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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一杯热茗茶
MO君变了。
几乎所有人皆有共感，离得最近的卡洛儿等人感受最深。感受更深的是：和他相处终于感受到轻松了，终于体会到和谐了，终于不用突然间受到可怕的无意语言攻击了……
如果说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具体说不上来，反正……似乎身上多了几个伤口，淤血却清除了出去，哪怕依旧是那副微笑面具似的面孔，却也感受到其中多了分真实；哪怕依然整身鸦色服装，却也稍微在夜幕中能看清人了。
公司边上不远处有家店正装修，不久多了间茶馆。
题名——《溯洄》
简明的线条，简洁的装饰，简约的布局，装潢简单得仿佛没有时间、精力去尽心装修。
内外色调是舒适的蓝色，碧空如洗的蓝，里边天花板、地砖、墙面飘着几朵白云，自由自在地飘着，不受约束，心随云动，想要怎样就怎样的感觉。
踏进去，仿佛置身于天空中。
天空，天空一般宽广的舒适。
顾客不知老板用意何在，是否蕴藏着什么，不过在忙碌了一天社会人际关系后享受此般简单的环境倒也不错。
老板正招呼客人，亲切微笑着询问顾客需要些什么茶点。
“咦！裴老板生意兴隆！”
一声欢迎光临，又有人登门光顾。
若说惊奇的，不妨说是赵戟。
裴眩不是开酒吧吗？按理说茶馆应该赚不了多少钱吧，顶多养分淡定，养分习性，养分高雅。只是……恕他直言：裴老板怎么看也不像呐。再者这“溯洄”，意曰逆流而上，和茶馆不搭吧，还能从一杯茶中汲取力量？在搞笑吧。
“哈哈，谢了！坐吧，今个儿我请，需要喝什么尽管说。”
“……”
两人寒喧几句裴眩继续去招呼客人。
出乎意料，这里生意还不错，这里感觉也不错。打量着环境赵戟想，往后和同事诉说工作中事件喝杯东西方便得多。再想想，他突然想到更方便自boss，那位不喜欢咖啡的人士对合作方提议去咖啡厅坐坐兴致不高，而茶馆离得稍微有点远。这回好了，裴老板新开的店方便多多呀。他欣喜着想。
闻闻杯中茶，香气四溢，茶泡着不错，水色淡绿，他这杯绿茶还是裴老板亲自泡的，看来这裴老板不仅酒调得好茶也泡得不错。
可惜，他没什么时间品茶，吹冷一口喝完准备回去上班。上班族的悲催呀，工作未完成可是要扣工资。
“小赵等等！”
赵戟回头，“嗯？”
喊住要回公司的赵戟，裴眩匆忙泡起茶来。
人让等等，赵戟心想反正不差那么点时间，走过去刚好问他为什么茶馆名字那么奇怪。
泡茶中裴眩微微一笑，却是没回答。
[大三那年秋天沈桑墨照旧窝在吧台角落自顾自看向学姐借的经济学论文，裴眩时不时进来陪他坐坐——事实是骚扰。骚扰得烦了沈桑墨望望被自己评价为乌烟瘴气的魅夜酒吧，光看两眼再次因裴眩的无聊动作翻看论文，说着裴眩喝酒真不好，哪怕是少喝倒，两人说着说着往开酒吧方面说去了。
按他的逻辑店店可开就不该酒吧似的，裴眩纳闷了，问：“不开酒吧？如果是你要开什么？”
“茶馆。”不假思索地，沈桑墨脱口而出，单手撑着下巴认真思考，“店名，《溯洄》。”
什么回？裴眩不解。
丢给他一个眼不看为净的眼神，颇有怒其不学无术之意，懒得搭理沈桑墨俯身至他胸前伸手先搜他上身口袋。
一开始心花怒放，毕竟沈桑墨极少主动调情呀，因而裴眩傻笑着欲抱住他，嘴里还说着不太好吧之类的。
调酒师未来得及唾弃他色心又起以及对沈桑墨改观，只见沈桑墨搜至裴眩裤子摸出手机。
……
裴眩：“你……我……”欲言又止，表情那叫一个精彩。暗自懊悔自己想歪了。
调酒师：我们错了沈先生，不该怀疑你的品性。
点了数个键将手机丢给裴眩让他自己领悟见一行人神色有异沈桑墨不知何解，打了个问号。
当然绝对没人给他解释。
而后裴眩郁闷地了解沈桑墨说的店名，全程散发着悲伤气息。然而对面之人不理解他何意更为省事懒得理解。因他实在看不下去，沈桑墨还是给他上了堂课。]
那么久以来已不记得当时夹在劲爆电子音乐中清冷声调读出的名曰《蒹葭》的诗全文及解释，只记得一个词，唯一个词：溯洄。
裴眩知道，那是沈桑墨的人生态度。
老板这一笑赵戟更奇怪了，一脸幸福是为什么？无礼地说句：他起了鸡皮疙瘩。
泡好，装在一个带盖景物图案的瓷杯用小网兜装好递给赵戟。“我最爱的人起的——好了，送你经理的。”
原来如此！只是，提着网兜中的茶杯，赵戟嘴微张，茶还有外带的？
见他微怔裴眩推了他一把，嘱咐着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午休未过，想必boss正在外头吃午饭，赵戟把茶放boss办公桌。
这一放直到下班。
晚上六点多赵戟跟着外出回来，累成狗，才趴在办公桌，快他几步进公司的经理提着那杯茶进助理室，就提在他眼前。他抬起眼皮子瞄瞄有气无力回答是送的，人让他带上来的。
二话不说，沈桑墨放下就回去整理今天的工作内容，临走让哪来的回哪去。
赵戟有心无力回答，默默用仅有的力气在心中为老板的好心无情丢垃圾桶哀悼三秒。
七点半左右，是裴眩长时间以来得出的沈桑墨回家的时间，偶尔最晚会在九点回，通常在将近七点半点回，极少准时下班。因此，茶馆营业至七点半。
提着茶杯，赵戟弯着身子像一条狗一样离开，离开前他交顾客要求重点整合过去审批以便整理合同，经理无意间瞥了他一眼，一脸平静地让他别侮辱犬类。我擦！赵戟在心中摔杯。
料准会送回来一般，仿佛倚在店门口注视夜街不短时间的老板未待他开口便伸手过来接。
我还什么都没说！赵戟表示，怪人的世界他不懂。
第二天一早被截了，网兜里茶杯温度是温热的，老板貌似要说些什么，刚张嘴想到什么放弃了。赵戟不得不提醒老板不必大费周章浪费好茶了，他家boss只会让他带着茶哪来的哪回去。
老板浅笑着摇头，执意让他带上去转身走了。懵在原地，那笑意怎么那么深奥呢？如果他没理解错，里面应该是有一丝的悲伤隐藏其中吧。低头望着手中的茶杯，深深叹口气，赵戟睡眠不足般耷拉着脑袋进公司打卡。那副没精神的模样让遇见的同事拿来打趣。
一大早助理通宵加班般的模样与自己擦肩而过，饶是沈桑墨也不能置之不理。没精神不要紧，工作必须完成！
恶魔一样的上司！MO君分明是指魔头！拿字母装什么文艺青年！
一大早受到上司的如此“关心”下属在背后不断腹诽。
嘴太快发出了声音，只见上司回头灿烂一笑，“突然想起乔治正备营销方案，你充当辅助一起吧。”
艾文顿时没脾气了，哭丧着一张脸请求收回命令。
别这样……“请不要在这种时候对我有过高的期望行不！”
“别紧张，你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成果显著，相信有你这位尽责助理加入一定可以超过预期销售！”
得到上司“鼓励”式的灿烂笑容与不回头的背影。
苍天！
“咦，艾文，你手上提的什么？”隔壁痤美女助理正要给顶头上司送文件路过好奇问道，“茶杯？噗！”美女同事捂着樱桃小嘴笑起来，“交女朋友了？是女朋友泡的专程带过来的吧。”
“咦！”
留在办公室的几人兴致勃勃凑上来，纷纷伸手想要把网兜解开看看里面是真茶还是什么，同时对艾文女朋友的温情表达了各自的羡慕妒忌恨。
“滚滚滚！”艾文没好气地拍掉一只又一只手，且不说他暂未交女友，再说这些家伙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呀！狠狠地鄙视了这群人，艾文将茶送到经理那。
同事的话倒是提醒他了，绿茶是经理最喜欢的，无原因；老板泡的也是绿茶；如此逻辑……不可能不可能，纵使他们的相处方式很奇怪，可绝对不可能！别忘了经理对同性恋的态度是宁错杀不放过！对老板的态度更是欲除之而后快!
奇奇怪怪的想法持续到经理办公室前，定定神，他敲门进入放下那茶杯。
也是听到声音，沈桑墨从电脑前把眼睛挪回来，一脸云淡风轻指导：“昨晚的话听不懂吗。”
……状似未发火可依旧很危险呢。赵戟默默地把茶杯收了回去。
除此之外他们的生活挺平淡的。
这样平淡的工作生活间也发生了点事。
“告诉前台接待，见我的客人必须持有预约。”
以上便上沈桑墨在一家意大利餐厅与合作方吃饭恰巧遇见韩斯回公司便给助理下达的指令。
韩斯也算倒霉的，找到个感觉能在一起一辈子的伴侣却遭兄长方抛弃。
我擦，你直接说那人叫韩斯不就行了。助理额头落下几根黑线，所以说这种讲究的人为了所谓的礼貌不针对个人是多余，要看情况的好吧。不过这样也好，给韩斯留了些面子，不至于再次来时被冷嘲。
就这样，助理嘱咐了前台，韩斯从此在沈桑墨生命中被抛弃。
第一回时韩斯闹过，还是赵戟亲自出马把他带到外面，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忘了，经理回国时接你离开那类酒吧说什么了吗？”
受之前那件事影响，赵戟对他们的印象极差，若不是看在这个曾经算好友的份上，他会直接让保安把人撵走不出面。赵戟不知道他们感觉所谓的能在一起一辈子是否是真实，如果可以他会抱着讽刺的态度看着韩斯与其男友是否真能做到。但是经理说得好：这类人的事最好别理，小心扣你一顶歧视的帽子，各种道德绑架；要理就直接和他们对上，看谁活得久。
赵戟回去了，韩斯呆呆地站在原地，默默地流下了泪水。
——这世界分为四种人，男人，女人，人妖，同性恋，除我以外，友人只能拥有男人女人。
他有什么错？他不过是找个人一起过一辈子而已，错在哪了？如果说错了，探本朔源，还是沈桑墨的错，如果不是沈桑墨，他韩斯就不会喜欢男人！现在，他凭什么不要他，就因为厌恶？就因为被男人当玩物玩腻了甩了！
厌恶我，你不也是一样的货色，装什么纯洁！你特么凭什么高人一等似的！凭什么不要我！
韩斯在公司楼下哭得悲痛欲绝，沈桑墨由始至终无动于衷工作着。
最后韩斯由他男朋友带走了。
目送他们离去，赵戟无不叹息，何必呢。家人抑或抛弃，极难选择。再撇头看那位标准不可越线的人，或许，像他一样才是正确的活法。
赵戟说韩斯他们走了，然而沈桑墨仅仅顿了顿笔，再次以坚定的笔迹签下自己的名字。
多少是有感情的吧，否则不会一回国就找他。默默整理文件，赵戟心中多了份喜悦。不管怎么样，经理的做法令他感到开心。
而对于沈桑墨来说，相比于世伯叔叔的孩子，韩斯享受了太多他对弟弟妹妹的宠爱。他说过不会和同性恋交朋友，既然韩斯不听人言，他们的兄弟关系就此结束，没有第二次机会。悲伤也好，快乐也罢，都与他无关，他不想和太多不必要的人扯上关系。少一个，不觉得少点麻烦积攒了时间么。三番五次不听劝告，韩斯早该从他的关系本中被剔除，要知道他可不止一个弟弟妹妹，和他意念不合的能少则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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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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