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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也不知是一路赶路太累了还是前一夜里想得太晚，第二天上午窦瑄醒得极晚，还是被小阿成胖乎乎的小手拍着脸颊叫醒的。
窦瑄一睁眼就看见抱着小阿成站在床边的杨离，他面色如常，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弄得窦瑄一阵气闷，敢情自己生了大半晚上的气人家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呀！
“阿瑄，你今天总算是像个正常的小姑娘了。”李朗在院子里打了会儿拳后，随意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我和杨离身上的钱不多，只够买了几个馒头，除了能填饱肚子难吃死了，幸好这位小银姑娘跟着一道回来了，不然我们用萝卜做了萝卜饼，我们还给你留了两个呢。对了小银姑娘的手艺不错，你那烤鸭什么时候做呀？可让她帮着搭把手的。”
好么，只晚起了一会儿就多出一个人来。窦瑄看向穿着一身洗得有些褪色的绛蓝色棉袄的少女，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皮肤算白嫩头发也够乌黑，看着应该是家底还成的人家的姑娘，感觉也比较老实憨厚。不过一大早地怎么就跟着李朗到这儿来了？
“小银姑娘。”窦瑄打了招呼就去洗漱了，待坐在桌边吃着小银做的萝卜饼时，倒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味道确实还好。
“不知小银姑娘是哪儿人？家里有些什么人呢？怎么跟着李表哥回来了？若是你家里的人寻你找不到你，他们肯定会着急的。”窦瑄笑问道。
小银苦笑道：“我是武功县城外西十里地赵家村的人，我祖父时家里薄有家产，到了我爹爹那儿他只顾着读书求学，故而不通经济事务，家里和一般农户人家差不多了。我五岁那年我娘亲染病过世后，我爹爹方改了从前一门读书的心思，将我与兄长拉扯大。三年前我哥哥娶妻之后我爹爹就病倒了，半年后爹爹去世前将我托给我兄长和嫂嫂，不想今年初我嫂嫂就瞒着我哥哥说是要将我说给她娘家的堂兄弟，那人我见过是个傻子，我不依可是哥哥不给撑腰，我只得寻了时机逃了出来，本来是要来寻我姑母一家的，可是几年不曾来往，找不到姑母家了。”
还真是老掉牙的逃亲故事！哥哥嫂嫂靠不住，几年不曾来往的姑姑就靠得住吗？窦瑄总觉得这个小银逃家也太草率了些，她怎么就敢肯定姑母一定会收留她的？
“小银姑娘现在有什么打算呢？我们就算帮你也不过是能照看你几日罢了。”窦瑄觉得李朗有些多管闲事了。
小银神色迷茫，“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之前我不知怎么的被几个无赖给盯上了，若不是李大哥出手相救，还真不知落得什么境况去了。可是回家去的话，哥哥嫂嫂那边势必还要勉强我出嫁的。”她又看向李朗，为难地开口：“李大哥，我想求你好人做到底，帮我寻到我姑母一家，我姑母家从前在县城里摆了个小摊子卖蒸饼和羊肉汤的，他们的生意极好，我猜他们定是寻到了铺面才搬家的。”
李朗骨子里有辽东人的豪爽大气，加之家学使然，正要一口答应，却看到杨离一个冷淡无波的眼神扫到，当即就不吱声了。
窦瑄心里暗自称奇，越发觉得杨离和李朗两人之间有戏了。她笑对小银道：“我们兄妹三人路经武功县，停留的几日里也有些事情要忙，若是我们忙完了还有时间的，表哥到时候一定帮你的。”
小银说得话里肯定是有虚假之词掺杂其中，不过李朗既然已经帮人了，现在出面赶人走也太说不过去了。至于小银赖上自己三人，应该是不可能的。
话说得差不多时，窦瑄开始完成烤鸭剩下的步骤了，成败尽在此一步了。而首先要解决的是怎么弄出一个烤炉来。
他们所住的屋子里的厨房的灶台，是典型的西北灶台，高大而夯实，不过这样烤鸭子可不成，现在将它砌成老式的烤鸭灶台也不成。想了想后，窦瑄算是琢磨出了一个主意，出马的自然还是李朗，将小院子里墙边的一口半大的水缸刷洗干净后，将它的底部给敲掉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然后取下灶台上的大铁锅后，将水缸倒着扣在上头。
样子虽然不雅观，不过这也算是一个简易的烤炉啦！窦瑄暗暗为自己的聪明机敏点了个赞。
第二步，则是要果木了。自然还是李朗的活。
“李表哥，还要麻烦你去街上买几个鲜果子回来，若是没有的话那就算了，换成一捆果木柴火回来就成了。”
李朗看了看那形状怪异的灶台，有点儿瞠目，半晌才找回言语道：“这个能烤东西吗？”却看见杨离一个眼风扫来，立刻就息声了，“我这就去买，钱给我吧！”心里却在暗自奇怪自己，怎么每次对上杨离的目光就有点发憷呢？不过是个女孩子罢了。
小银看着那个奇形怪状的烤灶，又见李朗要出门，忙道：“不如我陪着李大哥一道去，我对县城里何处卖什么东西，还算清楚。”
李朗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见杨离和窦瑄都没有反对，就和小银一道走了。
“这个小银谎话连篇，你何必对她那么客气？”杨离见窦瑄用蜂蜜兑了适量的水后再次将鸭子全身淋了一遍，边说道。
“我们本就是初次相识的陌生人，她若是全部实言相告那才奇怪了。”窦瑄边说边将鸭子的屁股堵塞起来，再从嘴巴里灌入了不少的开水。
“说不定她在外头碰上她嘴里的姑姑一家，就不会麻烦我们了。不过之前我倒是没看出来李表哥这人，还喜欢打抱不平呢。幸好不是遇上什么卖身葬父的俏姑娘，不然就好玩了。”
杨离自然不明白在窦瑄的前世里，卖身葬父的俏姑娘这梗早就成了狗血满满的天雷梗了。他接过了鸭子，按照窦瑄说得用将两只鸭子用铁钩子串好后放进了水缸版的炉子里了。
“杨姐姐，我想过了，我们等鸭子烤得差不多后，就去打听武功城里那几户人家地位最高，若是能够顺利将烤鸭卖进了武功的大户人家，那自然是极好的。若是不成，我们就去县衙寻县令吧。正好请县令帮我送封书信去扶风，这么多天了，想来我祖母他们该知道出事了，只怕他们正担心着呢。杨姐姐可有书信要送过去？”
窦瑄在生气不满之后，也意识到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是不对的，哪怕自己的想法其实更加“进步”，要想别人接受超越此时此刻世俗规矩的言论，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自己只要埋下一些种子，至于能不能发芽生根，便要看天意了。所以她觉得若是自己创业赚钱不成，求助于官府或者地方望族确实是第一选择，毕竟阿成还小，毕竟冬天快要来了。
杨离在扶风泾源的亲人，其实是大了他十二岁的表兄，回去之后也许有要借表兄之力的时候，写一封书信过去倒也可行。至于窦瑄说的卖鸭子的话，当然是被杨离自动过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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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过渡过渡……我继续去码下章，上午的时候我和我奶奶去街上了，所以没来得及码字，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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