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青春悠长

　　我站在离哥哥不远的大树背后。
　　这一天雨很大，啪啪敲打着地面，青苔都悲伤了。
　　透过雨，看到两个人影。多少熟悉的背影。在雨中模糊着，在我眼内模糊着，凉风一吹，又映在心上，清晰的可怕。
　　我看着伞外的雨，与滴落伞的响声，融化了，悲伤了。
　　是他。我日夜思念的他，我无法放下的他，我满脑子想问个清楚，明白的他。我梦里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的他。
　　婆娑的泪眼滴着日夜的幻想，他就站在那，不变的衣着打扮，一件黑色的T恤，一条宽松的牛仔裤，不过，他瘦了，他就立在那里。而此时此刻的我竟不敢举步，打着伞的手都是颤抖的。
　　我心是激动？还是害怕？我激动能看到他，而解我日夜苦念？我害怕要不到自己所幻想的？
　　“禽兽…”哥哥喊着。
　　听到哥哥这般恼怒的声音。我的伞落下，跑了过去。
　　只见哥哥丢了伞，挥拳过去。
　　没有躲避的他狠狠地受了哥哥一拳。伞落，人倒。
　　“哥，住手。”我跑到他们身边，对正要追击的哥哥说着。
　　哥哥停下了手。我看到了王司吕，在雨中相遇，仿佛在梦里。雨水在他那大脸上流着，伴着嘴角的血流下来。他那眼睛里再也没有我了。看着我是一种陌生的感觉。
　　他看了一眼我，又望着哥哥。擦了擦嘴角，站了起来，瞬间还了一拳给哥哥。因我分神的哥哥受了他一拳。哥哥咬咬牙，正要还手。
　　“哥。”我站在王司吕面前挡着，叫住了哥哥。
　　“粤儿。”
　　“哥。”
　　哥哥看着我的眼，看着我叫着他。我不言语，她应该知道，我维护这身后这个伤害我的男人。
　　在哥哥的眼里透着愤怒，透着一种我说不出的忧伤。他还是停下了手。
　　哥哥是为我痛心吗？哥哥和他说了什么？是会让我伤害加重的言语吗？所以才会如此愤怒。
　　“你爱过我吗？”我转过身，对着王司吕，问着他。
　　他没有回答，瞪了哥哥一眼，转身走着。
　　“王司吕，我只要一句为什么。你不说，我会让你终身后悔，死了也不会放过你。”我竟然站上城墙上，对他喊着。
　　这段时间日日的思念，夜夜幻想，每日的牵挂，每夜的梦醒。把我压了喘不过气来。我不明白，曾经的一切真的都只是为了一场爱情的试验而欺骗吗？我不信，我只要他亲口答我一句。
　　“粤儿，你不要那么傻。快下来，很危险，不值得。”哥哥哀求着。
　　“王司吕，你这禽兽都不如的畜生。”哥哥喊着，挥拳把他住停了脚步。
　　“呯…”一拳、两拳…
　　在雨水响的那么清脆，尤如心一片一片掉下来。哥哥是愤怒了，让他无还手处。
　　“哥，你停手。”我哭喊着。哥哥没有理会，出手更重了。
　　“哥，你不停手，我就跳下去。”我对哥哥威胁哀求着。
　　哥哥停了下来。看着我，眼泪出来了。这是我第二次看到哥哥的眼泪。
　　这位什么都拿第一的哥哥，流的泪都是为了我。
　　“你是不是真有病，现在这社会那有在一起就一定会有结果的。你不要那么幼稚了。你知道男人最怕什么？最讨厌什么？就是你这种行为。你以为威胁就能绑住一个男人。你不要那么天真了。我都说了，已经不爱你了。你再找我做什么。”他对我说着。
　　一字一词都是那么清晰。当初的甜言蜜语都是我太天真，如今才会被黏的浑身是伤。
　　当初信誓旦旦的诺言都是我幼稚，义无反顾的去相信，无可救药的信以为是真的。
　　原来一切都如同一场带着利刀片的雨，打下人的身子里，遍体鳞伤。
　　“啊…”我痛哭着。那雨打下来，压在心口上，削着那些神经，痛得让我就想闭上眼睛跳下去。带着这世间的虚伪，带这世间的可怕，带着这世间沉重的伤害。
　　“粤儿，不要。”哥哥把我拉了回去。可，哥哥却因为城墙边的青苔滑倒下去。
　　“哥…”我回过神，俯视着红红的水流躺的小石路。哥哥躺在那里。
　　“王司吕…”我喊着我身边这个男人。这个给过我无尽温柔，又在我心插上无数把刀的男人。
　　“快打120。”他说着。
　　我懵了。我不知道我还在这世界里头，天上的雨打的好痛。就如炮弹，把我砸晕了。
　　世界一片白茫茫的。哥哥又在高高的城墙上摔下来，那血染红了白茫茫的世界。
　　“哥…”我喊着。眼前还是白茫茫的。
　　“金粤，你醒了。”曾经和哥哥表白的同学尹容微看着。她一身白衣，戴着南丁格尔特有的帽子。宛如天使般，在我床头熟练地换着药水。
　　“我哥呢？”我问着。我记得，那被血染的白茫茫的不是梦境，是真的。
　　哥哥因为我，才会从那高高的城墙上摔下来的。
　　她没有出声。
　　“我哥呢？”我哭着问。
　　“还…还在五楼手术室抢救。”她口颤抖的说着。
　　我扒开手上吊着点滴的针，下了病床，赤着脚跑出去。像疯子那样跑到五楼手术室。
　　妈在爸怀里哭着。
　　我走过去。眼里满是痛，满是内疚。
　　“粤儿…”妈看到我哭着说了句话。
　　爸看了我一眼。眼里透着担心，透着无奈。
　　“哥，怎么样了？”我问着。
　　“五个多小时了，还在里面。”爸爸弱弱地回应了一句。妈哭泣的声音大了。
　　我眼泪“啪啪”地下。为什么在里面的是哥哥，而不是我这罪人。
　　“小赣，小赣啊…”奶奶和叔叔从电梯出来，一路喊过来。身上还有雨水微微滴落。
　　“哥，小赣还没有出来吗？”叔叔问着爸。爸摇了摇头。
　　“大雨天你带你哥跑到那里干嘛？”奶奶抓着我手臂对我吼着。
　　而我只有眼泪回答。
　　“你真的只会给人带来不祥。你出生爸妈就死了…我…”奶奶看着我说。
　　“婆婆，你不要说。”
　　“妈…”
　　爸妈同时开口截止了奶奶的话。
　　我看着爸妈，眼泪更重了。我听错了吗？还是奶奶口误？
　　“现在她也大了。也该知道了。而且那么多年来，我们金家欠她们殷家的也还清了。更何况那场意外不是我们金家的错。那么多年对她的照顾，我们金家早就还清了。”奶奶哭着说。
　　“爸、妈，奶奶说什么？”我愣了，问着爸妈。
　　爸妈没有回答。我碎裂的心，仿佛是被一艘飞船夹带到浩瀚的宇宙中，进入外太空，脱离，一片片碎裂的心像烟花般射出，散落在真空的外太空四周，飘着，飘着…
　　妈说我和哥哥都是在他肚子里出来的话是哄我的。哥哥就正如别人疑惑的，不是我的亲哥哥。“欠的、”“还了”又是什么？那是一场什么意外？这里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奶奶口中说的，什么是“不祥”？我出生，便是父母死亡，如同电影般的剧情，又是什么？
　　我脑袋都大了，这么大的信息量，我要如何去容纳。我真的不是爸妈的亲生女儿。哥哥真的不是我的亲哥哥？
　　“谁是金赣的家人？”一位医生和护士出来，摘下口罩说。
　　“我们都是。”爸回答着。
　　“金赣的出血量比我们预计的多。而医院血库的血供给量有限。你们家属去验血，作输血准备。”医生认真地说着。
　　“医生，我们都是A型血的。和我儿子的相符。我们去输血。”爸爸快速说着。
　　“医生，我们一家子都是一样的血型。”叔叔也回答着。
　　“好，你们跟护士过去。”医生说着。
　　“医生，我也输血，里面那个是我孙子。他很聪明的，不能有事…”奶奶激动地走到医生身边说着。
　　“老奶奶，先不要激动。你这年龄不能输血。放心，我们会尽量救回你儿子的。”医生安抚着奶奶。
　　“哥，我老婆和大小妹她们已经到医院外面了，她们的血型和小赣的一样。”叔叔接完电话和爸说着。
　　“家属，跟我过来。”护士说着。
　　医生进去了。爸妈和叔叔都随护士去。
　　我瘫坐在地上，右手扶着墙。我多希望自己的血型不是B型。不是能证明我是爸妈的亲生女儿。而是，至少我能为哥哥做点什么。哥哥是因为我才受伤害的，可是，此时此刻的我什么都做不了。
　　“奶奶…”光欣匆匆走过来。头发还有水珠子，外面的雨想必依旧那么大，那么重。
　　光欣是奶奶介绍给哥哥的对象。大大的眼睛和哥哥倒是很般配。那国标似锥子脸，让人心动。那动人的标准身材，让人赏心悦目。奶奶总是说她和哥哥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光欣虽然不及哥哥聪明，但与我相比，她真的很聪明。
　　光欣一从电梯出来，就亲切地叫着奶奶。话语透着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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