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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
送萧黛吟入楚的事,办得很急,那件事刚完,安阳也快名义上的临盆了,也就这几天的事,然而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贤妃在这暖香阁里里外外地跑,太医围了三层又三层,各种急煞,然而安阳却还是该吃吃该喝喝。
因为她那孩子本就该再过两个月出来的,对外人的说法是萧闻彻出兵前留下的种,而事实上却是仗打完了在野外留的。
本来太医院的那些个老大夫诊脉能估摸出偏差,然而都是给皇家卖命的,所以几经思量商讨下来便没了风声,公主说啥时候产就啥时候产吧。
安阳自己也打着哈哈,“那哪吒还在娘胎里呆了三年呢,本宫的孩儿是个天神下凡整的?”
对于这套说辞,皇帝闷笑,皇后大笑,贤妃哭笑不得。
安阳不以为然,过着自己悠哉的生活。直到那被派出宫去接应青玉的红案回来,依旧一个人。
安阳瘪嘴皱眉,“又没见着人?是被支取乡下收账了,还是山上扩地了?”
红案跪地行一大礼,这才端正起身,一脸严肃,像是风雨欲来之势。
安阳隐约感觉不妙,难不成是被潘瑶那渣欺负了不成?安阳垂眼思索一番,便听见红案一字一顿,连音调都是颤抖的,“青玉有了。”
“……”
茶杯坠地,水花四溅,杯裂的声音响彻暖阁。
安阳先是不信,然后震惊,疑惑,兴奋,最后又开始不信起来,“噗,你说什么?”
红案一直那么沉声静气,“青玉怀孕了,所以才三番五次躲着奴婢,不肯回宫。”
“真的假的?”安阳的双眼都发光了,至少在她看来这是个很令人愉悦的事,当然也颠覆了她此前对青玉嫁不出去的看法,因为在她心中,像青玉这种性格只得靠自己来指婚的,没曾想,她竟然怀孕了。
安阳理了理自己的欣喜,她很想知道到底是哪个男人,能让青玉开口多说一个字,放在以前侯府一年多,她和东明院的理子说话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安阳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她望向依旧端端正正跪在房中央的红案,“她怀的谁的孩子?”
“是……是……”红案的神色明显就是早料到安阳会这么问的样子,但她却装出一副惶恐的模样,连安阳都快看不下去了,正要张嘴催促她时,她倒是先开了口,“是……宁国候。”
“……”
安阳的心里又开始翻腾,大写的不信在脑子里飘来飘去,想来想去,居然把肚子给想疼了,她皱着眉头,慢慢斜靠在软榻上,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撩了撩脸颊边上的碎发。
跪地的红案偷偷瞄了她好几眼,见她在软榻上放正了位置后,便接着说:“其实,奴婢是不信的,不过后来奴婢见着青玉了……”
“她亲口告诉你是宁国候的,发生这种事她也不想,根本没有面目来见本宫,本想以死谢罪,但又可怜腹中胎儿,这才苟且偷生?”安阳接过话来,平平稳稳说了这两句,让那红案哑口无言。
安阳咬了下嘴皮,接着平淡地说着,“红案你去掖庭当值吧,别浪费了本宫这暖香阁七品女官的位置。”
红案听这话算是明白过来了,她立马匍匐磕头,“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啊,殿下不信把夏夏叫来一问方知。”
安阳挥手,站边上的婢子曲了曲身边退了出去,不一会儿那在小厨房忙着吆喝人的夏夏便急急忙忙赶过来了,听了红案梨花带雨的陈述,她才细细思量了番,开口说,“奴婢两次出宫去寻青玉,侯府皆说她被差出去了,本来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听红案这么一说,奴婢也觉着有些蹊跷……”
安阳轻轻叹气,面容竟有些发白,“来人!去侯府把青玉给本宫绑回来!”
“殿下……”夏夏条件反射般直了身子,话却只出口一半。
安阳望了她一眼,直接将她后半句给呛了回去,安阳似是有些艰难,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红案去差所报个值,至此就别再踏进这暖香阁了。”
“殿下!”本来还大松口气的红案一听这话,不免惊恐,她连忙挽求。
“滚!”
等到红案哭哭啼啼出了屋子后,安阳这才抬起头来,直盯着夏夏,“去……叫太医。”
夏夏听着语调不对,只到看了安阳那惨白的脸色时,这才慌慌张张应答着跑出屋子,传唤着太医。
后来,安阳生了。
夏夏以为是被红案那一套说辞给气着的,然而其实是安阳一直在偷偷吃着李容给她准备的催产药。所以最后的结局,在外人开来合情合理。
哦,对了,安阳生了个女儿,八斤重的小胖子。
那夜,青玉也被五花大绑地抬进了暖香阁,安阳卧在床榻上,时不时瞄一眼旁边的小胖子,听见外屋那青玉小小的抽搭声。
安阳闭眼轻叹,想着青玉也是有了身孕的人,便唤人将她给松了绑,又好好拾掇了番,这才让她进屋,“你也怀孕了?”
青玉一见安阳,那哭声完全止不住,直接倒在地上去了,“殿下……”
青玉趴在地上抽抽泣泣好大会儿才缓过劲儿来,“侯府出事了……”
“本宫知道。”安阳勾唇,似是有些苦涩,“也只有这会儿他们才肯放你出来。”
青玉听了这话,强打精神,抹了把泪水,解释道“老夫人不知怎么的和侯爷闹翻了,府上也流传着风言风语,说是老夫人想着要害殿下,殿下这才回宫的。听说,侯爷的兵权被圣上收去了大半,这一个月来府上的门客都走了好多,那些常来联系的大人们也不来了,侯府越发冷清。外面传言说萧家要败落了。还有人说,侯府和江南潘家勾结,藏金无数,圣上正大力追查此事……”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本宫当初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次一定要弄清楚。”
“殿下?”
“对了,青玉,你怀的谁的孩子?”
“萧……萧二爷。”
“噗。”
“……”青玉的脸刷的一下红遍,就连那两只耳朵都未曾逃过。
“得,他离家出走估摸这会儿在京郊等你吧?”
青玉支支吾吾,直低着头。
“算了,你去吧。以后有机会,本宫去寻你。”
“殿下……”
“走吧,走吧,再不走就走不成了。”
待青玉悄悄潜出宫外时,已是半夜时分,玄月中天,窗外虫声鸣命。已然是夏末,虽凉风习习,但还有有些燥热。安阳算了算日子,自己似乎都有五个多月未见萧闻彻了,虽多多少少听着跟他有关的事,但却还是不够自己算计的。
所以,她简单休整两日后便差人将刚诞下不久的小安阳和那奶娘偷偷送出了宫,自己则拾掇一番去见她的父皇了。
安阳提的要求全都被皇帝驳回了。
他不让安阳回侯府,因为传言虢国夫人会对她不利。
他不让安阳见萧闻彻,因为传言萧闻彻要谋反。
安阳静静端详了皇帝好大会儿,这才低眉淡笑,缓缓轻声而言,“父皇,儿臣和侯爷吵架前一晚,侯爷还问了儿臣一个问题。他说,要是他和父皇站在了对立面,儿臣会怎么做。儿臣当时就笑话他,说他和父皇之间又不是像婆媳之间一样唯唯诺诺,男子总归会大气些。可没曾想,关乎权利政治上,就算是豪爽万分的男子也是斤斤计较的。”
“儿臣虽愚笨,却承蒙天恩,受神人托梦。自两年前儿臣还未入侯府以来,儿臣就在想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儿臣对宁国候的心意,第二件便是便是当下所要发生之事。儿臣知道侯爷从未曾限隔父皇,然父皇却自限隔侯爷,父皇的担忧儿臣知道,儿臣只求,留他一条命。”
皇帝显然震惊了许久,在大殿里来回踱步,最后沙哑着尽显老态的嗓音,“所以,你还是选择了他。”
“父皇,你要又不是萧闻彻的命,何必苦苦相逼?你信不过他,难道信不过儿臣?”
“本来是信你的,可是现在不信了。安阳你变了。”
“……儿臣要是不变,早死千百回了。儿臣当初不懂这一次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后来开始想通了,儿臣不过是想要一个真相,而这个真相却埋的太深,浑身裹着尖刺,靠近不得,儿到现在为止都不敢去触碰它,可不碰它,儿臣的心也是痛的。”
“父皇,您当初本就有意让儿臣嫁进侯府,从儿臣嫁进侯府那一日起,您就开始谋划了,今日这结果,外面的风言风语,不都是父皇的杰作么?世人都说帝王凉薄,儿臣本以为父皇会有所不同,可父皇您为何要给儿臣这样一个答案?”
话音落,外面却想起了窸窸窣窣不平常的声音。
皇帝警觉,将要出口的话收回,抬眼望去,便见大门被一太监推开,那太监跌跌撞撞跑来,嘴里喊着,“梵王造反了!”
皇帝眉头深皱,狠戾地瞪了眼那太监后,便转望向一脸不可思议又惊恐万分的安阳,他一字一顿地问道,“谁的兵?”那语气神态,分明就是在问安阳。
安阳摇头,眼前的景物被泪水模糊,她看着那跪地匍匐的太监,却怎么也瞧不真切,只听那太监说,“是宁国候萧家的骁勇军!”
字字如剑,直刺安阳的心间。
待安阳缓神过来,她却发现自己跌坐在地上,外面动乱的声音逼近,她跑到皇帝身边,拉扯着皇袍,“父皇您这样泰然处之,难道不是早就预料的么?难道不是您策划的?不是么,不是么?”
皇帝将脸侧向一边,“安阳你魔怔了。”
听了此话,安阳便又回到了那痴呆神游的状态,双手捶地,大滴大滴的泪从下巴落到地毯里。她不曾想到,自己两年来夜夜琢磨,也未曾想通这个结局。
皇帝深吸一口气,对着门外大喊一声“来人”,随后便涌进数十带刀侍卫,皇帝吩咐撤离,安阳被人架起,朝着大殿后面而去,却不过两步,安阳便疯了般挣脱,朝着殿外跑去。
“拦住她!拦住她!”皇帝慌忙大声下令,身旁的侍卫立马冲出殿外,刚到门口,却见安阳一个飞身,直接俯冲下了百步阶梯,像一抹影子样,朝着城墙而去。
皇帝三两步赶到殿门口,却已然不见了安阳的身影,只台阶下一排排持枪带盾,警预叛军的侍卫,皇帝气的打跌,“一群废物!一群废物!”
且说安阳冲进两军交战之地,果真瞧见了身着金甲的萧闻彻。
“萧闻彻——”
与自己属下对峙的萧闻彻回头便瞧见了朝自己奔过来的安阳,他不知是怎么样的心情,竟对着安阳笑起来,安阳看着那笑脸,许是多久未见的缘故,竟有些痴迷,她的嘴角也不自觉勾起,直到了萧闻彻身边,她才望了望周围的将士,冷笑一声,“萧闻彻,没想到你也有治军不严,下属叛乱的时候。”
其实安阳是明白的,这骁勇军向来就是只认军符,不认首领。且级级相制,直接听命于上一级,想来这种情况就是中间有层关系断了,而萧闻彻的军符又弄丢了。
萧闻彻直望着安阳,眼底充斥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神色,他正准备开口解释,却听安阳一脸万事皆在掌握的样子说,“我知道。”
萧闻彻噗嗤一声,还是说了句,“你的确知道,我娘疯魔了,劝不住。”
安阳回望他一眼,感情军符是被他娘给顺走了,“额,其实并不知道。”
萧闻彻不免爽声大笑,在这两军对峙之前,着实有些违和。
安阳有些尴尬,捅了捅他腰间,问:“现在怎么办?”
“不是,我儿子呢?”
“哪里来的什么儿子,没有!”
“……”
“是个女儿。”
“哦,女儿也好啊,女儿长得都像爹,而爹又这么英俊。”
“萧闻彻,我问你现在怎么办,真要和你自家军队动手?大家都是兄弟,不好吧?”
“是不好啊,所以大家都只是在喊杀,并没有打起来嘛。”
“……”
“放心,你家师傅找东西最快了,估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拿着军符赶过来。”
“……”
所以,安阳这会儿才算明白,一切不过是在逢场作戏,人人都是演技派啊。不过话说回来,这骁勇军都带刀逼到宫门口了,怎么也是造反哪,所以她很担心接下来的事,因为会更难处理。
所以待两军演完戏撤下之后,她就要开始演戏了。
假死这种事,该找李容。
然后李容给了她把能伸能缩的小刀,以及一颗护心丸。那药丸能在血未流干之前,护住心命。
安阳揣着这两样东西,进了皇宫。
不过,安阳的戏终究是没演上的,因为皇帝一见她,第一句话便是,“朕准了,你和萧闻彻去乡下养孩子吧。”
安阳一头雾水,这种事问皇帝未免不妥,于是他只好去问自家夫君了。
萧闻彻告诉她,自己将整个萧家的财产都归了国库,朝皇帝要了一块西南边境的地和一处三房两院的宅子,永生不回京城。
“那你娘……”
“我把她先送过去了,这会儿估计李容给配的安眠药,药力正猛。”
“……你真狠。”
“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该暴力还是要暴力的。本来叛乱罪都已经定下了,如果不这样,只能让我娘没有台阶下,而害死萧家。”
“听说,你萧家藏着金库是不是真的?”
萧闻彻挑眉不答。
安阳哼哼两句,自己想来也是,若不是藏着金库,就凭萧家表面上的油水,哪值得萧闻彻换一块地还带宅子的。
不过后来到了西南边境,安阳才算彻底服了,萧闻彻朝皇帝讨的地是那颓败的擒龙寨,而那处宅子就是土匪窝,难怪自己父皇答应了,民间的传法也是宁国候被流放了,当时还担心要是萧闻彻讨的地比较富饶,那就有些说不过去,这下倒是一点都不用担心了。
“萧闻彻你真是相中了一块风水宝地。”安阳插着腰望着那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擒龙寨大门。
“那是自然。”萧闻彻嘴角带笑,低头亲了口怀里的小胖子,奈何那小胖子却哇的一声哭了。
安阳闻声转头,过来就照着萧闻彻的脑袋一记手刀,“你怎么又把女儿弄哭了?”
“……”萧闻彻一脸奔溃,怪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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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养孩子的二人都在这擒龙寨安家了。
时间一晃,晃太快,三年过去了。
“齐姝,齐姝,你去河边看看,你家男人怎么还不回来,是捉鱼上瘾了么?你看人曹子墨和萧黛吟都到好一阵了就等着尝萧闻彻的手艺呢。”捞着锅铲的李容,对着窗户喊着。
外面坐着和愣愣一旁的张洽剥着蒜的安阳,一把把手中的蒜头甩开,“知道了!要吃不知道自己做,没长手啊!”她骂骂咧咧站起来,朝着院子外走去。
屋里白虎堂坐着的曹子墨吹了个口哨,对着安阳招手,“呆毛师妹,将李容蒸的包子带过去,给萧闻彻吃两个热和的,让他也尝尝楚国的手艺。”
安阳不情愿又回来装包子,还不忘白曹子墨一眼,搞得像谁没吃过包子一样。
安阳提着笼包子,走在小道上,总觉着哪里不对,脑袋里全是包子包子,肯定有问题。突然一只鸟飞过,鸟屎险些落在安阳头上,还好安阳反应快,巧妙避过,也正是这时,她突然惊醒,要吃包子回去也能吃啊,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提着跋山涉水?
安阳已经感受到了那土匪窝子里一行人阵阵嘲笑了。
她很不爽,思忖着要不要自己和萧闻彻就在野外把鱼烤了吃了,给那群恶趣味的带回去一盒鱼骨头。
等她走到河边见着那站在河沟里卷着裤腿,举着一把鱼叉,一动不动的萧闻彻,她当即就下定决心,就这么干!
很愉快的决定后,她自己也变得愉快起来,于是,她便愉快地准备喊萧闻彻过来吃小包子,然而待她运足中气,开口却变成了:“小包子过来吃——”
“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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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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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辣~~
好激动,血泪史啊~~
隔壁又要去书写《谁动了盟主的初恋》的血泪史了/(ㄒoㄒ)/~~
小天使们让我看见你们的双手,吼吼吼^O^
江湖再见~\\(≧▽≦)/~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