是你大病一场落下了后遗症,说不定过几天就好起来了。唉,你娘去的早,你爹又常年在外跑生意,我是唯恐没照顾好你,什么东西都先紧着你这边,然后才是你弟弟妹妹们。没想到如今,如今……”语气近乎哏咽,似是十分伤心。
贵妇人离去前,又拨了两名丫鬟留下照料。宁小婉估计也带着点监视的意思,毕竟,其实只是继母啊!得了,接下来小心点,夹着尾巴过日子吧!
哦不!是夹着尾巴,“学”过日子吧!
某人现在,可是连穿衣,梳头这些,都不会呢!
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下刀子呢。真真是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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