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念续之缱绻红尘

作者: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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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1 章


      小家伙一听这话,顿时敛了笑颜,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看他一眼,敲敲碗沿,“什么事情往后再说,先吃饭吧,凉了可就浪费了。”
      汤圆面孔扭曲了下,“颜子衿你除了吃能不能想点什么?”
      我摇头,一语三叹,“没办法,我一看见你,能想到的只有吃的。还有你能不能不要用那张脸摆出这种表情,我看着别扭。”
      可惜了当日李飘飘的绝代风姿,给汤圆这家伙坏个彻底。
      真不晓得老天搞什么鬼,好好一张面皮偏给汤圆碰上,简直是悲剧。
      汤圆贼贼笑,故意把脸凑过来,“帅吧,有没有热血沸腾,心跳加速?要知道,当年跟我长一张脸的那人可是标准的蓝颜祸水,只要是女人,见了他没有不爱上他的。“
      = =
      再次替焦GG默哀三分钟。
      我一把推开他的脸,嘴角抽搐,“我不是女人,所以不会有你说的感觉。酉四,小照,一起坐下来吃,李兄既然看起来一点也不饿,咱们就替他把那份儿一起吃了。“
      杨逍的视线在我和汤圆之间转过几遭,一撩衣摆规规矩矩坐下。
      柳残照挨着他小心翼翼坐着,继续装驼鸟。
      汤圆摸摸鼻子,“开个玩笑,干嘛这么认真,“落了座才像是想起什么,”你刚才叫他小照?“
      我拉过被他方盘子时推到一旁的宣纸,“柳残照,我问他名字,他写下来的,就先叫着了。“
      汤圆拿在手里看了半天,嘀咕了句什么,又放下去,“没说家里人在什么地方?“
      我摇摇头,看向柳残照,“如果名字不假,有了名字就有了线索,说不定他家里人也找他呢。
      小照交叠在膝上的双手似乎握紧了些,头垂得更低了。
      耸耸肩,我继续进食,信任原本就是相对的,他对我们隐瞒颇多,也别指望我们能帮到什么。
      汤圆瞪大眼,“昱京的人这么多,一个个查过去要到猴年马月去了,这段日子他要怎么办?”
      我扬扬筷子,好笑道,“当然是住在你这边,总不能让我带回去吧。”
      汤圆顿时一脸苦相,“我也是寄人篱下啊,怎么做主,你在昱京就没别的宅子吗,随便拨一间不就成了。“
      我一口菜噎在喉管里,呛个半死,连连棰着胸口。
      拨一间,当我做房地产啊,那么轻松。
      杨逍的手伸过来在我背后拍了拍,轻声道,“属下在昱京的宅子正好空着,主子若是为难,可以先让这孩子住过去。“
      我还没说话,汤圆一拍手,“那敢情好,酉七你那地方近不近,我没事儿的时候还可以去看看小照。“
      杨逍眉头几步可闻皱了一下,声音平板,“溪桥巷桐狮子胡同,李公子是主子的朋友,在下自当欢迎。“
      话是不假,可语气中的生硬也太明显了些。
      我的视线溜上汤圆异于常人的发色,撇撇嘴,有些了然。
      不过汤圆像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只高兴小家伙的问题解决。
      一顿饭吃的顺畅得多,席间汤圆一直竭力要跟小家伙建立友好的情谊,小家伙只埋头在碗中,没有半点回应,汤圆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越挫越勇,大有不把这碉堡拿下我就怎么怎么着的气势。我在一旁看着好笑,又不好让人说我没义气,只一边那碗遮住脸偷笑,一边大快朵颐。
      几年没见,这家伙的手艺反而更精进了。
      嗯,考虑什么时候把他拐到福玉楼当大厨,那绝对是客似云来。
      嘿嘿,白花花的银子啊。
      玩玩闹闹过了一下午,日暮西山,忽然想起行之上午的那番言语,遂起身告辞。
      汤圆腻歪在小家伙身边逗弄,颇有不把他逗开口不放弃的信念。
      我一笑,也就吩咐杨逍带着这两个半大孩子一起过去那边宅子,自己则随了候在外头的高宇,车马开动奔向另一方向。

      藏春阁坐落在城北,与月华阁大约一个时辰的路程,不过挨近天黑,路上的车马少了不少,只半个多时辰多点,就听高宇在外头喊着到了。
      合上手中因无聊翻开的书页,我跳下马车,虽说有了心理准备,仍有些讶然外头过分的热闹。
      衣香鬓影,软语呢喃,最是温柔乡,英雄冢。
      藏春阁,只听这名字已是春意盎然。
      两只精巧异常的七彩琉璃灯悬于廊下,光芒流转,门庭之前亮若白昼。
      锦衣玉带的王孙公子,轻裘缓带的商贾巨富,皆有成群的奴仆拥簇着,或是下巴高扬,眼神微蔑,或是自在轻笑,羽扇风流,偶尔可见劲装皂靴打扮的江湖客,身后大麾飞扬,带着一丝冷然进入。
      看来,当初的策划还是蛮成功的嘛。
      我将披风递给高宇,径直往前走,门口处与人同时踏上石阶,人流拥挤,我侧身让了让,待到他先进去了,才举步上前。
      那人站在门内浅笑,墨色长发以嫣红水晶簪别住一侧,蜿蜒流淌下来,一双桃花眼妩媚风流,“谢了。
      我摇摇手,拐了弯错过灯火辉煌的大厅,往后院走过去。
      假山伫立,怪石嶙峋,风吹竹影婆娑。
      绕过潺潺水流,我自小径上前,推开雕花木门,满室清雅淡香,红木小几上摆着一局残棋,人却是不见踪影。
      粉衫小婢垂首道,“堂主一早去了回雪苑,主子是否要婢子前去通报。“
      我摇摇头,“不用了,我也只是一时兴起过来,既是不在,我晚些时候再过来好了。 “
      转了身,路过前厅时,忽然停了下来,既然来了,还是打个招呼的好。
      高宇转身跟面貌机灵的小厮说了句什么,立刻有人上来引着我们往大厅走,预料中的热闹,预料外的拥挤,离酉时还有半个时辰,大厅中安置的一张张小巧红木桌边已经坐满了人。
      话说最差的位置,也要一百五十两银子,这群人,还真是心急。
      落坐在指定的位置上,正左右观望,忽听隔壁一句,“好巧。“
      声音润滑如丝,夹着流水的质感。
      定睛去看,居然是门口遇到的那位公子,那人见我看他,抬手施礼道,“在下慕容离渊。“
      翠色锦缎流纹逶迤,越加衬得手腕肤白如玉。
      我拱手回礼,笑道,“张无忌。“
      那人眼中几分探究,“方才看张兄往后走,还以为兄台来这里,不是为了这花笺斗艺。”
      我低笑,“四大花魁同台斗艺,错过这一遭,可是人生一大憾。听兄台口音,像是并非昱京人士。”
      慕容离渊细长狐狸眼微挑间,无端带出几分魅惑,“公子好耳力,在下是滁州人士,慕‘清音仙子’红歌的名气,来此一观,“顿了顿,”听说这红歌少有见外人,就算是献艺也只坐于后台,不知今晚会否显出庐山真面目。”
      “慕容兄不闻犹抱琵琶半遮面,方显朦胧美感?红歌之美,在歌喉婉转,在琴音空绝,这样的女子,一千个人心目中该有一千种颜色,看得真切了,岂不是了兴致?”
      再说,不吊着这些人胃口,会有这么多人前仆后继往进撒银子吗?
      那人眼神微徕,半晌含笑道,“受教了。“

      四周喧嚣人声中,忽听一阵清脆的铃声。
      外厅大门闭合,下面坐在桌旁,窃窃私语的人群立时静了下来。
      我一手托着下巴,看台上轻幔飞扬,呵呵,好戏开场了。
      雾霭般的纱帘便层层散去,只留天地一色的雪白。
      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
      清泠脆响,雪色弥漫。
      轻纱曼舞中,窈窕身姿如浮云,似飘萍,随波逐流。
      玉臂清寒,掬一捧清泠月色,在乐音中慢慢匍匐。
      清高孤傲,顾影自怜。
      蒙着轻纱的面容在一片白色中缥缈的好像随时会趁风而去。
      是谁,缚了她离尘的心?
      是谁,折了她洁白的翼?
      乐声哀婉,纤腰弯折,似已不堪重负。
      精致宛如玉雕的小巧足踝,红线轻绕,结一串银铃,步步生莲,步步轻响。
      旋身,优美如天鹅展翅,宽幅的展袖如行云流水漾出满目苍凉与悲绝。
      轻纱在曼舞中跌落,碎了一地的梦境。
      额上流苏拂过,红艳的唇,仓惶瞪大的双目,黑玉般沉淀,看不到尽头的伤感。
      倾倒,脆弱而恍惚,直至消失在那片苍茫之中。
      帘幕坠下,久绝声响。
      “寒雪依痕,云际烟阔。天涯旧恨,试看几许销魂?应难奈故人天际,望砌淮山,相思无雁足。”
      良久,身侧有人低语,眉宇间一丝涟漪,恍然如是。
      应难奈故人天际,望砌淮山,相思无雁足。
      喃喃的念,心口处有钝钝的痛,是一别经年的伤痕被慢慢掀开的折磨。
      故人,怕是该说纵使相逢应不识吧。
      眼中那滴将落未落的湿意,终教眨眼的动作给逼退。
      既是不在眼前,那种种小儿女情态又做与谁瞧?
      夜深人静的时候,曾经想过,生离和死别,哪一个更痛一些?
      死别断了所有的念想,但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总有一天时间能帮我们心平气和的看待一切。但是生离,明明知道那人在某一角落和你一样仰望星空,但却不再相见,不能相见,又会是怎样的痛彻心扉辗转难安?
      飞景说得对,我这一生,不,该说三生的泪水都只为了那一人。
      只是那个人,又当如何?
      低下头,抚触桌上素雅的瓷瓶,瓶中斜插着几只花笺,洒金流花,淡香轻绕。
      身旁那人轻言道,“这花笺,设计的好生别致。“
      原本的愁思给他一句话打散,只剩了淡淡怅然,我低头看看手中花笺,“这个,叫做桃花笺,因沾染了三月桃花颜色得名,相传为一名女子所制,用来凭递相思之语。”
      不过,这藏春阁的桃花笺,却是为了承载孔方兄的铜臭,空折了清雅之意。
      那人长眉微挑,抬手取过笔架上的紫霜毫,纵笔轻挥,肆意洒脱的颜氏行书跃然纸上,点横撇捺,随心所至,勾画间如九天玄女腰肢款摆,挥袖起舞。
      默然,原本该是浑厚之气的颜氏行书,到了他手中居然也带了入骨的媚气,不晓得父皇见到了会不会气死?
      我张了张嘴,“那个,这花笺是为了待会儿投笺所用。“
      那人待墨干了,才言道,“叶兄不是说这花笺是为了凭寄相思,这么用,才算是物有所值吧。”
      我闭上嘴,算了,算我不该说。
      目光在人群里巡视几遍,没有行之的踪影,开始有了离开的念头。
      从彩排到预演,十几遍的内容,实在是,让我没什么看下去的欲望。
      走至大厅口,我看了眼后面点点灯火的院子,笑笑往进走,抬步间一道身影闪在我面前。
      我吓一跳,半明半暗灯光下,隐约辨认是方才的慕容离渊,素色内裳露出一角衣领,衬着上身那抹翠意更是妍丽,身周长裾随风飘荡,细碎金芒闪耀。
      刚才没在意,如今才发现他这身衣着居然是万金一匹的鲛灵绡。
      我站着等他言语,他忽而一笑,却是转身离开了。
      默,这人有毛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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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探水中
    小心翼翼 小心翼翼
    没人看见 没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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