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

作者:很饿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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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套种



      许管事这样上道,陆岑川也不多拿捏,涨到一百二就松口了,菌油却没这么容易,
      “这事也是凑巧了,我以为往后都是于少爷做主……”
      许管事一惊,赶紧追问,
      “菌油的生意是跟杨二哥合伙做的,他之前问我有没有人情要用,我说没有,他就全盘接手了。”
      “您要想继续买菌油,得去找杨二哥谈了。”
      她摊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许管事这会儿是真的想哭了,杨路做的都是什么样的生意,菌油到了杨路的手里,还能任由他们一个小小的裕丰楼,说买多少就买多少,想要包圆就都包圆吗?那价钱更是不用讲了,他们不买,买的人多着呢。
      主家交托的事情只办好了一半,许管事勉强维持着笑脸走了,但好歹陆岑川还给了他一个消息,若是能从杨路那里一并订来伞子,东家那边倒也可以交差了。

      送走许管事,陆岑川便去找张老头,裕丰楼这事一闹,常在坊到增加了菜色,还有腐乳之类既然开始做了,好歹也要拿出去卖卖试试行情,豆腐坊反倒多了活计。
      “忙不过来的话……”
      陆岑川招两个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张老头打断了。
      “这不用你管,每天一定能做够数目就行了!”说完撇了陆岑川一眼,
      “我管做事,你管买卖,哼!”
      张老头一副闹脾气的样子,把陆岑川笑得不行,又跟广胜说了几句话,便往家走。

      如今她家的院子已经不算十分偏僻了,先有宋老爷子把房子盖在附近,又有陆岑川的新屋做了连接,两个承接点如今都有模有样,就把夏家的小院子跟村里连成了一片。陆岑川去自己家的新房转了一圈之后,就拐进了宋老爷子的新房里。
      说起来,她虽然一直远远望着宋老爷子新家的建设进程,却是第一次进来。雕梁画栋算不上,但也着实不是普通人家,梁高院阔,乌瓦垂檐,白墙漆木,敞亮气派的很。特别是门口那块瓷砖影壁,竟然是浮雕形制,图案虽然只是常见的山石流水,但纹路细腻流畅,鲜亮清丽的釉色在阳光下反着柔和的光,活像真的要流动起来一般。
      柳师傅被她夸多了,也不像头次那样惊诧,只是笑着说她嘴甜,引着她往里面去。宋老爷子正在中气十足的指挥手下人布置正堂,听她赞自家影壁技艺精巧,立马得意的说要给她新家里也来一块,陆岑川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宋老爷子:“……”
      柳师傅在一旁忍笑,
      “这东西不是你最先提出来的吗?”
      “唔……”那不纯粹是为了跟老爷子犟嘴嘛……
      “动手做就挺有意思的,自家就……啊哈哈。”没什么兴趣摆。
      宋老爷子指了指她,
      “你不是还说铺在灶间浴房,好看又好收拾?我给你铺!”
      如今这瓷砖虽然花样上真是做出了翻山越岭的改变,强度上比起从前也有了一定的进展,但那个硬度实在差强人意,表面釉层还会脱落掉瓷,就叫陆岑川十分嫌弃。如今建个房子不说住一辈子,少说也得住个十来年的,怎么能用这么容易磨损的装饰材料呢?
      义正言辞的表示自家完全不需要没用的花哨装饰,比起给她铺瓷砖,还不如给她造一个坚实耐用又好打理的料理台面,能撑得住砍骨剁肉,经得起火烧火燎水泼油浸。宋老爷子憋气的又指了她两下,竟然嫌弃自己家做出的东西,哪有个生意人的样子,骂骂咧咧的给她寻匠人凿台面去了。

      宣王听说这事笑的不行,果然陆岑川那些挑剔问题不是对着自己的时候,就特别有意思。正准备问两句老爷子那瓷砖到底是个什么用处,就见陆岑川拿了两个罐子出来给杨桥,
      “这一瓶是肉酱。”她说着递了过去,
      “这一瓶,也是肉酱。”
      宣王殿下:“……”都是肉酱为什么要分开说明!
      杨桥倒是对这说法没什么挑剔,接了罐子就要打开看,结果一掀盖子没能打开,不由去看陆岑川。陆岑川伸手给他拧开了盖子,因杨桥老是嫌弃自己品位有问题,为免他不愿意带出去,这还是找柳师傅按照普遍审美做的样式,瓶子上口不但有螺纹,盖子里还特意做了凹槽放皮垫,为了改动这些细节跟柳师傅描述了老半天。
      “这样能放久一点,这个小皮圈儿你别给弄没了。”说着把另一罐也打开了,
      “这瓶是豆干肉丁花生,这瓶是香菇肉末。”
      随着两个罐子都被拧开,一股浓郁的酱香就扑鼻而来,杨桥眉开眼笑的谢了,宣王就有些奇怪,
      “怎么给他这个?”
      “还不是秀才老爷哭着……”
      “咳!!”
      杨桥看她胡扯,赶紧打断,自己说到,
      “过几日我就要下场了,所以请玲子做些好吃易存的东西想带去府城。”
      哭诉确实是没有,但为了叫陆岑川做些好吃的,杨桥也是用力的卖了一回惨,什么孤身在外紧张忐忑,特别是知道陆岑川坐马车的糟糕经历之后,更是十分费心的描述了一番。陆岑川知道他是故意的,倒也没拆穿,还非常配合的炸了这两样酱出来。
      考生嘛,总是要优待一下的。

      到杨桥去府城备考那天,不但陆岑川带着阿越去送行,连宣王殿下都去了。再加上本县各种攀附而来的人们,凑了熙熙攘攘的一大群,杨二哥和林县令在那里忙忙的接待应酬,女眷那边也有一大堆,杨大嫂杨二嫂竟也都不得空闲。
      一时间正主这里却因有宣王宋和老爷子,被几个小厮隔开十分的悠闲,不知陆岑川之前的歪理邪说起了几分的作用,杨桥越到近前反倒觉得放开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担惊受怕的,又毕竟临下场还有段时间,见陆岑川似有话说,就等她开口。
      陆岑川想了一想,果然拍了拍他胳膊说到,
      “你就是要成为比他更好的人的,不用担心。”
      这话语气笃定,没有丝毫犹疑,所指的那个他是谁,二人心照不宣。杨桥弯了眼睛笑起来,
      “对,你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送行过后林县令又跟着陆岑川回村里看庄稼,激动的几乎不肯回去。
      三个月的忧心忐忑,终于,要丰收了。

      且还是板上钉钉的,大丰收。
      试种的几家人里,收成最少的冯家,也多收了十来斤的豆子,玉米与往年持平。最好的李家,每亩豆子的收入都超过三十斤,玉米也较过去多些。至于陆岑川,她今年重算了自己地里庄稼的株距,豆子果然比去年多收了一些,不过,玉米却减产了。
      县令跟里正都为这结果皱眉,套种果然可行,但……这提出套种方法的人,怎么今年反倒减产了啊!?
      陆岑川眼神飘了一瞬想打岔混过去,李宝柱却十分的老实,为这两人解了惑,
      “玲子地里玉米收的不多,是因为一直在吃啊。”
      众人:“……”
      被人揭穿,陆岑川只好哈哈笑到,
      “新鲜的嫩玉米才好吃的呀。”并一边笑一边对眼神尤为古怪的宣王推荐,
      “你别不信啊,你吃吃看嘛~”
      宣王:“……”

      知道了缘由,林县令跟里正都长松了一口气,林县令看了宣王一眼,见这位王爷没有要参一脚的意思,便对陆岑川到,
      “夏姑娘,你这法子果然可行,只是我再问你一遍,交由朝廷推广,你可愿意?”说完又到,
      “本县定会如实上报,绝不贪墨你的好处,你若是有什么要求,也尽可提出,本县能力所达,一定为你完成。”
      套种成功,陆岑川可算不用被政府部门拉黑了,遂不在意到,
      “亏了别来找我就行。”
      林县令与宣王一脸黑线,里正却已经听过一遍她这理论,此时完全不觉得意外。宣王又问到,
      “你这套种之法一旦推广开去,大家都有样学样,玉米大豆的价钱肯定就下来了,你此时不提些条件……”以她小心眼儿的那个劲儿,完全不像这么大方的人啊!
      陆岑川好笑到,
      “大家都不种,凭这些粮食就能赚钱了?”粮食价低,指望这些赚钱,不知得种多少才行,她家一共两亩地,拿什么挣?
      “而且,我家地里东西向来是自家吃的,降价关我啥事?”她辛辛苦苦照料出来的庄稼,才不要两三文钱就卖给别人呢!
      四五文钱也不行!

      旁边听她答话的人心里都挺微妙的,这么一说确实是啊,去年她就不曾卖粮,手里又有能挣钱的买卖,关她啥事呢?可是又一想,不卖粮食的只有陆岑川,他们别人可都还指望着卖粮食换钱呢!
      陆岑川愣了一下也想到了,无所谓的说,
      “哦,那我就去种别的嘛~”
      “别的?”
      “是啊,宝柱哥说隔壁镇子就是种稻子的,我听人说种稻子不能旱,我觉得我们村不旱,我还比较喜欢吃米,我也可以去种稻子嘛。”
      她说的如此轻易,宣王又忍不住追问,
      “说种稻子就种稻子?”
      “不然呢?”陆岑川反问,顶着大家不可思议的眼神又到,
      “哦,宝柱哥说他是祖传种小麦,所以才也种小麦。不过我祖上不种这个,所以我爱种什么种什么。”
      宣王殿下喷笑一声,
      “你会吗?”
      不会还不能学吗?陆岑川明晃晃的翻了一个白眼儿,
      “都是种地,大方向还能错了?大不了谁来跟我学种豆子,我就叫谁教我种稻子嘛。”
      不知是不是她这轻描淡写的随意叫大家放松下来,宣王殿下听了这回答心里好笑,李宝柱也忽然就觉得让别人种呗,种得多了卖不上价钱,我们就换个种得少的能卖钱的嘛,多简单的事儿啊。至于祖传种小麦,相信他为了过好日子改一改种的庄稼,已然过世的老爹,也不会夜里来找自己说道吧?

      他们这边几人有问有答心中有底,旁的村人却都有点儿受不住。几个大胆的已经蹭到了里正身旁听他们谈话的内容,里正看村人骚动,便向林县令拱了拱手,独自前去处理。
      “里正叔!这天大的好处,为什么不全教了咱们!”而只挑了几家教授!
      那些看着收成眼红的村人,见里正过来,就首先忍不住叫嚷了出来。里正早有预料,也不急着辩解,只淡淡到,
      “教给你们?”说着指向老冯一家,
      “这是我特意挑出来的,都不肯全心信我,只拿出两亩薄田糊弄,又闹了多少的麻烦惹人嫌,也不用我再多说一遍。”
      老冯被这两句话说的满脸羞臊,又想起自家本来有这大好的机缘,却平白少收了那许多的粮食,心里疼得发紧,低下头去不敢搭腔。
      “如今是有了收成摆在眼前,你们都来叫嚷为什么不教你们,可若是当时叫你们全按这法子播种,你们能老实听话?”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有几个还想争辩自己肯定能听话,里正却不等他们反驳,又说,
      “玲子肯把这法子教给大家伙,是天大的好事,如今咱们虽然占了先机,但学会的到底不多,一时顾不上的……”
      不患寡而患不均,一听这话里有不能兼顾的意思,村人就炸锅了,里正压了好几下,才接着到,
      “我自然是希望咱们村里家家都有个好收成,但这世上,谁也都不欠谁的。这种增加收成的办法,教了是心善,不教,才是本分!”说着目光严厉起来,四下扫过一圈,特意在席家冯家和几个平日里就闹腾的人家身上停驻了一会儿,
      “丑话说到前头,你们也都看见了这事儿县令大人多么上心,到时候学这法子的,肯定不止咱们一村人。我虽然会看着分配,尽量把咱们自己人多照看一二,但你们也都得自己上心,要是有谁拿这个事儿来作耗……”
      “可别怪我不客气,不顾这乡邻的情分。”

      被这样明白的敲打,只要不是真的傻,也都知道了里正的意思,互相看看,就有人开口到,
      “里正你放心,咱们不是那狼心狗肺的人,能学了这法子多收些粮食,自然感激玲子,也不会给玲子添麻烦。”
      “再好的法子不用心也是白费,咱们只要学了,定然能用心侍弄庄稼,不叫这法子荒废。”
      剩下人也都七嘴八舌的附和起来,里正满意的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叫大家稍安勿躁,自己又回了林县令那边。
      既然里正已经放话说会教授这套种之法,村里人就也都收起了那些眼红,只羡慕的看着已经学会的几家,有心思活络的还开始琢磨,要不要先去跟他们套套口风,虽然明年夏天才能开始,但早知道一些消息,也是很好的嘛!
      只有席家老头在热闹的人群中如坠冰窟,几乎发起抖来。
      谁教授?怎么分配?什么叫添麻烦?
      席夏两家,恩断义绝了呀!
      席老头看着那边陆岑川在一群人簇拥下说笑随意,又看新收上来沉甸甸的玉米跟豆子,想着能额外收获的更多粮食,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
      另外还有冯家老头兀自懊悔,贾氏至今没跟陆岑川套上关系抓心挠肝,张婶又跟张苗苗念叨陆岑川苛待他家真的被张叔抽了,也不一一细说。

      林县令再次确认了陆岑川确实没有仗着这套种之法狮子大开口的打算,对这乡野之地长起来的小丫头不由升起了些许敬意。宣王也是没有想到,他从前因陆岑川刁钻的想法而对她上心,又领教过她各种狡黠处事和小心眼儿,如今见了这几乎能叫做大公无私的一面,都有些愣神。可仔细想想,除了那些跟她针锋相对的人,她其实一直都很大方的不是吗?
      就连起初不太招她待见的自己,最近,不也是蹭吃蹭喝,相处的不错?
      宣王打听过陆岑川的过往,不止是跟杨路合作的生意,夏家的往事,也因为魏衍的事情打听了一二。那样艰辛的长大,经历过亲人离散跟生死一念,却还能这样的豁达通透,宣王心里也有些佩服。
      怀抱着这些臆测而来的敬佩,宣王拿到陆岑川特意给他的煮玉米,还对自己玩笑眨眼的时候,格外的感慨。
      陆岑川略有察觉,但绝对不会纠正他的就对了。

      回到住处,宣王自然把玉米给瑞王也送了两个,在宫里可吃不到这样淳朴本味的东西,而且这玉米确实有一种格外的清甜,又鲜嫩,一咬下去,满口甜滋滋儿的汁水,怪不得陆岑川没等收获的日子就吃个不停。
      瑞王得了这两个水煮的玉米,心里好笑又有些熨帖,尝了一下确实清香可口,难得的吃了大半个,便想着去跟被自己添了很多麻烦的堂弟道一声谢。进门却见这从小不爱读书的兄弟正坐在案前奋笔疾书,旁边已有不少揉皱的草稿,想到眼前人跟自己的亲生兄长从来联络颇多,脚下不由就是一顿,出声问到,
      “阿宣这是?”
      “写张折子!”
      “折子?”
      见他没有回避自己的意思,瑞王这才又抬步上前,坐在了宣王身旁,一扫眼就看见他握着笔杆,脸上露出不自知的愁怨,落笔似有千斤,浓墨力透纸背,哀怨愁苦如斯。瑞王摇头轻笑,宣王立马抬头苦大仇深的看他,却转眼眼神一亮,到,
      “王兄啊~你素来文墨过人,不如展示一番~?”
      想叫自己帮手代笔的心思明明白白一览无遗,一年相处下来,瑞王也觉得可笑,从前,是怎么觉得这个人滑不溜手的?也不推据,拈起笔来,问他要写什么。
      宣王甩脱了自己最不擅长的咬文嚼字,顿时眉开眼笑,以前他总觉得这堂兄是个祖宗,不过是因为去年的事情闹得太大,这人又从来待自己疏远,忽然亲近自然觉得突兀,如今既然相处的不错,那么多亲近一下,又何乐而不为呢?
      忙把陆岑川所会套种之法试种成功的事情说了,县令里正等人出力也没有忘记,
      “我这不是想叫皇兄提前高兴一下嘛~!”顺便给小骗子捞点好处,以后蹭吃也总算理直气壮了。
      “套种?”
      瑞王手上一滞,追问到,
      “这确实是那夏家姑娘想出来的法子?”
      宣王诶了一声,虽然这人保证不会拆散别人骨肉至亲,但至今不肯明说到底为什么对夏家两人注目,见他踟蹰,瑞王笑到,
      “这是好事,她有此能为,为我大安百姓增添了福祉,可有什么条件?”
      “没条件啊。”宣王赶紧答到。
      瑞王却更迟疑了。

      帮宣王写了一封套种之事的折子,瑞王便借口疲乏回了自己的院子,他身体向来不好,宣王也不疑心这个,还千叮咛万嘱咐叫他好好休养,瑞王一一笑着应下,转身就收了笑意思索起来。
      如果三问匣只是他从前跟阿宣疏远,不曾注意到的意外;海禁再开里面有他的推手,才会这样迅速的开始;夏家旧事也是他不知道细节,时间没有算对。可这套种之事,上一世直到离世自己都从未听闻,则是不可能的。而且这样闻所未闻的方法,连条件都不开就肯教给别人……
      那夏草玲,真的跟自己一样吗?
      瑞王有些愣怔,他在京中得知此人之时,就曾经怀疑过这人的来历。照着他过去所知推断,夏家母女三人此时应俱是过世,席家也因闹出人命吃上了官司,席谨行……也就是如今的夏越辰,正被从前母家的一位故旧抚养。
      可现在,夏家明晃晃的杵着这一位姑娘,不但凭一己之力抚养照料阿越,甚至借由自己派去魏衍的东风,跟席家彻底脱开了关系,连户籍都给改了。
      想到这里瑞王疑惑更深,却终是一笑掩下。此人已经跨过了死劫,现下这些作为,往后又有什么打算……是敌也好是友也好,好也罢坏也罢,但这难捱的重来一次的人生,终于,有点意思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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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套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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