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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是无情也冻人
日精乃太阳之气,月华乃太阴之气。二气交触,是生万物。
九峰山的清晨总是来得那么早,境内清气充盈。练功场内清一色的弟子早就站立着,以两手劳宫穴的开合,闭气凝神,吸收精纯之气。精气自上而下,洗涤周身,所到之处,郁滞渐消,浑身通畅。
一个穿着布艺的外门弟子半蹲着身子,舀着九峰山后的日月潭内注满灵气的甘露,拿着褐色抹布,虔诚的一处处的,细致地擦着四周的伫立的大柱子,只见那四根大柱子分别立在嵎夷、南交,昧谷,朔方四个方位,上方又以四大灵兽纹之,高耸入云。那小童自己也跟着远处的众人,默默的吐气吸气,循环不绝,感觉腹部暖暖的。
凌冬是一个无势无力的外门弟子,家住在离天极宗极远的一个小村子里,自小懂事聪慧,耳目极佳,因此因缘际会的被选了上来。因性格耿直淳朴,在入门大选中国便得罪了几个有家族权势的内门弟子,故而被施了好些绊子,总是分配到最苦最累的活。
“哎呦呦。”一个满脸骄奢的少年慢悠悠的像练功场走去,像追踪器似的扫描到凌冬小小的身子蹲在地上,正吸收着四周波动的灵气。楼晟炎心道,这种低级的货色居然也敢偷偷的私自学习太极吸纳功,心里甚是鄙夷极了,直接抬脚重重踹了凌冬的背脊,将凌冬一下子踢倒在地上。
‘咚”凌冬本事修习的极是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后方的动静,突然后方受到一股力,不慎碰倒了水桶,那里的水猛的散了一地,遂不然脸正面重重地砸在地面,四肢狼狈地趴在地上,褐色的抹布直接盖在脸上。凌冬本就没有灵力护体,还是凡夫俗子之体,这一脚被踹得又是极没有分寸,故而背脊痛的发麻。
”哈哈,狗吃屎喽,狗吃屎了。”后方几个跟班,见这般场景皆是叫嚣,取笑道。
“本门规定不准私自斗殴。”凌冬撑着身子挣扎着起来,又不慎重新摔在地上。但是却死死的咬住下唇,不发出一丝声响,双手紧握着拳,散发着不满与隐忍。
四周众人夸张的笑着后仰,凌冬倔强地昂着头对领头的少年冷冷地说道。凌冬自己已经是吃了不少亏,知道自己越是反抗,那群人就越是兴奋,故而只得拿出门规来压压他们,早点打发他们。
“呸,你有这个本事和我们斗吗,你连还手的资格都没有。我们可没有私自动用灵力,听好了,老子这是用拳头扁你。”楼晟炎最看不得凌冬一副英勇就义的神人模样,自己可是楼家的正儿八经的嫡子,什么稀罕灵药宝物没有。这群新晋的弟子哪个不是对自己拍须溜马,鞍前马后为自己效忠,原来见这小子在大选中不要命的救了自己一命,虽然不待见这些个凡根俗体,见他这么讨好自己,自己也勉为其难的就收下这个小弟,谁料到。
就他个大木头对自己不闻不问,后来尽没有半点讨好之意,在众人面前拂了自己的面子,真是越看越讨厌,楼晟炎心下不顺,故而见到凌冬总要捉弄一番。
“给本少爷打。”那群小跟班立马殷切的奉承到,撸起袖子准备给那不知好歹的小子点教训。
突然见一阵强大灵气凭空的降临,死死的扼住众人的心脏,发不出任何灵力来,一下子境内灵气大作,压得那些弟子抬不起头,只好被迫跪倒在地。
凌冬眯着眼,强忍着胸口的阵痛,只低头隐约看到那绣满祥云的衣摆,像层层流云般朝自己走来。
“你可会备饭?”那薄薄的双唇吐一句声响,低沉森冷得没有一丝感情,像是常年不融化的冰山,叫人难以回答。
“啊。”凌冬见周身气势稍微有所缓和,不再那么压迫渗人。又听见声响,茫然的抬起头,终于是见着全貌。见来人周身皆雪白,及腰的长发被随意的束起,衣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冷着张玉面。
那张冷峻的脸上尽是薄薄的而似乎从没有笑过的唇,黝黑的眸子像是漩涡,叫人不禁失去神魂。那双冷傲孤清的眸子现在却直直看向自己,却处处透着令人寒入骨髓的冰冷。凌冬觉得像是之前自己镇上,庙里供着的女菩萨一下子活了起来。
那人说了什么,是问自己吗,难道是看出自己潜藏的本质,要收自己为徒,凌冬的双眼已经无神,云游天际。
“地上的小儿,会做饭否?”沈清一见那少年呆呆的趴在地上,痴迷的仰视自己。心里微微皱了眉,这小子看着面相福厚,是大福之人,气运饱满,隐约有大乘之势,难道天道有为,这尽是一痴儿,故而又淡淡地寻问了一遍。
”会。会,我会”凌冬忙不停息的点头从地上跳跃起来,一下子忘了疼痛似的,拿着湿漉漉的袖子胡乱地擦了把脸,傻兮兮的笑道,生怕旁人抢去。
那群少年皆是痴迷的看着沈清一,心下愤愤不平,凌冬那杂种有什么值得沈真人停下玉足,亲自询问。
来人全身皆是白色不染尘埃,长得恍如九天神明,外加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人。九峰山内怕是只有青峰山的沈真人了。凌冬虽然不知道早已辟谷的沈真人的为什么会询问自己会不会庖厨,但是沈真人居然同自己这样卑微的人讲话,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春秋大梦,定是沈真人看自己受人欺负,心下不忍,替自己出头。沈真人倒不像是外界说的那么不近人情啊,凌冬这样想着盯着沈清一的目光越是虔诚渴慕。
凌冬又睁着双星星眼,用力地掐了自己一下,觉得很是疼痛,直乐呵,一副蠢样。
“去领事登基,明早过来。”凌冬见空中闪过一道白光,连忙双手接住一个玉牌子,小心翼翼的用指腹摩擦上面苍劲有力写着沈真人的名讳,耷拉着口水同手同脚的点头,注目远送。
沈清一算着时间约莫是快到了冷着张玉面,榻上青霜剑,直冲云霄,朝自己的府邸飞去。
原来沈清一素日不需要外界辅助的药物,峰内又荒芜无灵草,储物戒内都是些高级的灵器和心法。故而去领了自己的积压的厚厚的一份丹药。又在回去的路上顺道解决了一件棘手的大事,心下很是满意。
凌冬还来不及询问自己怎么上那没有阶梯的及时险峻的青玄山,眼见那沈真人衣袖凌风飞舞,如破竹之势的飞向天际,在云的那端没了踪影。凌冬觉得这是沈真人给自己的心智的磨练,暗自下定决心,自己死也要爬上去,不辜负沈真人的期望。
沈清一,走过重重结界,往自己洞府内走去,见南海寒玉床上已经没有了人影,被子也被人掀开,白色的绑带也是撕一团,推到了一边,也没有发现那小童的一丝踪迹,那小童像猛兽般的警惕地收了气息,好不叫人察觉。
那小童是断然出不了结界,故而肯定还在洞内,沈清一用心感受那细微的气息,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头顶上方微微发麻,就如同被毒蛇盯上了一般。
他猛地向上一抬,正对上了一双森冷的黑眸死死的瞧着自己。那小童的胸口的衣领微微疼空,露出粉色的新肉,一白一红倒是诡异的好看。小脸已经悉数洗净,露出一副妖治模样,发丝直直下垂,遮住雌雄难辨的容颜,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那双这一对狭长而妖冶的凤眼神色难测的盯着自己,细看那眸里还带着点点红光。
原来那小童正无声攀附在光滑的洞内,那些被沈一清用灵药包裹住的被人拔去的带着淤泥的指甲,又诡异的快速的生长出来,又尖又利,随时要人性命。身子全凭暴露在外面的指甲,死死的在洞顶扎根,四肢弯曲隐隐施力。
只见利光一闪,那股戾气朝自己沈清一迎面扑来,沈清一轻巧的闪瞬到另一方位,那小童连衣袖都没有触碰到。眼见那小童迷糊地打量自己干净的指甲,似乎在疑惑自己的速度居然没有令眼前猎物丧命,心底很是不服气,嘴里发出”呼噜噜“的警告声,全身紧绷,准备顺势待发。
沈青一又本能的微微闪躲,未伤毫发。那小童气得嘴鼓起来,又龇牙着嘴警告着,甚是不满。沈清一思索会,便不闪不避,任由来人扑了上来。
那小童猛的有了机会,直接一口叼住沈清一的脖子,划开上面的青色的动脉,发狠的将自己怒气以及委屈统统发泄出来,想要将来人的血吸干似的,衣服下的小腹咕噜咕噜的鼓了起来。
“可是饿了。”突然一道淡淡密语传入那小童脑内,见那小童啃咬吮吸的动作稍微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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