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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葬礼，藏不住的悲伤
金浦机场和仁川机场不同，虽然小了点，却是在首尔市内的机场，加上权志龙和尹素恩这次只是国内航班，所以金浦机场是最方便的选择。
因为是个人的私事要去济州岛，权志龙直接拜托了太阳开车送他们去机场。用权志龙的话说就是“永裴啊，给你个机会用用你的爱车嘛。”
尹素恩穿着黑色的McQueen大衣，带着口罩和帽子，对太阳习惯性地九十度鞠躬，“麻烦前辈了。”
“啊啊，没事的，志龙说了，我也难得开个车。你生病就不要这么打招呼了，坐进去吧。”太阳说着，权志龙正好帮她打开了车门，毕竟是“梨泰院小绅士”，这点风度是必须的。
“谢谢前辈。”尹素恩对上权志龙的眼睛说着，既是感谢他送她去医院，也是感谢他陪她去济州岛。
“没事。”权志龙也就当着免费的假期，正好休息休息。
一路上，太阳和权志龙有说有聊的，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自然有很多话题可以说，而尹素恩因为出来前吃了药的关系，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
到了机场，虽然是个市内的小机场，但人来人往也不少，若是两个人一起出来必然引人注目。
正好尹素恩还没有醒，权志龙带着尹素恩送的绒线帽外加他喜欢的kenzo的墨镜，带着耳机，拿着双肩背和一个二十寸的拉杆箱低调地进了机场办理登记手续。
办理托运的时候，因为要出示证件，所以地勤人员很快就认出了对方是谁，权志龙也只是微微一笑，没说什么，只是在对方递过来的白纸上很帅气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而在权志龙登机后，传了之后的航班信息给太阳，太阳才把尹素恩叫醒，告诉她权志龙先走了，在济州岛的机场等她，让她做下一班半小时后的航班走。
尹素恩有些迷茫后，点了点头。同样是艺人，她当然知道要避嫌这个道理。
尹素恩也拿着双肩背和一个拉杆箱出来。因为她重感冒的关系，习惯性地带着口罩，加上她一张病态偏蜡黄的素颜脸，估计真不会有人认出来。太阳还是很绅士地帮她从后备箱拿出拉杆箱。
“谢谢前辈，麻烦你了。”尹素恩的话一直带着礼貌和疏远，这也就是为什么她本人被觉得很难亲近的原因。
“你自己小心吧。对了，你把你的手机号给我吧。我发给志龙。”太阳想起来……似乎权志龙还没有对方的手机号。
“哦好的。”于是尹素恩就报出自己的手机号码，而太阳也把权志龙的手机号码和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了尹素恩，并告诉她要是没找到权志龙的话，可以联系自己。
就这样，尹素恩就晚一班飞机去济州岛，因为两人不一起，再加上没什么人认出来，就自然神不知鬼不觉的。
而到了济州岛，尹素恩不得不说权志龙是个靠谱的人，杨贤石社长难怪放心他陪自己去。
原来他先到济州岛，第一件事就是去租车。因此尹素恩下了飞机开机后，已经收到了权志龙的短信，让她到停车场找他给的车牌号码。
尹素恩上了权志龙租的车，之后又是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权志龙倒是很体贴地开了轻音乐，尹素恩也就自然地继续睡觉。
两个人一路上也不多话——本来也就没什么话说。
杨贤石之前就给了权志龙地址，所以权志龙开了导航后，也算顺利。
到了目的地后，因为是老房子，权志龙先找了地方停车，然后他们还要徒步走进去。
他停好车，便叫尹素恩醒来，手探上她的额头，小心地没有弄花她的妆容，发现她的体温还是很高，尹素恩被有些凉意的手弄醒了，眯着眼看着权志龙。
“你，没事吧？”权志龙有些不放心地问道，而且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来济州岛的目的。
“我还好。”尹素恩的骨子里其实透着打不倒的坚强，这点到是让权志龙有些刮目相看，感觉和他有些相似。
之后大概又是十几分钟的徒步路程，权志龙一路上扶着脚步虚浮的尹素恩。等到了尹素恩的家，权志龙才了解到为什么尹素恩一定要回家的原因——她母亲的葬礼。
权志龙看尹素恩的样子，又看看出现在葬礼上的人，大概知道了，因为尹素恩前段时间回不来，所以葬礼是拜托这些和她母亲处得好的邻居帮忙的，但她是今天无论如何是要来的。
看济州岛今天天色阴沉沉的，感觉……似乎格外符合这低气压的氛围。
权志龙看着尹素恩有条有理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了为什么杨贤石社长不让她一个人回来了。
除了她身体差之外，她太冷静了，冷静得根本不像是刚刚失去了至亲的样子。
其实这也就是个很简单的葬礼，一个小村庄里，没有像样的礼堂来祭奠死去的人，只是一间小屋子，被这几位叔叔婶婶们张罗布置了一下，而葬礼的参加者，也就是这几位帮忙布置的脸上也都是斑驳沧桑的老一辈们，至多就是再加上了权志龙自己。
权志龙终于是知道了为什么这个小姑娘今天一身黑的出门，为什么在济州岛见到她的时候，已经画好了装，她端正地跪在她母亲的灵位身边，接受着其他人的安慰。和她母亲交好的邻居们都红了眼眶，而她却依然一脸平静。
“素恩啊，别硬撑着，难过就哭出来吧。”终于有人对尹素恩开了口。
“大妈，我没事，真的。”
可是，他们都知道，尹素恩是个多喜欢自己母亲的女孩子。就算在首尔的时候再忙，每天必然会和自己的母亲打电话，过年的时候一定会回来，生日的时候也会和她母亲一起过。
她母亲去世的那一天，她本来是要推掉正在拍摄的画报立刻回来的，却是被这位安慰她的大妈给硬生生地劝了下来。
他们没有电视机，所以不知道眼前的小姑娘是做什么的，只是她的母亲说过，她的素恩是个很厉害的小姑娘，在首尔可有名了……当然，他们也不会知道和她一起来的男生是权志龙，因为他们压根不知道Bigbang，更不知道G-DRAGON。
“小伙子，你是素恩的男朋友吧，唉……可惜啊，早点陪她回来多好……”
于是，权志龙就被当作了尹素恩的男朋友，被迫地和这些人交流着。
权志龙是个情商很高的人，再加上他一直都很有礼貌，和谁都能聊得起来。几分钟的时间，就让这些长辈们喜欢上这个男生。
有些人甚至扮演起尹素恩父母的角色，把尹素恩交给权志龙。
“我们素恩是个很好的小姑娘，你不要欺负她啊。”最后，一位大爷这么总结道。
权志龙有些尴尬地微笑着，但还是鞠躬说着“是、是……”，而他和她……根本不是这种关系啊。
天色渐晚，权志龙已经从男朋友的头衔被抬高到尹素恩未婚夫了。权志龙对此只能无奈地微笑，毕竟老一辈人的思想他没办法理解，也就是出于对尹素恩的疼爱，再加上对他的满意和喜爱，才会极力想促成两个人的姻缘吧。
尹素恩却依然跪在坐垫上，只是静静地收拾着，在旁人和她搭话的时候，她也说说笑笑的，真的……完全没有自己母亲去世的悲痛。
时间差不多了，大家也帮忙把东西收拾收拾，也便三三两两的和尹素恩说着自己当心云云话语，结伴离开。
权志龙是陪同尹素恩来的，自然是和尹素恩一同回去。
出于礼貌，权志龙走到尹素恩身前，她还跪在坐垫上，维持着从早上到现在姿势，一动不动。
权志龙也配合着她蹲在地上，他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看她……不对，是第二次，在几年前他第一次出solo的那一年，他们也有过近距离的接触，只是前一次，他带着怒意，并没有自己去观察她，这一次，她就这么安静地在这里，让权志龙有些恍然……她在公司的风评一直都不是很好，不外乎是说她恃宠而骄，不接CF等，而他对她没有好感，则是因为他觉得她从来都是惺惺作态的，权志龙一直认为她从未拿过自己的真面目视人。说实话，即便是现在，他都觉得，她今天的一切是装出来的——当然，这也是今天那么多人都看得出来的。
然而，今天在场的叔叔阿姨们，大概是没看出来她淡妆遮掩了她的黑眼圈和蜡黄的脸色。
权志龙这么想着，却也是很真诚、很真诚地对上尹素恩的眼眸，说着“节哀”。
权志龙的父母健在、家中还有长姐，他并不能体会到失去亲人的痛苦，但是他在那些长辈中听说了了她们的母女关系，也就了解她失去唯一的亲人的痛苦。
“谢谢。”尹素恩还是那么机械地说着感恩的话。
说着，尹素恩起身。可是跪了一天的无力的膝盖和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让她不可控制地往前倒去。
啊……她似乎是忘了，自己还是个病患吧。
倒是权志龙眼明手快地扶住她，手迅速地探上她的额头，火热热的温度让权志龙不由得皱眉。
“妈——”尹素恩的眼神涣散，整个人趴在权志龙的身上，感受着额头的凉意，伸手附上那带给她救赎的一丝冰冷，和母亲在她以前生病的时候一样，会时不时地探视她额头的温度。
坚强的战士，如钢般的外壳也有被打得支离破碎的那一瞬间。其实早就遍体鳞伤，只是意志在勉强支撑着残存的骄傲。可在毁灭性的打击降临的时候，坚硬的外壳破碎后，骄傲也变得所剩无几，撑不起她的意志，撑不起她的躯壳。
或者，尹素恩就是在等这个时间点，等这个让她可以爆发的时刻。
她的母亲是她努力工作的力量的源头，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可以和母亲更好地生活。
可是，妈妈啊，你怎么可以在我来不及带你去看看世界的时候就理我远去？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她总想着，再等等、再等等……
可是，时间却不给她机会。
权志龙没有拿掉尹素恩的手，也没有把自己的手抽回。他知道，她需要一个发泄点，而他的手，大概就是她此刻的救命稻草。
权志龙不意外地感受到自己的外套传到自己里面衣服上的湿润。
是再也装不下去的坚强，是崩溃的痛哭。
他听着她的呜咽，和她口齿不清叫着自己母亲的声音，这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悲痛的声音了吧，权志龙这么想着。
这一刻，权志龙觉得自己总算是见到了尹素恩最真实的样子，没有办法伪装的表情。
他任由尹素恩匐在他的肩膀上哭泣着，他的手酸了、麻了，却依然放在她的额头上，被她紧紧地握着，让尹素恩觉得好像握着手，她的母亲其实就不曾离开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权志龙看了一眼窗外，似乎是下过雨的样子。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停了。只是从乌云里倾泻而出的几丝夕阳光线在预示着风雨的过去。
权志龙也感觉到身上人的抽泣似乎是没有了，便想问她好些没，结果……人家已经在他的肩膀上昏睡了过去。
权志龙知道是她累了、也是因为她生病的缘故，表情带着难得的无奈，稳了稳重心，有点吃力地把她抱在怀里。
因为蹲着的关系，权志龙起来的时候，也是一阵酸麻，还好他没把自己和尹素恩一起摔地上。
权志龙在把她抱回去的时候想着，大概今年是要找黄师傅给自己制定健身安排了吧……连着两次，抱个小姑娘都觉得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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