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毒药

　　慢性毒药

　　那天清晨，整座城市都笼罩在浓雾中，可见度不出5米。
　　朦朦胧胧，不见曙色，世界沉浸在一片骇人的苍白。
　　好似她紧抓衣角的白皙手指，那分明的骨节。
　　无力而疼痛。
　　她其实已经麻木不仁了。
　　年轻光鲜的女孩，眼角多出不该存在鱼尾纹浅浅的痕迹。
　　她的发根，被雾气染成银线。

　　她一袭黑，去参加另一个她的葬礼。

　　她站在离人群极远的位置，慢慢行了个礼。
　　墨色雪纺纱裙摆飘逸风中，轻轻的，淡淡的。
　　如她消瘦的身体，随时都可能昏倒似的。

　　葬礼大概维持了一个小时，她脸上露出倦容。
　　远处同样着黑的人们，逐渐被白雾吞没。

　　她转身，撞上他的眸子。
　　深邃的淡灰色瞳仁，冷酷，不带有丝毫情绪。

　　她抿着嘴，不再刻意谄媚讨好。
　　“你要我怎么还？”柔柔的女声，很快就消散无音。
　　“如果我说，在你美丽的脸上，划上几刀呢？”
　　他的口气依旧淡漠如冰。

　　“我做不来。”她干脆的拒绝。
　　不，他不知道，她已苍老。
　　她的面容，不复当初。

　　“我可以帮你，若你怕疼，我不介意注射麻醉剂。”
　　他用戏谑的语调提醒她他是个医生。

　　“为什么非这么做不可？”
　　“她死了，我要你生不如死。”

　　寒气灌入她领口袖口，感觉像正走在玻璃渣上。

　　“不公平，她死的时候都美美的，凭什么我不能够漂漂亮亮的死。”

　　他以沉默代替反对无效的字句。
　　而后，他永远的无法说出口他的渴望。

　　墓地，一直很安静。
　　浓雾中，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
　　只有渗入雪猩红色的颜料低诉着一个故事。

　　关于一个女孩的成长与蜕变。
　　关于一段错种复杂的三角关系。
　　关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关于我爱你
　　关于你不爱我
　　关于凡事有了第一次
　　就会有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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