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泪无悔

作者:陋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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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展昭鬼手迫船堂


      鬼手领了二十名好手出门时,展昭立刻跟了上来,鬼手笑道:“展少爷,我这是出门‘借’钱呢,您还要跟着我不成。”
      展昭说道:“不是还要跟着,是非得跟着不可。”
      鬼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劳展少爷您大架,我可于心不安的很。”
      展昭说道:“柳夫人之所以欠下这么多钱,展昭陈州赈灾有关,此事展昭本就于心有愧,只要柳兄弟此次借钱不违大宋律法刑统,展昭岂有不尽绵薄之力的。”
      鬼手说道:“那就多谢展少爷了。”
      一叶轻舟出了苏州城外,在码头换了大船,那人问道:“鬼爷,去哪里?”
      鬼手意气风发地说道:“太湖船堂。”
      那人听了怔了一怔说道:“鬼爷,只怕……”
      鬼手抬眼一笑道:“还怕他把咱们给拒之门外不成,照我的话,快走!”
      那人无奈,于是众人挂上风帆,开足船力,竟往太湖船堂而去。
      三个时辰后,到得了太湖船堂,船堂门前守门的人远远的见是他来,不等大船停稳,就立时说道:“原来是鬼爷来了,不巧的很,我家堂主重病在身,不能接待鬼爷,还望鬼爷恕罪。”
      鬼手张口就骂道:“去你娘的蛋,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到底是谁来了,进去告诉姓贺的,就说展少爷来了,瞧他起得来,起不来。”
      展昭连忙说道:“不敢,劳烦大哥进去通报一下,就说展昭前来拜会,贺堂主有病在身,展昭更该前来探望。”言语虽说客气有理,但意思却和鬼手的没什么两样。
      那人听了知道是有来历的人,不敢大意,一溜烟的进去了。
      鬼手这边让人只管下锚停船。
      不多时,里面灯火大亮,两列手持火把的人赶将出来,最后面走出来一个四十来岁尖嘴猴腮的低瘦的汉子,立时对展昭半跪下去,行了一礼道:“船堂堂主贺庆来拜见展少爷。”
      展昭慌忙上前将他双手扶起道:“万万使不得,展昭后辈小子,如何敢当前辈如此大礼。”
      他们二人原在展颢丧礼之上见过一面,贺庆来躬身一摆手道:“请展少爷堂内叙话。”对同来的鬼手竟是看也不看一眼。
      展昭正觉不妥之时,却不料鬼手脸皮甚厚,大刺刺的说道:“展少爷,人家请你,你还不赶紧进去,总不成非要驳了贺堂主这个面子吧!”
      贺庆之大怒道:“我请的是展少爷,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就不要不识相了。”
      鬼手漫不在乎的说道:“我这人从来都是不请自来,不识相的不速之客。”而后施施然的向里面走去,贺庆之向他怒目相视,他也视而不见。
      一行人进得屋内,贺庆来只管跟展昭说话,对鬼手理也不理。
      鬼手却似不曾察觉的一样说道:“我也不藏着掖着,有话就直说了,实不相瞒,我今找贺堂主是来借钱来了。”
      贺庆来冷笑道:“钱,我有的是,可宁可都扔太湖里,也不借给你一文!”
      鬼手嬉皮笑脸的说道:“那贺堂主几时去扔,我钻太湖水底捡去。”
      贺庆来骂道:“没脸没皮的兔崽子,等苏州人把你柳家像十八年前那样,给拆得一板不剩,老子心情好了,说不定可以给你烧俩纸钱。”
      这话说得连展昭都听不下去了,当下说道:“大家既然同为无间道门人,原本便是一家人,而今锦云坛有难,贺堂主若能加以援手,展昭同样深感大德。”
      贺庆来说道:“展少爷,您有所不知,如果今日这事出在任何一堂一坛,我船堂上下都不会无动于衷。但唯有他钱堂和锦云坛,我是一个子都不会出的。本门所有的钱财都是由归钱堂调拨,唯我船堂得老宗主特许,钱银直接上交宗主,这其中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鬼手道:“哎!贺堂主,这钱你不借我,那你借给展少爷成了吧。”
      贺庆来冷笑道:“若是展少爷要用这钱,哪来的什么借不借,我姓贺的双手奉上,可是展少爷要拿这钱给你姓柳的用,门都没有。”
      展昭看出这里面另有名堂,想到以爹的神通,都要船堂将钱直接交于总坛,避开两家的交际,看来这梁子的确是结的不轻,于是说道:“看来鬼手是得罪过贺堂主,只是怨家宜解不宜结,还望贺堂主大人大量,这过节能揭过去,还是揭过去的好。”
      贺庆来冷笑道:“揭过去,展少爷你这话说的轻巧,我那二十三名冤死的兄弟,找谁诉冤去。”
      鬼手叫道:“二十三刀血罚我受过了,当时宗主问你罚的行不行,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行,而今你还待怎么的?再说你的船上怎么不挂清无间道的标志,挂那狗屁贪官的灯笼,黑天黑水的,就一灯笼,我又怎么知道是你船堂的人在船上。”
      展昭听到这里倒抽了一口冷气说道:“二十三条人命,不官他是无间道内的弟兄,还是官船上的兵丁,你都不该如此草菅人命的吧!”
      鬼手不耐烦地说道:“两年前的旧事了,皇帝老儿的圣旨都大赦过了,你还去翻这旧账有意思吗?”
      展昭为之气结,气道:“圣上是大赦了你们的罪行,但是就你这拿人命浑不当一回事的样子,不是一路上看着你,说不定一转眼你就又去杀人了,更何况就在我眼皮子低下,你还从崖州往外偷带珍珠,逃脱行税。还有那些水晶,琼珠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放进去的,这些我先都给你记着,等柳家过程这阵风浪,你跟我去官府补行税去。”
      鬼手翻着桃花眼道:“那我是不补呢?”
      展昭说道:“那我就天天跟着你,直到你补齐全为止,我这人没别的长处,就是比别人多了三分耐心而已。我答应过我爹,这一生要尽我所力,铲平这世上的每一件不平之事。”
      鬼手闭了闭眼无奈地说道:“那好,我这人长处一大堆,就是没耐心,这样,展少爷你在这跟贺堂主耗着,他一天不借钱,你就在这住一天,直到他借咱钱为止,反正他自个刚才也说了,他有的是钱,就是不借。我再到别处去借钱去,等这次柳家的事一过,我跟你到官府去补珍珠、水晶、琼珠的行税如何。”
      展昭说道:“好,一言为定。”
      鬼手说道:“只要柳家过了这道坎,几千两的银子,我还是拿得起的。”而后向贺庆来一拱手道:“贺堂主,告辞!”
      贺庆来骂道:“姓柳的,我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钱我借了,什么时候还吧?不过你给我记清楚了,我这是冲展少爷的面子,可不是你姓柳的面子。”
      鬼手嘻嘻一笑道:“三张纸画个驴头,我也没那么大的面子不是,照我钱庄的规矩,一分利钱,一个月后,我还你钱。就不知道贺堂主能借我多少?”
      贺庆来道:“四百万贯,我船堂就这么点家底,你个猴崽子只怕早就摸清了。一下子都给你,可以滚了吧!”
      鬼手嘻嘻一笑道:“可以滚了,给你留六十五万看门。”
      这下连贺庆来都大吃一惊,虽然他也知道钱富知道他船堂有多少家底,可没想到居然能知道的这么清楚。看来他这船堂还是不乏忠于宗主和总堂的高层。
      立了字据,鬼手的借贷人,展昭的担保人。为期一月,四百万贯的现钱。
      而后贺庆来一声令下,打开了钱库,便一一装船。一直闹到大天明,鬼手他们才装好了乘船而去。
      手下人不解的问贺庆来:“堂主为什么要把钱借给这小子。”
      贺庆来骂道:“不长眼的狗东西,你没听见吗,这小子滑得溜油一样的东西,还要被展少爷盯着那几千两的行税,他要真把展少爷留我这里,那展少爷该精的时候傻得没边,该傻的时候精的门清。到时候如果让展少爷发现咱们船堂所逃的行税地税,那可就不是几千两的事了。只怕这四百万贯都得让他给算走一多半,还不如借给这小子,反正他又不是不还,到时还有利钱能算。”
      那人点了点头,而后说道:“说的也是,就是有点失面子。”
      贺庆来骂道:“糊涂的东西,倒底是面子重要,还是里子重要你分清分不清,再说了而今是这小子求到了咱门上,还有展少爷上门,这面子也拽的差不多了,再说,真把这小子给逼急了,他可是什么事都敢干的。他那把剑可是六亲不认的,你可别忘了,连他自己老娘的奶娘都死他手里了的。”
      回去的路上,却已不是顺风,再加上又是重船而行,因此上虽然鬼手带的人不少,又是全力而行,却还是慢了许多。直到天色将午,大船才又回到苏州码头,一帮子无间道的人早在那里等着了。
      鬼手一见笑道:“回来的迟了,没什么人闹事吧!”
      来人笑道:“没有,少爷都说了是今天兑钱,还有哪个再闹事啊,再说少爷昨带回来的珍珠把一苏州的人眼都晃得睁不开了,倒是有一群群的人去珠宝店问这些珍珠什么时候上货,还说一下子带回来这么多的珍珠,这下珍珠非大大降价不可。”
      鬼手呸了一声道:“想的美,这些可都是上好的南海珍珠,弟兄们玩命要来的,赶明珍珠加价三成再卖。一个个不就打量着这珍珠多吗?这是人家孝敬宗主的,留下两小箱打打掩护就行了,别的全送总坛去。”
      那人应了声:“是。”而后又道:“少爷这船吃水可够深得了,你不借钱去了吗,那怎么吃水这么深啊!”
      鬼手哈哈一笑道:“船上可全是钱,如假包换。”
      岸上的人都是吃了一惊说道:“那得多少钱啊?”
      鬼手道:“四百万贯!”
      一时间众人都是笑了起来说道:“少爷说笑了,不说四百万贯那是多少,少爷去哪里借那么多的钱,就是这船也拉不了那么多不是。”
      鬼手正色说道:“一点都不说笑,找贺庆来借的,这一船是八万贯,一共是五十船,你往后看,整个船队上拉的全都是钱,贺庆来的人给我送来了。是不是四百万贯你自己算。”
      一时间众人都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贺庆来那样的铁公鸡那,你也能借出来钱,真是服了你了。”
      鬼手笑道:“那可不是我的本事,人家姓贺的冲的是展少爷面子才借的。我本来想他就是借我二百万就不错了,能借我一百万,这边也能应应急,可没想到老家伙出手这么大方,一甩手就是四百万,差不多把整个家底都掏给了我。赶紧通知钱庄过来拉钱,午后有一个算一个,不拘多少,只要来的就给算账。”
      其中一人说道:“这事太顺了,会不会有什么差池啊?”
      鬼手哈哈一笑道:“贺庆来认识我是一天两天了,他可不是风华岛上那不要命的生婆子。敢跟我玩花样,小爷我杀他全家都玩似的。”
      展昭听得眉头紧皱说道:“你这人的杀性怎么这么重啊?怎么动不动就是杀来杀去的。”
      鬼手吐吐舌头说道:“我这不是说他跟我玩花样吗?人家贺堂主好心好意的借我这么多钱,我不报答人家,又怎么会去杀人全家。”
      排得长长的队伍的人们在疯狂的兑了一下午,外加一夜钱之后发现,柳家的家居然是一船船源源不断之后,于是除了那些真的要用钱的人之外,第二天再去兑钱的人就少了许多。一时间,苏州城内外传得沸沸扬扬,柳家大少爷头天回来,带回来一大船珍珠金玉和各种货物,第二天带回来了四十船现钱,众人说什么的都有,但有一个主旨,那就是柳家不会倒了。于是众人也就都放下心来。既然柳家不会倒,那沉甸甸的铜钱,自然没有柳家的兴源钱庄的银票来的方便。
      此刻众人口中的风云人物,正在那里焦头烂额哄着哭闹不止杜芙,却原本鬼手在接连忙了两天两夜之后,回到家中,却立时得知,杜芙已经在那哭闹了两夜一天了,不肯吃饭,也不肯睡觉,如果不是侍候杜芙的两个丫鬟,武功不低,不得已点了她的穴道,还真弄不了她。
      鬼手随手取了丫鬟给自己送来的糯米核桃红枣粥,哄道:“姐姐,你先喝点粥好不好。”

      杜芙哪里肯喝,大哭大叫的要喝燕窝粥。
      鬼手立时让人去给她备燕窝粥。
      杜芙却还是不停的哭闹:“你们都不要我了,都不要我了,火莲不要我,小清哥也不要我,你也不要我。”
      鬼手赶紧说道:“不会的,不会的,伢子再也不会离开姐姐了。以后无论伢子去哪里,都带着姐姐好不好?”
      杜芙说道:“小清哥帮我找火莲去了,他还没有回来,他眼睛不好,找不到路,回不来了。你去帮我把小清哥和火莲带回来好不好?”
      鬼手早从展昭那里大致知道了火莲冷清和杜芙之间的事,但杜芙以前只是偶而自己坐在那里默默哭泣,偶而提到过,从未像今日这般大哭大闹过,如果杜芙要见的是别的人,鬼手哪管他王孙公子,武林英雄,少年俊秀,都敢去扭到杜芙面前哄她开心,可偏生这两个,一个是自己敬若神明的宗主,一个是被自己的神明宗主所杀的死人冷清。宗主自己自是带不来的,而且就连火莲这个名字,自己都不合适去直呼其名。就是冷清也不好说,怎么告诉她,说冷清死了吗,怎么死的,总不能告诉她,就是她口中的火莲杀了他的小清哥。
      鬼手揉了揉已有两个大的脑袋,嘟嚷道:“真是头疼死了。”他也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想杜芙却突然吓坏了,紧张的说:“你怎么也头疼?小清哥也打你了吗?你别让你爹去捉小清哥好吗?”
      鬼手无力的一闭眼道:“姐姐,我累了,想睡觉。”
      杜芙却突然大叫道:“不要睡,不要睡,你陪我说话,我不要你睡觉。”
      鬼手无奈地说:“好,姐姐,我不睡,我陪你说话,不过燕窝粥要好一会才能好,你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杜芙这才勉强喝了点糯米核桃红枣粥。
      锦云坛主的房内,锦云坛主正在那里核对昨日繁杂的巨额账目,青姑娘进来请了安。锦云坛主说道:“有事?”
      青姑娘吞吞吐吐的说道:“他都在外面忙了两天两夜了,这一回来又去杜芙那里,这样下去,我怕他熬不住。”
      锦云坛主淡然一笑道:“熬不住的时候,他自然会去睡觉。”
      青姑娘又鼓起勇气问道:“那杜芙真是他的姐姐吗?”
      锦云坛主轻轻一笑道:“自然不是。”
      青姑娘不解的问:“那你还由着他的性子来。”
      锦云坛主柔柔一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由他去吧!”
      青姑娘说道:“这还不是大事啊?!这要是传出去……”
      锦云坛主一笑道:“能进我柳家大门的,都是无间道的弟子,出去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们心里都清楚的很,所以这一点不用担心。”
      青姑娘说道:“那也不能瞪眼看他吃这亏啊!”
      锦云坛主意味深长的笑道:“却也未必都是吃亏啊!”
      青姑娘瞪大了眼睛不说话,心里默默捉摸锦云坛主的意思。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来报:“叶老板来了要见夫人。”
      锦云坛主一抬眉道:“我爹?他来干什么?丝钱不是已经算给他了吗?”
      那人说道:“丝钱昨儿就算给他了,可前儿少爷说以后谁再收叶家一两丝就剁谁的手,于是今天就没人敢再收叶家的丝。”
      锦云坛主噗哧一笑道:“这孩子。”而后略一思索道:“叶家已有半月没有送丝来了吧?”
      那人回道:“十四天了。”
      锦云坛主笑道:“那也够他急得了。你就回他,这事我管不着,让他自己寻穿儿去,再回他穿儿在睡觉,没空见他。”
      那人应了一声是,便退了下去。
      锦云坛主回视着青姑娘道:“这事你怎么看?”
      青姑娘说道:“婆婆无论如何处置都自有道理,又何必再问青儿。”
      锦云坛主轻叹一声道:“不错,不管如何处置于我都有道理,可也不管如何处置,我也都要于心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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