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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场一闹
翌日,苏泠煊悠悠地醒来,一见自己待在那间屋子,蹿也似的从吊床上翻下来,就要踢门逃出去。刚踢开门就瞧见夜靖源负手背对着她,闻见声响才回过身,“才卯时末就起了,我还以为要再等上把个时辰呢。”
夜靖源今日身着一件庄重的黑袍,平生出些威严来,苏泠煊不免奇怪道,“你穿这一身是要干嘛?”
“正要跟你说呢,”夜靖源看了她一眼,“诶,你没事吧。”
“什么有没有事?!”苏泠煊对他突然问出的话疑惑得挑起了眉。
夜靖源轻咳一声:“你昨晚喝多了,我不放心,就把吊床挪了过去,结果……”
苏泠煊心中一紧:“咋了?”
“起先你是睡了过去,大半夜半醒未醒的不知怎的哭起来了,尽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夜靖源慢悠悠地道。
“嗄?!”苏泠煊直觉他还有下文,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夜靖源又道,“你吵得我睡不着觉,无耐之下只好哄你,结果你钻在我怀里怎么也不肯出来,倒真像个孩子,”他拿手比了比到腰的位置,暗含笑意地瞄了苏泠煊一眼,“唉,我不得不委曲求全地陪你挤了一个床。”
苏泠煊斜他一眼,心道你倒是挺乐意。苏泠煊脸皮终究不是太厚,尤其是对于夜靖源,在经历过大囧以后回过神来:“不对啊,我以前再怎么醉,也没到耍酒疯的程度啊,以前都是直接睡过去了说,而且对这事我还没有半点印象。”
夜靖源笑道:“你见哪个人喝多了还记得自己干过啥?我说的可不是假的。”他转而又问,“你以前经常喝酒?”
苏泠煊摇摇头:“不是,只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喝点。”
许久过后,夜靖源突然抬手揉了揉苏泠煊的头,那温暖从头顶直直传达到苏泠煊的心底,她感到自己的心底有一处在变得柔软,那颗冰冷已久的心正在慢慢地融化,自己好像也逐渐愿意向那温暖靠近。
头顶一个温柔和煦的声音响起:“泠煊,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底,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说给我听。”
苏泠煊垂下眼抽抽鼻子:“嗯。”
夜靖源又揉揉她的头,好像他很喜欢折腾苏泠煊的乌发,“老实在客栈呆着,我就出去一上午,下午就回来,别给我惹麻烦。”
苏泠煊眯眼斜了他一眼,大有我不是你的仆从我有我的人身自由权我干嘛要听你的你不让我出去我偏要出去。
夜靖源很“温和”地对她一笑:“听话,不然后果自负。”
苏泠煊心里盘算了一下,心觉再和夜靖源打太极下去恐怕太阳都要落山了,还是先糊弄过关再溜出去玩比较明智,她马上换出一个温顺的样子,“成成成,听你的,快去快回啊。”
夜靖源微讶地盯着她,苏泠煊被他看得很不自然,直觉自己的把戏被他看穿了。半晌,他似乎看出什么端倪,笑着摇摇头,却没说什么,朝苏泠煊挥挥手就出门去了。
等夜靖源的身影化作一个小黑点儿至不见时,苏泠煊才蹦着弄出了一套黑色男装,她巡视一周,左右没有可以更衣的地方,但总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换衣服吧?不得已,苏泠煊硬着头皮再次跨进了屋子更衣。
再开门,苏泠煊已然一副另一副模样,不得不说,她做人皮面具的手艺是一流的,话说这面具还是在郡主府用骗来的药水制的,总共做了五张不同的面具,相貌都是极出挑的,当然,这些夜靖源都不知道。无奈的是,她还是不会束发,这最终以苏泠煊用术法把长及膝的发束了起来作结。话说之前从不用法术绾发一是因为懒得动弹,二是因为她认为若是什么事都用法术就能完成,人活着就没多大意义了,凡事亲力亲为的好,即便她一直没学怎么绾发,好在绾发的术法她都会。
苏泠煊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客栈,身上还带了不少钱,她漫无目的地瞎转悠,直到在一家喧闹的地方停了足——万辉赌坊。苏泠煊搓搓手,颇有些跃跃欲试,赌场她还没来过,唔,还挺新鲜。
苏泠煊扑扑袖上实际不存在的灰,抬脚悠悠地走了进去。
赌坊中极度的喧闹声让苏泠煊反射性地皱了皱眉,不过很快又平复了下去,她凑到了一桌人最多的地方。
苏泠煊掏出一把金玄币往桌上一堆:“开庄,我押大。”
原本喊得热闹的一桌子人猛地止住了声,齐齐看向苏泠煊——手下的钱。众人面露贪婪,眼珠子怎么也离不开那一堆金玄币——乖乖,那可够他们一辈子花的了。
苏泠煊目光掠过他们,自然看见了他们的神色,她冷哼一声,“开,还是不开?要是不开,本大爷可不伺候!”苏泠煊气势做的有模有样,可别忘了她曾经身边的朋友大多都是些个痞子出身,和他们混久了,自然学得很到位。
“开,开,您请您请。”
骰子在筒中激撞出清脆而有规律的声响,引得不少人侧目。摇筒的人手突然抖了抖,苏泠煊眼中冷光一闪而逝,脸上的笑却愈发深了,还没等旁人看清她如何出手,她手中赫然出现了一个骰子。
她伸手拨乱了赌桌上的一切,坐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手中掂量着那个骰子,依旧笑道,“我还真是荣幸,头一回出来玩玩儿就碰上耍老千的,”她眼神一厉,骰子化作白色齑粉摊在她手上,“真当我是傻子不成?今日我不同你们计较,若再有此事发生,当心我砸了你们的铺子。”
说罢,苏泠煊袖子一挥,金玄币尽数收回袖中,翻身跃下赌桌就要离去,却不想整个赌坊的人隐隐对她已成包围之势,有人大声道,“交出你身上的钱,我们就让你出去,不然,你就是死路一条。”
苏泠煊扫了周围一眼,人群中既有赌徒也有这家赌坊的人,她近一瞬之间判断出这一群人的功力如何,她不怒反笑,“怎么,就为了我身上的这点儿钱,要以多欺少?”
一个大汉站出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赌场动手影响不大好,再说你不过一个第二境界的小生,动起手来我还怕一下子把你弄死,所以,还是乖乖交出钱来吧。”
苏泠煊看出这一群人的大多数都是一些个下层的苦劳力,出力多挣钱少,看见她带的那点儿钱就见财起意,想要一起把她制服以后再把她的财物瓜分了,他们中会法术的屈指可数,境界最高的也不过是刚才的那个——第二境界顶级而已,其余的只是徒有五大三粗的外表吓唬人罢了。
苏泠煊哈哈一笑,笑得甚为讽刺,“这位兄台,我这修到第二境界只用了半月,不过我听说这玄泱大陆习法之人都是从十岁左右练起,难道你也刚练了半月?要真是这样,小生可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那大汉脸色因被戳中了痛处而瞬间变得铁青,他嘶吼道,“看爷爷我不把你打成肉泥!”
苏泠煊身形一转,一脚踢翻了桌子,骰子骨碌碌滚落在地,桌上的钱散落在地上,有些离得近的人纷纷蹲下去捡拾,她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把椅子上。她叹道,“真是一天也不消停啊。”又勾勾手指对大汉道,“小样,别说你,就算都上我也没问题。一起上吧。”
闻言,众人一拥而上,苏泠煊一脚把椅子踢开,搓搓手,开打。被打倒的人爬起来再上,一个一个前仆后继,饶是苏泠煊这样的功夫也弄得场面有些混乱。起先苏泠煊没打算动用法力,只是奈何人太多,还有几个会法术的,不用法力终究占下风,好在苏泠煊除了法术之外,拳脚功夫一流,不光用法力就能打退一大半人。
混战了半天,赌坊里一片狼藉,苏泠煊开始还有兴趣和这些人闹上一闹,却没想到这些人为了钱竟不要命似的往上扑,她最终忍无可忍,一挥袖,精纯的法力让一众人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苏泠煊将浑身法力在外流转,远远的将众人隔绝开,她笑着,而这笑容中蕴含着冷酷,“我玩够了,恕我不能奉陪,当然,想死的我不拦你们,尽可上来。”
她有意无意地看了刚才的大汉一眼,他被苏泠煊的眼神吓得打了个寒战,他刚才算见识了,不想那小子修为不高,却是个难相与的主儿,明明他修为比他高,明明一群人围攻,竟不见他有一丝吃力,更别说他方才爆发出的杀气是只有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才会有的。大汉不敢再吭声,他相信,之前那人都是在闹着玩,而现在只要他在多说一句话触怒了他,他马上就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众人见大汉不再言语,便没有一个敢轻举妄动的了,他们就这样僵持着。众人都挂了彩,弄得鼻青脸肿,有的还站不起来。再看看苏泠煊,黑色的衣裳不见一丝褶皱,还是那般风姿卓然。两相比较,更衬出苏泠煊功夫之强,赌坊静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到。
忽然,有两人浅笑着走到苏泠煊跟前,一人道,“兄台之姿令我等倾慕,不知兄台可愿与我等在福春楼举杯共饮?”
苏泠煊眼力极佳,不仅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二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奸猾,还察觉到刚刚混战时那二人并没有插手。而且苏泠煊早在一进赌坊时就觉出那二人偷偷地打量她,还不时地交流两句,露出贪婪的笑容。因此,苏泠煊在他们靠近她之前就作好了准备,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些什么。
她不由得叹息,夜靖源的话真不错,果然她一出门就惹祸事,而且还不止一件,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这么不长眼色,来找她的麻烦。
苏泠煊勾起唇角:“不胜荣幸。”说完,就与那二人一同向外走了出去。
只剩下赌坊中众人愣在原地:打了半天,就,这样,完事,了?愣神间,他们三人就已经走出了赌坊。
苏泠煊张张嘴,还不等她说两句虚言,其中一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了她的双手,另一人用块墨蓝色的方帕捂住了她的口鼻。浓重的迷药味刺入苏泠煊的鼻子,吃过“银鲤”只是百毒不侵,但不对迷药免疫,她急忙闭气,装作被迷倒的样子软塌塌地倒了下去。
她顺势被人扛在肩上,只听一人得意地笑道,“哈哈,这回一定能给卖个好价钱。”
苏泠煊安静地被人扛在肩上,心想,这是她第几次装死装晕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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