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

作者:很饿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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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辰



      俩人都不做答,虽然觉得他们忽然客气起来有些古怪,陆岑川还是决定做一桌好菜,不用点单也满足一下大家的口腹。她盘算了一下就往厨房去忙,阿越赶紧抓着她衣摆跟上,屋里就剩下瑞王宣王两兄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
      “……乡下地方,大约没有那么多讲究的。”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宣王先开口到。
      女儿十五及笄,京城里无论世家豪族还是权臣新贵,都不会忽视,必要办一场笄礼广而告之。而那些人家的女孩子好像也生而金贵一些,这样的日子,哪肯悄无声息的亏待自己,都恨不得引来全城注目才好。甚至还有些人家,把女孩儿的及笄礼当做互相攀比的手段,这本是为女子成年庆祝的嘉礼就在众人的追捧中更加风行,显得十分郑重而必要。
      但其实平民百姓哪有这种闲工夫,特别是祖祖辈辈没接触过那些规矩礼数的,再手头拮据一些,能学个一星半点就算不错,宣王从小四处乱跑,自然知道的多一些。
      不过陆岑川自己也太不讲究了……
      宣王抿了抿嘴,心里的感觉有点难言,一边觉得她随意的过了份,哪有这样大而化之的小姑娘;一边又觉得,那些娇滴滴没什么大用的小丫头们,都能理所当然的享受盛大笄礼带来的风光,为什么她不能。
      瑞王又按了两下眉心,到没弟弟的那些纠结,只是好不容易碰到个他知晓的嘉礼,就不能提前通知一下,叫他好好的把礼物准备好吗?皇族宗室那么多女儿,女儿又生女儿,总有几个不能当做不知道,他送出的及笄礼不知凡几,虽也不算擅长,但至少熟啊!
      人情往来,他真的不是一无所知!
      宣王:“……”
      “王兄,一无所知也没什么啊……”谁会挑剔你这个!

      兄弟俩相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宣王先说到,
      “我手上也没什么现成的东西好送给小姑娘的,王兄有么?先借弟弟送了。”笄礼什么的先无论,陆岑川今日生辰,总要表示下心意才好。然而出门在外,他哪能未卜先知还备着这些,只能指望连鬼国嵌都随身带着赏玩的王兄了。
      瑞王默默,淡淡看了弟弟一眼。他有啊,古玩字画,名琴孤本,送哪个?
      宣王:“……”就知道不该问的。
      正在这时柳师傅捧着两个锦盒来找陆岑川,下面大些的有一人宽,两个盒子摞起来高度足有一尺半,里面装的绝不是什么小物件儿。进屋见他俩相顾无言,便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宣王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不答反问到,
      “柳师傅这是?”
      柳师傅一笑,略微抬了下手中的盒子示意,
      “老爷子临走交代我今天送来给玲子。”
      宣王嘴角一抽,合着宋老爷子不但知道,还早有准备?
      “……是什么呀?”
      “这老爷子到没说,我也没打开看。”还神秘兮兮的说是给陆岑川的惊喜,柳师傅就没深究,随他保持神秘。

      得,也是一个不明就里的。
      宣王闻言神色古怪,就叫柳师傅觉出不对来,放下手中的盒子就要打开,心下还暗自思量,老爷子近年已经不大办那些叫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了,来了青树村以后更是跟陆岑川很要好,总不会临走还留了什么……幺蛾子三个字还没想到,揭开盖子的手就顿住了。
      两个盒子中,上面稍小的那个,装着一副赤金头面。笄、簪、钗冠一样不少,均以赤金为底錾刻镂雕,冠镶白玉,红宝流苏,都无论正中那块白玉是如何的佳品,颗颗红宝虽都不大,但质地均匀圆润饱满,肉眼难辨其中差别,更兼色如鸽血,正是上乘宝石。
      且这钗冠积金累玉,明明一片灿金宝光耀耀,却因着独运匠心的巧妙搭配和轻盈造型,显得朝气蓬勃,衬极了女孩儿水灵灵的青葱。
      下面稍大的盒子里,是一套女子吉服。也是彩衣、曲裾、大袖三者俱在,象征着女子从天真烂漫到端庄典雅的蜕变。每一件都针线精致,最后的那件大袖更是叫人眼前一亮,上面的绣纹,非是江南最顶尖的绣娘而不可得,与当年宋氏出嫁时,惊艳了半个江南的嫁衣绣工如出一辙,足见宋老爷子用心。
      这样两样能称作奢华的钗冠吉服,赫然是为及笄之礼所准备的,柳师傅呼吸一滞,低声斥了句不着调,几乎立即就明白了宋老爷子指定日期叫他送来的意思。合上盖子试探问到,
      “那今日是?”
      看宣王点头确认,柳师傅直想扶额,又接着问陆岑川人呢,宣王苦笑着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说中午加两个好菜,正做饭呢。”
      柳师傅顿时无言,卡壳了半天,倒也不知是骂谁好了。

      陆岑川这个十五岁生辰,除开她自己,各个知晓的都比她用心,不但李家母子早有准备,宋老爷子也备下厚礼托人转赠。现下瑞王无奈宣王不平,柳师傅坐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这样敷衍不妥,把陆岑川从厨房拖出来数落了一顿,讲了笄礼诸事,又到,
      “这是一生一次的大事,你如今不以为意,小心将来后悔莫及!”
      本来已经跟陆岑川和好,准备揭过生日这茬的阿越,一听笄礼,小脑袋又支楞起来,目光灼灼的看向陆岑川。宣王也跟着附和,说了几件京中女儿笄礼上的风光,长者的称赞和众人的艳羡,当然还有主角当日的光鲜出彩,想要激起陆岑川的向往。结果等了半天,就见她皱着脸苦恼到,
      “好麻烦啊……”她哀愁的语气一听就发自内心,
      “而且我根本请不到那么多人啊?”都无论什么德才兼备的长辈正宾,或者风光排场的观礼者们,光有司、赞者这两位闺中的姐妹好友,陆岑川就不知道该去哪儿找。
      几人:“……”她担心的地方是不是哪里不对!
      谁料陆岑川还接着反省到,
      “不过既然是个大事,倒是我疏忽了,这会儿再贸然请大家来也怪突兀的,下午我做些点心挨家送去,报个信儿就行了。”原来过个十五岁生日这么麻烦。
      哪有你过生辰还亲自做了点心往各家送的!
      忍住心里的吐槽,见她毫无兴趣真的不动心,宣王跟柳师傅又叹了一回,却也不再说什么,各自准备补上一份礼物不提。

      笄礼这事没能说服陆岑川,柳师傅作为长辈多少有些遗憾,但因为心里爱护她也不愿勉强,丝毫没有计较的意思,只把这笔账记在了宋老爷子头上,陪着她吃了饭就匆匆走了。
      陆岑川看着柳师傅离去的背影,觉得这八成是回去找老爷子麻烦了,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就被满盒子的珠光宝气闪瞎了眼。虚扶着盒盖呆看了半天,擦了两次手才把那钗冠捧了出来,恨不得现做一双手套,免得这漂亮的艺术品被油脂沾染。
      好看的东西谁不喜欢啊?更别说对手工艺品有特别爱好的陆岑川。反复小心的把玩欣赏,简直爱不释手。看完了钗冠又去看吉服,抚摸着细密织料上精巧的绣纹,啧啧赞叹,这才是能盛名不衰令人追捧的顶级技艺啊。
      她并没有遮掩这样的欢喜,宣王便笑着撺掇到,
      “不如穿上试试?”见她有些犹豫,又接着到,
      “总不能叫老爷子这么好的东西,没见过光就压箱底吧?”
      这种艺术品般的衣饰,换在从前陆岑川大约就只能看看图片,如今竟然能够拥有实物,说不想试一下那是假的,但有个非常实际的问题。
      “这个,怎么戴啊?”陆岑川捧着钗笄问到。
      村里哪有人戴这些?哪有人穿这样?即便想照猫画虎,却连个三脚猫也没有。

      不过陆岑川不会,对面两个会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瑞王指点了她衣饰穿戴的顺序位置,宣王还说出了几个小姑娘家流行的发型和花钿搭配,听得陆岑川直拿眼觑他。宣王也不回避,
      “母妃从前想要个女儿,然而我却没个妹妹,总要叫她高兴的。”光送些死物算什么,当然要能聊上几句母亲感兴趣的话题,换着花样叫她开心。虽然事后总被父王训斥丢了男儿气概……谁理他呢。
      他从小就因为能哄得各府的宝塔尖儿们欢喜惹人注目,又以其中最显贵的硕王妃跟太后为后盾,敢像硕王这样明面上训斥他的并不多,但背后说酸话的,那就海了去了,是以早就习惯了似这种略显探究的眼神。但陆岑川却全然不是看轻的意思,听宣王是为了讨母亲欢心关注这些,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还鼓励他发扬光大继续努力,不要理那些闲言碎语。并且鄙夷到,
      “讨好亲母都不会,自己做不到就说做到的人有问题,赤丨裸丨裸的嫉妒!”
      宣王第一次得到这样明确的支持,不由愣神,瑞王正在喝茶,呛咳了一声,惹来陆岑川嫌弃的视线。知道她以为自己是持了相反的态度,赶紧撇清,
      “我也觉得阿宣这样是很好的。”
      按陆岑川的话来说,他就是做不到的那种人,但于尽孝之上,各人有各人的方法,硕王府那样的情况,阿宣一直努力的想要叫他的母亲不寂寞,有什么不对?
      至于指责他的那些人……瑞王轻笑,能有几个是真的因为觉得关注女子衣饰妆容显得轻浮,才加以责难?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为了那些叫人眼红的好处,无论阿宣怎么做都会被他们指摘,虽并不是像陆岑川所说的那么单纯,但说是嫉妒,也算名副其实。

      陆岑川得了指点,高高兴兴就抱着两个盒子进屋穿戴,折腾了一会儿就笑了。
      气的。
      这时代衣裳虽然并不是严丝合缝的裁剪方式,衣服大了也是可以改,但……
      矮,怪她咯!?
      大了一圈儿的衣裳套在身上,好像挂在一个单薄的衣架上,松散又空落,更显得她手短脚短,不止衣摆曳地颇余,宽大的袖口盖住她指尖还长出一两寸。
      又捧起钗冠往头上比了比,铜镜朦胧,也能看出钗冠跟衣裳是极配的,不相称的是她这没长开的小脸儿和小身子,眉目中隐约可见的英气也依旧稚嫩,俨然一个偷戴姐姐华丽首饰的毛丫头。
      喜欢的衣饰都撑不起来,陆岑川多少有些泄气,但想想又觉得不对,老爷子既然用心提早准备又特意送来,没道理都不合适。特别是衣裳,就算宽松个些许留来修改,尺码也不应该差这么多,显然不是按照她此时身量来的。
      宋老爷子之前也送过她首饰衣料,为了方便她平日穿戴,样式材质向来都很恰当,笄礼听起来好像挺重要的,但这样的钗冠吉服,在村里也太扎眼了。再结合柳师傅所说,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老爷子是在委婉的表达,叫她不要这么早办笄礼。
      可是为什么呢?
      收拾了飘忽的心绪,静下神来想了好一会儿,陆岑川才明白其中的关窍。成年之后是什么?婚配啊。十五岁就谈婚论嫁,在她脑中根本就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在这里却是常识了。
      再想起去年打算着她家产又嫌弃阿越的有心人,顿时就觉得头疼。

      外面三人喝着茶等着看陆岑川换新衣裳,其中两位王爷多是凑趣,阿越是真心期待,频频望着里屋的方向,难得的雀跃。结果见她维持原先的打扮出来了,都是一愣,也不等他们疑惑,陆岑川便解释到,
      “老爷子大约也是不想叫我办笄礼的。”
      “啊?”
      这下不止宣王,瑞王也在意起来。
      略微说明了情况,两个适龄青年就露出了然的表情,他俩身份家世自不用提,光样貌就能迷倒无数的闺阁少女,现下都在外面无人管束,自然很潇洒,在京里也不知被多少人“关心”,连瑞王都因着亲哥亲娘不能免俗,就更别说宣王了。不过,
      “宋老爷子可真是,深谋远虑啊……”
      宣王一边感叹,一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脸色之复杂难以言喻,陆岑川眼明心亮,一眼就横了过去,那眼神里是满满的威胁,仿佛只要他说出半个矮字,就要动手揍他。宣王能戳一下陆岑川痛处就很得意,见好就收,窃笑着拱了拱手当做服软。

      陆岑川这边领会了老爷子隐蔽的用心,出了夏家便直奔城中去寻杨路,想要写信责怪宋老爷子胡闹的柳师傅,也从杨路口中得到了同样的答案。柳师傅蹙眉不解,
      “老爷子这是何意?”
      杨路曲起指节敲了两下桌面,也觉得岳丈这事办的不妥,陆岑川不是不听劝的性子,更不爱张扬,拿出来明说又有何妨?现在到弄得他们一概不知,连份像样的生辰礼物也没准备。
      但转念想想老爷子对妻子女儿无度的宠爱,就又释然,毕竟及笄可是女孩儿家最重要的人生大事之一,心里头知道这样对她好是一回事,怕小丫头委屈便又是另一回事了,索性也不劝她要怎样,一切都交给陆岑川自己选择。
      遂也不弯绕,明白到,
      “岳父也是不想给玲子惹麻烦。”
      陆岑川如今在县里很有些名声,但套种的推广与她家事的过往两者相加,褒贬不一,再在这风口浪尖上大办生辰,露了身家,少不得要惹来些不长眼的人妄图打她婚事的主意。若是拒绝便能叫人知难而退自是无碍,若是惹来些鬼蜮伎俩反倒不美,干脆不要声张算了。
      听杨路这一番解释,柳师傅虽还有些埋怨,到底不想给陆岑川找麻烦,只好点头算了。杨路又劝到,
      “生辰虽然没有庆贺,笄礼却是可以以后再办的,您也莫要太挂心。”
      柳师傅勉强接受了这拆东墙补西墙式的说法,也没再说要写信去数落老爷子的事。

      不过老爷子不想徒惹麻烦是一回事,陆岑川洒脱不拘到了这个地步,杨路也是有点发愁,在待人处事上,不拘泥小节虽然是很大气,可太过出脱不同于众人,难免就叫人当了把柄。正寻思怎么掰一掰她这性子,宋氏闻言而来,听了丈夫的想法愈发不满,先是剐了杨路一眼,又亲自修书往江南数落父亲。
      杨路被妻子瞪了也不气恼,虚心求教是为何惹了她不快,宋氏见丈夫竟是真的不知,便拿自家女儿举例。
      两人的长女锦儿,生来是他们夫妻的掌上珍宝,爱惜呵护细致入微,别说是每年生辰,四季衣裳首饰,各色好吃好玩,从未疏忽过一星半点儿。杨梁两口子也宠她,杨桥都不用提,宋老爷子更是看小锦儿跟眼珠子似的,外孙都没有外孙女儿重要,就连石头,自小都知道要照顾妹妹。
      “所以但凡有所疏忽,平日有的今日没了,才会觉出不同。”宋氏说到这里,心里更添几分怜惜,
      “玲子从小便没有这些,习以为常,又怎么会因为今日没人庆贺,就觉得委屈?”
      根本不是什么洒脱不拘的问题好不好!
      这说法有一定道理,杨路虽然心里还是觉得以陆岑川的性子,就是真的不在乎,不过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跟妻子争执,陆岑川那边就更不用担心她跟她嫂子犯拧,哄人开心她最是拿手呢。遂点头表示同意,也不多话,随宋氏从她压箱底儿的陪嫁里挑了一套首饰,带着女儿儿子一同去安慰陆岑川。

      杨路一家赶到村里已是傍晚,还好夏日天长,天色还很明亮,不过路上颠簸,又带着两个孩子,无论如何都得在村里住一晚了。
      彼时瑞王正在给陆岑川讲些什么祖宗们留下的大排场、读书人看重的穷讲究之类,宣王听是在给陆岑川补些皇家勋贵的礼仪常识,觉得王兄很有先见之明。以陆岑川这样的心智,必定不会总留在这穷乡僻壤里的,就借口有事回去找能补给她的生辰礼物了。
      见杨路一家过来,陆岑川赶忙起身相迎,瑞王也跟着起身致意,装个普通后辈越发顺手。
      “二哥二嫂,怎么这时候来了?”这会儿到村里,是顶着下午正烈的太阳赶路了?
      她一脸的不知所以,宋氏就更觉得心疼,快步上去握住她手,说了自己一家的来意,又亲手把准备好的首饰盒子打开与她,怜惜到,
      “这么大的日子也不吭声,还跟嫂子见外不成?”
      不等陆岑川回话,小锦儿也扑了过来,顺手捞起软乎乎的小姑娘抱在怀里,就听她说,
      “姑姑生辰竟然不告诉小锦儿,是不喜欢小锦儿了么?”说着哼哼唧唧的搂紧了陆岑川的脖子,又说人家心里可难过也不要喜欢姑姑了,又说只有吃了姑姑做的果酱才能和好,娇娇气气的孩子话,惹人爱得不行。

      虽然不知杨二嫂这个心疼小可怜儿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抱着怀里撒娇的小锦儿,听着杨二嫂一句句关爱叮咛,陆岑川不好意思透了。默默提醒自己以后这些世人重视的日子,就算自己再怎么不上心,也得事先给安排好了,或是不办或是简办,都要提前拟出个章程,免得到时候又给别人添麻烦。
      一边安慰宋氏,一边暗自向杨路拱了拱手表达歉意,这大夏天的着急忙慌跑一趟,连小锦儿跟庆儿都被她牵连。杨路见她朝自己比划,了然一笑,想叫她以后注意的话也省了,下巴往妻子那边微微一撇,陆岑川心领神会,越发卖力的去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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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2章 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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