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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郁闷是调料
午夜气息漫延，静悄悄的只有不适宜未成年人玩乐却又有不守条条框框未成年人参与其中的场所。看看那灯火通明的建筑，仔细听，可以听到午夜间仍未眠的不知疲惫的嬉笑声、音乐声中掺杂呜咽声。此类悲伤音符从未休止，在城市黑夜欢快中夜夜进行。
停车场前，沈桑墨含笑说，混和疲惫的脸色看上去没什么攻击力，却透露着丝丝真诚。墨色瞳孔闪烁点点星光，那么迷人心神，其中真意又一眼便看得清楚，无雾霾。
真诚本褒义，却因话中意可摧人心神。
此般真诚使裴眩亦不由得一时怔在了原地。随即，怔愣化作苦笑，你是从不说笑话，但你爱说冷笑话。做好了心理建议，叹口气，转回身给他整理好围巾，整整齐齐的，垂眸低笑，“无所谓真假，我所在意的，是你终究肯再度牵起我的手。”这样就足够了。
温柔包围全身，裴眩低垂的双眼中真切情意使沈桑墨眸光微晃。在你尚能忍受的余下的时间里，请你一如既往地纵容我。回他一个温暖的笑容，抬手也给他整了整围巾，“谢谢！钥匙给我，我去开车。”
抬眼望望，裴眩把车钥匙给他。目送他走进停车场，目光幽深。但，就如方才所说，心爱之人在身边，无论什么理由都不在乎。
风起了，午夜的温度又降了，紧紧大衣，想起沈桑墨的衣服……春节后仍会冷，明天还是给去商场给桑墨挑件长款羽绒风衣吧，还得多挑几件外套和针织衣保暖衣之类的。
周围空气仿佛变得温柔，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裴眩信奉着。
第二天挑衣服之际，想到周晓翔，也给周晓翔选了好几件。无关情感，仅出于朋友关切之情。
特地选在周晓翔下班之时送过去，免得人多嘴杂。家门前周晓翔收过那件外套时，笑容中掺着各种情感，喜悦多于其他。
裴眩心中也暖了起来。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送到手便不再停留，匆匆回家，不顾周晓翔的无声挽留。他得早些回去，不能让家里那位看出什么破绽，无论出于何种缘故送东西给前任被现任知道总归不好，哪怕现任不介意。
回到家已是七点半，订了餐自己吃了，制造早已归家信号。恰巧沈桑墨在将近八点给他电话让他自己吃饭。他回答是早吃了，听语气是才吃饭，他心疼地让沈桑墨多吃点，也不知道哪点恶心到对方，对方被噎了下，匆忙挂了电话。
愣愣地看着电话，裴眩反思自己方才的语气……呃，貌似确实有些夸张了。
搬电脑到茶几开来看热播剧，注意力却被手机吸引去了，直到九点过房主回来将他从手机中拉出来。
送衣服这事，与给周晓翔时的感动相比给沈桑墨正好相反。
难得的疑问句竟用在了别人的好意之上，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恋人。
“你钱多拿来送人？”
空气寂静了，裴眩的笑都快变形，他才冒出这样的一句让裴眩吐血的话。
真不怪他说那话，任谁回家才脱下外套与手套发现沙发上一堆差不多十个不同颜色不同品牌袋子散着，自家恋人还半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支着头对自己笑容灿烂邀功般说着全是自己买的，怎么可能不吃惊？
拥抱呢，亲吻呢？强忍着气血上涌，裴眩满脸悲凉，瘫倒在沙发上傻了似的叙述一个事实：“你几年没买衣服了。”
“那是因为我得穿西服，再说我外套又没破。”保持松领带的手势沈桑墨抽了抽嘴角。他不太能理解裴眩的思维，就如同裴眩不能理解他的思维。
“你这节俭是从哪学的！”竟是这种理由？让他如何接受得了！
想了想，貌似自己以前没那么少买，但他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给了个赞扬美德的答案：“打小。”
“……”你逗我……裴眩一脸幽怨加僵硬。
忍忍，沈桑墨没忍住爆笑，裴眩越来越有意思了，这小表情好逗。
解下领带，沈桑墨坐下，拍了拍裴眩的手臂，没反应……再拍，还是没反应。于是他前倾身体凑上裴眩的唇，一触即碰，倒在了裴眩身上拥抱着，“谢谢！我很喜欢。奖励如你所愿，高兴点。”
“噗！”收回自己瘫倒的神情重新笑了回来，你竟敢不说是我提醒才做的。“你那叫吻？别搞笑了。来，我教你。”裴眩反扑回去。
“别，澡没洗牙没刷。”一个翻身，沈桑墨已经站起来了，扬着灿烂的笑容冲裴眩闪，“我累，你洗了吧，等会我洗完澡帮我按一下。”
失落闪过欣喜再现，那就是洗完澡可以这样又那样了。忙支起身子行了军礼：“遵命！”裴眩两眼放光笑得见牙不见眼。
沈桑墨摇头扶额叹息，双眼盛满鄙视：没救了。
裴眩才不管呢，反正上手就行。喜滋滋地翻身窜回卧室整理床铺，整好了整个人舒适地躺上双手枕在脑后幻想接下来发生的事。
街道灯火通明，灯光透过窗口泄进来，与此同时还有从未关闭的窗户的年末冷风，光与风营造着看上去暖实则冷的氛围。
由浴室出来经过窗口被风吹得微微一皱眉，移过视线，他发现同居人开了暖气又开窗，关上窗户，他转回视线。忽视裴眩的动作。
裴眩现在怎么样呢，他穿着松松垮垮的紫色睡衣一只脚踩在铺得整齐的床上，一只脚胡乱穿上了拖鞋，摆出了一个要冲过来的动作。只是一半，是硬生生止住的。
继续擦头发往床边走，随势开了灯。这家伙竟只开了床头灯，别告诉他是节约用电，他不信。
打沈桑墨从浴室出来那刻裴眩感觉自己的计谋有漏洞了，昨晚刚洗的头发今晚又洗！你是不是有病！
他就听见开门的声音跳起来准备迎接的姿势不动抽着嘴角看着沈桑墨过来，开灯，打破他准备的氛围。
……
头发没滴水了，沈桑墨抬起眼瞟瞟裴眩，傻不傻，还是那表情没说话，看他样子像是要自己说些什么，可自己该说些什么都不知道，转身把毛巾放回浴室。床头柜作为他专门放电脑的物体此时放了其他物品，把上面的床上用品丢回抽屉转出客厅拿了电脑放在床头柜按下开机键，而后从电脑桌拿了鼠标键盘。
说起床头柜作电脑桌，那是有原因的。
摆置在墙边的电脑桌一直仅用于放书或电脑。裴眩住进来后为使裴眩不感到被冷落把工作尽量搬回家做。考虑到如果在电脑桌前工作裴眩多少会觉得他们距离遥远，夜晚冰冷，觉得自己仍在与工作奋战，而他则孤独地躺在偌大床上看着那个背景，说不出的悲凉，分明那么近那么近。
而在床头柜工作就不同了，纵然姿势累些，但离床铺近，自然与裴眩亲近。他庆幸当时买的床头柜挺大。
关于这个事裴眩有让他坐回去，毕竟确实不舒服。但他执意不肯。
渐渐了解到原因，无声的举动温暖了裴眩的心，叫裴眩怎么不幸福。
此时沈桑墨照旧坐在了床头柜前，输入开机密码。
出浴室一系列动作让裴眩想要痛哭，妈的，今晚的计划破产了！还能有什么搞。顶着一张悲伤欲绝脸团进被窝，他什么都不想说。
歪歪头想了想，不明所以。他拍拍被窝里的人，“明天陪你，今晚得完成明天的工作，很重要。嗯？”随后，他黑线地任掀开被窝冲出来的人抱着狂舔一番。这一刻，他对犬类生物的疏离感再次涌了出来，使劲让自己脱离犬爪，指挥这大型犬睡觉，否则明天自己玩。
受到威胁，裴眩顿时安份地卷起被子，闭眼，睡觉。
满意地点点头，沈桑墨开始准备明天开会资料。
半小时过去，没抱着人裴眩表示睡不着啊，瞪大眼望着天花板，无睡意。再侧转脑袋向盘腿工作的床边人后背，两分钟后果断起来坐过去，轻轻地把人揽进怀里，幅度极轻。
顺从地靠后，沈桑墨微笑地转过头轻吻一下，算感谢，紧接着继续工作。
裴眩手却不停，为不睡着时不时下手下嘴搔扰；沈桑墨也不管他，影响不大无所谓，甚至会配合。
只是让裴眩这么一乱来工作时间延长了，检查时还改了好几次，不符合沈桑墨以往的工作态度与效率。
看半天没明白是什么，但目睹恋人在修改，裴眩也知道是自己错，他表达了歉意，还保证了下回不会捣乱。可惜不被信任，被调侃信他三成都有多了。
“不过仍是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工作时别扰我，”打个呵欠，他拿起手机指指，“我真不想每晚工作到这个点才休息。”
小区窗外的灯光暗了一些，人们的喧嚣静了一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此点，已晚。
望着指针逐渐凌晨两点，裴眩抱着人求饶，他真知道错了。当然是被顺毛了，一起休息，明天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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