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风雨情(展昭同人)

作者:矛盾的综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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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反间之计



      四人分别落座。包拯又将展昭细细打量,不由连连叹气。瘦了,比起四年前,整个人瘦了一圈儿。脸色也不好,太苍白了些。是不是他哪里不舒服?还是又受伤了?......这孩子,总是自己默默地忍受,苦也不说苦,痛也不说痛。

      “大人!”见包拯久久不语,展昭轻唤出声,“大人一向可好?”

      “好,好。”

      “公孙先生可好?还有开封府的兄弟们,他们都好吗?”

      “他们都很好。......就是时常记挂你。”包拯眼眶发热。——他还是一点没变,心里想着的都是别人,唯独没有他自己。

      展昭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剑眉一蹙,立刻噤声,神色间充满戒备。同时白影一闪,白玉堂已站在帐门处,微转头,食指竖于口唇中间。

      帐外,有人走动。

      几人屏气凝息,不发出半点声响。

      听脚步声,应该有两个人,正向营帐的方向走近。

      白玉堂缓缓抬起手臂,立掌为刀,准备那两人一旦进来就将其打晕。没想到那两人脚步不停,经过了帐门继续前行。白玉堂将帐帘轻轻撩起一条缝隙,看到两个普通士兵的背影,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等两人走远,白玉堂回转身,冲帐内几人挑眉一笑:“没事,两个西夏狗而已,已经走了。”

      几人神情瞬间松懈下来。

      韩彰道:“包大人,这里太危险,还是快点说正事吧。”

      包拯点点头,转而向展昭道:“展护卫,听说李元昊命你带兵打仗?”

      “大人放心,别说他李元昊封了我的内力,就是真要了我的命,我也不会答应他。”

      “他封了你的内力?如何封的?”白玉堂一惊。同为习武之人,白玉堂心中腾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他仔细审视着展昭的脸,等着听他回答。

      展昭被他盯得怪不自在,低下头,半晌终于还是吐出四个字:“针锁玄关。”

      “什么!”白玉堂不由跳脚,“展昭,你脑子坏掉了是吗?傻猫!笨猫!你还是南侠吗?就任由他这样欺负?”

      展昭抬头,凝向白玉堂,黑眸里有一种决然的刚毅之色:“情势使然,展昭唯有如此。”

      “你,说你什么好!针锁玄关啊!你是想成为一个废人,还是干脆活活痛死?”白玉堂真想上去给他一拳,打醒这只不要命的傻猫,可是看看那苍白的脸色,只得又收回手。忿忿地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老五,你就少说两句,听包大人怎么说。”韩彰插口道。

      半天没说话,包大人的眼眶又有些红:“展护卫,你要爱惜自己!”无限疼惜地看着他,想到自己即将要他去做的事,心已痛得缩成一团,“......依从李元昊的命令,领兵攻宋。”

      “大人!”展昭不可置信地看向包拯,几疑自己听错,“大人,展昭不怕折磨,更不怕死。”

      “本府知道。”他轻轻拍了拍展昭的肩膀,“正因如此,这件事才要你去做,这也是本府来此的目的。”

      听包拯这样说,展昭已有些明白了,便道:“大人有何差遣,展昭万死不辞!”

      包拯叹了口气,继续道:“现在宋夏之战已如箭在弦,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偏生在这个节骨眼上,李元昊竟派人去向韩琦将军请和。展护卫,这件事你怎么看?”

      “哦?有这等事?”展昭这些日子只待在这营帐内,既打定了主意绝不出战,也就无心探询李元昊都在做什么,如今听包拯一说,倒不由惊讶。“李元昊狡诈万分,切不可相信。若请和是真,他这几个月的工夫岂不白费。大人有所不知,三川口一战退兵之后,这几个月,李元昊一直未曾停止操练兵马,囤积粮饷,他是做足了准备才来的渭州。依属下之见,此乃诱敌之计。”

      “嗯!”包拯激赏地点点头,“韩琦将军也道‘无故请和,必定有诈’,下令众将加强戒备。眼下夏兵已逼近怀远城,主将任福领兵前往,不日两军便可相遇。”

      展昭静静听着,神情一片肃然。心中几番辗转,琢磨着李元昊会用什么计策。此人精通兵法,善用策略,绝非一般莽夫可比,因此轻敌之心不可有。

      包拯继续道:“韩琦将军遣包拯前来与展护卫相见,便是请你假意投诚,若探得情报,我们可里应外合。”沉吟了一下,终是又加了一句,“这,这也是皇上的意思。”回想临行前赵祯眼神里的暗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肯同意自己一介文官随韩琦来前线,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让自己与视如子侄的属下见上一面。

      展昭一震,胸口急剧起伏,包拯这一句有如巨石在他心中激起惊涛骇浪。他一向忠君爱国,奈何耿耿忠心被一道圣旨全然颠覆,他又怎能不怨,怎能不伤怀!四年来每每思及便心如刀绞。他一直苦苦压抑着,今日见到包大人,忆起往昔情景,铁打的坚忍竟也不堪一击。展昭双唇轻轻颤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皇上,还肯相信我?”

      包拯只觉心痛难忍,深深叹了口气:“皇上心里其实一直都相信你,可惜君无戏言,圣旨一下再想收回已是不能。本府看得出来,事后皇上也很后悔。唉!在那个位置上呆久了,人就会变得多疑,怀疑所有的人,甚至怀疑自己的心。展护卫,你不要怪皇上啊!”

      “展昭不敢!”挺拔身形撩衣曲膝,直直跪在包拯面前。

      “展护卫,快起来!”包拯连忙伸手相扶,声已哽咽。

      当下几人又详细计划一番,讲好联络之法。此时夜幕降临,营帐外炊烟渐起,包拯等三人实不宜久留,便欲告辞而去。

      临走时白玉堂嘱咐道:“猫儿,皇命固然重要,你也别总是一根筋,该变通的时候就得变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想了想犹自叹气,“唉,我知道说了也白说,你随便吧。还有你那玄关里的钢针,既然准备假意投降,还是尽快让李家耗子给你解了。”

      展昭抱拳,温暖笑容自唇边溢开:“多谢白兄关心,展某省得。”

      听闻此言,白玉堂稍稍放心,扬起一丝戏谑笑容:“嗯!这样才对,真是一只听话的猫!”

      “白玉堂!”展昭不由眼睛瞪圆,刚要发火却不觉失笑。

      “别耽搁了,快走吧。”韩彰催促道,“展小猫,我们走后,你把这个洞口再堵死了,别堵得太深,下次我们来也方便。”

      “韩二哥放心,此事交给展昭,请你和白兄保护大人。”

      “好,我们走了。”韩彰当先跃下地洞。包拯沉声说了句“展护卫,你多保重”,也随白玉堂匆匆离去。

      展昭在他们走后迅速处理好那个地洞,没多久送饭的人便来了。

      ……

      “他肯吃饭了?”李元昊听完侍卫的禀报很意外。要说这只来自开封府的猫还真不是一般的倔,自打来了渭州已多日不肯进食,往往送去的饭菜都是原封不动端回来。李元昊很是恼火,本想慢慢规劝他为自己效力,哪知那人不仅对针锁玄关的剧痛丝毫不以为意,还用绝食这种无声的言行对抗。

      好样的!李元昊恨恨地想,愤怒之余倒也敬佩他。正琢磨着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让那人真心归顺,他竟不再绝食,难道是想通了不成?

      “皇上,展昭想见您,正在帐外等候。”侍卫如实禀道。

      “是吗?”李元昊冷笑,“朕忙得很,现在没有时间。”

      “可是他说,若皇上不予召见,将会失去一名征战沙场的先锋。”

      鹰眸猛然锁紧,几分愤怒,又有几分玩味之色。少顷,唇角微微一勾道:“让他进来。”

      “遵命。”侍卫领命退出营帐。

      展昭的背脊总是挺得笔直,疼痛的折磨好像对他并无丝毫影响,苍白的脸色,削瘦的身形,反而更加衬托出那一身铮铮傲骨。李元昊看着展昭慢慢的走进来,心里无端涌起一阵挫败感。他感觉自己无法让展昭真正的屈服,顺从只是表面现象,不能代表内心。展昭的心,永远都不会在西夏这一边,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改变了主意?是为了冰妹和钰儿吗?不,不会,这不像展昭会做的事......

      “为什么改变主意?”李元昊开门见山说出心中疑问。

      “因为不想死。”展昭的回答很干脆。

      “南侠展昭也是怕死之人吗?”李元昊笑了,显然不信。

      “展昭不怕死,却不想轻易死去。”

      “不想轻易死去?你是说,还想留着性命回去向赵祯解释,为自己申冤吗?”

      “是。”

      “哈哈,展昭,是你真的太天真,还是把朕当傻子?”李元昊语气间含着明显的讥诮,“等你手上沾满宋人鲜血的时候,看你还会不会这么说。”

      展昭抿了抿薄唇,冷冷道:“展昭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要陛下费心!”

      “好!有担当!不管你是否真心归顺,从现在起,你就是朕的先锋!”李元昊提高了声音,“展昭听令!”

      展昭犹豫了一瞬,双膝一弯,跪了下去:“末将在。”

      “朕命你明日一早带五千精兵前往怀远城与野利将军会合,共抗宋军。若能立下战功,你身上的钢针野利将军自会为你除去,否则......一品堂主的手段你应该清楚。”

      “末将遵命。”

      李元昊审视着跪在自己脚下的人,满意地点点头,唇角勾起一丝阴险笑容。

      次日,天未亮展昭便带兵出发。想到韩彰千辛万苦挖出来的那个地洞就此再也派不上用场,心中不由暗暗苦笑。

      关山鸿雁,长风万里。边关连绵的峰峦浸浴在冬末料峭的寒风里,积雪尚未消融,和着风沙一起刮在脸上。展昭就在这漫卷的风沙中奔行了一整天,直到日头落尽才赶到怀远,与野利延郗会合。野利延郗对他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今晨已收到李元昊飞鸽传书的讯报。

      脚下的草地上分布着深浅不一的血迹,泥土里焦味尚存,向人宣告着这里不久前刚经历过激烈杀伐。展昭凝目望去,白色免战旗帜随风飘扬,十几名兵士手执长矛巡回放哨。距此处不到半里,宋军的军帐一座紧挨一座,整齐排列着,肃穆宁静,从气势上看明显压倒夏军。

      展昭盯着脚下血迹,少顷忽道:“听闻陛下向宋请和,没想到这么快就打了起来。”

      野利延郗冷笑两声道:“无故请和,韩琦那老狐狸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他派任福接连两次与我军开战,我便命部下故意示弱假装不敌,后退二十里高挂免战牌。”

      “此乃诱敌之计。”展昭淡淡地道。

      野利延郗看了展昭一眼,说道:“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做‘当局者迷’,只要运用得法,再简单的计策也会有人中计。韩琦虽精明,毕竟没有亲临阵前,那任福莽夫一个不足为惧,他贪功冒进,迟早入了我的圈套!”

      讥诮的语音在展昭听来分外刺耳,故冷声道:“展某奉劝将军不可轻敌,任福也并非如将军所言这般无用。”

      野利延郗知道自己言语间对宋将诸多轻视令展昭不悦,不以为意地哈哈一笑:“展大人不必介怀,此战究竟结果如何,不日便可见分晓,届时圣上也会亲临战场,与全军将士共同进退。”

      “李......陛下也会来?”

      “就在这一两日。”野利延郗道,“展大人既然决意为大夏效力,不如藉此机会多立几个漂亮的战功,以表忠心。”

      “展昭只是个习武之人,不懂领兵打仗之法,只怕误事。”

      “谁也不是生来就会打仗。我野利延郗从前也只在江湖上混,后来一品堂归顺了朝廷,我为圣上鞍前马后效力,大小数十仗下来,便成就了今日的野利将军。”他拍拍展昭肩膀道,“我相信圣上的眼光,展大人天资聪颖,于领兵作战上是块上好璞玉,只要稍加历练,定成大将之才!”

      “将军谬赞,展昭愧不敢当。”

      野利延郗笑道:“你也不用谦虚。放眼天下,能让我佩服的人有如凤毛麟角,南侠展昭算一个!这样吧,今日任福若再来叫阵,便由你出战。”

      “这......展昭......”

      “不必推辞。”野利延郗摆摆手,“就这么定了。”

      “......末将遵命!”展昭曲膝颔首,抱拳行礼。

      “好。先带你到军中熟悉一下,走吧。”说完转身,当先向中军大帐行去。

      吃过晚饭,野利延郗准备亲自巡视一番,便让展昭跟在身旁。二人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谈些军中情况。这时迎面走来两男一女,展昭一见不由皱眉,那名女子展昭认识,正是白苓的师姐沐凝雪。几年不见,只觉此女妖魅之气愈盛。蛇腰款摆,雪颊含春,再配上唇边一抹勾魂笑容,令展昭心中厌恶之极。可沐凝雪似乎未觉有何不妥,一双如丝媚眼竟粘在展昭身上,将他上下打量,忽地咯咯笑了起来。

      “这不是展大人吗!几年不见,展大人怎么憔悴成这般模样,看这脸白的......小妹可一向想念得紧呢。”

      展昭听了眉头皱得更深,碍于有人在侧,不便发作,只冷着脸不作声。沐凝雪碰了钉子非但一点不恼,目光在展昭脸上轻轻一飘,反而笑得更放肆了。

      野利延郗知道沐凝雪与人讲话一向如此,也不以为意,便对展昭道:“沐姑娘你认识,这两位却未曾见过,我来与你引荐。”说着手掌向前微伸指向沐凝雪旁边一秃头男子,“这是秃鹰,一品堂十大高手排位第六,一对链子锤横扫漠北绝无敌手。”

      展昭盯住秃鹰,缓缓说道:“‘漠北双鹰’之名展某早已听过,只是一直缘悭一面。”

      “早没什么‘漠北双鹰’了。自从我兄弟黑鹰死在白玉堂剑下之后,便只有秃鹰一人,让南侠见笑了。”

      “当年展某奉命缉捕黑鹰,白兄只是从旁相助,令弟犯了国法,自当严惩。”

      “哼,江湖中人哪个手上没几条人命,展大人你敢说自己从未杀过人吗?”秃鹰说话时满脸横肉一牵一牵的,狠毒的目光像要把展昭剜下块儿肉来。

      “令弟杀的全是不谙武功的普通百姓,就算按江湖规矩也是不能饶恕。”

      “多说无益,黑鹰死在画影剑下只怪他技不如人,我要报仇自会去找画影的主人,不会与展大人为难。”

      展昭微微一牵嘴角道:“第一,你未必是白玉堂对手,第二,白玉堂若有危难,展昭定不能袖手旁观。”

      “展昭!好,好,那咱们就走着瞧!”秃鹰咬牙切齿地道。

      “哎呦,秃鹰哥,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家展大人不惜纡尊降贵与咱们一品堂混在一起,咱可不能欺负人家,传到江湖上丢死人了!”

      这声音细声细气,尾音故意拉长,听在耳中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展昭不禁向说话之人看去,顿时感到浑身不自在。如果说沐凝雪已经让他打心里厌恶的话,那么这人给展昭的感觉就只能用遍体恶寒来形容了。

      这人是个男人,甚至可以说是个相貌不俗的男人,要命的是他把自己打扮的比女人还女人。脂粉厚厚扑在脸上,浓妆艳抹的,身上穿件宽大的绣花长衫,用一根绸带系在腰间,长长的头发一半挽成髻,剩下的一半从后脑拢至胸前。此时他正伸出细长的手指掩唇轻笑,长而尖的指甲上居然还涂着鲜红丹蔻。展昭眉头已经皱成一团,心道哪里来的半男不女的妖人,这付模样定然是练了什么邪门内功!

      野利延郗道:“这位是阴无双先生,人称‘阴罗刹’的便是他了。”

      展昭尚未说话,细细的声音已传至耳边:“南侠展昭,无双真是久仰了。”

      展昭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向他微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可胃里却不禁一阵翻涌,简直差点把刚吃过的晚饭都吐出来了。

      忽然,脚下大地震颤,似有上百铁骑放蹄奔腾。风里,传来战马嘶鸣。只听一个沉厚的声音遥遥喝道:“夏狗听着!识相的就快快投降,否则定将尔等挫骨扬灰!!”

      阴无双不耐烦地叹了口气:“又来了,还有完没完啊!”

      沐凝雪则是轻蔑地骂了句“愚蠢的老匹夫!”。

      展昭已预感到即将要发生的事,向声音来处望去,随后野利延郗的话证实了他心中所想。

      “是任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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