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人家

　　第三十一章
　　　 艳梅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艳梅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人才标致出众，在方圆几十里是有名的一枝花。她肤如凝脂，眉如柳，明眸皓齿，樱桃口。不是一般的漂亮能形容出来的，而且身材窈窕有三围，无论那儿长的都是恰到好处，大有增之一分则太多，减之一分则太少的感觉。所以追求者都排成队了，除了周围村里有实力的追求者，还有一些人给她介绍城里人，说城里人条件好，挑剔得很，只有艳梅这样的漂亮女子人家才能看上。不管是村里的，还是城里的，都被艳梅的姿色气质所打动，都是一见倾心。展开热烈的追求。可这些人在艳梅面前都如匆匆的过客，留不下一点儿的痕迹。爱情的海上激不起一点儿涟漪。
　　瓦蓝的天空中，丝丝悠云，自由的飘着，自在的舞着；几只小燕子唧唧地叫着，轻盈地飞着，时而飞得高，时而飞得低，飞到哪儿就给哪儿增添无限的情趣。燕子自由自在的飞了一会，可能飞累了，在低空打了好几个旋，落在了一棵桃树上。桃花开得正艳，可能是桃花的美丽和桃花的香气吸引了这些小生灵。这些小生灵的驻足却惊动了另外的小生灵。原来树上有好多的蜂蝶，成群的蜂蝶开始围着美丽的桃花翩翩起舞。奏着嗡嗡嗡的音乐，真是一幅美丽生动的春景图。大自然给的这幅春景图够美了，一个姑娘的到来又为这春景图增添了无限的情趣。姑娘线条优美，一张如花般美妙绝伦的面孔，如果说美妙绝伦有点儿说重了，那我也不愿意收回这个词，或者另加修饰一下。用纯正的桃红色和百合色，来描绘姑娘的脸庞真的是恰到好处。她脚步轻盈地来到桃树下，微笑着，她白皙光滑的额头，黑而浓密的眼睫毛长长的，围着那黑亮亮的眼眸，翘翘的鼻子微微地翕动着，薄薄的嘴唇鲜嫩红润。可能大自然有点儿偏爱吧，带着一切美好创造了她。她欣赏了一会儿美丽的桃花，然后掂起脚跟儿折了一枝开的正艳的桃花，放在鼻子前闻着，花儿可能是太香了，姑娘又轻轻地摘下一片花瓣含在嘴里，可能花瓣的香甜让姑娘陶醉了，姑娘闭上眼，陶醉在桃花的香甜中。
　　这幅美丽的春景图，又引来了一位踏青的帅哥儿，帅哥儿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站在旁边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其中的仙女和小生灵。他愣愣地看着，看着，仿佛世界凝固了，只有他自己和眼前这一副让人陶醉的春景图。姑娘宛若桃花的脸颊上，弯弯的柳眉，好像刚让化妆师修过，红唇不时地微微翕动着，是那么的诱人。粉白修长的脖颈微微地仰着，乳白色衣衫裹在身上，纤细的柳腰婀娜多姿，修长的美腿和丰臀，把小伙子牢牢地吸住。好像这里的一切都被这里的美定格了。
　　一阵儿唧唧喳喳的鸟叫声响过，姑娘微笑着慢慢地睁开眼，忽然看见旁边有一个小伙子，姑娘的脸一下子更红了。清泉似的双眸羞怯的看着手里的桃花。她以为待会儿小伙子会走，可小伙子还是看着自己，好像没有走的迹象。姑娘不好意思地刚想离开，小伙子却一步跨过来红着脸羞怯地问：“你叫什么？”
　　“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告诉你。”姑娘警惕地说。
　　“我，我，我像坏人吗？我吓着你了吗？”小伙子羞红着脸，惊张地问。
　　本来想走的姑娘忍不住又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小伙子高大挺拔的个头，好像略显单薄了点儿，白皙的皮肤，棱角分明的脸颊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浓浓的眉毛稍有点儿弯。挺直的鼻梁，嘴角微微地笑着，眼神里透着那么一丝热望，文质彬彬的样子，好像是从一幅水墨画中走来的。姑娘这仔细一看，觉得小伙子不像是坏人。反而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姑娘怯怯地问：“你是谁？你来这儿干什么？”
　　姑娘留步跟自己交谈，小伙子很高兴，赶紧回答：“我叫刘敏卓，是来姑妈家玩儿的。你叫什么？”
　　姑娘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反又问：“你姑妈是谁？”
　　“我姑妈就是这个村的，她叫刘美娟。”
　　我们这儿好像是有个叫刘美娟的。他的话好像是真的。眼前的这个小伙子看上去挺顺眼，他的话是真的，人可能也不坏吧。姑娘就告诉小伙子：“我叫艳梅，就是这个村的。这会儿没事儿，过来折几枝桃花，回去插在花瓶里装饰房间。”
　　“你真富有诗意。”刘卓敏把专注的目光从艳梅身上移开，望着一朵朵桃花说。
　　“我怎么就富有诗意了？”艳梅望着小伙子问。
　　“你自己可能感觉不到，你自己就是一首美丽的诗。”刘卓敏再瞟一眼艳梅说。
　　见到艳梅倾国倾城的容貌。小伙子诗兴大发。他小声地张口就吟出一首诗
　　偶遇
　　上苍让我遇见你，
　　在那
　　美丽的桃花畔，
　　你那
　　宛若桃花的脸颊上，
　　笑靥
　　　是那样美丽迷人。
　　成群的蜂蝶为你
　　起舞
　　踏青的人儿为你
　　陶醉
　　天上的云儿为你
　　驻足
　　我多想
　　把一颗心安放在
　　你的花蕊，看你
　　静静地开放
　　为此，我
　　　虔诚地跪在佛前，
　　祈祷
　　祈祷上苍给你我
　　一段美丽的尘缘。
　　艳梅回味着这美丽动人的诗句，心里的一池春水开始涌动。小伙子是来姑妈家玩儿的，恰巧遇到了漂亮迷人的艳梅，卓敏对艳梅一见钟情，梦魂牵绕。再后来，诗人来的频繁。先悄悄地给艳梅塞情书。还悄悄地说：“你是女神，是上苍赐给我的维纳斯。在美丽的维纳斯面前，我已经迷失了自己，我走不出你缥缈的倩影，我走不出你迷人的眼神。走不出、、、、、”小伙子主动地跟艳梅接近。说走到哪儿都是艳梅的倩影，就连闭上眼，挥之不去的还是艳梅的笑颜。小伙子的诗动人，人也神采迷人，炯炯的眼神儿炙热似火，艳梅的心海再也不能平静，开始汹涌澎湃。小伙子人长得挺帅，高大英俊，风度翩翩。像电影里的人物，而不像现实生活中的人物。刹那间，两人便有了生命的狂喜，擦出了爱情的火花。诗人告诉艳梅他们是前世有缘修来的情，今世相聚在滚滚红尘中。感觉彼此是那么的与众不同。真的感谢上苍赐给了我们一段儿美丽的尘缘。
　　此后，两人偷偷地相约一块儿去赏月，幽幽的月光下相逢，短暂的相聚，两人都感觉前缘未尽，今生来续，但又很恍惚，无法一一地叙说。诗人就为艳梅读诗，艳梅最喜欢听的是拜伦的那首雅典的女郎
　　趁我们还没分手的时光，
　　还我的心来，雅典的女郎！
　　不必了，心既已离开我胸口
　　你就留着吧，把别的也拿走!
　　我临行立下了誓言，请听！
　　我爱你啊，你是我的生命！
　　凭着你那些松散的发辫---
　　爱琴海清风将它们眷恋；
　　凭着你眼皮---那乌黑眼睫
　　亲吻你颊上嫣红的光泽；
　　凭着你小鹿般迷人的眼睛，
　　我爱你啊，你是我的生命！
　　凭着我痴情渴慕的红唇；
　　凭着那丝带紧束的腰身；
　　凭着定情花--它们的暗喻
　　胜过了人间的千言万语；
　　凭着爱情的欢乐和酸辛，
　　我爱你啊，你是我的生命！
　　我可真走了，雅典的女郎!
　　怀念我吧，在孤寂的时光
　　我身向伊斯坦布尔飞奔，
　　雅典却拘留了我的心魂；
　　我能够不爱你吗？不能！
　　我爱你啊，你是我的生命
　　冶河边青草畔，卓敏给艳梅讲爱情故事，讲红楼梦里宝黛的爱情故事；光禄山的幽林中卓敏给艳梅讲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故事；柔柔的月光下卓敏给艳梅讲巴黎圣母院里埃斯梅拉达的故事。多情的艳梅，被一个个鲜活的人物感动的泪光莹莹，好像自己成了故事里的主人公。一颗纯洁的心静静地听着震颤灵魂的表白，她默默地陪她们落泪，静静地为她们祈祷。一轮多情的月亮安静地挂在天上，见证着他们的爱情。温柔的风儿倾听着他们的心曲。爱情的种子在两颗驿动的心田间生根发芽，很快又长出了嫩绿的幼苗，幼苗在一对年轻人的精心呵护下，开始疯长，不久就长的绿意浓浓，攀爬在那株爱情的大树上。葱绿的树上挂着卓敏为艳梅写的诗歌
　　半个月亮羞涩地
　　爬上来，星星
　　隐没在天际，梦着
　　那个梦，回味着
　　那抹浪漫
　　影子瘦长，独自
　　徘徊在那缕白月光里
　　蓦的，一剪清风
　　送来满目清香
　　如花的心事绽放
　　绽放在那朵
　　碧水清荷上
　　在你看得见的地方。
　　艳梅人长得出众，自然就是村子里人们议论的焦点儿，特别是年轻人，有关艳梅搞对象的风言风语很快就传开了。本来年轻人搞对象，是一件很正常，很普通的事儿，可是在村子里传来传去，好像这是一件不太正常的事儿。再后来，香叶风言风语地听说了此事儿，悄悄地告诉了丈夫，假女儿知道此事后，他极力反对，他跟艳梅说：“咱们是农村人，人家是城里人，门不当户不对。不合乎常规。”
　　“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门当户对。”艳梅反驳说。
　　“可说到哪儿他们城里人，也从骨子里看不上咱农村人。他只是一时被你的年轻漂亮所吸引，等他得到你了，不再有新鲜感了，他还会对你好吗？如果你不再年轻不再漂亮，会不会受他的气。艳梅爹说。
　　艳梅娘也说：“你爹的担心不无道理，城里人就是看不起咱农村人，就算他对你好，可他的家人能看起你，对你好吗？这样的例子咱们又不是没听说过。咱村就有这样的例子，丽华人长得好吧，农村人看不上，就想找个城里人，结果是找上个城里人，可又怎样？人家婆婆小姑子天天对她翻白眼，呼来喝去，她一肚子的委屈，只能忍受着人家的折磨。还听说北庄那个鹏鹏人长得也挺标志，村里人她都看不上，就想当城里人，就想嫁个城里人。可人家城里人哪能看上农村人，她费尽心思，后来还真找了个城里人，可这个男的是残疾人，腿有点儿拐，就这条件，他的家人还看不起鹏鹏呢，在家里就像人家的保姆。托人能找到一份工作还好点儿，如果找不到工作，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不给人家当保姆干啥？我们怕你去受人家的气。况且那男的长得又有几分帅气，城里的姑娘人家找不到吗？为什么找咱农村人？他就是一时冲动。再说，就算他同意，他是真的喜欢你，他们家里人同意吗？能看起咱农村人吗？咱跟人家在一块儿，咱好像就低人家一等。”
　　听了爹娘的话，艳梅的心理矛盾极了，那个文质彬彬，又不乏潇洒的小伙子确实给了她心动的感觉，但如果真像爹娘说的咋办？可艳梅觉得卓敏是真心喜欢她得，卓敏的话是真实的，从他温柔的眼神能看出他的真情，卓敏说他在文化局是搞创作的，自己能给他带来写作上的灵感。使他的事业有新的发展。艳梅的心里乱糟糟的，剪不断的情思，理不清的头绪。最后还是爹娘给她拿了主意，出面告诉了小伙子的姑妈，让她告诉卓敏，以后不要再找艳梅了。
　　艳梅的心情跌到了万丈深渊，她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心上人所写的诗意，明白了美丽的东西总是稍纵即逝，明白了心中的白马王子所说：“爱原来就是一种纯酿，饮了就化作无尽的思念。”她在心里默默地哭泣着。艳梅一改往日的活泼好动，整天沉默寡言，眉宇间多了几许愁绪，爱情使她一下子成熟了许多。不再是单纯的小姑娘。而是有了许多的烦恼和愁绪的大姑娘。
　　正如艳梅爹娘所想的，卓敏的家里人知道此事儿后，他妈头摇的像波浪鼓，一万个不同意。她对儿子严加指责，不让儿子再去找艳梅。他的母亲托人赶紧给他介绍对象，为了躲开尘世的喧嚣，卓敏跑到乡下姑妈家，他的母亲反倒埋怨姑妈，姑妈不得不让他回家，不敢再收留他。痴情的小伙子想冲开家庭的枷锁，寻找自己的爱情。可他的父母却要跟他断绝亲子关系。可怜的小伙子最后不得不屈服于父母的压力，跟自己的维纳斯含泪说：“再见了，我的维纳斯，有情的人儿，咱们的缘分也许到尽头了，无奈，放手吧。把爱情深深地埋在心里吧！“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卓敏从窗口望着从艳梅村子流下来的冶河水，艳梅的影子好像在水面上跳跃，艳梅的笑靥好像在水面上摇曳。清清的冶河水啊，却怎么也洗不去痴心人心头的万般愁绪。
　　七夕这天，痛苦的卓敏望着一弯瘦月，流泪写下了凄美的情诗
　　今又七夕
　　月儿很瘦
　　思念很圆。
　　我多想
　　坐在弯弯的月上
　　寻你，想你
　　细细地勾画你的
　　颜容
　　今夕
　　银河还是很宽，很宽
　　踏上鹊桥的路还是
　　很长，很长
　　但是我想用一生的时间
　　去丈量！
　　小伙子心痛地实在忍受不了，喝了个酩酊大醉，喃喃地说：“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愁绪，愁绪......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世界太小让我遇见你，可世界又太大，让我失去你。再见了，我的维纳斯。再见了我的爱情!”
　　家庭世俗，给甜蜜的爱情套上了牢牢的枷锁。一对有情人被撞的头破血流，也冲不出这重重的枷锁，在枷锁的至酷下，俩人只好把离愁别绪深深地埋在心里。诗人把自己锁在屋里，把爱情揉进自己涩涩的诗里。诗里的每个字眼儿都好像是艳梅宛若桃花的脸庞，俏皮地眨着眼，艳梅越笑，小伙子就越难受，笔下跃出的字眼儿就越凄楚动人。
　　雨中花
　　窗外
　　雨还在下，
　　淅淅沥沥
　　打湿了庭前的落花
　　打湿了一颗善感的心
　　捡起一朵飘舞的花
　　捧在手心，凉凉的
　　就像捧着那颗
　　玲玲剔透的心
　　蓦然，好想把
　　玲珑的花瓣
　　轻轻地放在古琴上
　　拨动那细细的琴弦
　　奏响那熟悉优美的旋律
　　在水一方的人啊
　　我逆流而上找寻
　　那抹芳香，无奈
　　前有险滩，道路漫长
　　我顺流而下寻觅
　　不知你是否还
　　伫立在
　　水的中央。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再后来，给艳梅介绍对象的还是很多，可艳梅没有一点儿心动的感觉，有的只是厌烦。她就礼节性的敷衍一下人家，不再有一丝一毫恋爱的冲动，心里的一池春水再也激不起一丝涟漪。艳梅只要一听说给自己介绍城里人，就立刻拒之千里。可给他介绍城里人的还是很多，都说艳梅像城里人，就该找个城里人。周围村里的人听说艳梅不找城里人，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展开了热烈的追求，还托媒人做她和家人的思想工作，可艳梅还是勿动一衷。她就像黑夜里一颗孤寂的星星，尽管很亮，却亮的凄美。在这孤寂的长长的夜里，她默默地拿出那根细细的透明的绣针把自己美丽的孤独，美丽的爱恋携刻在心灵最柔软的深处。然后再把自己的心灵冰封。任凭气流漩涡的冲击，她心里的坚冰依旧尘封。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原来，原来爱情是含笑的饮毒酒啊!
　　天不老，情难绝。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家人和朋友都劝艳梅，打开自己感情的大门，不能老封闭着。可艳梅还是走不出刻在心底的那张细细密密的网，心里的坚冰依旧高傲倔强地冰冻着。
　　世间的情爱，不论多动人，都会在岁月的流逝中一点点苍老。剩下的是伤痕累累的躯壳，和一颗沧桑的心。但时间也是最好的一帖药膏，它用长长的时间，宽宽的空间去抚慰受伤的心灵。艳梅看着那一片片旋转着飘舞的的叶子，终于明白了：树叶再恋大树，也终有，离开大树怀抱的那一刻。因为叶的归宿是大地，而不是大树。该放的不得不放下，该舍的不得不舍去。“春有百花，秋有月。”虽然现在没有了鲜艳的百花，但月还是明朗的。听说卓敏在爸妈的威逼下已经结婚了，妻子是城里的一名中学老师。那段刻骨的爱情就让她随风散落吧。无奈的生活还得继续。艳梅慢慢地走出那张密密的网，慢慢地淡淡地打开自己冰封的感情大门。再后来，有人给她介绍了一个叫明忠的人，跟爹一样是个木匠，木匠在村里是手艺人，挺吃香，人长得也挺帅，高大挺拔，虽然皮肤不算白，但眉眼间透着睿智，高高的颧骨透着刚毅，有一种男人的飒爽，还有就是艳梅觉得这个男人看上去可靠，有安全感。眀忠和艳梅一样，家里也是姊妹多，他也是老大，爹娘觉得这小伙有手艺，人也挺不错，跟自己家也门户相当，（自己家人不愿意攀龙附凤，让人家看不起）艳梅此时对婚姻的态度已经很淡，她想只要找个爱自己，能用心体贴自己的农村人，其他没有什么过高的要求，对这李眀忠，艳梅虽没有恋爱的冲动，但看上去并不太反感。爹娘只要艳梅同意她们不敢再有意见了。
　　冬天农闲，媒人有时间说和。所以结婚的多。一般结婚不是冬天，就是闪过年的春天，年轻人喜欢这个季节，有时间找心上人谈谈心，增进增进感情。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艳梅一家人觉得眀忠这人挺实诚，是过日子的人，对艳梅又挺用心。他们家人也十分喜欢漂亮的艳梅。在男方和媒人的催促下，两家人决定选个好日子给他们完婚。男方愿意在年前办事，艳梅娘找人看了看说正月是艳梅的大利月，愿意来年正月办事。男方也便同意了。
　　这年假女儿一家人又过了一个美满丰盛的春节，艳梅艳花帮娘蒸年糕，蒸包子，蒸馍馍。做豆腐。忙活了几天，除夕这天，娘，艳梅，艳花娘儿三个包饺子，准备小年的酒菜，志国志兵和爹打扫卫生，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玻璃也擦的干干净净。然后志国帮爹贴喜庆的大红春联，一切做好后他们便放炮。炮一响，最兴奋的就是小三，拍着手，叫着好。一家人高高兴兴，欢欢喜喜地欢度春节。
　　春节在喜庆的鞭炮声中，在人们的一声声拜年祝福声中，在热闹的锣鼓声中，在舞动的秧歌中过去了。接下来就是走亲访友。十五十六也要热闹一番，除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外，扭秧歌的舞动着手里的红绸子绿扇子，显得那么喜庆，那么热闹。耍社火的大鼓敲得震天响，练舞的把式儿刀枪剑戟舞得呼呼生风，引来好多人的观看。
　　年节都过完。艳梅的婚期也到了。明忠家年前就把家里好好的收拾一番，无论是哪儿都打扫得一尘不染，收拾的井井有条。墙壁粉刷得白白的。要娶媳妇了，窗户上又贴上大红的双喜字。还贴上漂亮生动的窗花儿。屋里是一套式样好看的家具。炕上大红的绸子棉被叠得整整齐齐。门口大红的对联一贴，火红的灯笼一挂，立刻就有了喜庆热闹的气氛。按照当地的风俗，迎亲的队伍很隆重，最前边是几个放炮的，后边是热闹的锣鼓，喜庆的唢呐，再后边是八面红旗，一对大红的灯笼，一对喜庆的火把，再后边是四辆马车。艳梅在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中，在唢呐锣鼓的声声催促下，在娶女妾的迎领下心情复杂地上了娶亲的马车，自己也不知是喜还是忧，是甜还是苦。新娘的车上铺着被子，表示对新娘的尊重。本来就漂亮的艳梅今天更加漂亮迷人，那白皙粉红的脸上娇羞的神态。是那样的楚楚动人，围一条时下特流行的浅绿色的长毛围巾，身穿一件棕红色的呢料半大褂，一条臧青色微拉长裤，脚穿一双棕色皮鞋，更显苗条迷人。简直可以跟画上的电影明星比美。人们都惊叹新娘的美丽。夸赞新郎的帅气。
　　新媳妇娶到家门口，清脆的鞭炮声噼噼啪啪地响了一阵儿又一阵儿。喜庆的唢呐声，热闹的锣鼓声响破云霄。周围站满了看娶媳妇的人。有人开始喊：“新郎官，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你今天得好好表现表现，背上媳妇多转两圈儿。”新郎官儿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背上新媳妇开始转圈儿。
　　“这么漂亮的媳妇，光背可不行，还得抱，抱上媳妇进洞房。不抱不让进洞房。”又有人喊。”说着，几个人挡在了门口前，嘻嘻地笑着。
　　“你们这是累傻小子吧。”新郎官儿累出了汗，红着脸说。但脸上灿烂的的笑容怎么都遮不住。
　　“你抱不抱，你不抱，我们可要抱的美人归了。”又有人喊。
　　“抱，不抱，这一关我过不去。”说完，抱起新娘要进门。
　　“光抱不够，还得亲两口。”又有人喊。
　　“你们今天是想看我出洋相，把我累趴下吧。快，别闹了，一点儿劲儿也没了。要不，就把你们嫂子摔了。”
　　“看在嫂子的份儿上，饶了你吧。”
　　明忠赶紧抱着媳妇气喘吁吁地进了门，把媳妇抱到了炕上。
　　接下来，开始大摆宴席，众多的亲朋好友都八个人围一桌，喝着茶水，嗑着瓜子，满面春风地唠着磕儿，孩子们嘴里砸着甜丝丝的喜糖，笑着，跑着。为了丰盛的宴席，明忠家几天前就杀了一口肥猪，蒸了象征步步高升的年糕，磨了光滑细腻的豆腐，炸了红火的四喜丸子。大碗大碗的红烧肉上桌了，洁白如玉的溜豆腐上桌了，香飘万里的排骨上桌了，猪肉炖粉条上桌了，美酒上桌了，欢声笑语上桌了，美满祝福上桌了......新娘家的亲朋今儿是贵宾，必须要招待好，不管是吃的，还是喝的，都尽量-让人家满意。生怕招待不周，把漂亮的新媳妇再带走。新亲家吃好喝好后，男方家的亲戚才能入席。人们一边吃喝着，喜庆的唢呐吹着，热闹的锣鼓敲着。就连这里的空气都是喜庆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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