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

作者:很饿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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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恩负义



      吴梅花最近过的真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那么不好。
      明明她最大的心腹大患夏春燕已经不在了,陆岑川也带着她姐姐的小崽子自己过了,婆婆和善,丈夫老实,一切都和以前没有区别,甚至还因为丈夫兼了一份往城中跑腿的差事,家里收入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对了,除了她卖不出农货以外。
      农货怎么那么难卖?打从她非得接手家里卖农货的事情,就觉得从没有什么事这么难做过,丈夫以前进城明明做的挺轻松的不是吗?更别说那个陆岑川,那会儿她刚做豆腐买卖的时候,多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等着看张家跟她翻脸,结果呢?人家豆腐买卖一天比一天做的好,张老头也被拉拢了,如今还一天天的往城里送货。
      没错啊丈夫往城里跑的差事,也是陆岑川给的。
      她过年回娘家炫耀今年收成卖的好的时候,才意识到,陆岑川给他家的价钱,几乎是市价的两倍,要求也不过是挑挑品相罢了,剩下的不但能自家吃,再往别处卖也完全可以。哥哥嫂子带着羡慕的问她,能不能介绍介绍也从他们手里买豆子的时候,吴梅花才惊觉,自己一直看不起的那个小丫头,怎么,真的就发达了呢?
      再看看广胜,现在整个张家都在赚钱,看看杨桥,连大哥大嫂也搭上了关系,而自家呢?自家丈夫当初对她多好啊,如今却只辛苦的挣点跑腿钱,和那个丘家的宁子一个待遇!
      陆岑川这,这根本就是忘恩负义啊!!

      吴梅花凭着一时激愤冲到陆岑川面前的时候其实脑子是空的,她觉得自己是十分有理的,但从没在陆岑川手里讨到过好处,又叫她有些心虚。这些心虚导致她本来颐气指使的话说出口就变了味儿,不知不觉带了几分商量和讨好,陆岑川听她竟是来寻些生计,不由挑了下眉毛。
      怎么说呢,吴梅花在她心里已经是个好吃懒做屁事儿贼多又没啥大用的人了,李家全部的生计,不都是李宝柱一个人在支撑么?此时便也看着李宝柱的面子问到,
      “哦,那嫂子会做什么呢?”
      她这话本十分平常,都说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其实无论卖给谁,要想挣钱,都总得有一样能被人看中的手艺,而这样手艺,也当然是从自己熟识的领域开发才更方便吧?然而吴梅花却听左了她的意思,以为是在笑话自己,一口气登时就提了起来,但最惨的是,吴梅花想了想,自己好像,还真没什么特别精通的啊!
      这提起的一口气就卡在了胸口,再看陆岑川等她回答的表情,就怎么看怎么是嘲讽了,憋着这口气逃也似的回家了。
      陆岑川:“……”

      不理会莫名其妙的吴梅花,陆岑川照着心里的计划该干嘛干嘛,王家终于下定了决心继续同她合作,她就想着提前把以后店里要卖的吃食列一列,先让王小喊试做起来。
      回到村里刚进家门,就有架马车滚滚的停在了夏家院子外头,车夫停车叫门,从后面车厢里先出来了个丫头,又扶下来个袅袅婷婷的小姑娘。见陆岑川从屋里出来,便露出了个欣喜的笑容,盈盈到,
      “夏姑娘,不请自来,望你不要觉得突兀。”
      正是林县令家的千金林舒茗。
      陆岑川自然不会觉得一个小动物突兀,更不用说她柔柔的站在那里,秀丽的眉眼带着几许雅致,如春风一般温柔和煦,配着那笑容里的一点羞涩,让人感觉非常的舒服,
      陆岑川便请林舒茗往屋里坐,泡茶之类她已经放弃了,就干脆的端出新鲜的点心和甜甜的糖水来,两人这才头一次放轻松的好好儿说话。
      起先林舒茗还有些拘束,多聊了两句渐渐放开,才知道今天她是特意来送谢礼的,
      “元宵之事真是多谢你相助!还有……还有我母亲,她虽然待人严厉,但其实都是因为我傻,是我太让母亲操心了,还望你不要生她的气。”
      林舒茗只是没经过事,又因从小娇养而有些柔弱,并不是真的蠢,自然也看出母亲不愿意自己跟陆岑川过多来往,可是她却忍不住心里的好奇与亲近,好在有父亲与她鼓励,才叫自己今日能有勇气上门。
      陆岑川听她脸红红的承认自己傻,心里一阵好笑,这样的性情确实不精明,但比起为了增加好感就能非议疼爱自己的母亲的人,这样傻傻的才更叫人觉得可爱。摇头表示并不在意,就叫这姑娘长长松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似的,笑容都甜糯了两分,更像一只软绵绵的小兔子了。
      两人相处不多,家中的环境也差的极大,但不知为何,越是聊天就越觉的有话聊,乱七八糟的话题接连不断,林舒茗甚至觉得自己都还没说什么,就要回家了。送走依依不舍的林舒茗,约定了改日再一同玩耍,陆岑川回头就去自家的兔子窝里扒了一只小兔子出来,笑眯眯的戳着它圆滚滚的身子同阿越讲,
      “像不像刚刚的小姑娘呀~?”
      阿越十分严肃的看了好一会儿兔子,也拿手指戳了戳,点头表示认同。

      林家送来的谢礼装在一只红漆木箱里,大头的衣料布匹之外,胭脂水粉数朵簪花,还有两副棋子,一套书墨,几本开学启蒙阶段的书籍。不知这谢礼属于什么个水平,但有一种努力想要贴近陆岑川的生活需求,然而到最后也没贴上的感觉。
      陆岑川把这些东西挨个看过,就取了里面的簪花各自给了几个嫂子,也没刻意瞒着,却只说是跟城里的一个小姑娘投缘人家送的。那簪花也有吴梅花的份,又取了衣料中几个沉稳的样子一并送去,直说给李宝柱跟李大娘添些行头。
      吴梅花握着那簪花手指头都捏得发白,瞎子也能看出来陆岑川根本没想着她,只是因为要给李家母子送东西,不带上她给点儿什么面子上不好看。
      她根本不想要,却又舍不得不要。
      李宝柱看她脸色不定也没追问,跟着陆岑川出去说了几句闲话,就到,
      “你嫂子若是去找你,无论什么不必应承她,叫她都来与我说。”
      陆岑川眨着眼睛等下文,吴梅花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李宝柱叹气,话中有些抱歉,陆岑川一片好心,自家却只会添麻烦,
      “过年时她回去说了你跟我收豆子的价钱,大舅子那边就想也按这价钱把豆子卖给你。”
      “哦。”
      陆岑川应了一声,这事不难办,
      “回头我跟老头子商量一下,拿出个章程来。”看李宝柱不赞成,便解释了一句,
      “豆子总是要收的,收谁的不一样呢?而且对外肯定要有一个标准,宝柱哥不用担心我会因为这些吃亏。”
      李宝柱诧到,
      “又要收豆子?”
      陆岑川点点头,现在豆腐坊的产量可不是原先一天两板豆腐的水平了,豆子用的飞快,她还跟张老头商量过买地的事,奈何张老头算来算去觉得买地亏本,只得两厢折中合计了一下收豆子的问题。
      竟然怀疑她能够传家的九九乘法,陆岑川啧了一声跟李宝柱抱怨到,
      “肯定是收着亏本,张老头不信我的!”
      她这帐算得十分偏颇,完全不考虑此时低的令人发指的亩产和所需要的人工,李宝柱闻言却笑着伸手揉了揉她脑顶,嘴里连声应是,很有一种是非不分的意思。

      暖房建得很顺利,额外的收入叫村里的劳力们十分热情投入。陆岑川的小铺子也在稳步进展,眼看着春日里百事俱兴无有不顺,却在此时传来了能叫众人心慌意乱的消息。
      征兵。
      陆岑川抱着阿越愣了好一会儿,跟杨桥到,
      “前年不是才征过兵?今年怎么又特么征兵?”
      杨桥直觉“特么”不是什么好词,直接避开,回到,
      “边境大小战事从来惯常,前年忽然有些吃紧,我本以为去年也会征调一回呢。”
      言下之意是还白赚了一年?
      陆岑川皱眉问道,
      “战事是离咱们挺远的么?”本地一片安泰祥和啊!
      杨桥点头给她科普了一下基础知识,顺便总结了近年大安与戎人的战事来往,
      “算是各有胜负吧,但比先帝是好多了。”他很是肯定本朝皇帝在治理边关上的作为,
      “没再被破城而入,胜多败少,也无大战。”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阿越,
      “……席三……真是挺倒霉的……”
      陆岑川:“……”
      她还能说什么呢?征兵这样频繁,生死文书却多年来只来了席三这一张,不是倒霉是什么?
      不过杨桥说起席三,竟是一种平常谈论的口气,没什么感情,很生疏的模样。
      这两人都是李宝柱的发小,彼此却不熟么?
      但之前李宝柱还绕开了席三为人的话题,发小这个信息也来自于夏草玲,其实很值得商榷。此时便只接了一句,
      “之前还破城过么?”
      “破过,不但是边陲重镇,连锦粱首府也曾被攻破,险些失了全州。”
      “边陲重镇,是说卫城吗?”
      杨桥一怔,以刚刚陆岑川提问时无知的程度,还以为她出了本县就不认识其他地方了呢,此时怎么能说出当年大战首先被破的城池?
      “哦。”陆岑川答到,
      “书上看的。”
      夏婆子的遗书上,看的。

      陆岑川从前生在个和平年代,虽然全世界来看并不算安生,但她真的离战争非常遥远,隔着电视网络一辈子恐怕也触碰不到的距离。而如今,不但征兵就在眼前,夏草玲说不定还是个战争移民,家破人亡的那种。
      哦对,她家阿越因生父葬身沙场,也算是遗孤了。
      陆岑川咀嚼着从没体会过的滋味,得知她跟阿越并不在征兵的范围之内,就放下了一半心。而全村适龄的青壮不知凡几,去打仗还是花钱避祸,看的可就不是命了。

      无论如何,打仗还是叫人心慌,就算战事再小伤亡再少,也难免提心吊胆。征兵的消息传的飞快,全村人都因这个奔走起来,陆岑川还算上心,相关的事情并没什么错漏,很快就知道了本村今年有多少人并不出钱,而是真正要去戍边的。
      宁子赫然在列。
      陆岑川起初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跟广胜问了一遍,又去找里正叔核实,才确认丘家是真的要送宁子去战场。
      “宁子哥,你没跟他们说吗?”
      王家答应继续合作之后,陆岑川就把这确切消息告知了宁子,为了让他不要忐忑,还说了很多对未来的规划,叫他觉得不会失败,把这老实青年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所以那时候宁子是被陆岑川说动,点头同意了的。
      单凭这一点,贾氏就算是为了宁子往后能挣得的钱财,也不应该送宁子去战场啊!?
      宁子在陆岑川不解的目光中苦笑到,
      “我只是忘了说……”
      从自己同意陆岑川的招揽到征兵令下来,不过几天时间,他只是一时憧憬未来太过投入,还没跟那些家人知会而已。而家里出他去顶这个名额,只是亲爹告诉他的一个结果,没有人在乎他的意愿,仿佛他是那个活该被顶上去的人。
      就如同弟弟没有出生之前,他是肯定要被留下来的。

      陆岑川看着宁子伤心失落,又有些茫然的模样,就闭了嘴。
      这回是真的说不出好话来了。
      广胜本就急得要命,看最有主意的陆岑川竟然不说话了,更是上窜下跳的,李宝柱嫌他闹腾,好不容易给按住了,就听他犹犹豫豫的说到,
      “既然说是家里紧张……要不咱们自己凑凑钱,再跟丘大叔求求情,先把宁子换下来?”
      广胜说出这话心虚得不行,他也是在征选范围内,家里花了钱的,而李家必然也是,两家不说掏空了老本,一时也是拿不出多少支援宁子了。那这样一来,说出凑钱等于是向陆岑川开口,他心里又内疚又无措,可又能怎么办呢?只能小心翼翼的去看陆岑川反应。
      而广胜不提这个还好,说起这个陆岑川就没忍住冷哼了一声。
      她起初给宁子的工钱,因是跑半天买卖就只给半天工钱,后来事情越来越忙,干脆按照城里短工的价钱每日结清,也按着他卖出去的豆腐给分成,虽然不及李宝柱,但也着实算是不错了。打去年九月到现在,一共歇了不超过十天,宁子手里却连一文钱的余留都没有,被贾氏收了个干干净净,美其名曰是给家里贴补。
      花了别人的血汗钱,却转头就要把别人送去战场搏命,这样不好吧!?玩宅斗就能不要廉耻了!?
      不过按照陆岑川的意思,贾氏一直没脸没皮的,这句没有廉耻,其实是骂丘老大的。
      娶了继室,原配留下来的儿子就是叫你拿来垫牙的?好事一件没有,坏事想都不想就扔过来,真当是路边儿捡的啊?路边儿捡的都还得装装样子呢!
      这边陆岑川正腹诽滔滔,那边杨桥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他之前被杨二哥叫进城去,此时大约是刚回来,背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老爷子,也顾不上介绍,直接问宁子到,
      “怎么回事?今年怎么会叫你去?”
      问完就觉得自己这问题略蠢,前年花钱是因为丘家只有宁子一个儿子,如今,贾氏不是又生了一个嘛。
      他视线扫过屋内一圈人,目光落在默不作声的陆岑川身上,被她脸上没太掩饰的冷然唬了一跳,眼神向下偏了偏,就见阿越扑在她怀里,紧紧的扒着这个小姑娘的胳膊,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露出期待的模样。
      杨桥又抬眼看陆岑川冰凉的脸色,默默抽了下嘴角,这小娃跟着陆岑川,是不是从小就学坏了?揉了一把眉心到,
      “玲子怎么说?”

      听杨桥问自己,陆岑川垂下眼睑想了想,说了个自认为妥当的法子,
      “瞒着丘老大,去找里正叔直接把宁子哥的名字换掉。”
      没耐烦跟昏了头的丘老大和不要脸的贾氏掰扯什么,干脆釜底抽薪,反正目的达到就完了。结果她这法子说出来,在场个个脸色都变得微妙。陆岑川一怔,问到,
      “……不行吗?”
      当然不行啊!杨桥在心里大喊。
      跳过丘老大不管直接把事儿办了,这话说出来可就严重了,都不是欺上瞒下的问题,是不听教训,没有礼数,藐视长辈,阳奉阴违。
      说的再严重些,这是真真正正的忤逆,是不孝。
      道德高度一下就被抬上来了,陆岑川有点儿发懵,愣了一下反驳到,
      “这怎么能是不孝呢?”这明明是贾氏不怀好意设下的陷阱,还能往里面跳吗?
      杨桥苦笑,
      “是,贾氏不好,丘大叔也有错,但你知,我知,咱们这些人都知道,出了这院子呢?”
      陆岑川沉默下来,这简直是愚孝。
      可什么是愚?什么是孝?众人只知凑个热闹看个笑话,谁管你是真是假,反正苦头又不是吃在他们身上。人言可畏,连杨二哥对付杨老秀才的办法,也不过是请走罢了,不但做出十成十的孝顺贤良,还得顶着个光鲜的名头。
      宁子又能怎么办呢?

      陆岑川没能立即想到答案,又看了宁子一眼,淡淡开口到,
      “或者,宁子哥可以现在去跟贾氏说我雇了你当伙计的事情,做的好了不但管铺面当掌柜,拿红利分成也不是不可能,贾氏贪妄,不会放过这些唾手可得的钱财。贾氏变了态度,想必丘老大愿意松口。”
      杨桥正惊讶于她心思急转,竟改口说出这样忍气吞声的法子,就听她接着到,
      “然后把血汗钱全交给贾氏,任凭她摆布,一辈子为了她和他们的孩子做牛做马,稍有不顺就拿你顶缸,而你养着的这一群跗骨之蛆,吃光了你的血肉,还要嫌你的骨头咯了牙。”
      “玲子!”
      李宝柱觉得她说的过分,厉声喊停,广胜被她话中恶意震在原地,杨桥也是一脸不忍卒闻,摆了摆手虚弱到,
      “虽然不是长久之计,但眼下是足够了。”想想却又说,
      “要不别这么麻烦吧,咱们把这钱凑一凑出了,免得叫贾氏心大起来。”
      几根黄瓜都不放过的贾氏,知道陆岑川是这样的一条大鱼,难道还能忍着不上来咬一口?帮宁子是一回事,却没道理把陆岑川拖下水。李宝柱跟广胜也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就凑起钱来,杨桥挥了挥手,买人代役的几两银子,他自己就行,问题是里正那边的名单也已经确定,不知此时还能不能改动。
      一直没说话的宁子却叫他们都不要麻烦了,他一双眼沉沉望着陆岑川,问到,
      “玲子你是真的……觉得会这样吗?”
      陆岑川纠结之下在几个兄长面前露了真心话,却也不再做遮掩,耸耸肩答得轻巧,
      “是啊。”

      宁子垂头默默,好一会儿抬起头来,在几人关切的眼神中轻声说到,
      “……我去试一试。”
      说完扭头就走,广胜没能拉住他,在后面大叫“你等等呀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就要追过去,被杨桥拦住了,
      “让他去吧。”
      归根结底要过丘老大那一关,而多年经验看下来,不攻破贾氏,丘老大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广胜到底不放心,追着宁子就走了,李宝柱叹了口气摸摸陆岑川脑顶,
      “怎么会过得那么坏呢?一定能有转机的。”
      李宝柱到底不愿相信陆岑川描绘的那个未来,陆岑川也不强求,她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他人的,但对心存善念的人也都很退让,特别是李宝柱这种亲近的人,不真的事到临头,是不会急赤白脸的非得叫他改变想法的。
      此时便顺着李宝柱的话点了点头,杨桥在不强求发小改变观点这方面,跟陆岑川也是差不多的意思,遂对这差别待遇也没说什么。三个人又略说了一阵,决定不管丘家那边如何,先去卫家探探里正的口风,看这人选还有没有更改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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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忘恩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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