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泪无悔

作者:陋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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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叙旧事噩梦谁怜


      叶慕龙呸了一声道:“十八年前那会苏州人把柳家拆的连块木板都没剩下来,也没见官府说我们谁私闯民宅的。”
      展昭吃了一惊道:“拆得连块木板都没剩下来,那他们住哪啊?”
      叶慕龙撇撇嘴道:“那会他们家哪还有人啊,因为他们家把钱庄借给了当时往昭应宫里送材料的那伙子人,后来皇太后一道懿旨停了户部再拨给昭应宫钱,再后来连丁谓都倒了。那伙子人又拿什么来还柳家,柳家当然也就没钱还给苏州的百姓,最后大伙把他家给告了。柳家那不长眼的老头进了官府没几天就一命呜呼了。官府为了平民愤,就把他的独生儿子,就是我那蹩脚的女婿给发配充军了,从那后他就再没回来过。也不知道死了没有。柳家那老太婆就没等我们进门的进候,她就死了,就这我养那白眼狼非说是我气死那老太婆,还跟我闹。为了一个外人,连亲爹都不认了,真是气死我了。”
      展昭心说:“那还怎么不是你气死的。”但口中还是说道:“所以他们拆了柳家,你就把柳夫人接回家中去了?”
      叶慕龙瞪着大眼道:“你这后生怎么这么不晓事,她公公死了不到半月,婆婆刚死,有热孝在身,接我家里,你倒不嫌晦气。”
      展昭也为之气结说道:“那你就眼看着自己的女儿流露街头不成?”
      叶慕龙说道:“才没有呢,她埋了那死老太婆以后,托人去找我,说要见我。我想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说不定她在柳家偷藏了些什么要给我呢,就去了。结果一见面,她跟我说她要进京去告御状。我当时就骂她糊涂,你说她这案子她能告谁去,告那些往昭应宫里运材料的人?那些人家哪个不是跟柳家一样让人拆得没有片瓦存身,告户部?人家自己就是衙门。告丁谓?那家伙都被下到天牢里了。告皇太后,那不是自己找死吗?可她非要去,还说自己跟京城的王家有亲,她肚里娃娃跟人家订了娃娃亲。那王家又跟皇太后的娘家有亲。”
      展昭知道他说的就是王蒙正的那个孙女青姑娘,而且也知道鬼手并不是丝怜的亲子,但这却是瞒了一苏州城的事。至于当年丝怜肚中的那个孩子到底在哪,只怕也只有丝怜才知道吧。
      展昭恍了一下神,想了想丝怜夫人怀中的那个孩子,而后又问道:“那后来呢!”
      叶慕龙叹了口气说道:“你想这,这从来富易妻贵易友的,就连夫妻也都大难来处各自飞的。她就是到位王家,人家王家的人也不会再认这门亲了,我看他那样子也实在可怜,就给了她二两银子,叫她在苏州城里安生些日子,等过了热孝,去官府请个仳离,反正那姓柳的也被发配充军了,过个一年半载再寻个人家,这不又是一家时光吗?可那死丫头不听我的,等到第二天后,整个苏州城里就都不见她的影子了,有人说见她搭了往京里的船。打哪以后整整三年都没有再见过她。”
      展昭道:“那你没有去京里找她吗?”
      叶慕龙道:“找什么,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了,她又不听我的,我有什么法子。她从小主心骨就硬,小时候看见她的哥哥去学堂,非要跟我闹着也要去学堂,可人家哪家学堂有收女学生的,她不依,一直跟我闹,我是说也说了,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可她就是不依。总不能为了这事硬打死她吧,最后没法子,就请了先生在家里教她。学了两年,先生说她正经书不读,竟去看些不知从哪弄来的闲书,不看就不看吧,反正也不是男孩子,也不指着她能考科举光宗耀祖,可她还带坏了两个哥哥,都跟着她不好好读书,后来我就辞了先生,她又撺辍着两个哥哥,说要开布庄,我一听挺高兴的,反正我家里就是出丝的,苏州城外种着几百亩的桑树,于是他们就开了一家布庄,就是他们柳家两大布庄里的天丝布庄。他们三个闹腾了一年多,没见赚钱,倒还让我赔里了好多的丝钱,不过都是自家的崽子,我也不好说什么,倒是这布庄一开,人家都说我孩子有本事,两个儿子都结了好亲不说,这柳老爷还托人来给我闺女提亲,那会不我知道柳家其实已经快倒了,要是知道,说什么也不能把我闺女推这火坑里不是,还很高兴觉得女儿占了高枝,也没跟他们多要彩礼,还贴了个那个天丝布庄给我姑娘做嫁妆。你说我是怎么对她的,可那小白眼狼又是怎么对我的?十五年前,她领着人带着柳穿那个小崽子回来,每天拼死拼活起早贪黑的给柳家挣钱,可连一个子都不肯给我,说是我气死了她婆婆,她要是原谅了我,她就没脸去见柳家的列祖列宗和我那蹩脚的女婿。听听这是什么话,柳家遭难后,她还不是回去找我要钱,这会一有钱就翻脸不认人了。说起来那天丝布庄当初还是我给她的呢,结果她回来后开了个锦云布庄,硬是把天丝布庄的生意给抢的一点不剩。”
      展昭不解道:“那天丝布庄你不是已经给了柳夫人了吗?怎么又成了她抢了你的天丝布庄的生意呢?”
      叶慕龙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笨呢,天丝布庄是我给她的嫁妆啊,柳家倒了以后,我还不先把天丝布庄赶紧给要回来,最后只怕是要跟柳家的其它产业一样被别人给抢光。”
      展昭无语道:“这么说,十八年前就是你第一个从柳家往外抢东西的了?”
      叶慕龙说道:“什么叫我抢,那天丝布庄本来就是我的。我不过是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展昭也大致明白了两家的恩怨,也懒得再跟他多说,便道:“就这样吧,你好自为之,别再去招惹柳家的人了,柳家少爷脾性不好,惹急了,他可真敢杀人。”
      叶慕龙撇撇嘴说道:“这我当然知道,他早让那白眼狼给惯坏了,七岁那年就把他娘的奶娘都给杀了。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展昭听了一惊道:“七岁?”
      叶慕龙道:“可不是,原本我家那个白眼狼这个奶娘是一直在我家里的,后来我看我闺女的生意越做越大,人也忙不过来,孩子又小,就让奶娘去帮他带孩子,可这白眼狼不领情,给了奶娘几十两银子,打发她回家是养老,这奶娘也是个直心肠,看她这么绝情绝义,就把她给骂了,结果那小崽子从里面窜出来,手里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把剑,一剑捅在那奶娘的肚子上,当场就把奶娘给捅死了。白眼狼立刻就慌了手脚,马上让人把小崽子绑到了苏州县衙,自个立时备了两份厚礼来见我,说是一份给我,一份给奶娘家里的人,要我们不要去告。从她回来后,四年里都没登过我的门,更没给过我一分钱的东西,这当为了这小崽子,她一出手就是两千两,我瞧了更加生气,就跟他说气话,没五万两这事没完。结果没想到过了几天她还真就送来了五万两。我也就没有去告,其实就算她不给这些钱我也不会去告她的,必竟那也是我的亲外孙不是。再后来听说,她又在苏州衙门上上下下的扔里好几万两银子,最后硬是以年幼体弱,让领回家中管教。可是听说那小崽子从苏州县衙出来,连家门都没进,就被白眼狼派人给送去了京城,说是治病。可她又没去。”
      展昭心中明白,七岁一怒杀人,这让爹知道了,肯定不会错过这么一把杀人的好刀的。鬼手肯定是被爹召到京中去亲自调教了。就算当初鬼手真的是去治病,那这个替他治病的人,也一定是爹。
      展昭说道:“既然知道他的脾气,你还非去招惹他干嘛?”
      叶慕龙甚是气愤的说:“你以为我想啊,可前天他说了一句以后谁再收叶家的丝,就剁谁的手。现在家里堆了那么多的丝卖不出去你叫我怎么办?”
      展昭说道:“谁叫你挑头去柳家要钱的?”
      叶慕龙委屈的说:“可我那天没算钱啊,我也跟别人一样,都是等第二天才去布庄算的钱啊!”
      展昭听得满头黑线,无奈得说:“你即已得罪了柳家,那干嘛还非把丝卖给柳家,卖给别家不是一样吗?”
      叶慕龙脖子一梗道:“那不行,叫他们知道是柳家不要我的丝,才卖给他们,那他们就要东挑西挑的故意挑毛病压我的价。”
      展昭想了想又道:“那就别做这丝园的生意了,反正你也不缺钱,单是奶娘被杀那一次,您就得了五万两,回家去颐养天年多好。”
      叶慕龙瞪大的眼睛道:“这不做哪能行,这水往低处流,人要往高处走啊,我原想,实在不行就自己开布庄也行,可这几年开布庄的生意又远没有前些年好做了,开得小了,早晚被别人给吃了,而且也用不完自家的丝。可这要开个大的吧,又要好多钱,我自己的本钱就又不够了,这别人钱不够能去兴源钱庄贷钱,我要去贷,这柳家偏生又不贷给我!”
      一时间连展昭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他了,扔下一句:“那叶老板好自为之吧!”说罢便自行离开了。
      却说鬼手从苏州县衙回来,一听门人说展昭反叶慕龙拉走了,立进皱起了眉头道:“你们都干什么吃的,怎么能让展少爷把他给拉走。”
      门人无法,只得回道:“当时就告诉夫人了,夫人说让他们都开开眼界,也不是坏事。”
      鬼手听了,突然呀了一声,一拳打在自己脑门上道:“错过好戏了。”说罢转身就走。两个门人看的莫明其妙,又怕出事,急忙去回于锦云坛主。锦云坛主听了失笑摇头道:“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鬼手追杀多年,早练就了寻迹追人的一项本领,因此没费多少事便找到了展昭,见他一个人坐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酒馆里喝闷酒,不由得暗道没劲。趴在对面屋顶等了半天,见他还只是那般温不吞的喝着闷酒,虽说喝的酒早已超过了他平时的量,但总归还是没有什么动静,直到最后似乎才嘟嚷了一句什么,可偏生又离的太远,压根就听不见。之后便整个人都醉倒在了那里。依着桌子躺在那里,呼呼大睡再无动静了。
      鬼手跳下了房顶走了过去。从身上抓出一把铜钱在那小二的眼前晃了晃,问道:“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那小二茫然的问道:“柳少爷,你认识他?”
      鬼手把一把铜钱抛上空中,而后又接了住道:“我就问你他刚才说什么?”
      那小二说道:“也没什么,就说爹,你快叫醒孩儿。”
      鬼手啊了一声:“爹,你快叫醒孩儿?!”
      那小二点了点头道:“就是这句。”
      鬼手百思不得其解,他这个爹是指宗主呢,还是指方子庵呢?鬼手把一把铜钱扔给了小二说道:“照顾好他,另外别让他知道我来过。”而后把展昭抓了起来,问那小二:“床在那里?”
      小二连忙把他带了过去。鬼手把展昭扔到了床上便出门而去了。
      鬼手回到家中,到了锦云坛主的房中,见锦云坛主正坐在窗前看外面的景致。喜道:“娘,能下床了?”
      锦云坛主笑道:“嗯,闷了好多天,就下来看看,跑去看展少爷的好戏了?”
      鬼手说道:“没劲,什么也没看成。他一人跑去喝闷酒了,直到把自己喝倒了坐地上倚着桌子就呼呼大睡。我问了小二,小二说他就说了一句,爹,快把孩儿叫醒。别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锦云坛主听了叹了口气道:“看来展少爷的日子过的也挺不舒心的。”
      鬼手撇了撇嘴不悄的说道:“他不舒心,我过的还不舒心呢。”
      锦云坛主一笑道:“那你有没有希望过自己现在所过的一这切其实只是一场噩梦,一觉醒来,就还是以前的样子?”
      鬼手说道:“遇到不顺心的事,就希望是一场噩梦,可也真够没出息的了。”
      锦云坛主笑道:“其实我就希望过的。”
      鬼手道:“不敢面对,那你也够没出息的了。”
      锦云坛主顺手从小桌上拈了粒花生向他头上丢来骂道:“没大没小,连你娘也取笑。”
      鬼手张口咬了莲子一边嚼一边说道:“知道我不爱吃花生,你还丢花生,跟你说多少遍了,下次再丢的话,给我蜜枣。”
      锦云坛主笑道:“我这没蜜枣,窗子上有盆仙人掌,你要不要?”
      鬼手吐了舌头:“倒底不是亲娘,半点都不心疼儿子。”口里说着已是走了过来说道:“我虐待我,我也得虐待虐待你,走,陪您儿子出去转转吧!”一边说一边把锦坛坛主给捞了起来。
      锦云坛主哎哟了一声道:“你倒慢点啊,这又不是在柳树上。”
      鬼手不满的说道:“那是,你的伤都是在肉上,我受伤的时候,那就成在柳树上了。”
      锦云坛主一笑道:“谁让你姓柳的。”
      鬼手道:“你呗,谁知道我原本姓什么,说不定是姓杜呢!”
      锦云坛主嗯了一声道:“那以后受伤就更不怕了,一边是木,一边是土,都自带修护了。”
      两人口中不停,说话间,鬼手已是扶着锦云坛主已是一瘸一拐的慢慢走到了门边。鬼手见锦云坛主行动甚是不便,口中抱怨着:“我娇养的娘唉!”一低头架起了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在她肋下一抄,便让她轻轻松松出了门。
      锦云坛主深出了一口气道:“在屋子里闷了这么久,可真憋死我了。”
      鬼手说道:“明天我就走,展少爷跟我一走,你就能出来了。没事多出来转转,别整天在屋子里偷懒。
      两人一边慢慢的走,一边随意说着话,好一会鬼手突然叫道:“娘。”
      锦云坛主嗯了一声。
      鬼手正色道:“杜芙的事,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锦云坛主淡淡说道:“那是你自己的事,你要我问你什么?”
      鬼手道:“还有小岸,她就是我九岁那年替我送水的那个姑娘,我要娶她!”
      锦云坛主并不在意的说道:“那也是你自己的事。”
      鬼手见她一直这么冷冷淡淡的不觉动气道:“那青姑娘怎么办?”
      锦云坛主说道:“那你自己想法子,反正她未犯七出你不能休妻。”
      鬼手一拍额头说道:“那你就不能替我给想个法子。”
      锦云坛主道:“我想不出来。”
      鬼手不满的说:“把我卖给人家这样的馊主意你怎么就能想出来,现在怎么把我给救出来,你就想不出来了?”
      锦云坛主道:“别那么多废话了,既然明天要回京,就别在这跟我一直耗着了,你也早点去收拾自个的东西吧!”
      鬼手撇了撇嘴道:“我的那个娘啊!我无论什么时候出门,你就连一回行李都没给我收拾过。每次都得我自个收拾。”
      锦云坛主笑道:“你要不想自个收拾,就叫青儿给你收拾不就成了。”
      鬼手一耸膀怏怏不乐的说道:“真能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还是自个收拾得了。”
      第二日一大早,鬼手就命人装船进了京城,因为少了许多的瓜果农产之物,只有八箱珍珠,和着崖州分坛的几箱各色饰物。和不过少数的瓜果之物。于是便换了轻船。
      锦云坛主也来送鬼手,不料杜芙一见锦云坛主突然大叫一声,一下子扑到了鬼手的怀里,大叫:“是她杀了我娘,是她杀了我娘!”
      鬼手一下子脸都变得没了半丝血色,连声音都颤了问道:“是谁杀了娘?姐姐,你给我说清楚是谁杀了娘?”
      杜芙一下子转过身来指着锦云坛主叫道:“是她,是她,就是她杀的娘,我当时瞧得清清楚楚,就是她杀的。”
      锦云坛主往前逼进了两步脸如寒霜语若冻冰问道:“你娘是谁?”
      杜芙吓得大叫,钻到鬼手的怀中颤身瑟瑟发抖,直说:“是她,是她,就是她。”
      鬼手左手护着杜芙往后退了一步,右手刷的一声鬼剑出鞘指在锦云坛主的项下冷冷地说道:“叶丝怜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今日你若不说清楚,莫怪鬼剑无情!”
      这一下事出仓促,四周的人虽然都是久经风浪的无间弟子,但也都被吓坏了,几个锦云坛的人正想上前,鬼手冷眼一横道:“大伙都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我的脾性你们都知道,所以都给我老实点。”
      锦云坛主口中轻笑道:“鬼剑无情,六亲不认,这个大伙都知道,你也不用再吓任何人。不过暗杀使大人,我只提醒你一句,本门门规同门相残乃是死罪,如果你不可惜你的壮志未酬,不妨直接出剑就是。”
      鬼手一时心乱如麻,千头万绪齐齐的涌上了心头。十八年来从未如此刻一般的心乱过,往日杀人,心中都是一片空明,一念之间便是尸横满地。口中冷冷地说道:“壮志未酬?难道你以为我怕?三军热血成一人,沙场枯骨亦英豪。这是你教我的!我也从来都没在乎地自己究竟会死于何处,我原本便不过贱命一条,死于何时何地都不足惜。这一切都是你教我的……”说到这里,鬼手有些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突然众人只觉剑光一闪,心中都是猛然一跳,而后鬼手已是还剑入鞘,一片天青色的衣袖从空中飘落。其中是鬼手比冰还冷的声音:“自今日起我与你叶丝怜割袍断义,下次再见面之时,必是我取你性命之日,望你好自为之!”说罢搂了杜芙转身而去,出了柳家的大门,锦云坛主脸上一片死灰,鬼手出门后,脚上一点上了船,狠狠的叫了一声:“还不走!”他这一声运上了内力,院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青姑娘见此当先一言不发的奔了出去。
      小岸双手对锦云坛主一拱说道:“告辞!”
      被小岸从京中带出来的人以及张峄香香也都跟了他出去。
      锦云坛的人,还都站在原地。锦云坛主一摆手道:“大家都按暗杀使事先的按排的去做就是了。”
      于是一应被安排跟鬼手一起进京的人,便纷纷的奔了出去。
      展昭不解地问了一声:“柳夫人真杀了鬼手的母亲?”
      锦云坛主没有回答,只是说了句道:“让展少爷见笑了。”
      展昭却是心中一沉,说了句:“夫人那为何又要把鬼手养在身边?”
      锦云坛主依然没有回答,只是说了句:“展少爷再不走,只怕船就要开了,以暗杀使现在的心情,只怕他不会等你。”
      展昭愤恨不平地说道:“他现在的心情,你还在乎吗?他一直以来的心情,甚而他一直以来的平安,性命,你又在乎过吗?”而后一转身便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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