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很近又很远

　　“阿姨，这是我妈让我带的饺子，她自己做的。”如伊受到妈妈的委托送些家里做的饺子给明轩家。
　　“怎么这么客气，快进来坐。”阿姨一如既往的热情。
　　“明轩在家吗？”
　　“他不在，刚打电话说陆英回来了，今天就在他家睡。陆英这孩子，人不错，小轩和他处得不错。”
　　“英哥哥回来了！”如伊听到陆英回来了既意外又兴奋，欣喜地喊了出来，从他工作之后真是很少机会看到他了，她又急忙还上刚脱下来的鞋，很抱歉地对阿姨说道：“阿姨，我还有事，我先去找明轩了，下次有空我再来看你和叔叔。”
　　“如伊你等一下，这小子既然要住人家家里，换洗衣服什么的都没带，既然你要去，我去给他准备一下，你顺便给带过去，在这等我一下。”明轩妈突然想到这一茬急忙拦住了如伊。
　　“哦，好。”
　　明轩妈抓紧时间回了屋子开始收拾，如伊早已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低头踮着脚尖，挪动着小步子，手拉着包带不停地来回摩擦着，时不时回头看看阿姨出来了没。
　　“来了来了。”怕如伊等急，明轩妈快速地收拾了一番就大步跑了出来，拎着一个袋子塞到了如伊手上，还小喘着气，“你去吧，路上小心点。”
　　“那我走了，阿姨进去吧！”如伊踏着轻快的步伐，匆匆地跑出了院子。
　　陆英，如伊喊他英哥哥，在如伊心里他就是如伊的亲哥哥，比亲哥哥还要疼爱她。他是如伊心中的英雄，除了父亲，他是如伊第二个觉得很伟大很踏实温暖的男人。他会逗如伊开心，给如伊买好吃的，解决掉如伊身边麻烦的家伙，做如伊的撒气桶，真的是太多太多。
　　那晚，滂沱大雨，雷电交加，就在独自飘荡雨中的如伊已经心力交瘁再也坚持不下去，闭上眼睛身体摇摇欲坠的时候，一双结实的手臂紧紧地拖住了她，如伊倒在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朦朦胧胧中如伊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陆英担忧焦灼的眼神，皱紧眉头的脸颊，已被雨水浸湿。然后，就失去意识昏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在医院，爸妈万分焦急，看到她醒了也没有责怪她的不懂事，只是安慰她没关系。陆英坐在一旁静静地等待如伊醒来，如伊睁眼那一刻，没有再看到英哥哥的担忧，只看到了他的微笑，他给她鼓励，让她安心，一切有英哥哥呢。如伊强忍着心里的伤痛，硬是把快要决堤的泪水给挤了回去，她不想让英哥哥为她担心，不想展现自己软弱的一面，她知道自己笑得有多难看，有多勉强，还是还以一个微笑。
　　陆英没有追问如伊，有些事心里知道就好，没有必要去戳破它，明知自己没有办法去改变，也只能倾尽所有去弥补。他不想再去碰触如伊的伤口，只当如伊是因为没有带伞急着回家才会淋着大雨在雨中行走，稍稍责备了几句不让人放心，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话。如伊什么也没有说，一句“谢谢”就足以包涵一切。

　　三个人收拾了一下，陆英和陆敏都有换洗的衣服，明轩只能暂时换上的陆英的。陆敏在镜子前照了半天，一直盯着额头角上那一条小小的裂口，不住地哀叹着。
　　“再照都快把镜子照穿了！”明轩一旁看着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懂什么，我是女孩子，可不比你们男生，脸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还没找对象呢！”陆敏依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因为需要一直向上看着额头，眼睛都快长斜了。
　　“有那么夸张吗？”明轩走过去，一把把对着镜子的陆敏转过来朝向自己，低下头靠过去死死地盯着陆敏额头左瞧瞧，右瞧瞧，纳闷地说道：“在哪里，我压根就看不到有什么破口的地方。”
　　明轩一下子靠得太近，都能感受到明轩呼出来的气了，陆敏觉得这姿势太暧昧，有些尴尬不适应，赶紧推开明轩，对着镜子把头发向下掩了掩，遮住了破口处，这才满意道：“还好不大，不仔细看不出来，遮起来就没事了。”
　　明轩在身后笑了笑，镜子里的他右脸红肿了一大块，他要用什么来遮呢。今天还真男人了一把，若不是怕有些人担心，脸上挂个彩还挺帅的。
　　“小敏。”陆英从洗手间走了出来，说道：“你去附近的药店买些跌打损伤、消炎的药回来。”
　　“好。”陆敏应了声出门了。

　　打的很快就到了陆英的家。英哥哥上了大学之后就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可以一人住，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晚归出去疯也没有人管，让那个时候的如伊和陆敏羡慕死了。叔叔阿姨生意忙，英哥哥长大后就不再管他了，有余力的时候会管着陆敏，毕竟她是个女孩子，在外面疯不得。如伊的家教一直很严，父母管得紧，所以说越是被束缚的孩子，越向往自由。英哥哥很大方，经常邀请如伊来做客，给了如伊暂时离开父母眼皮子低下的机会，英哥哥好玩的东西很多，大多都是他在大学的时候带回来的新鲜玩意。
　　几年了这里也没什么变化，再来到这里却又是不同的心境了。少年少女们都已长大，经历了更多人间世事，思想与心态也大与以往不同。但有些会变，有些是不会变的，这也许就是这世间人与人相处的奥妙了吧。
　　英哥哥家在哪一栋那一层几号来着，面对一栋栋立在眼前的房子，如伊有些懵了，使劲回想了起来，凭着脑中模糊的印象找了过去。尽管可以打电话问明轩具体位置，但如伊还是想靠自己找找看。
　　进了楼道，如伊和陆敏擦肩而过，陆敏低着头，头发遮得比较低，都没有认出对方。心怀忐忑的按下了门铃，如伊不安地等待着，若是按错了可就太丢人了。
　　陆敏刚出去不久，门铃就响了。
　　“这丫头，肯定是忘记带钱了，这丢三落四的性子。”陆英一边抱怨着，走过去开门，门一打开没有看清对方的脸就准备数落一番，“你。。。”刚说了个你字，也看清了来人的脸，发现门口站的竟是多年未见的如伊，陆英一下子傻了眼，迟疑地说了声：“小伊。”
　　陆英的表现让如伊有些奇怪，他刚在似乎以为是别人想说什么来着，没想到竟会是她。“英哥哥，看来我还记得这里，没有找错地方。”如伊看着陆英，笑着说道。
　　“小伊，没想到是你，有些被震惊到了，快进来吧！”陆英竟有些害羞了，不知所措的摸了摸头，几年未见，小伊更漂亮了，不再是小姑娘，而是成熟的大姑娘了。
　　“英哥哥，你回来了也不联系我？”
　　“我也刚回来，本来想联系你，结果有事耽搁了。”陆英解释道，“你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我去明轩家，阿姨告诉我的，说是明轩也在你这里。”
　　“哦，这样啊。”陆英侧着脸应道，不敢看如伊，也不敢让如伊注意到自己嘴角的伤口。
　　“英哥哥确实很少回来住，我记得家里的摆设和以前差不多呢！这个，你在大学里拿到的奖牌还挂在那里，以前你拿着他在我们面前炫耀不知道有多高兴呢，是你进入警校获得的第一个荣誉奖牌。”如伊很有兴致地四处看了看，看到了挂着的奖牌，想到了以前，拿起来轻轻地摸了摸，在陆英面前晃了晃。
　　陆英裂开嘴笑了笑，感到嘴角撕扯地有些疼，赶紧转过身去看向别处。
　　客厅里光线有些昏暗，窗帘没有拉开，英哥哥还真是回来得匆忙。屋子里很安静，没有别的动静，如伊很奇怪，问道：“明轩呢？怎么没看见他人？”
　　“他在房间呢！你先等一会，房间有些乱，我先去收拾一下。”陆英留如伊在客厅，自己急忙跑进房间。
　　如伊笑笑：“英哥哥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
　　陆英开门进了房间，迅速关上门，“明轩，小伊来了。”他低声对明轩说道，“怎么办？”
　　“什么，她怎么知道。。？”明轩正在玩电脑游戏，听了这个爆炸般地消息立刻站了起来，吃惊地问道。
　　“还不是你妈说的。”陆英怨了一句。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她怎么一个人找到这里来的，我妈可不知道这里的地址，还有，你刚刚说的什么，小伊？”
　　“小伊认识陆敏，认识我也就不奇怪了，以前小伊来这里玩过。”陆英没心思现在解释这个，他担心的是小伊会生气，小伊对他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他打架，只要他打架小伊就会生气，几天不理他。其实他才是那个最怕如伊知道这件事的人。
　　“原来你们认识。。”明轩思量着点着头。
　　“现在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小伊看到我们的脸，我们该怎么解释？”陆英愁眉苦脸地看着并不是那么着急，反而有点悠然自得的明轩。
　　“你们不用解释了！”话音刚落，门被陆敏打开，身后站着面无表情的如伊。两人立刻不说话，安静地站着，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知道自己错了，不再反抗，等着被家长教训一顿。
　　陆敏拎着一袋子的药走进来，如伊跟着进来了。明轩向陆敏使了使脸色，陆敏吐了吐舌头，回以很无奈的表情，说道：“我买药回来，看到如伊在客厅，她问我我就如实说了，我以为她已经知道了。”
　　感受到两人的哀怨，陆敏把药往桌上一放，语气硬硬地说道：“反正迟早是要知道的，有什么好瞒的，我已经跟如伊交代过了，祸是我惹得，她要怪就怪我好了。”
　　陆英看向了如伊，说道：“小伊，你不要怪小敏，是我闯得祸，我没忍住又打架了，我还叫上了明轩，你生气就怪我好了。”陆英扫了一眼身旁的明轩。
　　气氛很凝重，大家都在等如伊的反应，而如伊却是异常的平静。
　　“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什么时候说要怪你们了？”如伊觉得莫名其妙，笑着说道，气氛一下子缓和起来。
　　“小伊，你不喜欢我打架，我以为你会生气。”陆英舒了一口气，说道。
　　“我当然不喜欢你打架，但也要看原因的，你以前不也为我打过架吗，我又怎么会怪你。陆敏是你妹妹，你保护他是应该的，别说是你，换做是明轩或是我都不会置之不理的。我要是因为这个怪你，就太不近人情了。”
　　如伊拎过桌上的药袋，走到明轩身边，按着明轩坐了下来，翻了一下有哪些药，研究了一下挑了一支，准备给明轩擦药，“不过，我确实有些生气，你们竟然合伙瞒着我，把我当外人了。”如伊故意用了点力气，明轩疼地叫了一声：“轻点，我错了还不行么，下次再也不敢了。”
　　心疼明轩，如伊很小心很温柔地擦起药来。
　　“我们也是怕你担心。”陆英无奈地看着明轩。
　　“我知道，英哥哥，你等会，我替明轩擦完替你处理伤口。”如伊一边耐心地擦药一边回道。
　　陆敏走过来，拎过药袋，学着如伊的样子，也替陆英上药，不服气地说道： “我哥的我自己来，不麻烦你。”
　　明轩上好药，找出一张创口贴，递给如伊，说道：“如伊，陆敏的额头上也受伤了，你帮她贴一下吧。”
　　如伊看了眼陆敏，接过创口贴，爽快地答应道：“好。”
　　陆敏从如伊手里夺过创口贴，赌气地说道：“不用你来，我自己来。”她走到镜子前，把头发往上撸了撸，露出干净的额头，但头发却不听话，就是要落下来，陆敏怎么弄也贴不上。
　　“还是我来吧。”如伊在一旁看她着急，主动走过去要帮忙。
　　陆敏很不情愿地把创口贴递给如伊，如伊很仔细地给贴了上，又抚了抚，贴贴严实。如伊显得很自然，陆敏却有些不自在。贴完后转身就离开了。
　　如伊笑笑，就这样吧，她应该是会不自在的。

　　晚上，四人找了家普通的排挡痛快地喝了一场，真是好久没有相聚，没有如此畅快的时刻了。这也是时隔很久如伊和陆敏能够和平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陆敏私下里提醒如伊：“今天我高兴，能和你和平相处，但如果你以为我和你之间就这么算了就错了，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我知道。”如伊只回了简单的三个字，脸上绽放出自信十足的笑容。其实，没什么是不会改变的，也许，从今晚开始，她和陆敏之间的命运会慢慢发生改变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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