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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瓦隆酒吧
No.1 θ
戴安娜瞟了一眼门口写着“猫与未成年人禁止入内”牌子,条件反射般的犹豫半秒后还是踏了进去。
这家名为“阿瓦隆”的酒吧完全颠覆了戴安娜对于「酒吧」的印象。当然,所谓的印象也仅仅来源于电视。
阿瓦隆没有她想像的那种重金属音乐和让人性激素分泌加速的火爆场面。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古典乐,在细碎的昏黄灯光中流转着18世纪的古典韵味。酒客们在这种沉沦的气氛中用文明粉饰着内心的欲望,至少在她看来如此。
这里唯一和其余酒吧相似的大概只有它们的色调,那种故意调低的亮度是一种人工调制的天然伪装,但此刻却让戴安娜多了几分安全感。
吧台边人不多。一个调酒师懒洋洋的递给吧台附近一位客人一杯鸡尾酒,便懒散的倚在吧台上休息,没神的目光胡乱的迷失在来来往往的酒客中。
戴安娜差点觉得他才是那个需要靠酒精麻痹思想的颓废酒客。
“您好,打扰您一下!”戴安娜有点忐忑的前去向那个调酒师搭话。
调酒师有点不情愿的瞟向戴安娜一眼,悠悠的吐出一句话:“对不起,小丫头,没看见门口的牌子吗?未成年人禁止入内。”
戴安娜先是一惊,因为自己的确还差那么点才成年,但马上就被那句“小丫头”的称呼弄得有些恼火,她本来还一直为自己这一身扮熟的行头十分得意。“这位先生,您凭什么认为我未成年。”
调酒师懒洋洋的继续倚靠着吧台,头也懒得抬得说到,“我看见你刚刚进门时看见警示牌有点犹豫,而且你的脸太稚嫩,出入这间酒吧的成年人不会有你那种天真的表情。还有你身上Moon牌的香水味。这个牌子十几年前就停产了,现在年轻人很少知道,更少有人使用,你这明显是偷用一些上了年纪的女人的。”
戴安娜还想反驳,但却发现自己已经被调酒师呛的无法辩驳,便干脆撕开乖乖小姐的伪装,愤怒的双手撑住吧台,明确自己并不会乖乖退让的决心,“哼!我告诉你,我是没有成年又如何!我今天必须要见到你们老板!”
“哦,那你见到了,我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快走吧,我可不想因为你而去警察局多交一份容纳未成年人的罚金。”调酒师把玩起吧台上一只空的高脚杯,脸上轻视的表情让戴安娜怒不可遏。
“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一个谦恭有礼的声音压制住她蓄势待发的怒气,戴安娜一愣,发现一位男侍在她身后绅士的向她鞠躬。他并没有理会那个桀骜不驯的调酒师,直起身,一下子就显现出他高挑的身材,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一种毫无破绽的温柔笑容。戴安娜曾在父亲那些聚会上的名流脸上见过许多次,那种微笑是某种谦逊的高贵!
戴安娜的怒气就像泄了劲的皮球,男侍的优雅与温柔简直和身边这个无赖“老板”截然相反,让她不知不觉又迅速的把父亲教给她的那一套社交礼仪装饰在自己身上。她向男侍礼貌的点头回礼,平复一下心情说道:“哦,您好,我想见一下你们的老板,但这位调酒师粗鲁的言行实在让人失望。”
“这位小姐很显然无视了我们门口的规定。”调酒师似乎在向男侍辩解,虽然依旧是那副有气无力的模样,但看得出和男侍的关系不一般。
“但这位小姐并不是猫,至少在我看来如此。”男侍在说到“猫”时鼻子抽搐了一下,那一刻竟然暴露出他迷人微笑中的破绽。
“未成年啊傻瓜!这姑娘还没成年!我说,你讨厌猫至少有个限度啊喂!”调酒师似乎早就习以为常,提高几个音调朝男侍无可奈何的嚷道。戴安娜惊讶到这个男人居然还有一本正经的时候。
男侍侧着头冲调酒师一个微笑,但那个微笑明显包含威胁意味,“我亲爱的西塔先生,出于礼貌,你难道不应该给这位小姐献上一杯酒吗!”
调酒师嘟囔着,居然真的乖乖背过身去倒酒。他愤愤的转身,挂在腰际的一块银色铁牌不住的摇晃,借着昏暗的灯光,竟然闪烁着惨白银光。
牌子上只镂刻着一个简单的希腊字母——θ……西塔!
“就是你!”戴安娜像触了电般闯进吧台,一把抓起调酒师腰上的铁牌,仔仔细细端详着,口中喃喃:“就是这个西塔符号……”
“呵呵,西塔先生,告诉过您不要把年轻犯下的风流债带到工作上来。小姑娘,说吧,这个人是不是就是你寻找多年的父亲!”男侍一脸深意的望向调酒师西塔,反被他横了一眼。西塔眼神瞬间透出了凌厉,他用慎重的语气说道:“小丫头,你认识这个?”、
戴安娜没做理会,从荷包中掏出一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西塔手心。西塔已经彻底没了之前那份懒散,神情严肃的打开手心的盒子,盒子中躺着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铁牌,一个西塔字母在铁牌上闪烁着同样惨白的光。
“过来。”男侍也不再是一副优雅绅士的模样,一把抓过两人的手,带着他们朝吧台深处走了几步,避开附近的客人。戴安娜发现男侍同样褪去了那稳重的微笑,他此刻的脸上出现和西塔如出一辙的严肃。
西塔铁青着脸问道:“这个牌子的主人……他……怎么样了?”
戴安娜眼角一热,哽咽着声音说道:“我是他的女儿戴安娜……我爸爸他……他被人谋杀了!”
No.2 MI6
“我爸爸两天前的晚上死在了他房间里,我打听到警察判定他是自杀的,这怎么可能!因为他在出事的前不久把我藏在了原来的老保姆家里。他告诉我,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就立刻逃走,谁也不要相信,尤其是警察!他说带着这个盒子去阿瓦隆酒吧,把这个盒子里的东西给那里的老板看。”
西塔和男侍面面相觑。
“当时我以为爸爸在开什么恶劣玩笑,可是没过几天他就出事了!肯定是有人谋害了他。我不敢直接现身,暗中打听消息,勘验的警察一口咬定是自杀。爸爸那时特地嘱咐不要相信警察,所以我猜警察里肯定有凶手的人,就化了妆,暗地里费了好大劲找到这家酒吧……”
“法比奥!”听了戴安娜的叙述,西塔喊了一声男侍的名字,男侍向他点点头,开始向客人中打量。
“谋杀已经过去两天了,可外界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你父亲约翰逊先生是伦敦的前市长,他被害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这件事肯定被人压了下来。”西塔向戴安娜分析道。“你并没有受到专业的反侦查训练,很容易被找到,我怀疑你可能被跟踪了!”
戴安娜下意识的回头去看,立刻被西塔制止。她握着高脚杯的手不住的颤抖,森森寒意袭上心头,突然说道:“有可能是军方……我爸爸做出反常举动前,有一些疑似军方的人出入过我们家!”戴安娜是前市长的女儿,她通过父亲接触过许多政府层面的人,也比一般青少年更了解这个国家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恐怕不仅仅是军方这么简单……”名为法比奥的男侍补充到,很显然他在人群中发现了什么,不动声色的向西塔示意一个刚刚走进酒吧的中年男人。这个人此刻正环视着酒吧四壁。法比奥嘴角轻轻上扬,在一瞬间重新恢复成刚刚那个优雅绅士的男侍,朝戴安娜微微鞠躬,有礼的面向她小退两步,随后背过身,径直走向那个男人。
戴安娜侧首看了西塔一眼,西塔示意她安安静静看着就行。
法比奥解下自己领口的礼结,理了理领口,却故意松开白衬衣最上面的一颗扣子。他迎上那个男人,毕恭毕敬的微微鞠躬,衣领微松,以一种欲语还休的角度让这个客人瞟到自己的胸肌。“这位先生,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远方的戴安娜看的目瞪口呆,不知道他这是使得什么计。男客人只是喉头微动,说道,“哦……没什么需要服务的,我自己坐坐就好。”
“哦,那您请放松好好享受吧,有什么事可以叫我。”法比奥又是微微一躬,抬起头时故意让自己那双天生深情的眼睛停留在男人脸上几秒,转身前还报之以格外英俊迷人的微笑。
“你等等……嗯,我在找一个年轻姑娘,她不久前走进酒吧,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男人似乎是情不自禁的想让自己的眼神多停留在法比奥身上几眼。
“哦,刚刚的确有一位年轻小姐来找我们老板,我带她去了二楼老板所在的贵宾室。”法比奥微笑着说道。
“那您能带我去吗,我是那位小姑娘的监护人,我不希望她出什么事。”男人的眼神却不自然的在法比奥身上游移。
“当然。”法比奥微笑着领着男人走向二楼更加昏暗的黑暗中。
当法比奥推开贵宾室的门那一瞬间,空荡荡的房间让男人敏锐的觉察到法比奥的谎言。他下意识抬起手臂,展臂向法比奥的喉头扫去。法比奥早知如此,向后下腰,男人的手臂扫空,便职业性用手摸向腰边西服里藏着的手枪。刚刚带着戴安娜走向二楼的西塔飞身一跃,踢在他已经抓住枪柄的手上,将他踢进房间,三人迅速闪入,法比奥最后进来时顺手锁上贵宾室的门。
房间中,男人和西塔几乎是同时拔枪对峙,戴安娜第一次目睹这种真刀真枪的电影情节,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
“说,你们是什么人!这间酒吧果然像情报显示的那样不一般。”男人厉声喝道。
西塔冷笑一声,说道:“杰森先生,你们军情六处没事来我们酒吧喝酒我不反对,但一上来动手动脚我可不能坐视不管。”
“对哦对哦,”法比奥不慌不忙重新给自己系上礼结,“我们酒吧有很认真的缴税哦!”
“少装傻,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特工杰森脸色很难看,戴安娜望着那个军情六处特工朴素的脸,竟然对自己钟爱的007系列电影有种幻灭感。
“杰森先生,你们MI6的大部分特工档案我们俩都看过,知道你的名字也不足为奇吧!”法比奥的一番话不仅吓到了杰森,连戴安娜也震惊不已,要知道军情六处可是代表整个大英帝国的最高机密,这家酒吧的一个侍者和一个调酒师竟能不以为意的获取这些情报!不过她刚刚目睹了两人的一番身手,这两个人肯定大有来头。
“……我想我知道你们是谁的人了!但是我警告你们,这件事和你们的组织没有关系,这是我们军方的事,还请把那个女孩交给我们。”杰森知道在这两个人面前已经没有隐藏的必要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戴安娜一惊,她警惕的扫了一眼身边的男侍和调酒师,还好他们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她不自觉远离了众人一点,她的直觉让她不要相信任何人!
西塔一声冷笑,丝毫不肯退让的说道:“的确,这件事和我们组织没关系,但,和我们有关系!”他眼神一厉,杰森心知西塔就要发难,于是干脆先发制人,扣动了扳机。
戴安娜还没来得及闭上眼,枪声骤响,但几乎同时,她听见近处传来枪声击中硬物弹飞的声音。
一堵流转金色光芒的光壁阻拦在三人与杰森之间!
杰森看见法比奥手中握着的一个十字架正绽放着莹莹光辉!“魔导士!”他还没来得及喊出这个名词,又是一声枪响加一阵剧痛让他瘫倒在地,他的左肩中了枪。耳边传来一声呼啸,自己的喉咙边抵着一把刀,那是西塔的枪尖伸出的刺刀。
随后跑过来的法比奥一脚踢飞了杰森手心的枪,一脸还是服务员时的那种迷人微笑,“杰森先生,现在您需要我的帮助了吧!”
“说吧,军情六处知道了些什么,约翰逊先生是不是你们派人暗杀的!”西塔刀尖威逼着杰森。
“我不知道。”
西塔早就猜到这位训练有素的职业特工没那么容易松口,毫不迟疑的抬起刺刀,插进杰森左肩上的伤口,剧痛让地上这个特工不住的大叫起来。
“喂!你们这是私行!”戴安娜被西塔粗鲁残忍的举动吓的立刻想上前阻止,被一边的法比奥拦下。西塔抬头看了戴安娜一眼,没多少好气的说道:“小姑娘,我早说过,这不是未成年人该来的地方。而且,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人!”说完,他将刺刀在杰森的伤口中狠狠的左右转动着,疼的杰森不住凄惨的叫嚷,鲜血不断涌出,但他依旧不打算说出什么有用情报。
“喂!快住手!!”戴安娜从未闻过如此近距离的血腥味,刚刚这个特工还是她的敌人,但他的惨叫让戴安娜无法抑制对他的同情。她不忍去看那血肉模糊的景象……拼命的想挣脱法比奥,不住的怀疑父亲为什么要把自己交给这两个残忍的家伙,她隐隐猜到,这两个家伙甚至不是一般□□那么简单。
十分钟后。贵宾室灰暗的灯光下,一地鲜血和人类组织。西塔为了让杰森说出情报,已经饶有兴致的折断了他两根手指。正当他惯行着自己一向的审判法则对准杰森的下身时,一直冷眼旁观的法比奥拦下了西塔的刺刀。让戴安娜心中倒吸寒气的是,这个男人依然是那一副温柔绅士的模样,但此刻,他就像一只恶魔舔舐着刀叉,把玩似的看着扭曲不堪的特工杰森。
“果然是军情六处的人,我想就算把你剁碎了喂猫你也不会泄密的。”法比奥故意凑近了杰森,有些暧昧的说道:“杰森先生,您是一名同性恋吧!”他出人意料的吻了一下杰森额头,接着说道,“军情六处三年让您暗杀一个企图泄露军方机密的德国军火商,但是您却爱上了他,不仅没杀他,还秘密保护了他。”
杰森突然一下子瞪大双眼死死盯住法比奥恶魔般的脸,要不是他因为失血过多手脚没了力气,他此刻一定会暴怒而起。他知道这个英俊的恶魔打算用什么来要挟他了!
法比奥用迷人的微笑回敬他:“我们既然连这件事都知道,就自然掌握你那个爱人的藏身处。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哈哈,您是聪明人,无论是我们派人,还是把这条情报交给你们上司,他的下场……你都是知道的!”
戴安娜不住的打颤,她开始惧怕起这两个人,她甚至开始埋怨父亲,为什么要让这两个恶魔帮助自己!
一阵沉默后,杰森终于有气无力的开了口:“……约翰逊……他是被本地黑手党莫德瑞德杀掉的!”
后来,西塔让法比奥把戴安娜带出了贵宾室,接着他将自己和奄奄一息的特工杰森锁在房间里,他说他们的酒吧有必要好好打扫一下。“走吧,后院停着我们的车。”法比奥温柔的带领着有点木然的戴安娜从容的走下旋梯,楼下依旧灯光流转,悠扬的古典乐让戴安娜有种刚看完恐怖片的解放感。
但她错了,她微微转头,便瞟见法比奥那道恶魔般精致的微笑。她甚至忘了这两个人是来帮助寻找杀父仇人的,她觉得自己更像被他们绑架的受害者。
她蓦地一怔,全身所有的神经末梢都在瑟瑟发抖。她隐隐听见二楼贵宾室传来一声利落的枪响。
阿瓦隆,这不是一家酒吧。这是一座从冥河启程前往地狱的冥渡!
No.3 黑色世界
“据杰森交代,约翰逊还在市长之位时曾经受过黑手党莫德瑞德的帮助,现在可能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想杀人灭口。”西塔坐在驾驶座上面无表情的对戴安娜说到。
“不……不可能!我爸爸不会和黑势力有关系的!”戴安娜有点愤怒的厉声说道,她虽然对这两个人怀有恐惧,但她更加无法接受他们对自己父亲的污蔑!
“哦,小丫头,现在英国的未成年人都像你这么天真吗?!那你觉得我们俩像好人吗?既然你爸爸临死前让你来找我们两个坏蛋,那么你还觉得他和我们这些所谓的‘坏人’没关系?”西塔打着方向盘,让这辆黑色的捷豹驶向伦敦深夜寂静的主干道。
“谁知道你们是谁……”戴安娜蜷缩在后座靠门的角落,一时语塞,“你们……你们究竟和我爸爸什么关系?!”
前排副驾驶座上的法比奥回头笑着看着戴安娜,此刻他的眼神中虽完全没了那份杀气,甚至是那种每个女孩子都幻想的温柔,但她依旧惧怕似的侧过头躲开。
“你父亲是我们的恩人。”他平静的说道。
“恩人……?”
“也可以说,是很好的朋友。”
“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们?这些年我爸爸经常带我出席他的社交聚会的,他的许多朋友我都认识!”
“估计是因为你父亲并没有打算让你知道我们的存在。”法比奥望向窗外,欣赏着伦敦城夜晚绚烂的华光。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哦,我可爱的小姐!我们和你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是一群生活在黑暗中的人,用你的话来说,我们就是那些□□中的坏蛋。”
“怎么会……我爸爸的梦想就是消灭伦敦市中的黑势力,他又怎么会和你们成为朋友!?”
“哈哈,约翰逊先生果然保持着当初那份天真。”
“哼,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西塔嘟囔了一句。
“闭嘴!不许你们说我爸爸!”戴安娜生气的喊道,“他作为伦敦市市长想消灭你们这些□□难道有错吗?”
“□□既然称之为「社会」,就说明它和你们表面上正大光明的社会一样,有构成它的人和约束这些人的规则。只是因为我们的规则和你们社会的规则不一样就要将我们彻底消灭吗?”
“不对!”戴安娜反驳道,“这只是你们这些□□的借口!你们所谓的规则只是一种让你们心安理得去杀人去破坏的借口!”
“借口?”西塔冷笑道,“所谓的法律和道德难道不都是为了让社会维持文明而精心编撰的借口吗?人类本就和自然界中其他动物一样,弱肉强食,为利益不择手段。但人类的伪善却试图用所谓的文明掩盖这些血腥丑陋的事实,于是你们有了社会和政府,你们编撰出法律和道德的借口去麻木大多数人,而少数人却继续着这种文明的残忍。你想想哪场战争不是你们所谓文明的政府引发的?”
法比奥接着西塔的话说道:“我们这些人有的是被你们的社会所抛弃的人,有的是不甘于匍匐在你们虚伪的规则中的人,有的只是天生便出生于黑暗中的人。当上帝说要有光的时候,这个世界便不仅出现了光,同时也拥有了黑暗。你们既然占据了光明,我们为何不能在黑暗的世界中活下来?只是我们的规则更简单,我们遵循的只是弱肉强食的本能。”
“够了!”戴安娜愤怒的叫道,她心中那份由自己父亲从小根植的责任与信仰,让她无法接受法比奥的话,“……所以,这就是你们随便伤害人们的理由?”她想到了他父亲,想到了父亲就是被他们这个黑暗世界中的人杀害,她不管他们有怎样的缘由和苦衷,他们又是凭什么如此冠冕堂皇的夺取她爸爸的生命!
“我相信我爸爸的理想!”车窗外驶过的路灯让戴安娜苦痛的脸时隐时现,“我承认我们的社会的确还存在虚伪、欺骗和暴力,但这只是因为我们做的还不够好,人类在进化,人类的文明也在进化!人,不是动物!我们不应该被我们内心的□□征服,无论是我们还是你们,都不应该!”
车中突然一阵寂静,发动机微弱的噪声沉稳的在夜中震动。
戴安娜以为他们两个会继续下这场辩论,她已经不知道再用什么去反驳他们了,但此刻的寂静却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法比奥突然哈哈一笑,他望了一眼身边驾驶上的西塔,说道:“真不愧是那位大叔的女儿!当年他似乎也想用这种幼稚的理想说服我们……”
“嗯……已经快十年了吧……”
戴安娜知道他们说的是自己父亲,那一瞬间她同样也失去了这场辩论的兴趣。或许自己父亲就是因为在追寻他心中那道光明的路上被他人所觊觎的。她从头顶后视镜中看见了两人充满回忆的恬静表情,心头莫名的一紧。好与坏又如何,光明与黑暗又如何,她的父亲和他们的确站在不同的世界,但,他们却是朋友。
“丫头……”西塔的语气也不像刚刚那样咄咄逼人,尽管那种长辈对小辈的称呼还是让她不爽,“文明社会也好,□□也好,你有你的正义,我们也有我们的原则。我们的确不是你意义中的‘好人’,但我们也不是所谓的‘坏人’。”
“我们只是按照我们自己相信的东西去行动。约翰逊先生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既然你用你所谓的正义找不到杀害他的人,那么我们会用我们自己的方式找到凶手。”法比奥越过座椅,用手在戴安娜的头上像大哥哥般温柔的揉了揉。
戴安娜哭了……她忍了很久的泪终于爆发了!因为她终于找到父亲让她寻找的人了,无论这两个人是什么身份,无论他们有怎样反社会的价值观,他们,就是父亲口中那些“谁都不可相信”之外的人了!
“哦,天啦,又有女人在我面前哭了!上次隔壁的威尔逊太太找我们哭诉她丈夫外遇时我就保证那是最后一次看见女人哭!!!”西塔有点手足无措的使劲抓了把头发。
“开好你的车!这回你能体会到我看见猫时的痛苦了吧!”法比奥说完又回头揉揉那个十六岁少女的额头,“哦,对了,好像我们还没正式向你介绍呢!你好,戴安娜小姐。这位说话恶毒表情欠揍的家伙名叫西塔,阿瓦隆酒吧的调酒师。而我的名字叫法比奥·兰诺,阿瓦隆酒吧的总经理兼男公关。”
“喂,混蛋,不要给自己随便头衔!我才是经理啊喂!”
一阵急刹车让即将进入梦乡的戴安娜一下子彻彻底底清醒,她想开口抱怨,副驾驶上的法比奥示意她不要说话。
窗外隐隐传来“铛铛”击中钢板的闷响。这个声音今夜戴安娜再清楚不过了,那是枪声!
西塔打着方向盘,捷豹车缓缓的移动起来。前车灯晃过,戴安娜注意到他们已经出了伦敦市中心,这里应该是泰晤士河流域附近的郊区,几间破败的仓库房零零落落的散在路边。她曾经陪同身为市长的父亲造访过伦敦的很多角落,但这种地方她却毫无印象。
枪声更为明显了,戴安娜开始紧张起来,警惕的盯着车窗外。西塔将车停在了一摞集装箱后,两排箱子的间隙刚好可以看见那边的动静。但就着夜色,如果不注意,那边是看不出这边这辆黑捷豹的。
“是火并。”西塔简洁干脆的描述出这里发生的一切。
“而且,已经快到尾声了。”法比奥补充到,“真遗憾!”
戴安娜注意到那边是一块开阔地,就在一幢较大的仓库附近,一个大汉冲着视野尽头的一排集装箱扫射,附近三四个端着枪的人四下张望,似乎在寻找敌人。她有些害怕那边的人发现自己,往车窗下徒劳的躲避。的确,枪声在减少。寂静过一阵后戴安娜又偷偷张望,微弱的月光中几个人影来来去去寻找着什么。突然,视野尽头的集装箱边火舌一亮,几声闷响过后,一个巡视的黑影倒下。似乎是发现还有幸存者,所有黑影齐刷刷将枪口对准那边,没等有人开枪,开阔地中一个黑影展臂一挥,一道雷光劈进集装箱附近,久久的沉寂后再也没传来枪响。
“他们有魔导士,看来这场火并注定是莫德瑞德获胜。”同样身为魔导士的法比奥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的手抚摸着一枚银色十字架,他一直将这枚十字架放在自己白衬衣的胸口处。戴安娜想起之前唤出光壁阻截杰森的子弹时,法比奥就是握着这个十字架。她曾在学校里学过,魔导士的共振魔法必须依靠每个魔导士独一无二的共振符才能发动,所以她猜测法比奥的共振符就藏在他那个银色十字架里。
“真是麻烦,”西塔正将一组子弹填装进枪里,这把枪的枪杆较粗,戴安娜之前见过,这把手枪可以弹出与枪杆等长的刺刀。“如果等会动起手来,得想办法首先解决那个魔导士。”
“……市里经常发生这样的火并吗?”戴安娜有点无力的说到,她发现西塔和法比奥对这种事的习以为常让自己有点怀疑,怀疑父亲曾经治理过得这座城市真有那么糟糕。
“这虽然是场小火并,估计是某个不自量力的小□□想挑战伦敦有名的黑手党莫德瑞德。如果是重要的火并,上头不可能不通知我们俩。不过这种事并不经常发生,就算偶尔出现一两次,我们的组织和你们的政府也不可能公之于众。毕竟谁都不想住在一个动辄打打杀杀的城市。”法比奥解释道。
戴安娜并不清楚他口中的“上头”究竟隐含着一个怎样的组织,她开始渐渐相信这座城市,应该说这个世界背后隐藏着她不了解的世界。她觉得自己的父亲肯定知道,只不过她的父亲还觉得她太小,还来不及告诉她这个世界的真相。
“喂,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戴安娜指指车窗外的集装箱夹缝对面,获胜的几个阴影好像拖着几大卷塑料纸,并胡乱的铺在地上。
“行刑。”法比奥暴露给戴安娜的侧脸精致的如同恶魔。“莫德瑞德从来不会留俘虏。”
那几个阴影推着大约四五个人,粗暴的让他们跪在铺好塑料袋的地上。大多数受刑人低下头,有一个人隐隐约约在胸前划着十字。戴安娜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但她隐隐从那跪在地上颤抖的人影身上感受到撼动灵魂的恐惧。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她不想看,但她僵硬的身体让她不知道去回避。
最后的枪声参差不齐的响起,被洞穿的头颅就像水气球,喷射出一股壮丽的鲜红色后便无力的瘫软到地上。戴安娜惊恐的瞳孔放大,痴呆了好久。黑夜虽然模糊掉刑场上的影子,但丝毫不能减少血腥的冲击力。
她想起她父亲……她幻想出父亲那具被他自己鲜血淹没的尸体。两天前的那个夜晚,也有一个人这样顶住他的额头……
西塔打开车门时说到:“记住这一幕。如果你还想追逐你所谓的光明,就必须学会接受这份黑暗。”
法比奥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示意戴安娜下车。她掷上车门的闷响仿佛一下子唤醒她受惊的灵魂,那一刻她好像不那么害怕了,满腔都是一股愤怒,对父亲被人这样行刑的愤怒,对这个肮脏的黑暗世界的愤怒。她握紧拳头,朝身前两个“□□分子”压低声音喊道:“迟早有一天我会完成爸爸的愿望!我一定会抓住你们所有这些黑暗中的人!”
No.4 追杀
西塔和法比奥领着有点怯惧的戴安娜,正大光明的走向忙碌的刑场。那些打扫战场的黑手党看见他们,警惕的朝他们端起枪。但当他们看清西塔和法比奥时,立即乖乖为他们让出一条路。
戴安娜眼睛瞟过,有几个黑手党正在用塑料袋卷起尸体。尸体残缺的脑袋基本都被猩红色的血浆涂抹的面目全非,黑手党熟练的拖起他们的脚,一组两人井井有条的将尸体甩上一辆卡车。
三人刚靠近仓库的正门,迎头而来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白人,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打扮正式的壮汉。
“哦,我亲爱的两位先生,我好久没去阿瓦隆酒吧了!今天怎么?是想来找我喝一杯吗!”为首的中年白人伸出一只手,走在前面的西塔仿佛没看见一般停住了脚步,法比奥立即握住那只略显尴尬的手,礼貌的问候到:“您好,莫德瑞德先生!看来您似乎刚刚遇到一场小麻烦。”
“哈哈,让您见笑了。不过,我想这点程度的火并,并不值得惊动你们Colorful Week吧……”莫德瑞德戴着一副斯文的金边眼镜,戴安娜丝毫看不出这个人就可能是谋害自己父亲的黑手党老板。不过,戴安娜总觉得这个莫德瑞德瞟见自己的眼神有点不自然。
“这倒是没错,”法比奥也没打算绕圈子,“今天我们来和Colorful Week无关,我们是为了一点私事。”
“哦?那您说,能帮得到的,我们莫德瑞德家族一点会帮你们这个忙。”
“那我就直说了!你们莫德瑞德家族和伦敦前市长约翰逊先生有什么关系。”法比奥问道。
莫德瑞德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说道:“哦,约翰逊先生啊……不久前他的确帮了我一些忙……”
“你胡说!我爸爸怎么会帮你们这些黑手党?!”戴安娜敬爱着她的父亲,她无法也不想相信这些。
莫德瑞德故意装作刚刚看见西塔身边的这个年轻女孩,丝毫不在意戴安娜的不敬,“这位小姐是约翰逊先生的女儿吧!看来您似乎并不了解您父亲作为伦敦市市长的辛苦,管理这样一个大都市,□□白道都得吃得开,不是吗?”
“不可能!”
“这位小姐,您不信可以回去问问约翰逊先生。对了,顺便替我向他问好!”莫德瑞德脸上微笑带动起肌肉僵硬的抽动。
“你闭嘴!”戴安娜朝他恼火的大喊,“我爸爸已经死了!就是被你们这些混蛋杀害的!”
少女尖锐的指责让莫德瑞德身后两个保镖把手摸向腰边,但西塔比他们更快,他已经拔出那把上好膛的手枪对准他俩。莫德瑞德眉头一皱,声音变得低了几度,“西塔先生,虽然我尊敬你们Colorful Week,但这是我的地盘,希望你们不要太轻举妄动。”
“那得看你如何解释了。”西塔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将枪口移向莫德瑞德。
那两个保镖也拔出了枪,但立刻被他们老板喝止住,“你们也给我老实点!两位先生,看来我们的确有些误会。”
“约翰逊先生三天前被人杀害在他的家中,我们从调查此事的军方特工口中得知,他的死和你们莫德瑞德有关。”法比奥冷静的说到,看来此刻紧张的形式并没有让他感觉紧张。
“这不可能!”莫德瑞德再次扶了扶眼镜,“我们不久前的确向约翰逊先生做过一笔交易,我们供出几条毒品交易链,以此换取在伦敦市的立足。以你们Colorful Week的情报网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不过目前我们立足并不稳,还时常有人找我们麻烦、火并,我们还需要约翰逊先生的帮助,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杀他灭口呢?”
“这件事虽没有这么简单,”西塔的枪口并没有任何移动,“但那个特工也不会无缘无故指向你!”
莫德瑞德眯起眼睛仔细想了一会,嘟囔道:“军情六处的特工……难道,是那件事!”
“嘣——”
鲜血像是一朵怒放的野玫瑰,在他的脑门正后方灿烂的绽放——一颗子弹正中莫德瑞德的眉心。
戴安娜愣住了,同事傻掉了还有莫德瑞德还未倒下的尸体后那两个保镖。法比奥看了一眼西塔,西塔警觉的喊道:“有埋伏!”
这时四周同样愣立当场的黑手党也明白了什么,但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一梭子弹如雨幕般倾泻而来。
“光壁!”虚光一闪,就传来那种子弹被弹飞的噼啪声。法比奥已经唤出一道光壁拦住了弹幕,戴安娜下意识用手臂挡住自己,但法比奥一把把她拉离原地。就当他们刚闪进最近处的集装箱后,又一排弹幕击碎了光壁,那两个保镖没来得及跑远,身上被打出密密麻麻的血窟窿。
西塔已经不见了,集装箱背后的戴安娜听见外面传来交火的声音,估计是幸存的黑手党开始反击了。
“黑手党莫德瑞德的成员听好!你们已经被伦敦警局包围,请放下武器,不要试图反抗!”伴随着喇叭的呼喊,警车凄厉的呜咽声大作,红蓝交替闪烁的光芒从四面八方涌来,警笛声啸叫在整个夜空,却丝毫没给戴安娜任何安全感。
“是警察!”戴安娜犹豫的看了一眼法比奥,直觉告诉她,在父亲这件事上警察并不可信。
“别出去,他们刚刚对我们进行无差别攻击,很有可能把我们当成了黑手党同伙。”法比奥谨慎的观察集装箱外的情况,交火声渐渐压过警笛的呜咽,失去老板的黑手党莫德瑞德似乎并不打算束手就擒。“警察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清算黑手党……”
戴安娜心跳加速到极点,但也只能不安的躲藏着。她四处东张西望,蓦地发现西塔竟然神出鬼没的趴在警车包围圈边的集装箱上!此刻所有警察都集中精神和火力瞄准着戴安娜所在半场的黑手党残余,根本没人注意到西塔就在他们头顶上。
西塔不知什么时候,左右手各握着一把枪。他抬起左手那把大一号的枪,对准他们停在警车包围圈边缘的那辆捷豹,银光一闪,枪中射出的竟是带有钢爪的钢链。钢爪扣上车前的保险杠,西塔接下来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从警察们的头顶飞身略过。当快要落地时,他在空中一展右手的刺枪,刺刀弹起,就着落地的惯性回身一斩,寒光划过,离他最近的两个警察喉头喷出鲜血。当有警察反应过来朝他开枪,子弹打在他已刚刚打开的车门上。西塔跃进车里,带上车门的一瞬间左手向上一摆,钢爪撤回他左手的链枪中。完成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后,他一次性打开捷豹前后所有大灯,强光让附近所有警察脑袋一蒙。他猛打方向盘,摇晃的车身朝法比奥和戴安娜藏身的这边驶来。
“准备好上车!”法比奥叮嘱了看得目瞪口呆的戴安娜一声,抓紧手心的十字架。他闭上双眼,眉头紧蹙,手心的十字架绽放出越来越刺眼的银白色光芒!
刹车在地面的撕裂声骤响耳畔,戴安娜知道是时候了,西塔还没停稳,她扑上前一把扯开后车门跃了进去,紧随着又是一阵弹幕。警方现在对他们集中了火力!
“白闪!”猛烈的火力还没持续多久,从法比奥所在的集装箱后炸裂出太阳般刺眼的银白光芒。那种魔法制造的光一瞬间笼罩住方圆一百米,坐在车内的戴安娜发现自己如同患了雪盲症,周围一切白的什么都看不见。她只能感觉到有人跳进了车里,扑倒在她身边,随后同时传来带上车门和发动机启动的声音。
捷豹驶离白闪区域好久,戴安娜的眼睛才缓缓适应四周夜晚暗淡的月光。法比奥在自己身边瘫软的喘着粗气,很显然,短时间召唤如此大范围的强力魔法消耗了他不少精力。
“真没用,法比奥!这点程度的魔法就累成这样。”西塔踩着油门加速,瞟了一眼头顶上的后视镜,嘲讽的说道。
“饶了我吧!”法比奥渐渐恢复过来,但依旧大喘着气,“你……你知道刚才的驱动时间有多短吗!我还得保证光子密度足够大!”
“不不……你这已经非常厉害了!”戴安娜闪烁着那种还是孩子的激动眼神说道,“我随我爸爸认识几个英皇魔法学院的教授,你的魔法造诣这绝对是他们那种教授级别的!”
法比奥笑着揉揉戴安娜的头,“还是戴安娜小姐会说话!”
“我从小就希望我也能有魔法天赋!可惜我是那千分之九百九十九的普通人……”戴安娜坦言的叹了口气。
“我的傻小姐,动用魔法可是很痛苦的!有时候我可不稀罕这种帅气。怎么样,刚刚没受伤吧?”
戴安娜摇摇头,吞吞吐吐的不好意思说道:“那……那你呢?没事吧……”
戴安娜扭捏的样子让法比奥哈哈笑了起来,他温柔的把她揽到怀里,在她的额头轻轻留下一个吻。戴安娜的脸微微泛红,她瞟了一眼法比奥英俊的脸,又看了看前驾驶座上西塔结实的背影,她心中竟然生出一股羞耻的安全感。那是一种父亲都没给予自己的安全感,她感觉他们就像她的哥哥,她的亲人,足够强大到给予她这世上最后得安全之地……
“你俩真没紧张感,那些警察估计还会追上来。”西塔很没趣的说道。
“不会吧……我们又不是黑手党!”戴安娜说道。
西塔的眼睛看着后视镜中的戴安娜,说道:“他们并不是警察。我仔细观察过他们,警察不会有这么好的武器,他们应该是军方的人。”
“军方……你是说,那个军情六处的特工骗了我们!”法比奥眼神一紧。
“对,这应该是他们的陷阱。恐怕连突袭黑手党莫德瑞德都不是主要目的,他们的目标应该是……”
戴安娜倒吸了一口车内干燥的空气,她看见西塔和法比奥都盯着自己。“我……为什么是我?就因为我想找到杀害我父亲的凶手?”
“看来约翰逊先生让你来找我们并不是想让我们帮他报仇……他是想让我们保护你!”法比奥看着戴安娜惶惶的脸说道。
“我……怎么会……”戴安娜心生一股彻骨的寒意,她隐隐觉得父亲的死和自己有关!
砰的一声,她被这身后的枪声一怔,浑身打了个哆嗦。有颗子弹打在了后车窗!
“追来了!”西塔后视镜中的眼睛凛然一冷,继续加大油门,捷豹车呼啸着在伦敦郊区的公路上穿行。戴安娜回头望去,视野尽头闪烁着警车上标志的蓝红闪光,而且越来越清晰。他们正在逼近!
“光明壁垒!”法比奥驱动出魔法,十字架萦绕着的光芒贴合着捷豹四壁扩散开来,正好笼罩整个车的外形。
“用不着防弹魔法,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车有防弹系统。”西塔嘟哝着。
“他们如果划烂了这车我会心疼啊!”法比奥一本正经的说道。他的话音刚落,来自身后的一声爆炸快要震碎了他们的耳朵,整个捷豹车猛烈的向前颠簸出去。有什么东西击中了后车窗!
“他们居然动用了火箭筒!”西塔一咬牙,猛打方向盘,车厢就着惯性驶进了隧道,接下来的一发□□正中隧道口的岩壁上。
戴安娜不安的朝后张望着,贴合着车厢的光路明显暗淡了许多,而且许多地方的光路已经破碎,流动的光线在破碎处胡乱的四散而出。
“法比奥,加固防弹魔法!接下来是直行隧道,没多少遮蔽物,刚刚那样的攻击再来几发这车会扛不住的!”西塔喊道,操纵着捷豹在高速中闪避着稀稀拉拉的车。
法比奥扣上戴安娜的安全带,叮嘱道:“戴安娜小姐,请自己照顾好自己!”说完,他也扣上自己的安全带,将十字架握在胸前,闭上双眼,便不再在意周围任何事。他胸口的十字架扩散出涟漪般的光晕,在车体上重新绘制出细密的光路。
子弹雨点般袭击着车厢,打在捷豹表面,扩散出水纹般的光晕。西塔急打一个侧驶,捷豹车一个踉跄,一枚□□啸叫着贴着车窗划破隧道的昏暗,打在了隧道顶的岩壁上,击落无数碎石和火花。
“他们居然敢在还有其他车流的地方使用这种武器!”戴安娜愤怒的喊道,她虽然知道那些人不是警察,但至少是政府的人,他们为什么丝毫不顾及伤害无辜的人!
“小丫头!你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他们如此冒险!”西塔苦笑一声,却突然感觉车的速度在急速减小,他猛踩已经到底的油门,而记速表的指针也已经右摆到了极限!
“西塔!脚下这是什么东西!”戴安娜在后座上惊呼,西塔不用低头就已经发现了,浓雾般的黑暗在他们脚下慢慢升起,黑雾所蔓延之处,一种暗紫色的纹路蛇一般蜿蜒在车底盘和车厢表面。这股黑暗一点点的侵蚀着法比奥唤出的防御壁,光与暗的纹路如蛇头般在车厢上激烈的交锋。戴安娜手足无措的试图躲避碰到那些诡异的纹路,她听见警车的鸣叫越来越近,已经没有枪声了,他们似乎在全力加速追赶着捷豹车。
“麻烦了!他们也有魔导士,他们在用魔法拖住我们的车!该死!”西塔骂了一句,瞟了一眼后视镜中靠近的追兵,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拼命与暗魔法斗争的法比奥。
戴安娜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她不安的盯着车窗外,她焦急的发见一辆警察已经追到了他们。那辆警车的车头一点点从戴安娜身边的窗户边冒出,幽灵般一点点超越着他们,当戴安娜身边的车窗和那辆警车的前车窗平行时,她看见了警察的车窗被无声的摇下,从中伸出一把手枪对准了自己。
“嘣——”
枪声响起!车窗连同车体的金色护甲一起被打的粉碎!
法比奥中枪了!他刚刚果断的中断了魔法,一把将戴安娜压在了车窗下,子弹打碎了防弹窗,破碎的弹片击中了法比奥的左肩。他的血在戴安娜的脸上画出了美丽的图案,她有些发蒙,跪倒在车底板上,努力低着头,将已经昏死的法比奥拼命揽在自己怀里。
没等西塔回头查看,刚刚那辆警车的车窗已经渐渐和西塔所在的前车窗平行。当对面刚刚开枪的那个人和西塔对视时,西塔愣住了!
他看见了,这个世上他不想看见但是却也最想看见的人!
但是他的职业习惯让他的大脑仅仅在过去的走马灯中停留了一秒,他随即松开踩在油门上的脚,转而一脚将刹车踩到底。
捷豹从新恢复了超高速,但这次是相对那些已经为了追他们而加速到极点的警察,同时伴随着剧烈的颤抖和车轮制动发出的咆哮。西塔在混乱中吃力的将枪口对准车窗外,当捷豹与最后一辆紧急制动的警察擦肩而过时,他毫不犹豫的朝警车的油箱处连开数枪。火光骤然爆裂,火球像极了核聚变的太阳,炙热的夺取了一切色彩。西塔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嘴角微微一动,做出他此刻应该做的最后一件事——他将车的所有防御系统全部打开,同时将自己大声喊道:“丫头,用手护住头,趴在车座下!”
其实戴安娜从刚才法比奥受伤就一直是这么做的。
爆炸的气流掀起了周围所有的车,猛烈的颠簸中戴安娜死死抱着头贴着车壁上弹开的防震海绵,并把自己当做怀中法比奥的防震海绵。
他刚刚救了自己一命,她觉得她会拼上自己一切保护这个来自□□的优雅绅士!
戴安娜在失去意识前努力睁开双眼,铺天而来的白光尽处,她不知看到的是法比奥的脸,还是自己父亲的微笑……
No.5 格拉斯顿教堂
「
“您的女儿真可爱!”
“是啊,真可爱,就和天使一样!可惜,我不是她的圣母玛利亚……”
“……小姐,请不要这么说……不如,您给她取个名字吧!”
“名字……就叫戴安娜吧。和我一样的名字……但是希望她不要和我一样错误的人生!”
……尽管,我不后悔! 」
天堂般空灵的圣歌唱诗在她的梦中如同背景音乐般淡淡的如影随形。她在梦中似乎听见了某个来自遥远记忆的呢喃,但当现实中照在她脸上温暖的光唤醒她时,她便彻底淡忘了那些朦胧的碎片。依旧听得见那轻柔的浅浅圣歌,如上帝温柔的低吟教诲,让戴安娜感觉很舒心。
虽然她手臂和额头上缠着的纱布告诉她,死里逃生还是不久前的事,但她有种那场隧道中的追杀来自前世的错觉。她并不觉得身体哪还不舒服,下床,披上一边放着的外衣,追寻着那动人的圣歌踏出房门。
这是一座教堂。她之前就这么怀疑,房间里圆形的穹顶,彩色玻璃窗边绘制着宗教色彩浓郁的壁画。而当她看见外面不远处的哥特式建筑便更确信了自己的猜想。
她的房间外正对着一片开阔的蓝色草地,茂密的蓝色车矢菊随着英国潮湿的风摇曳着,荡漾出一片蔚蓝的海洋。蓝色草海尽头是一小片稀疏的树林,戴安娜看到了那两个她寻找的人影。她微笑着,踏入了波浪起伏的草海里,她渐渐看清,那边的每棵树下都竖着一个十字架墓碑,大大小小的十字架依偎在大大小小的树下,永恒的静谧在这片蓝色草海前……
法比奥和西塔在林子中心,那里也树立着一个十字架墓碑,但唯独这个墓碑没有树,所有的树都包围着它,安静的婆娑着影。
西塔靠着最近的一棵梧桐,点着一根烟,吐出的烟圈萦绕着树影之间的逆光。法比奥单膝跪在十字墓碑下,低垂着头,安静的祈祷着。
戴安娜站在林子边缘,呆立的看了很久。她不敢相信,这两个□□的打手,此时此刻,是如此的接近光明……接近那永恒的上帝……
她准备走近,突然被身后一个柔和的声音喊住。她回过头,蓝色草海中,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蓝衣女人温柔的朝着她微笑。
戴安娜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她的脸精致的让她发呆。她那不似凡尘的模样就是戴安娜从小幻想的神话中的精灵女王,高贵、典雅、不食人间烟火,仿佛靠近就会将之玷污一般。女人一席蓝衣,蓝色的裙摆如瀑般从轮椅上垂落。
“孩子……让他们安静一会吧……”她不紧不慢,优雅的划着轮椅停在戴安娜身边。
“您……您认识他们?”
“嗯,认识,而且认识很久很久了。”蓝衣女人看着林中阳光挥洒之地的两人,眼神中充满了爱怜。
“那个十字碑……是谁的?”
“可以说是你父亲约翰逊先生的,也可以说是很多人的,因为,那是个无字碑。”
“您……认识我爸爸?”
“认识。并且我也认识你,我见证过你的出生。你叫戴安娜吧……真是个让人怀念的名字……”
“这里是哪?还有,您到底是……?”
“我叫安卡。Colorful Week蓝色机关的负责人。而这里是格拉斯顿教堂,不用瞒你,这座教堂是我负责的一座Colorful Week的据点。”
“Colorful Week……又是这个名字,西塔和法比奥也是这个组织的吧!”
“嗯,他们是我们组织非常优秀的两位特工。”
“你们……你们这个组织到底是干什么的?我看之前那个黑手党莫德瑞德好像很忌讳你们组织。你们虽然是黑势力,但我似乎觉得你们并没有那么坏……”
“何为坏,何又为好?戴安娜小姐,你可以告诉我吗?”
“……我想,为了自己的利益损害他人的利益就是坏,而为了保护他人的利益不受到侵害或是帮助他人获得利益就是好。”
“那如果损害少数人利益的坏是为了更多人获得利益的好呢?”
“……不,不对,这对少数人来说这就不公平,他们没有义务去替其他人承担「坏」!”
“那假如这少数人「好」了,却导致大多数人「坏」了,那么大多数人又是否有义务去承担「坏」呢?”
“为什么一定得有人承受「坏」,我的理想就是永远的让这种「坏」消失!”
“……哈哈,孩子,你真的和你父亲很像。我也期待你梦想实现的那一天,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必须得有人承担起这样的「坏」。”
“您是说Colorful Week?”
“不,我们并没有那么高尚。我们只是这个黑暗世界秩序的维持者。”
“维持者……”
“在你们表面的世界,社会的秩序需要政府来维持。而我们这样地下的黑暗社会自然也需要有人来维持,这是理所当然的。”
“你是说你们Colorful Week就像□□中的警察?”
“您的确可以这样狭义的理解。其实,我们应当说是在维护着光与暗的平衡。我们不允许哪一方黑势力做出太出格的事,以致于影响你们的社会太过。当然,我们也不会坐视你们的政府将黑势力打击的太深。”
“为什么要这样做?”
“制衡。只有光与暗双方势均力敌才能让世界的天平稳定。阴阳平衡,中国的这个古老定律说的很好。”
“这么说……我的爸爸和你们有关系是真的……”
“是的。你父亲约翰逊是个出色的政治家。他虽然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但是,他懂得平衡这个道理。”
“可他想当的并不是什么政治家,他真正想当的是警察,他想维护自己的正义。”
“孩子,他为了你,为了这个城市作出了自己的牺牲。理论上,他是我们的敌人,但那两个孩子很尊敬他。”
两个人都望着林中的西塔和法比奥。这次换成西塔站在无字碑前,他沉默了很久,什么也没做,最后只是默默的将法比奥递给他的一个花环挂在了十字架上。
“他们……他们在悼念我的父亲?”
“是的。这里大多数的十字碑下都是我们组织牺牲的人,但那块无字碑不是,它是献给所有不能公开和我们有关系的那些人。”
“爸爸……有些讽刺啊,他到最后相信的还是你们。”
“应该说是那两个孩子。他们当初能从这个城市活下来,都是你父亲帮助他们的。原本这件事和我们组织并没有直接关系,他们两个出手帮你是出于对你父亲的回报。”
“安卡小姐,你这样说可就太见外了!”法比奥在林中向他们招着手,他的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衬衣,阳光下隐约看见他左肩上缠绕的绷带,“爆炸后第一时间将我们救离现场,可多亏了安卡小姐你呢!”
“蠢货,是我之前就联系了安卡!要不然她怎么会这么快。”西塔跟在法比奥身后,他倒是没受什么伤,不过依旧一脸懒散和不屑。
“你别说话!毁掉我的捷豹的人是你吧!”法比奥带着几分怨毒的眼神横了西塔一眼,他在西塔面前更像个喋喋不休的小媳妇,根本没有在女人面前的那份谦逊和绅士。
“你的车!?哦,法比奥!不要理所当然的在我的所有物前冠上你的名字好吗!还有,你以为我不心疼吗!我刚刚看了我的车,炸成那个样子,修好估计得几个月的营业额!”
“哦,还怪我咯!把车炸成这样的可是你!”
“我要是不那么做我们谁也逃不出来!你不是心疼车吗?那明天我去买只猫赔给你!”
“什……什么!西塔,你再说一遍!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在家养猫,我就把我妈妈喊来吃温馨的周末母子餐!”
“哼……恶毒的恋母狂魔!”西塔竟然少有的软了下来,看来法比奥的母亲的确是他的阴影。
“你们……住在一起?”戴安娜脸有点发热,她想到一些让她血脉喷张的画面,这种男人之间的关系总是让她想入非非、欲罢不能。
“戴安娜小姐,请你不要误会!你的脸红暴露了你的想法!”法比奥眯起眼睛,捏揉着戴安娜的脸。
西塔不再理会他们,转过身对安卡说道:“昨天在追我们的警车里,我看到了一位故人……所以我猜出了他们的身份……”他凑近安卡,一边向法比奥询问露骨问题的戴安娜根本注意他们,他压低自己的声音说,“他们竟然大费周章的追杀一个十六岁小姑娘,再联系戴安娜的年龄和名字……难道她……”
安卡点点头,她慈爱的看着和法比奥嬉闹的少女,说道:“我见过她那个母亲……很漂亮,她将来会和她妈妈一样漂亮。”
“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西塔问道。
安卡只是温柔的笑了笑,没有做出回答。
“看来我们惹了一些不好惹的人。”西塔叹了一口气,他回头朝法比奥点点头,示意了一下,无奈的抱怨道:“哎,真是麻烦!是时候干活了,要来的话,他们也该到了!”
No.6 忏悔
两列西装革履的挺拔汉子整齐的有点强迫症般闯进教堂主厅,他们就像事先彩排好一样,走到特定的位置站定不动,双手交叉放在腹前,深情严肃,死气沉沉的像极了甲胄骑士。神父注意到他们每个人的腰间都别着枪,并且毫不掩饰。
两列保镖让出了道路,一个同样普通西装打扮的绅士缓缓走进教堂,他虽刻意低调着装,但他无法抑制的气质和这并不低调的排场,神父猜测这回真是来了个大人物。放眼望向整个英国,又有几个人能称得上大人物……
“愿上帝祝福您,先生。”神父稳重的走向绅士,向他不卑不亢的问好。
来者朝他礼节性的一笑,说道:“神父,不用麻烦了。我今天只是想来向上帝忏悔我的罪孽。”
神父指向角落的忏悔室,黑色的帷幕好像在这个世界隔绝出一块清净之地。“上帝会宽恕你的罪孽。”
神父离开了,安静的教堂里站着很多人,但除去那些呆板的甲胄,似乎活着的只有这位中年绅士。
“昨天隧道中的那个人也是你吧!贝塔……”无字碑前,西塔右手上的刺枪对准来者。
法比奥盯着来者,这个人一身黑色西装,乌黑短发,尽管一张黑色大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但其胸部微微的隆起暴露出她是个女人。法比奥瞟了一眼她的西装下摆,果然垂挂着一块铁牌,上面镂刻的希腊字母「β」反射着从林子间垂下的细碎阳光。
“这个人就是你那个搭档吧。嗯,不错,昨天竟然逼得我使用了破魔弹。”女人的声音很低沉,也许是被口罩过滤一遍的原因。
那发能一枪击碎他光子护甲的子弹果然不一般,法比奥苦笑着看了一眼自己还缠着绷带的肩,说道:“您既然是西塔的老朋友,这个见面礼未免太痛了点。”
“我不知道你现在为什么帮皇家做事,我也不管过去你我的关系,我现在只想问一句……约翰逊是你杀的吧!”
女人也许笑了一下,但她的黑口罩隐藏了她所有表情,“呵,你还是那么没有情调,既然你不想叙旧,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你这可真是冤枉我了。警方说的没错,约翰逊是自杀。”
“不可能!”法比奥喊道。
“喏,我就猜你们不信,所以又何必我解释。”贝塔在手指上百无聊赖的转着一把手枪,“他好像已经知道我们要来,提前把他那个姑娘藏了起来。我们只是想让他把那个女孩交给我们,他却用自杀来保护他那个所谓的女儿。后来我们的特工发现了那个女孩的踪迹,一路追到你们的阿瓦隆酒吧,果然把你们引到了黑手党莫德瑞德那里。”
“我猜,黑手党莫德瑞德也不是简单的炮灰,你们也是为了灭口吧!”西塔说道,“十七年前,据势一方的黑手党莫德瑞德却突然从伦敦黑势力中消失,估计是干了一大票。”
“哼,没错,我们只是让莫德瑞德代替我们除掉了一个我们不好插手的人。他们本可拿着钱就此离开英国,但莫德瑞德的野心驱使他又回到了伦敦。几年前,莫德瑞德发现了市长约翰逊的秘密,以此相要挟,让他们重新在伦敦黑势力中占据一席之地。如今约翰逊已死,他们很可能用这个秘密威胁我们,所以……我们只好干掉莫德瑞德灭口。”
“约翰逊的秘密……就是戴安娜吧!”法比奥也隐约猜到了戴安娜的身份,十七年前那场震惊整个英国的“意外”就连Colorful Week也没有获得更多情报。
“所以,”女人突然将枪口指向二人,眼神一寒,“请交出那个女孩,为了她,我不介意让这座教堂完全消失!这件事和你们Colorful Week无关,你们上面的人也不会想因为一个小姑娘和我身后的温莎王朝作对。”
“我的立场也很清楚,我不会交出那个女孩的。约翰逊既然把他托付给我们保护,我们自然不会让他失望。”他用眼神示意法比奥离开,说道,“法比奥你受了伤,这场战斗我一个人就行了,我和她也已经很久没交手了!”
法比奥什么都没有说,自觉的让到了一边。
贝塔哈哈大笑一阵,“西塔,我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
“要打就去外面的草地吧,这里是逝者的清净之地。”
西塔说完,转身,向着无字碑深深的举了一个躬。自海洋而来的风拂过,无数蓝色的花瓣在林林总总的十字架墓碑间掠过,割碎了无数阳光……
“从前,一个王国的王子和一个美丽的贵族姑娘相爱了,然后他们结了婚,贵族姑娘也就成了王妃。
童话故事到这就应该结束了,王子也是这样认为,于是他继续理所应当的过着他往常奢华的生活。但王妃不喜欢童话,她觉得女人的人生目的不应该只是等到她的白马王子,然后在一时灿烂的烟火中结束一切。于是,王妃开始频频抛头露面,用自己的身份为穷人们募集捐款,用自己的美丽亲善王国的外交。人们喜欢她,崇拜她,称呼她为「人民的王妃」。可是,王子不喜欢,王子身后的整个王室都不喜欢。他们认为王室应该保持他们高高在上的神秘与尊贵。
王子开始疏远王妃,他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爱这个女孩,他是个王子,但也是个男人,他觉得自己爱的是女孩当初刹那芳华的美丽,爱的是她能为他的王室传宗接代的能力。王妃知道了王子的想法,她痛苦过,绝望过,但她并不打算和几百年间其他深宫中的女人一样为王室殉葬。
她,提出了离婚。
她成功了。她离开了王子和他的王宫,不久,她便在宫外找到了许多爱她的男人,甚至有了身孕。
消息传遍了整个王国,她成功的报复了葬送她青春的王室。王室觉得蒙受了奇耻大辱,尤其是她肚子中那个孩子可能有王室血统!王室认为,王妃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不久,王妃和她的情人适时的出了车祸,她的理想,她的新生,连同她肚子里那个身份不明的孩子,一同在车祸的爆炸中葬送!
王子继续着他奢华却单调的日常,他早上打高尔夫,中午惬意的小憩,下午品尝着一杯清淡的红茶。王妃为他留下的两个小王子一天天长大,外界也时常传出王子和其他社会名流的绯闻。王子成功的完成了他身为王子的一切!
但是,他为什么不觉得开心呢?
他小憩时,没有人会用温柔的目光傻傻的看着他。他喝茶时总在想那个永远记得跟他多加一块糖的人呢?当他在瑞士避暑,踩着雪橇爬上雪峰,他兴奋的指着山缝中一株雪莲回头看去,却只有他一个人。
当他一点点老去,那个女孩的脸他却记得越来越清楚。越来越多的瞬间,他在后悔他乏味的人生。
他觉得自己错了。亚当和夏娃只错了一瞬间,整个人类便得永远背负着原罪。那么,他错了一生,又该如何赎罪呢……”
“你不该选择这里的。这种开阔之地,你的链枪一点作用都没有。”贝塔右手上的枪口对准了西塔,她的那把枪和西塔一样,枪口上伸着刺刀。
“你的确教过我枪术,但我更相信这么多年枪林弹雨中培养出的直觉!”西塔双手都拔出了枪,左手链枪,右手刺枪。法比奥站在树林边缘看着碧蓝草海中的两人,他知道西塔只有在认真时才会持双枪。他牢牢盯住贝塔左手上握着的共振符,昨天隧道中他领教过这个女人的魔法,这点比她右手上的枪更危险。
“我倒要看看你那所谓的直觉!”
贝塔话音落地,左手心的共振符黑光诈起,如同一个小型黑洞。西塔眼角扫到脚下,迅速朝一边闪避,他每次踏脚之地都生成一方黑色的泥潭,泥潭中黑雾萦绕成型,化成黑色地刺向上横生。
西塔以迅捷的速度呈Z字形向前闪避,留下身后无数炸裂的黑色泥潭。他不断向着贝塔移动躲闪,当他距离她仅仅一步之遥时,果然逼的贝塔停下了这种追踪魔法的驱动。身形未稳,西塔便扬起右手的刺枪向贝塔的胸前斜切过去。一声金属利刃摩擦碰撞的刺耳声响,贝塔已是极为迅速的用自己的刺枪挡出了他的攻势。
贝塔稍稍松力,西塔将她的刺刀向上顶去,便立觉不妙。果然,当刺刀被顶着与地面水平,枪口正好对准西塔腹前空门!贝塔扣动扳机,提前察觉她意图的西塔一个侧身,子弹贴着他的左腰略去,几滴血洒落在地。西塔不敢放松,接连几个闪身,贝塔连续几发子弹都是擦身而过。几枪过后,西塔已经闪到贝塔身后,他发力蹬地向后一跃,顺手射出左手链枪上的钩爪。利爪拖着长长的钢丝锁链飞驰而过,正好缠到贝塔枪杆伸长的刺刀上!他就着后撤落地的惯性用力回拉锁链,钢爪死死缠绕贝塔的枪,将其扯离她的手。西塔一扬锁链,贝塔的枪被他的钢爪甩进了波涛阵阵的蓝色草海中。
“哼,好小子!”贝塔冷笑着,此刻虽是西塔占了上风,但一旁观战的法比奥一直眉头紧锁的紧盯她左手心的共振符,共振符的紫黑色雾气一直萦绕,这个女人一直在驱动着什么魔法!
西塔心知这个与他有同样批次编号的女人不简单,提防着准备移动站位。当他迈脚时便觉不对劲,整个小腿以下异样的沉重,就如果什么东西死死的拽着他!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身下已出现黑色法阵,阵法升腾的浓郁黑雾一直蔓延到他的小腿。这雾气像极了昨天那束缚住捷豹车的黑雾!
“这就是她昨天拖住我们车的一种妨害魔法!”法比奥喊道,他猜测贝塔是故意卖个破绽让西塔对付她手中的枪,自己暗中驱动出魔法锁定了西塔的方位。
由于驱动时间不长,地上的黑雾并没有像昨天那样强大的力量,西塔费劲力气还是能勉强移动。但贝塔不会给他机会,她握着共振符贴紧胸口,黑森森的雾气一下子扩散集结在胸前。那黑色的颤栗暗芒比刚刚任何时候都强烈!
“影爪!”
雾气凝聚呈型,化作一只鬼魅的漆黑利爪向着西塔捏去。西塔拖着沉重的腿心知躲避不了,干脆双枪交叉横挡在胸前,黑爪带着极强的力道装上他的身体,将他带飞了十几米远。胜负已分,就剩最后的将军。贝塔一个翻滚闪出几米,捡起地上被西塔甩走的刺枪,对准落地的西塔。
“光壁!”法比奥忍着左肩的隐隐疼痛强行唤出一道光壁,阻在西塔和贝塔之间。他匆匆奔到西塔身边,此刻,西塔浑身都是被刚刚黑爪划烂的伤口,他趴在地上费力的喘着粗气,估计內腑伤的不轻。
“这是我跟他的战斗,不用你来插手!”贝塔盯住法比奥,黑洞般的枪口和她的眼神一样,布满杀气。
“我们本就没想打赢你!只是,拖到现在应该足够了!”法比奥不敢一丝怠慢,全神贯注随时准备驱动魔法来对付这个杀性大起的女人。
贝塔一愣,双眼猛的一睁。“殿下……难道那个丫头在……”
“王子和王妃的故事讲完了。我在想,无论是上帝还是天堂的王妃,都不会原谅王子吧……王子也并不想被原谅,他也许只想来忏悔。并不是向上帝,而是向王妃忏悔他的一生。他想知道他要如何偿还王妃的罪孽……”
“能否得到宽恕,上帝也没有权利做出判决。”忏悔室黑色垂帘背后传出的声音,竟然不是刚刚那个老神父,而是一个沉稳柔美的女声,“所以,上帝让王妃腹中的那个孩子活到现在,这个孩子才是唯一有权利决定一切的人。”
中年绅士呆住了,他痴痴的望着黑色垂帘缓缓拉开,仿佛在无边的地狱中终于走到了尽头,天堂的大门被徐徐拉开,刺眼的光芒涌进他的眼睛!
幕帘背后有着两个人,一个蓝衣女人静静的坐在轮椅上,而她身边,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满眼泪水的望着他。
中年绅士什么也没说,他甚至不知道用什么表情,累积了十七年的忏悔,他此刻竟一时语塞,只是像什么很苦很苦的东西终于被咽下了一般,凄惨的一笑。
女孩朝他走过来,泪水顺着脸颊滴在了十七年前那场车祸的烈焰中。
她对着绅士,愤怒的,用了她和她母亲两个人的力量,重重扇了他一巴掌……
“王妃当年并没有死。”贝塔叹了口气,明知一切已经晚了,干脆不再有所隐瞒,“当年王室与军情六处的确打算秘密暗杀王妃,甚至借好了莫德瑞德这把刀。但暗杀计划即将实行前,王妃竟意外死于车祸,我们不得已终止了暗杀计划。我们不久前才得知,是王子与当时的市长约翰逊一同策划的那场车祸,我估计当时参与了这个计划的还有你们Colorful Week的人,约翰逊与你们组织中许多人都熟识。”
法比奥和西塔对视一眼,他们想起了安卡,她似乎对此事意外的热心,而且也知道许多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王子不忍心看着王妃被暗杀,于是策划出王妃的假死。王子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出王妃的行踪,于是后来的事就都是约翰逊一人负责的。约翰逊秘密保护了王妃,王妃生下孩子后不久便郁郁而终。当时就是在这家格拉斯顿教堂举办了一场简单的葬礼,王子后来便一直把这里当作王妃最后的归宿。格拉斯顿教堂不过是你们Colorful Week的一处据点,我也是因此怀疑你们Colorful Week参与了保护王妃的事。约翰逊以自己孩子的名义养大了王妃的孩子,这点连王子也不知情。这一切原本我们也是不知道的,但黑手党莫德瑞德偏偏回到了英国。他无意中得知约翰逊的秘密,以此为要挟换取在伦敦黑势力的立足。而他们的回归也惊动了我们军情六处,我们怕莫德瑞德泄露了十七年前的暗杀计划。我们派去监视莫德瑞德的特工调查到了这件事,所以我们才派人去质问约翰逊,结果这家伙竟然以死相逼。之后的一切就是你们所经历的了。”
贝塔陈述完一切,目光在西塔身上停留了一阵,那种欲言又止的眼神说不上真切,也谈不上冷漠。
“你们想知道的我都说了,哼,这一次算我输了。这次闹出这么大动静,我也该去出面收拾那些烂摊子了。”贝塔在不坦率这方面倒是和西塔很像,她说完准备转身离开。
“其实,真正想杀掉戴安娜的只有你吧!”西塔冷言道,“军情六处也好,王室也好,他们在乎的只是颜面,十七年策划暗杀王妃不也是为了维护王室尊严吗?过去了这么久,现在大费周章的暗杀一个小姑娘很有可能让事情败露,所以他们不太可能冒险。”
“哼,没错。”贝塔冷笑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我的确想趁没有惊动上面和王室前,秘密干掉这个小姑娘。她的血统不明,很有可能有王子的血脉,我不会承认这种玷污王室血统的人存在。”
“喂,你干嘛这么执着!你不过只是军情六处一个高级特工!”法比奥有了几分怒意。
“因为我姓「温莎」!”贝塔说完这句话,冷冷的转身,向着教堂门口离去。
法比奥还想上去阻拦,他怕贝塔继续对戴安娜不利,西塔抓住他试图驱动魔法的手,向他摇摇头,“不用了,她不会了。我们把戴安娜的身份暴露给王子,等于为她找到一个有力的保护伞。而且,我了解贝塔,她对王室绝对忠诚,王子不会让她伤害戴安娜,她也就断然不会贸然出手。”
教堂的钟声沉重的敲响,圣歌在从教堂中徐徐响起。清风过处,幽蓝的车矢菊在西塔和法比奥的脚下波浪般起伏着。
“她就是那个养大你的人吧……为什么不好好聊聊呢?”当贝塔黑色的影子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后,法比奥如是问道。
西塔将腰际挂着的铁牌握在手里,抚摸着上面镂刻的字母Θ,很久过后,猛然死死的将铁牌攥紧手心。
“我想戴安娜永远不会原谅王子……我也永远不会原谅那个人!”
No.7 戴安娜
约翰逊的葬礼三天后在格拉斯顿教堂低调的举行。
尽管没有张扬,但还是聚集了很多英国名流,人群中甚至可以认出几个有名的□□大佬。约翰逊唯一留下的一个女儿在教堂大厅里忙着招呼客人,当神父准备开始葬礼的悼词时,戴安娜终于有时间喘口气,她本来还在担心今天可能有许多记者来询问一些刁钻问题的。她瞟了一眼教堂门口,大门两边一左一右,两个身材挺拔的男人西装墨镜的守在门口,旁人看来他们散发着危险的味道,纷纷避开他们,只有戴安娜会心的一笑。
又有一个客人打算走进大厅,门口左边一个卫戍般的黑衣男人突然伸手拦住了他。
右边那个男人客气的说道:“这位先生,还请不要将让我们困扰的东西带进去。”他墨镜下一脸迷人的微笑,但这种微笑却让客人不寒而栗。客人定了定神,说道:“我并没有带什么危险物品,我只是来参加来约翰逊先生的葬礼,请让我进去。”
“喂,别装蒜了,领口后面那个东西是迷你录音器吧!”左边那个男人发话了,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
客人瞟了一眼左边男人凶恶的脸,心生几分怯意,眼见事情败露,干脆换上一副乞求口吻,“两位大哥,行行好吧,我是个记者,只想进去问问戴安娜小姐关于市长先生突然死亡的事,并不会打扰葬礼的。”
“这可不行哦,先生。我们戴安娜小姐嘱咐过,记者、警察和猫都严禁进入会场哦!”法比奥微笑着说道,语气却不留一丝妥协。
“猫?……可是!”
看见这个记者还想负隅顽抗,左边那个凶恶的男人干脆掀开西装的下摆,露出腰上别着的枪。记者看见枪,脸色一沉,不安的瞟了一笑一凶的两人,跌跌撞撞的迅速离开了。
西塔打了个哈欠,叹口气,“本来还想多吓吓他的。”
“喂!西塔……”法比奥眼神一冷,示意西塔又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贝塔!
法比奥将手伸进西装内去掏十字架,西塔却已经将手搭上了腰间的枪。
贝塔依旧是那一身黑色西装,脸上戴着几乎只露出双眼的口罩。她捧着一大束白色百合,趾高气扬的走近教堂,路过两人身边时她冷冷一笑,“放心吧,今天我只是帮一个人送束花。”
西塔瞟了一眼百合中插着的信笺,上面手写着一行字——
“愿您永眠在主的身边。——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皇室赠”。
一个月后。
伦敦市阿瓦隆酒吧。
“杰森先生,您已经喝了很多酒了。”法比奥微笑着劝说吧台边一个独自喝酒的男人。杰森抬起醉醺醺的脑袋,迷糊的看着面前这个英俊的侍者,男侍尤物般动人的眼神让他有了几分生理反应。他摇摇头,费力的斟满酒杯,有点畸形的手指费力的扣住酒杯高脚,一饮而尽。他已经忘记了他的身份,他的家庭,他的取向,甚至他的名字。他忘掉了他原本的一切!他只是在那空空荡荡中大脑中隐隐约约捕捉到这个叫阿瓦隆酒吧的残影。既然这个侍者叫他杰森,那我姑且就叫杰森吧!醉汉苦恼的想着。
“你劝他干嘛!要是所有客人都像他这样喝下去,我们就有钱修车了!”西塔竟然反常的有些喜悦,朝法比奥摇了摇醉汉刚刚付的一叠英镑,转身去取酒柜上层的高档酒。
“啧啧,安卡小姐洗脑的真是够彻底。”法比奥靠在西塔身边的酒柜上,望着一杯接一杯的杰森。
“这家伙当初骗的我们自投罗网,没有一枪干掉也就不错了!我们洗掉他的记忆,军情六处也不会再接手这个麻烦,也算是帮他脱离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吧。”西塔取下一瓶法国红酒,觉得还不够贵,又在酒柜上搜寻起来。
“哎,他也是奉命行事……”法比奥摇摇头叹着气。
“喂,酒保!来瓶威士忌!”
一个欢快的女声响起,戴安娜一屁股坐到了吧台后的高脚椅上。
西塔刚刚挑选出一瓶昂贵的酒,听见戴安娜的声音头也不回的说道,“这位小姐,没看见门口写的吗,未成年人禁止入内!”
“还有猫!”
“我已经成年了好吗!前天就是我十七岁生日!”戴安娜兴奋的说道,抓起吧台上一个高脚杯把玩着。
“今天怎么想到过来看我们!”法比奥依旧像对付小孩子那样揉揉戴安娜的头发。
“我是来告别的!”
听到“告别”两个字,西塔终于回过头,将刚刚挑好的一瓶波尔金卡高档伏特加摆在一边喝着闷酒的杰森手边。“丫头,你要去哪?”
“我要去美国,参加国际刑警组织的培训。”戴安娜抓起一边的一瓶葡萄酒倒进手中的杯子里。
“ICPO……那你来我们这贼窝喝告别酒真是讽刺啊……等等,你喝的什么!”西塔还想挖苦几句,看见自己刚刚拿下来的高档红酒已经被戴安娜倒进腹中,心疼的夺过红酒呻吟道:“这熊孩子,这可是法国拉斐酒庄的精品酒啊!”
“他……他这是怎么了?”
“哈哈,不用管他!”法比奥推开愁眉苦脸的西塔,并把他怀中的红酒夺了过来,给自己也满上一杯,“那么,你父亲……”
“我爸爸只有一个,”戴安娜知道法比奥想问什么,但她并不打算说下去,“我想加入国际刑警组织有两个原因,一个就是完成爸爸理想。他因为政治耽误了他的理想,所以也我不会加入政界。我要当一个警察,一个不会被国家和政府控制的警察!”
法比奥也不再打算问他王子的事,就真的像之前西塔说的那样,这个女孩不会原谅那个人。
十七年前的那一切再也和她没有了关系……
“那你说的第二个原因是什么呢?”
戴安娜神秘的笑笑,站起身,张开双臂一把勾住法比奥和还在心疼的西塔,开心的说道——
“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抓住你们俩!”
——Fin...
本章人物简介:
法比奥·兰诺:阿瓦隆酒吧男招待。实为Colorful Week白色特务机关高级特工。外表英俊,举止优雅,擅长交际,对待客人会表现得十分绅士。感性主义者。特别讨厌猫,曾经很依赖住在郊区的母亲,两人经常喜欢一起收看晚间肥皂剧。魔导士,拥有出色的光魔法天赋,共振符嵌于贴身携带的十字架中。
西塔:阿瓦隆酒吧经理兼调酒师。实为Colorful Week白色特务机关高级特工。平时懒散,凡事喜欢简单,每次签名只留代表自己名字的希腊字母,但其实十分精明,做事果断、腹黑,毒舌,却意外的不会处理与女人之间的关系,理性主义者。最近为了维持酒吧生计变得有些吝啬和贪财。武器是左手的链枪和右手的刺枪。身上总是挂着一个刻有Θ字母的铁牌,身世不明。
戴安娜:前市长约翰逊的养女。崇拜父亲,继承了父亲对于正义的人生观。性格善良、天真,富有正义感。
安卡:Colorful Week蓝色后勤机关负责人,机关所在地为格拉斯顿教堂。双腿残疾,总是一席蓝衣。拥有精灵般出世的美丽,待人温柔,言谈间透露出过人的智慧。
贝塔:英国军情六处高级特工,效忠于王室。有一块刻有β字母的铁牌。平时总是戴着黑色口罩,不仅枪法出众,还是一名魔导士,精通暗魔法。与西塔有很深的渊源。
杰森:英国军情六处中级特工。同性恋。在戴安娜事件中被Colorful Week抹去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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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是写以法比奥和西塔两个人为视角的系列故事。一章一个故事,每个故事都可以相互独立,有小的线索相串联。关于共振魔法等世界观设定会在接下来的某篇故事中会着重介绍,不用纠结啦。另外写点文纯属个人兴趣,因为是大学狗,所以更新频率会特别任性_(:зゝ∠)_。不求很多人看,就当是个存文的地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