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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寿宴
待苏泠煊溜回客栈,夜靖源还没有回来,也不知他一天到晚的在干些什么。他身边总有一些行踪诡秘的人在向他汇报事情,每当此时,苏泠煊都会自觉地尽量回避。而夜靖源也本着不想让她胡思乱想的心,便也没拦她。
苏泠煊手脚麻利地将绿松石放回原地,才来到小花园里坐下。虽说这客栈卫生不怎么让人满意,但这花园倒是打理得不错。苏泠煊用自个儿买的茶具和茶叶泡了一壶,她比较满意地颔首,泡的火候刚刚好,就是茶叶差了点儿。
算不上太暖和的春风袭来,吹得苏泠煊只觉有些头大。她握了杯热气腾腾的茶暖手,一般人寻常练一种功法,她是在被逼无奈之下练了两种:一种是法术,一种是内外功合修。法术是来这个世界新修的,内外功的合修是她六岁时君华安教她修的功法,如今也差不多能独步天下。这就是为什么夜靖源锁了她的法力她还敢随意出去走动的原因。令苏泠煊头大的是,眼见着内外功的合修还差一层就要登峰造极了,却迟迟突破不过,总就觉得胸中一口浊气上不去下不来。
苏泠煊抚额细细回想,只忆得几年前君华安曾对她说过,天降大任于斯人,必伤筋动骨,有些人可以轻而易举地登峰造极,但不会再有什么发展;有些人在此之前会历经一个劫难,却极为凶狠,度得过就前途无量,度不过,则就此绝命。话说这个劫数各有不同,有心智上的,有身体上的,也有心智和身体综合的,不论哪一种,对度劫者都是一种极大的考验。而她最近的种种,如君华安所描述的一般无二,看来,她还需早做点儿将要遭罪的心理准备。
相比风和日丽的天气,苏泠煊心里却乱糟糟的,这个劫数什么时候应下来还不知道;法术的境界虽已经在未被锁法力之前修到了第二境界的顶级,但还和功成差得很远;还有军权方面,她现在手中半点儿军权也没有,拿什么和胡氏一族对抗?她向来不是个依赖别人生存的人,而这一切都得由她自己去争取,只是过程会比较曲折,至于究竟如何曲折,也就不得而知了。苏泠煊又呷了口茶,为自己“光明”的未来,默哀。
此时,夜靖源身着一身玄色衣裳飘然而至,坐在了苏泠煊对面,很自然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见苏泠煊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夜靖源优雅地举杯微笑道:“听闻城南有六将同饮。”
苏泠煊的小心脏一颤。
只听夜靖源翘着腿又道:“雅间的小厮发了笔横财。”
苏泠煊已然明白他说的是些什么,又十分恼夜靖源监视她,他凭什么!苏泠煊冷冷一甩袖,起身就要离去。
“你别生气。”夜靖源起身一把拽住她的左臂。
“放手。”苏泠煊的声音如同淬了寒冰。
夜靖源不放手,却抬起另一只手一指解了对她法力的约束。
他略为无奈地道:“我知道你恼什么,但我不是有意监视你,我的属下在打探敬成侯同党的消息时正好碰上了你,他虽不知你是谁,但你下药的动作让他撞个正着。”
夜靖源叹了口气:“他觉得此事蹊跷,便回来禀报于我,再加上他对你的描述,我觉得不论外形还是作风都于你相像,这才回来诈一诈你。虽诈个正着,不想,却让你误会了一场。”
苏泠煊听了面色微霁,盛怒退去大半,只听夜靖源又道,“锁你法力之事我也是无奈之举,你的那一场大闹闹出了人命,京兆尹又扬言要捉拿凶手,我即便派人把这件事压下来,但好事之人良多,风头也紧。虽说你当时戴了面具,但有心人还是能认出你的身形,所以你还是在客栈里呆着避避风头为好。”
苏泠煊终于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好好跟我说,非得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法子?”
夜靖源凉凉瞅了她一眼:“好好说你能听吗?”
苏泠煊心里一琢磨,倒挺赞同夜靖源的说法,便不由得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低头嗫嚅道,“是我不好……”
“算了,我也没生气。”夜靖源看看日头,一轮大太阳快要升到最高处,“快去收拾收拾,你不是要进宫吗?我顺带跟着你去看看热闹。”
苏泠煊闻言瞧瞧身上,觉得委实不用再收拾什么,只当夜靖源是客套地提提醒,当下道,“没什么好收拾的,咱快走吧。”
夜靖源抽抽嘴,捏起一个诀,往苏泠煊身上一布,苏泠煊瞬间由黑衣少年变成了紫衣少女的模样,一头乌发如瀑布一般泻到膝间,只留他当初送她的紫玉簪松松绾起一半青丝,她脸上的面具卸下,虽不施半点粉黛,但使面容的冷丽和风华更加无双,只见她紫衣飘飘,美好的身形毫不遮掩地显现出来。
当事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还没来得及质问夜靖源为什么要这样干,就见他一个转身,玄色袍子已然换了一件,虽不比之前的颜色浅些,但这件低调而不失华贵,隐有雍容之感。
夜靖源望着苏泠煊一笑,“这种颜色也挺适合你嘛,不必谢我,就当这是我送你的一件礼物。”
苏泠煊顿时哭笑不得,这个人,怎么做了别人不满意的事还装好人?
眼瞧着太阳又挪了几挪,苏泠煊也懒得和夜靖源计较,当下便向王宫腾去。也忘了问为什么进个宫还要换件衣服。
是时,距寿宴开席还有半个时辰。
流云郡主戴上几日前从舞姬面上剥下的面皮,跟在舞姬当中,混进了王宫。
敬成侯暗中集结军队于王宫外。
敬成侯前脚刚走,寻着敬成侯踪迹的云墨川后脚就领着一队人马跟着找到了王宫外的军队,他令手下将几位领军的大将军从茅房里寻出,也不管他们是不是忍得住出恭的欲望还是是否有憋住一口吐出隔夜饭的耐力,均都以一根“锁法绳”捆了。
重重宫墙,道道禁卫的王宫,对于盛装而来、欲要混进去的两人,已算不上什么太难。一个凭着卓然的法术修为,一个借着差不多可以独步天下的内功和外功,轻飘飘地溜进了举行宴会的宫殿,蹲在了……墙头上。
苏泠煊也是无奈,她一向是个张扬的女汉纸,让她以这样不光彩的方式来破坏人家设计了半天的计划,委实有些难为她,但想起之前早就想通的那句“不管法子是光彩还是不光彩,只要管用,那就是好法子”的话,也就释然了。
苏泠煊慢悠悠地从怀里摸出一卷明黄的绢布来,像那日一样,轻轻一点,便消失在空中。
夜靖源意味深长的笑笑:“原来你早就打算好了。”
苏泠煊连连谦逊道:“哪里哪里。”
此时,两个侍卫渐行渐近,其中一个搓搓眼,道,“哎,奇了怪了,今个儿小弟我的眼皮怎的总是在跳啊?”
另一个看似年长些的侍卫踢了他一脚,道,“疑神疑鬼个什么?!咱们这些做人家手下的,好好巡查,别让可疑的人混进来就成了。”
“大哥教训的是。”那个侍卫恭维道。说罢,就被另一个侍卫拖走了。
苏泠煊啧啧两声,小侍卫料事如神,俩侍卫真真儿废柴,他们对话的时候她和夜靖源就蹲在他们上边,竟然还没发现,虽说他们都是隐了身形的。
宴会开始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一众臣子站成两队,一队文臣,一队武将。在拜过入座的苏连英后,方纷纷入席。
高坐上的苏连英把玩着手中的金樽只笑不语,敬成侯更是举着玉杯走到苏连英座前一丈处,道,“愿吾王洪福齐天,万寿无疆,王弟在此先干为敬!”话罢,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蹲在墙头的苏泠煊冷冷一笑,真他爷爷的爱演,都集结了军队准备弑兄夺位了,还在这里假惺惺地祝人家万寿无疆,笑话!
话说她的这位父王,据她推算,大抵在四十左右,因保养得宜,看起来是在三十岁左右,她眉宇之间与苏连英有相似之处,苏泠煊暗中不屑地撇撇嘴,她最看不上那种老黄瓜刷绿漆——装嫩的人了!
不多会儿,乐声响起,十八个舞姬轻移莲步,在大殿上舞了起来。苏泠煊一眼认出了离苏连英最近的那个舞姬就是流云郡主!她求证地向夜靖源望去,夜靖源看出了她的想法,点头道,“没错,最靠前的那个就是流云郡主。”
苏泠煊默念口诀,解开了“惊云鞭”上的封印。夜靖源勾起了唇角,在暗处看起来有些邪魅,“看样子封印不但解开,而且君上的周围设了好几层结界和屏障,看来,君上也早就做好准备了呀。”他笑道,“不知那流云郡主知道我们不但没死,还破坏了她做公主的美梦,她会不会吐血?”
苏泠煊奇道:“结界?屏障?我咋没看见?”
夜靖源貌似不经意地瞥了苏泠煊一眼,道,“你的修为不够,整个宴会能看出来的,兴许除了你父王,大概也就只有我了。”
“啊?老头子还这么厉害?”
夜靖源抽了抽嘴角,道,“他自然是厉害,第七境界中级。”
苏泠煊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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