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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雪
平陵瑾正在官署主持追查秋猎刺客的事情。元宝走进来时,他正出神的盯着手里的一块非金非木的牌子。
这是血煞堂的令牌。
行刺的事情,对手做的很利落,显然是这方面的老手了。陛下被人刺了一剑,险些命中要害,不像是假意行刺谋取些什么的样子。且他们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有活口,只除了这块令牌。
就像是特意将矛头指向血煞堂一般。
可他能坐视不理吗?
不能。这毕竟是唯一的线索。何况,就算没有行刺皇帝这种事,血煞堂这种名声狼藉的杀手组织,认钱不认人,结仇无算。一旦曝光,也就是末日近了。
是有人要陷害血煞堂么?
有这种动机的人,实在是数不胜数,可是,能拿到血煞堂令牌的人,只有堂主和部分高层。
若真是现还栽赃,这幕后布局之人,能量与手段,都当是惊人才是。
这一切,都得找到血煞堂,才能知道个究竟。
不管事实究竟怎么样,他清楚,经此这一事过后,血煞堂,这个名声狼藉的韩国第一杀手组织,都留不得了。
元宝将一封信笺交给了他。
平陵瑾戎装未卸,接过元宝递过来的信笺。瞧了瞧信封上的落款----楚沉渊?眼里流露出一丝兴味来。
“闻说群芳阁集天下艳姝绝色,环肥燕瘦,风流袅娜,号人间天上也。愿与将军易装一行,赏人间之春色,会浮生之极乐。”
看罢,噗嗤一声笑了。那字迹潇洒俊逸,写的却是这样荒诞不经的内容。
元宝见主子没有反对,瞄了一眼,咕哝道:“楚国这位王爷也真是……有辱斯文。公子,您不会真的答应吧?”连去秦楼楚馆这种地方,私下里说说也就罢了,居然还正式的下帖相邀,唯恐人不知道似的。
平陵瑾抬手敲了他一记:“哼!这位殿下,一向不是个轻易出手的。一出手,定然手笔不凡。只是不知,这一次,他又打了什么主意。”莫不是也是血煞堂?今儿早,听说,他可是和那个丫头也一并遇刺了。
“公子,您还真要去啊?”元宝涎着脸道。自家公子从边疆回来不久,虽说言语随便了些,却从来都没做出过什么荒唐之事来,风评一直是公子们之间极好的。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吧?
“自然,这是韩国天子脚下,他还没那必要再这里对你家主子我做什么手脚。何况,我当然不会一个人去。”说着,平陵瑾抬手招过来一名侍卫,吩咐了几句,向着宫门口走去。
“啊?公子,您还要带着小的去?”元宝咋呼了一声,忙跟上去。
“蠢。把你留在京城这几年,脑子竟是越发的不好使了。”平陵瑾骂了一句:“你去干什么?我是要安排人手,先在群芳阁附近布置好了,免得到时候应付不过来。”
“我就知道公子不是那心里没成算的人。”平陵瑾已经走了,他兀自站在原地傻乐。
平陵瑾一身便装出现在驿站的时候,楚浔和楚月也已经换了一身家常衣裳。他意外的是,楚月竟也是换了一身男装,看上去,像是个有些单薄的少年郎。
“殿下竟然要带着月姑娘一同去?”他聪明地避开了“慕容”和“楚”这两个姓氏,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两人面上都没做修饰,就算换了衣裳,搁人群里头,也是耀眼的很。
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三张面具时,心里又释然了。这准备,的确充分。
“将军放心,在下有自保之力。”楚月如男子一般浅浅做了个问候礼,委实是雌雄莫辩。
平陵瑾欣赏道:“姑娘多虑了。在下是想着,姑娘最近的运气,的确算不上好。对了,未知姑娘的伤势,可有大碍?”
楚月想起早晨的事情,带了几分笑意:“不碍事的。”可今晚,有人却是未必能无恙了。
她期待着那一刻。
“我会照应好月儿,少将军看顾好自己就可以了。”这时,楚浔接话道。伸手将其中两张面具取来,递给楚月一张,细细戴好,翩翩少年郎转眼就变成了两个只是略有些清秀的少年人。
“今早那般的事情,也的确是不好再发生一次。”平陵瑾说着,毫不客气的取来最后一张,戴好,叹道:“这手艺,足以以假乱真了。这该是出自江湖第一易容师无颜之手吧?”
“正是。”楚浔淡淡问:“少将军可是都布置好了?今夜,说不准,平陵将军便要欠下楚某一个大人情了。”
“嗯?如此,瑾拭目以待。王爷可不要让在下失望才好。”
华灯初上,京都的春风小巷灯火璀然。
一入夜,这里笙歌彻夜,是整个京都最热闹的地方。
其中,以坐落在庆阳湖岸边的群芳阁最是引人瞩目。
这一日夜里,群芳阁门前的人潮里,有三个年轻人走进阁楼。
站在门口的花妈妈媚笑着拦下三人:“三位公子瞧着眼生,可是第一次来这里?”
其中一青衣人道:“妈妈好眼力。”
“妈妈这儿的姑娘各色都有,不知几位喜欢什么模样的,可要妈妈介绍几位?”
“姑娘?”那青衣人低笑,压低了声音道:“妈妈。我们可不是为了姑娘而来的。”
花妈妈变了脸色:“群芳阁可是青楼,几位不是为姑娘们而来,难不成是来喝酒的?”
青衣人脸色未变:“妈妈说的没错,我们三个,就是来喝酒的。”
花妈妈脸色似乎稍微好了些,郑重道:“你们是来喝什么酒的?可有相熟的姑娘?”
青衣人四下里瞧了瞧,问:“朱砂姑娘可在?”
“在!”花妈妈冲楼上喊道:“朱砂,有客人上门了。”
“来了,来了!”只见一浓妆的姑娘穿着一身艳俗的大红衣裳从楼上跑下来,挑着眼梢道:“就是这三位?跟我来吧!”
“劳姑娘带路了!”
“好说。”那红衣姑娘的容貌被浓妆掩住了,看不出具体模样。这穿衣打扮的品味,却委实不敢让人恭维。而青衣人却依旧目不斜视,笑容泰然自若,就连他身后两人的表情,也似乎都没有怎么变过。
朱砂带着他们走向后院小楼,这里渐渐远离主楼,笙歌舞乐,欢声媚语都似乎渐渐远去。秋凉的肃杀,自风里的脂粉味里透出来。
她在一处七层小楼钱停下。
“这里就是酒楼了。几位要喝什么酒?一楼是‘定风波’,二楼是‘醉忘忧’,三楼是‘桃花雪’,四楼是‘点将台’,再往上,却不是朱砂能擅入得了。”
“那就去三楼好了。”青衣人道。
“桃花雪名扬已久,取自雪里桃花之意,最是酣畅淋漓。”
“如此,三位请。”朱砂的声音里添了冷肃味道,却不再走在前头带路。
“这几种酒,可是有什么说道?”青衣人身边,紫衣人悄声问。
“自然有。定风波,喝的是消息。醉忘忧,什么样的酒能让人永远忘忧呢?唯毒酒尔。桃花雪呢?呵,那是杀人的酒。”青衣人道。
“点将台呢?”
“若是前三处的酒都不能满足你,那就不妨尝尝点将台。”青衣人说。
“这倒真是一喝酒的妙处!”紫衣人说。“只是,你何时知道这些的?”
青衣人道未答,含糊道:“这世上,本就没有永远的秘密。想知道,自然就能知道了。”
紫衣人瞥了瞥身边的蓝衣人:“你竟连这些都说给她听?”
蓝衣人:“不是我说的。”他真的没说这些,至于别人说不说,就不能算在他的身上了。
这小楼的楼梯却是被单独地隔了出来,从楼梯上,只能看见一扇扇紧闭的房门,瞧不出这究竟是个什么所在。奇怪的是,说是酒楼,却闻不见酒香,这些人竟然无一人觉得奇怪。
三楼。
推开一扇黑色的木门,青衣人等便见这处不大的居室里,只一张桌子,一坛酒。酒桌后,一名带着面具的白衣姑娘,倨然独坐。
这姑娘手里,没有乐器诗书之属,却是一把寒光凛然的宝剑。
青衣人见此,微微一笑,做到那女子的对面。他身后的紫衣人、蓝衣人也一并落座。
“客人欲饮桃花雪?”
“正是。不知姑娘这桃花雪作价几何?”
“价格另说。诸位可知,桃花雪当是怎个饮法?”百一姑娘泠然道。
蓝衣人忽然开口道:“自然是,以仇人头颅,沥血入酒,方是最佳。”
白衣姑娘终于笑了:“客人说得极是。不知诸位,究竟瞧上了何人头颅?”
青衣人忽然站起身来,灯火下,他略显普通的眉宇在昏暗的灯火下有些恍惚:“我等的确看上了一个人。”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锋锐起来:“一个女人。将军府的主母,诸葛红英。”
“什么?”白衣人身子一颤,随即稳定下来:“此人非同小可,这桩生意究竟要不要接下,我需要先请教主人。”
“可。”青衣人道。“我们在此等着就是。”
白衣人无声息的离开,走前不忘提醒:“小楼机关暗器遍布,为安全计,诸位还是不要轻易离开的好。”
“你们说,接下来来的,会是什么人?”紫衣人问。
“自然是能做主的人。”青衣人答。
“也许,那就是在下要找的人。”紫衣人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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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的有点急,错处较多。又改了一遍,大家若是看着有什么BUG,欢迎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