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爱，就勇往直前

　　第五章对峙
　　真他妈太……太不是个东西……直到下了楼，我身体还在抖的不行，从胡警官办公室杀气腾腾地冲出来恨不能一秒钟飞到xx支队去质问某人。

　　天气太热，出来时被太阳一晒，灌了瓶矿泉水后，脑子变得清醒了，想我能质问出什么呢。

　　“有一些人我们惹不起，我们躲得起……”

　　“就像路上被疯狗咬了，难不成我们还要咬回去…”

　　是啊，我能问出什么来呢，答案胡警官不是已经给了吗，跟那样人再纠结下去只会吃更多的苦头，唯有离的越远越好，不要再有任何交集。

　　想着胡警官交待要的证明，又想着请假太难了，也不能老请假。

　　那么支队还是得去一趟，怕赶过去没人，给周宏博打个电话，还好今天他在，也有时间，想着又要跟他见面会不会有点尴尬……

　　可是又能给谁打呢。

　　是啊，不给他打电话给谁打啊，想着胡警官所说的“顶风作案”还是拜他所赐呢，他得给我负责任，我给自己找了个很不错的借口，心情也就变得轻松些。

　　时间有限，拦了一辆出租车，直跟师傅喊：“快点。”

　　师傅倒也配合，除了红灯之外一路直踩油门。好在这会儿首堵城我走的这条道还算畅通。

　　半个小时候后，到了支队门口，因为事先打过电话的，周宏博很快迎了出来把我接到接待室。

　　看着接待室的那扇玻璃门，神思有点恍惚，那天那个人甩门而出的背影又历历在目。

　　“进去吧。”周宏博递给我一瓶矿泉水。

　　那天的事后并没再见过他，见面后，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地都不提那天的事。

　　他笑问道：“什么事啊，电话中讲得那么急。”

　　我把胡警官要的证明直接跟他说了，顺便还跟他开了个玩笑，“周参谋长，我要是‘顶风作案’，你也逃不了干系，定个犯什么的绝对没问题……”

　　他嘿嘿笑道：“证明可以开，但是得请示领导，我说了不算。”

　　正当我们聊得一片和谐中。

　　某人却不期而遇地出现了，他是来向参谋长请示工作的，好死不死给撞上了。他可能也没想到我正好在，脸上讪讪的，一副做贼心虚的神态，倒是没看出有什么愧然的表情。

　　本来从胡警官那出来也想明白了，不愿再跟他这种人计较，没意思。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难道是天意，他这种人就该找骂。

　　等他请示完工作正准备转身离开时，我毫无征兆地大声喝道：“站住，”声音太过高慑了，吓得周宏博和他都是一愣，都把头转向我。

　　我想起小时候家里老鼠成灾，我也特别害怕讨厌那种毛茸茸的东西，可是越是讨厌越是容易狭路相逢。每次都那么倒霉地碰上，每次我都是本能地大喝一声，“老鼠”然后再哭着喊着，“妈！有老鼠。”

　　我想着我这一嗓子估计就是小时候练就出来的，难道明明之中自有天意，老天爷就是知道有这么一天我会遇到更大一只老鼠。

　　仁碴怔怔地问道：“什么事？”

　　我一字一句，灼灼地冷笑道：“什么事？你说什么事？我想问你，在派出所里，警察是怎么知道去年我来过你们支队的？我为什么会来你们支队，你是不是比别人更清楚，为什么要落井下石？”

　　他的脸立马红一阵白一阵，讪讪的，梗着脖子面部抽动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吭，根本就没有想要回答我的样子。

　　我冷笑道：“我来帮你回答，这就是人性，人的渣性。”

　　他一脸的不屑，正要说话，像是看见面前的参谋长后又适时地忍住了。然后一副无视的表情。我从那表情上纷纷看出，我就落井下石，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知道他之所以不说话，不是因为愧疚于我，也不是因为理屈，而是他的主官，参谋长坐在这儿，他们部队的特殊纪律性。也是因为那次的教训吧。这个人我太了解了，三年来他不都是这样做的吗。

　　我记得我刚来这个城市时，他不让我见孩子，那一次也是这样和他面对面坐着，当时有他们部队另外一个领导在。
　　当时仁碴当着他们领导的面和我发生争执，脸红脖子粗的，甚至想要动武，被他们领导喝止住了：你还是不是军人，军人是这样对待老百姓的，何况她还是孩子的母亲，你的前任妻子。

　　仁碴像四川派大变脸似的立马又转成凄凄艾艾的跟他们的领导诉说他的不容易，房子还未分到，条件还不成熟的云云。

　　他们主官鄙睨的看他一眼，“条件不成熟是不照顾孩子的借口？还是想来分房子的借口。部队里没分房子的多了去了，不是都照顾的很好。”

　　我从他们主官的眼神可以读懂，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哭，还有没有点军人的样子。

　　该是因为那次的教训吧，这一次又不知道会在他们参谋长面前玩得那一出。

　　说着我从包里拿出录音笔，因为编辑的工作性质，我已习惯随身带着录音笔，也养成随时做录音的习惯。我打开录音笔，调到我需要的录音段，选择最大音量播放。

　　三年来，我一遍遍听着这些录音，每一次听就像是谁用刀子割破了我血管，浑身血像是被抽干流尽了似的痛，痛到了没有感觉。

　　声音从录音笔里传出来。

　　录音1【乐乐以后我们不会管的，我们会生我们自己的孩子，乐乐以后肯定会回乡下跟着爷爷奶奶……

　　你是谁，能不能让我跟乐乐爸爸讲电话，我想见乐乐，我想见我的孩子……

　　他现在没有时间，不会见你的，更不会让乐乐见你……啪，电话被挂断，嘟嘟传来盲音。】

　　我举着还在嘟嘟传出盲音的录音笔对他怒道：“这是不是你让你老婆给我打的电话？为什么不让我见乐乐？”

　　我继续播放。

　　录音2【很大很大的风里裹着沙，人仿佛要被风沙吞进去，乐乐！妈妈带你去买好吃的好不好……

　　嗯！好！

　　妈妈！妈妈！奶奶我要妈妈……

　　孩子突然被从后面冲上来的奶奶夺了下去。

　　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孩子，乐乐奶奶，乐乐爸爸，我求求你们，让我跟乐乐待一会儿吧！乐乐！乐乐！别怕，跟着奶奶别怕，听奶奶的话，妈妈爱你……】

　　又听到乐乐的声音，我的心像被什么揪着般疼，我含着眼泪指着他道：“乐乐是不是你让你妈从我手上夺下去的？是不是？协议里写得清清楚楚，我一个月可以见乐乐三到四次，你为什么不让我见我的孩子。你们从我手里把孩子夺走，有没有想过乐乐的感受，你以为他不懂吗，他三岁了，他什么都懂。”

　　我继续摁下播放键。

　　录音3【妈妈，这是什么呀，儿子指着我脖子上的饰坠

　　这是葫芦啊

　　什么是葫芦啊

　　葫芦就是……你不是看过葫芦兄弟吗，就是那个葫芦啊，葫芦娃有几个兄弟啊

　　嗯！有七个

　　时间到了，不是说好的只能见五分钟吗

　　妈妈……妈妈……

　　宝宝别哭，宝宝乖，宝宝没有犯错，是妈妈犯错了，爸爸是跟妈妈发火，不是宝宝的错。

　　儿子被强行拉走，一步一趋一回头，眼泪巴巴地看着我】

　　我仿佛又看见了儿子眼泪巴巴地看着我，我再也控制不住我的声音，对他喊道：“等乐乐长大了你敢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就是你不让他见他的生生母亲……你敢吗？”我觉得我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我极力克制着自己。

　　“还要听吗，”我望着站在周宏博旁边的那个人，看到的是周宏博不可思议不敢置信的眼睛，我再一次摁下播放键。

　　录音4【郑主任，我要见你们郑主任。郑主任，你不是说6.11战备结束后就让仁碴回去接孩子的吗。今天都六月多少号了，为什么孩子还没有来，为什么仁碴没有回去接孩子。你们为什么要骗我，你们是军人，你们怎么能骗人，我要见孩子，这么热的天怎么能把孩子送走，那么远的火车，那么远的路，只跟着奶奶。

　　乐乐，乐乐，你在哪里，妈妈想你……】

　　我冷冷地笑道：“去年我为什么会来你们支队，是不是你和你们郑副主任失信于我？你们骗了我，我才去的，是不是。”

　　我气得发颤，我不知道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这到底都是些什么军人。

　　我再一次摁下播放键。

　　录音5【乐乐爸爸，我想带孩子，我来带孩子吧……

　　你想带孩子可以，但前提是必须变更抚养关系，孩子的户口迁回南京，否则不可能……

　　你不让我带，那你把他带在身边呀，你不带还不让我带，户口迁回南京以后怎么上学？孩子户口好不容易才迁到北京，怎么能又迁回去。老家条件那么艰苦，你就忍心看着他跟着爷爷奶奶留守？

　　我带不带，那是我的事，总之你想带，就必须把孩子户口迁回南京……】

　　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再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恶心，“其他我不会再和你多说任何东西，就是等他上大学的那一天，我就希望你看着他眼睛告诉他，你不带他并且也不让他的母亲带他，还逼着他的母亲，要把他的户口迁回南京，如果你还是个男人你就敢亲口对他说，你敢吗？”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