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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章.完整
二十章.神盾局
“你抖什么？”洛基和我一起靠在出租车后座，在手机上玩着复仇者学院，不满地把被我抖动牵连到的胳膊摆到另一边去。
“我怕失败。”我磕着牙说，“万一我还是没法说话怎么办？万一我真的在开洞的时候壮烈……”
“唔，”洛基动动手指，当着我的面开始氪金，越级买了个幻视，“傻叉。”
“……喂。”
“说你是你就是，”他盯着屏幕，漫不经心，“这游戏里没有灭霸吗？”
“有灭霸还怎么玩啊？！”
“就是这个道理，”他指挥浩克去清理空地，“灭霸，终极BOSS，复联第三部才能推他。而目前我们面对的是维，一个雷神第一部就可以解决的小关卡怪，你说我为什么要紧张？”
“我们有雷神系列和复联第一部的第一人气BOSS，谢谢你们的掌声，谢谢；还有挂比宇宙树，啊，就是你；潜伏在敌方的间谍玉米蛇，还有灭霸神装点击就送——心灵宝石权杖。怕什么？刷个小副本而已，别放在心上。”
“……你把漫威电影研究得很6啊…………”
“迷妹太多，没办法。”
洛基在中庭刷影评的时候似乎背景都是荡漾的，有天他发现一个洛基个人站，里面遍布迷妹和资源，当着我的面他高冷一笑，一副“啊人气高没办法”的深沉样，之后查看浏览记录的时候我发现他在睡前去读迷妹写的舔屏小作文。
怎么说呢……我现在非常担心他回到漫威宇宙的阿斯嘉德之后，看着Cap说：“诶我站盾铁……”
他已经被这个可怕的中庭毒害至深了！
“回去？”洛基从手机屏幕前抬头，施舍给我一点关注，“我本来就是那个世界的人，为什么我会像这里的中庭人一样对复联的蝼蚁一惊一乍的？”
对哦，这位可是能变成cap的样子调戏锤哥的基妹啊。
“不过……”他摸摸下巴，“我真的挺想去问问黑寡妇，为什么她要站寡绿……我看复联1的时候也站寡鹰了，看2的时候特别不爽……还有快银，怎么那么容易就死了呢！我还想看异人族和水晶——”
别说了我知道了你已经中毒了！
锤哥对不起！中庭把你弟弟变成了一个美漫迷弟！
“什么迷弟，你再瞎说我就拔你的芽了啊。”洛基嘀咕着打开汤不热，“我又不看漫画，有什么好看的真是……”
补充一句，他特别讨厌漫画里洛基的人设，究其原因是又惨又丑，毕竟那时的漫威还没甩掉节操，没有把反派搞成双眼水汪汪小王子的心机，反派还是要好好画成丑逼坏蛋的。
“对了，”他问，“等你可以说话之后……第一句话你打算说什么？”
我“呃”了一声，想起来什么：“你不是听过当初我的第一句话吗？”
洛基想起来了，当时他一把把火苗摁在我额头上之后，我福至心灵，当即念了一串顺口溜。
他的脸黑了。
“丢人。”他戳我的额头，“简直丢人。”
“怎么了嘛，我就是试一下，试一下嘛……”我有些小委屈，不敢扒掉他的手：“后来我不是感谢你了嘛！我说：‘洛基么么哒！’来着的！”
洛基撩了一下我的刘海，好像一时兴起看看当初被他烧的额头，之后收回手，命令：“先想出能开口之后的感言，200字，题材最好是诗歌和议论文，主题是感谢洛基……”
“在决战的日子为什么还要我构思小作文啊！！！”
这日子没法过了！！！
“你眼前可能会有些影像，比如说跳动的光斑或者摇摆的曲线……”
维胳膊伸直，掌心对准我的脸，一副武侠片中大侠即将发功的样子。我心说这副作用不就是飞蚊症么，憋着笑站在他对面，盯着他的手掌琢磨手相。洛基没挨着克里斯蒂娜，克里斯蒂娜也没往上凑，只是摸着手脖子上的银镯子安静地站在空荡房间的角落。
他们把我们领进这间地下二层的空房间，微笑着要帮我实现愿望。
如果这个房间不是那么像监狱号房就更好了。
维屏住呼吸，皱眉闭眼，浑身开始颤抖，他的掌心似乎真的有热流在涌动，我没有闭眼，只是盯着他的手掌，嘴唇紧闭。
一开始我还努力地想去感受一下什么神秘力量，但是盯着他手心的一粒胡椒粒好一会儿之后，我就开始想他们到底在这房间墙上做了什么，才有这个自信说这房间甚至能抵挡妙尔尼尔喵喵锤的全力一击，连在房间里开个黑洞都像是打个车一样轻松。早知道，洛基说黑洞那种东西，开指甲盖那么大一个都可以把整个亚欧大陆吸进去。而在这个房间里却只是吸进四个人加一条蛇。
我偷偷再往墙边瞟了一眼，看见洛基正盯着天花板琢磨。他在计划中承诺会用心灵宝石权杖对天花板全力一击，打穿这个房间的天花板。因为这个房间实际上是算别墅的地下二楼，地下一楼，就是房间楼上，是维的实验室。我的兄弟姐妹，放在罐子里的种子们，就在实验室里。打穿了天花板，两个房间就实际上成为了一个整体，那么两个房间里的东西都会被黑洞无差别吸进去。这样，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
就可以在我的意识海里重逢了。
我要吸收掉他们。
想到这里，一种奇异的感觉像电流一样从尾椎骨开始向上爬，一直刺激到大脑。我也忍不住像维一样抖了起来，喉咙痒痒的，似乎有一种联系在我和他之间建立起来。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洛基，发觉他也在专注地看着我。我对上他的绿眼睛，看见他弯起嘴角笑了一下——
——很快了。
我冲他眨眨眼睛，他瞪我一眼，似乎叫我专心。我告饶般回头继续看着维颤抖的手心，发现他已经满手都是汗了。
“嗯……你的手心有点味儿。”
洛基条件反射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啊？”
维颤了一下，赶紧反转手掌看：“啊？”
我愣了一下，有点小尴尬，解释：“洛基我没说你……我是说，呃，维先生，你可以擦一下手，你出了很多手汗。”
维伸手就往裤子上揩，揩到一半意识到不对，我已经忍不住尖叫着往洛基怀里扑去：“成功了！成功了洛基！！！我能、我可以、我可以——”
洛基本来想沉下脸去，但脸上也忍不出笑了出来，伸手抵住扭动着只想往他怀里钻的我，假装不高兴：“你怎么第一句就说这种废话？就不能说点有意义的？手心有味儿是什么东西？！”
我本来想笑给他看，但还是控制不住地哭了，感觉木质导管从肚子里抽了好多水分到眼角，都参与进我此时的狂喜发泄中。我把接下来的黑洞、决战和吸收统统抛到脑后，只感觉解脱和完整。我是个完整的“人”了，我完成了从泥土中爬出来之后就执着的梦想，我终于可以畅快地笑出声，即使我的声音此刻在泪水中显得支离破碎又滑稽。
“别哭了，把眼泪擦一擦，小树苗脱水了会死的。”洛基嫌弃地拍拍我的衣袋，我抽噎着拿出餐巾纸胡乱抹了把脸。
维和克里斯蒂娜围过来恭喜我，我甩着手看起来像冲昏了头脑一样冲他们傻乐，背后洛基戳着我的腰，这让我迅速找回了理智————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我一定要报答你们。”我用手背抹着眼泪，就用湿乎乎的手去握同样手湿的维的手。他有一瞬间的为难，但是对上我真挚的眼神，他马上就进入了严肃的忽悠模式：“哎，我把你们当自己的孩子看，哪里要这么客气呢！”
经过一轮的客套（维你是不是个正经粗犷北欧爷们儿啊好烦啦！要不是我受过客气速成教学我还真应付不来你这个客气法），他做出“啊真是盛情难却那我就请你帮个小忙吧”的无奈表情，犹犹豫豫地开口：“那……我的确有点事……”
他让我闭上眼睛，仔细回忆阿斯嘉德。
感受空间的力量，把意识中的光球转移到空间的方向，这是他一步一步教我做的。
他在教我用全部力量为他打开夺位的大门。
我努力清空大脑，去回忆彩虹桥，回忆过桥时浑身一轻的奇妙体验，回忆在卧室里掉下洛基时小树奋力接住他的冲击，回忆瞬移到餐厅女厕所时似乎在挤过狭小管道的窒息————
维屏住呼吸看着我指尖若隐若现的黑斑，我想，把它放大点吧，投入我更多的力量吧，回忆更厉害的空间之力————
彩虹桥，洛基抓着权杖，绿眼睛里的情感满得能溢出来。明明是电影中无数次被剪进MAD被玩坏的桥段，我却想起的是此刻在我身后的这个洛基，坠入深渊，而我徒劳地拽住他放弃的希望不肯放。
抖森脸的掉落基和洛基占据了我的意识海：
抖森在牢房中解除幻术；
洛基坐在台阶上，指尖开出一朵无中生有的花；
抖森带着枷链受审；
洛基快速翻着《仙宫特派员》，一边往嘴里塞着曲奇；
抖森与齐塔瑞人交涉；
洛基把可乐糖变大，看我欢呼雀跃地舔了一天，得意又有小嫌弃；
抖森变成了蓝色，没有瞳仁的眼睛里辨识不出情绪；
洛基打了个呵欠，和我互道晚安，还说：“我可不信树不会内分泌失调……你给我早点睡！”
…………
抖森基的未来，和，洛基在我眼前生动、总是坏坏地翘一边嘴角笑的现在。
抖森基是电影虚构的，但是，也是真实存在的。
因为，如果不做些什么，洛基就会亲身把抖森演绎过的未来经历一边。
洛基，在得到心灵权杖后来到中庭，skip掉磨难和星际流浪，在小公寓中读书，打游戏，尝试新零食，骂骂编剧，策划策划阴谋，然后踌躇满志地准备抢夺他看上的一切。
而，如果，我们回到了阿斯嘉德……
宫变反目战争背叛流血伤害牢房铁链枷锁幻想流血的脚掌…………
洛基，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好害怕。
时机成熟了。
已经有半人大的黑洞悬浮在我和维之间，洛基手中权杖杖尖直指头顶。克里斯蒂娜看看洛基看看维，谁也不阻止。
“克里斯！帮忙！”维发出一声暴喝，克里斯蒂娜反而走远两步，用身子挡住正在尝试着轰屋顶的洛基。
我快要虚脱了。
但是比他原计划中那个虚弱到令人宰割的样子又不一样。我还有力气，还有信念，还有执着。我不会如他所愿地倒下去。我会陪着洛基到任何地方。
洛基发出了第一次攻击。
维惊叫一声，离开我马上扑向了毁坏公物的洛基。我趁机把黑洞撕扯开，洛基的最后一击震得楼上的灰都掉下来了，强大的吸力在维意识到之前就把六个发光罐头吸来————
我的兄弟姐妹们来了。
不再留恋，我松手，从手表表壳里摸出一枚大王花种子，一把塞进维的衣领，“Bloom!”
一脚踏进黑洞，洛基在臭气熏天的维背后紧跟上来。我回头伸手去捞他，他主动伸手，拽紧了我。
“里头容易分开，抓紧。”他甚至都来不及把话说完。
我们一起迈左脚，踏进了无边黑暗。
反正目的地不是阿斯嘉德。
我骗了他们所有人。
干冰效果般的雾气升腾。我和洛基双双半跪在金属密室中，表情茫然。
“这不是阿斯嘉德？”洛基问我，他还捏着权杖。
我茫然抬头，与角落里的监控器大眼瞪小眼。
“啊，”我说，“我知道了。”
洛基慢慢站起来，指着房间正中层层保护的立方体，似宿命般问：
“火种？”
我说：“……不。好像是宇宙魔方。”
洛基说：“啊，这个开头有些似曾相识。”
似曾相识的警报拉响，我们是确认了一件事。
我们在神盾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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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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