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泪无悔

作者:陋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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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也两难


      赵曦尚且年幼,不敢也不知该回什么,赶紧上前对皇后恭恭敬敬施了一礼道:“孩儿见过母后。”
      皇后脸色稍霁道:“平身吧,你也是识好歹的孩子,以后多注意些,可不能再这么莽莽撞撞了。”
      赵曦再次恭敬的说:“谢母后教导。”
      乐淘直气的脸色发白,要不是此处人多眼杂,她立时就要将赵曦这个不识远近的孩子给狠狠的训上一顿了。事情赶到这里,她也不得不向皇后行礼道:“乐淘见过母后,刚才一慌张,一时忘了向母后行礼,想来母后也不会怪罪乐淘。”
      皇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难得公主你眼里还能有我这个母后,本宫简直受宠若惊,哪还敢怪罪啊!”
      耽搁了这么一会,太医院的向个太医也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赶了过来,得禄连忙带着几位太医进御书房了,看到得禄带了几位太医进御书房,皇后、乐淘也都相信皇帝并没有什么事,两个人也就在哪里斗起口来。
      几个太医时了御书房内间,见皇帝就躺屋里的软榻上,黄龙袍前胸处还有大片的血渍触目惊心,几个太医轮流为皇帝切了脉后,对望一眼后,由葛御医开口说道:“圣上这伤受的不轻,要好生调养一番才是。”
      得禄听了这话,知道皇帝的性命是无碍了,心下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出全身的衣服都早已被冷汗浸湿了。
      葛御医对得禄说道:“李公公,老朽需先行针为圣上疏通血脉。”
      得禄略一迟疑,便说道:“好,只是圣上穿了金丝软甲待老奴先为圣上宽衣。”葛御医赶忙从龙榻前退开了几步,又与其实几个太医对望了一眼,几个人心中都更有底了,原本几人进来时看到外间满地的狼藉对皇帝的伤心中着实没底,这时听到得禄说皇帝身上穿了金丝软甲,心中也都释然,也更加放下心来。
      这边葛御医为皇帝行针,那边的太监已是赶紧去太医院抓药去了。这时的御书房外,已是等满了各路的人,尤其是侍卫们,更是把个御书房里三层外三层给围了个结结实实,唯恐刺客再去而复返。
      葛御医正在行针的时候,皇帝就醒了过来,只是一言不发的躺在那里,等葛御医行针结束以后,皇帝才开口问道:“说实话,朕这伤可有大碍?”
      葛御医赶忙说道:“圣上宽心,只需好生调养,圣体自然康泰无碍。”
      皇帝平静的开口:“朕要听实话,否则误了朕的国事,你担当不起。”
      葛御医慌忙跪倒在地:“老朽绝不敢欺君妄言。”
      皇帝又向葛御医身后的几个御医看去,几个御医都纷纷跪倒在地,齐声说道:“圣上只需好生调养,圣体自然康泰无碍。”
      皇帝说了声平身吧,几个太医才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来。
      皇帝伸手取过一旁的金丝软甲,紧紧的抓在手中,好一会才开口道:“宣铁铸。”
      此刻铁铸就在御书房外侍着,几名御医退了出去,面如土色的铁铸进了御书房。铁铸见皇帝遇刺后,一退去御医连皇后、公主、王爷一个都不见,就先把自己召进去,自然不会觉得是皇帝偏爱自己,反而觉得脖子梗一阵阵的发凉。
      此时的皇帝已经换了衣服,可是皇帝苍白阴郁的脸色还是把铁铸给吓了个不轻,一个头磕下去,颤声道:“罪臣护卫不力,罪该万死。”说罢之后再不敢抬头。
      皇帝没去理他的请罪,竟自问道:“你知道小狼这个人吗?”
      铁铸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但他身为皇帝掌控江湖各处密探的首领也不敢说不知道,只得头也不敢抬的回道:“有所耳闻。”
      皇帝冷冷说道:“那你耳闻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铁铸舌头打结的说:“她,小狼姑娘为展颢二十二年前所收养,跟随展颢学了一身奇高的武功。”铁铸还在绞尽脑汁该怎么向皇帝说清楚小狼那隐晦的身世,又不惹恼皇帝。不想皇帝已是冷冷的说了三个字:“杀了她。”
      铁铸吓了一跳,小狼就是当年掉入金水河的嫡公主,这一点是铁铸所以肯定的,这好端端的皇帝怎么这当想起要杀小狼了?再加上皇帝刚刚遇刺,铁铸不敢再想下去,只能硬着头皮道:“小狼姑娘不但武功超凡入圣,且一向行踪飘忽,罪臣学艺不精,恐难以胜此重任。”
      皇帝脸色甚难看地说道:“杀不了她,你就解甲归田吧。”
      听皇帝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铁铸只能把头压的更低说道:“圣上洪恩,臣定以死相报。”
      皇帝想了想说了一句:“她应该刚离开京城,可能会去杀火莲,你必需在她杀火莲之前,杀了她。”
      铁铸一听这话,身上再次被冷汗给浸湿了一番,只能将身子压得更低,对着地面说了句:“谢圣恩。”
      皇帝懒得于他再说废话,挥手让他出去了。好半天才又艰难的吐了三个字:“宣狄青。”

      铁铸脸色阴沉得离开了御书房,一看他这脸色,乐淘知道定是受了皇帝的斥责和难以完成的重任,心中对皇帝的安危便更加放心了。铁铸一离开御书房便叫过一句心腹,在他耳边低语道:“换身衣服,去兴源钱庄送个信,小狼要杀余火莲。”
      那人微微一讶,讨好的问了一句:“那用把小狼的下落告诉钱老板吗?”
      铁铸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道:“不用,论找人查消息,还没有谁能快得过无间道的人。”
      那人听了虽心中暗想,这当不是还要我去给他们无间道的人送信儿,但转念一想,无间道都能让大内侍卫副总管主动派人去给他们送信了,这就更利害了,暗暗佩服的去办了。

      不多时,狄青便已入得御书房中,规规矩矩的跪在了皇帝的床前。
      皇帝略一抬手,说了声:“平身,赐座。”一旁的宫女奉上了绣墩,狄青谢了恩也就坐了。
      皇帝挥了挥手,得禄便带着一群宫女太监出了屋子。
      狄青听出皇帝呼吸微弱,低言道:“圣上了受了内伤,圣上若恕臣僭越,臣愿以内为为圣上疗伤。”皇帝略一点头,狄青便上前一步伸手抵在了皇帝后心处,一股柔和纯正的内力缓缓向皇帝背心大穴注入。以狄青的内力醇厚治起皇帝的内伤,自比太医院那些汤药来要快的多也见效的多。
      待狄青收掌退回去好一会,皇帝才瞧着屋顶出神的吐出了一句:“小狼去杀火莲了。”
      狄青倒对这句话毫不意外,小狼都能对皇帝下死手了,那再去杀余火莲又有什么好奇怕的,于是他问了一句:“圣上可是要臣前去?”
      皇帝怔怔说道:“这会子,你可出不起事。火莲,朕这会子已经顾不得他了,朕已经派铁铸过去了,一切看火莲自己实力和造化了。”说到这里,皇帝眼中已再次恢复了往日的波澜不惊,可说出的话确着实让狄青心惊肉跳:“火莲若能杀了小狼,这天下自能逃此浩劫,他若不能杀了小狼,反为小狼所杀,那小狼在无间道和铁铸的双重追杀之下,应该也无暇他顾了,你回去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奉旨出征。可若朕与火莲俱皆遇难,你就全力扶佐皇后迎立宗实为帝吧。”
      狄青大惊道:“圣上何出此言?”
      皇帝甚是平静的说道:“朕活着,自能保曦儿周全,朕说的是万一真到了这最差的地步,若连朕和火莲都保不了一个了,曦儿就更难存活了,倒不若合你与曹皇后之力为一处,还能为这大宋留下一线生机,曹家世代为将,只因身为国戚,这些年一直不得掌兵权,可曹家的实力犹在,于大宋这是最好的选择。凡事都要以国家百姓为首要考量,这是朕入资善堂学的第一课。在这家国存亡这际,火莲,曦儿,乐淘、九艳、昔儿,朕一个都顾不得了。”说到这里,皇帝的气息甚为不稳,下面的话便没有再说下去。
      皇帝的话没有说全,可是狄青心中格登一声,已经完全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也就是说,所有的儿女加在一起,在皇帝心中也是比不过这大宋江山的。
      皇帝没有说话,狄青也没有说话,狄青明白,此刻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一路行来,狄青深知皇帝为余火莲做了多少,也余火莲在皇帝的心中有多重要,可是如今他情愿将余火莲置入险地而不让自己去营救,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然后再把自己皇帝最有力的一张底牌打出去,一时间,狄青心中百感交集可偏生又知道此刻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而狄青所能做的,就只能是加强这宫中的安全。只是圣上无事,那圣上刚才所忧的怪剧也就不至于发生。
      为了不让皇帝沉浸那么悽惨的画面,同时为了要确保万无一失。狄青说起了更为现实的问题,起身一拜到底,说道:“臣若南下,为确保万无一失,想请圣上一个恩赐。”
      狄青的为人皇帝自来深知,于是皇帝竟自说道:“说。”
      狄青道:“臣要带西路军将士南下。”狄青说过这句话,皇帝久久未语,一句西路军南下,这里面有多少费用,多少后患,皇帝和狄青彼此心中都深知,可是狄青此刻还是说出了这句话,皇帝自也明白这不可替代的重要性了。
      “为何?”皇帝只说了这两个字。
      狄青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大宋自开国以来,南方自来太平,而北方兵患不绝,是以历年来朝庭在行兵上重北轻南,因而南方兵备不修,空额成风,即便有兵,也多为老弱兵残,前番战报圣上想必也曾细看,与龙军相接,但有小胜,不是余大人从家中自出奇兵,便是地方官员得余大人之命,自招乡勇为伍。西路军中王勋、李娄,皆为军中宿将,于西夏相战也未曾落过下风,可他二人轻骑简从入广任职,未得半月,便战死沙场,由此可知两广之战不见其胜非将之过,更可见两广厢军,不堪一用。臣没有余大人富可敌国的财力,也没有余大人高手如云视死如归的门下,若出征,只能求皇上准臣带西路军南下。”
      皇帝原本便惨白有脸色,听了这话,更无人色。
      狄青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听由皇帝的呼吸猛变急促又渐转微弱。
      像过了一个轮回那么久一样之后,皇帝才艰难的吐了一句:你且下去。
      狄青行了礼,默然无声的退了下去。

      得禄进殿后见皇帝脸色不佳想了想,道:“圣上,皇后娘娘、长乐公主、兖王殿下都在外面候驾,圣上可要见见?”
      皇帝想都不想便说了一个不见。
      得禄听了这话,也呆在一旁不敢做声。
      皇帝想了一会又道:“叫他们都候着,你去趟方府,叫方子庵把天心送过来。”
      得禄应了声:“是。”刚退了两步,皇帝又加了一句:“你亲自去。”得禄再次躬身道:“是,奴才不敢怠慢余少爷。”

      随着各城的防守成功,龙绕智处处碰壁,奔波的路上时时奇兵来袭,真是苦不堪言,余火莲的网也越收越紧,此刻他又在对着地图,一步步的布下龙绕智一路西下的各处所要埋伏的奇兵,以备局时分袭龙绕智的大军。
      火莲此刻智珠在握,事事都在算计之中的心情,比之几个月前刚来西南时处处被动挨打时。自是不可同日而语,看着余火莲脸上越来越轻松,他身边的人也都跟着松了一口气,更有人趁着余火莲心情好的时候问道:“宗主,照这个样子下去,我们什么时候能打了胜仗好回家去?”
      余火莲笑了笑道:“中秋节前恐怕是赶不回去了,这仗算是才打了一半,怎么说也还得三个月才行,也就到了十月初,虽说中秋过不成,但此番回去大家都能和家人一起过个好年是没问题的。”众人在地上盘算着日子,想着十月初,也还有三个多月,不过,再怎么说,这剩下的三个月,肯定要比刚来的这三个多月好熬得多。
      一旁的绿灵哦了一声道:“那就是吃不成月饼了?”
      旁边哄然大笑道:“绿灵怎么就你一心记得吃呢?”
      绿灵振振有词地说道:“是张峄告诉我,中秋是要家人团圆吃月饼的。”
      余火莲一怔随即笑道:“今年中秋家人团圆是不能了,不过到时候肯定让他们把月饼都给发下来。”
      众人纷纷附和。
      就在这时听到一声尖锐古怪好如刀剑相撞的冷笑:“好好的家人不能陪,拎着脑袋跟着你,就图个又冷又硬的破饼子吗?”
      众人纷纷霍然起身对着发出声间的黑夜警惕不已。
      火莲缓缓起身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来人冷笑两声,一道黑影猛然出现在了大厅之中。众人见来人竟又是之前的那个小狼,无不吓得连退了好几步,其中最吃惊的莫过于绿灵了,她张大的嘴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狼看着绿灵那个样子,再次冷笑道:“怎么,你是吃惊我又回来了,还是吃惊我解了你在我体内种的蛊?或是你吃惊我会说话了?”
      此番小狼当着众人的面说话,众人见她口不张声音便已传了出来,一时众人心中更是忐忑不已。
      只有火莲淡然一笑道:“看样子你是拿到了爹的幽冥九问,不仅用它解了绿灵留在你体内的蛊,更练了上面的腹语之术。”
      小狼一脸桀骜不驯地回道:“是又怎样?!”
      火莲微微一叹道:“不怎样,此书名为幽冥九问,是因为上面有很多还是爹尚未融会贯通并除其弊端的东西,就拿这腹语之术来说,本就是爹为你特意寻来的,可爹为什么不传授与你?还不是因为这门武功本就剑走偏峰有所偏颇,再加上你这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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