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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Chapter 08
夏舟舟和程彦的故事，从一次借书开始。
那次夏舟舟参与进了那几个女同学关于程彦的话题后，程彦有次经过他们班，她旁边那桌的女生就拍了拍她，脖子伸长，眼神向窗外瞟，示意她看外面。
她掩着半张嘴，悄声报了个名字：“程彦。”
程彦？
夏舟舟朝窗外看过去。
走廊里几个隔壁班的男孩子经过，脸上都洋溢着代表青春的灿烂的笑容，三两个在说话，一个拍着篮球，都穿着一身运动装校服，看上去要去上体育课。
而程彦，他上身套着一身运动装，T恤的下摆从运动装里钻出来一条边，下身则穿了一条及膝的篮球裤，众星捧月般地走在最中间。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机，不时地跟旁边的人搭两句话。
夏舟舟发誓，她之前真的不认识程彦。
见没见过她不知道，就算见过她也不会记得，她向来对自己不关心的东西过目就忘。
她以前不认识，所以不关心。
但她明明不认识，却还是在这么多人里认出了程彦。
她可以很肯定，那就是程彦。
因为那群人里，最耀眼的就是他。
他就像一轮初升的太阳，朝气蓬勃，充满魅力。
嘴角随意地勾着，若有似无的笑容就像漩涡，让人忍不住陷进去。
果然，女同学对她说：“最中间的那个，就是程彦。”
他不是最高，却是最吸引人目光的那个。
其实要说他帅，年级组里有人比他更好看，眉清目秀的、剑眉星目的、跟泡菜国爱情剧男主似的，有好几个。
偏偏喜欢他的人最多。
真的验证了一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她也因此认识了程彦，或者不应该说认识，用知道这个词更为妥帖。
知道了程彦之后，夏舟舟就发现自己身上仿佛装上了与程彦有关的雷达。
只要程彦路过他们的教室，夏舟舟就跟能感应到。
或是发个呆，或是在思考题目，或是伸个懒腰，十次里面有至少一半，他都会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几次下来，夏舟舟自己都觉得着了魔似的。
特别是在她换位置换到窗边后，程彦的身影在她眼前出现的频率更加频繁。
可能是因为坐在窗边，她抬头的频率比较频繁吧。
一天，隔壁班的一个男孩子来跟她借历史书。
那是她的初中同学，叫许天。
他趴在窗口喊她：“夏舟舟！”
她从作业里仰起头，看向窗外。
她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许天，而是程彦。
程彦背靠在她那扇窗户边的墙壁上，一手插着裤袋，一手拿着手机不断按键。
他的侧脸逆着光，她却看得异常清楚，棱骨分明的脸庞，淡淡的笑意，还有衣袖撩起来露出的半截精瘦的小臂。
他忽然朝她瞥了过来，她猝不及防，撞进他的黑瞳里。
她仓皇地垂眸。
许天嘿嘿一笑，问她：“你脸红什么呀？”
她清咳了一声，说：“你找我啊？”
“借我本书呗。”许天说，“历史书，我忘带了。”
“哦。”夏舟舟从桌子的抽屉里很快抽出了历史书，伸手递给他，“记得还我，别弄坏了。”
“好嘞！”许天吊儿郎当地说，“谢谢舟舟公主。”
夏舟舟：“……”
忘了是因为哪件事，他们初中同学就开始称呼她为“公主”。
他们那会儿还不流行女神这个词。
搁现在，有可能就是“舟舟女神”了。
夏舟舟本来已经习惯了，这会儿却觉得无比尴尬。
脸更烫了，就像刚刚在火上炙烤过似的。
夏舟舟咬住下唇，为自己争辩：“都高中了，别这么叫我了，不然以后不借你书了。”
许天有求于人，答应地特别快：“好的遵命！舟舟女侠！”
夏舟舟：“……”
许天下了课来还书。
夏舟舟装作随意地张望了下。
许天问：“眼睛晃来晃去的，找谁呢？”
夏舟舟接过书，低下头，“没有啊，你看错了。”
“我眼神好着呢。”许天哼了一声，“在找程彦呢吧？”
夏舟舟不看他，“说了没有。”她拿笔赶他走，“快走快走，我要做作业了。”
“你怎么还是那么认真啊……”许天叹气。
他走之前，盯着她做作业的后脑勺。
夏舟舟觉得光芒在背，即将破功的一刻，她听见许天说：“程彦不行呐，程彦不爱学习，不是适合你。”
夏舟舟：“……”
下午他们上历史课，夏舟舟翻到老师讲的那课。
发现那一页的最下方多了一个小女孩，画得很丑，简单到没有几笔，头上画了几根稀疏的头发，及肩，示意着这是个女的。
旁边加了一个对话框，框内写着“Hello”。
不知道为什么，夏舟舟觉得，这是程彦画的。
这节课，她没怎么上好。
她边听课，边趴着在历史书上画画。
她画了个萌萌的大头男孩儿手插裤袋靠在墙边，画得不算很好，但比起他书上的小女孩儿，好太多了。
她小学的时候学过素描，但后来老师对她父母说会影响学习，就搁置了，这也是她一直很可惜的事情。
她也写上了一句话：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她有种预感，许天还会来借书。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特别准，不是没有根据的。
他们一周大约有三节历史课。
隔了一天，许天果然又来借书了。
他抓着头发，对她憨笑：“嘿嘿嘿，我又忘带历史书了。”
夏舟舟把书给他。
书在下一堂课开始前的课间被还回来了。
夏舟舟一等许天走就开始翻书。
果然在后面几页翻到了另一张图，这次画得小女孩儿比上次的好看很多，有了茂密的头发、狭长的眼睛和黑色的瞳孔，脸颊两边还有两圈用红色水笔描绘的红晕。
看着还是挺生动的，像幅画了，按照上次的水平来看，夏舟舟估计这幅要不是另一个人画的，就是照着别人的图描的。
但下一秒，夏舟舟又肯定了它没有转到另一个人手里。
因为图下方的标注写：我尽力了，画了半节课。
夏舟舟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忍不住笑了。
她合上书，一抬眸，发现窗外有一双眼神正定定地注视着她。
竟然是程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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