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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对你的,不是同情
在兄弟俩得知夏依诺是苏沫沫未来的夫君的那天晚上,沐沁兰无意中看到哥哥房中的灯亮着,正想去看看却听得房中有低低的啜泣声,他心中疑惑却又不敢贸然闯入,接下来的几天他看沐月莲精神恍惚,时不时地看着苏沫沫出神,他才大概了解是怎么回事。
其实沐月莲掩饰得很好,可沐沁兰毕竟是他的亲弟弟,怎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沐沁兰想要哥哥幸福,哪怕牺牲自己的幸福哪怕……自己也喜欢着那个人。
看着苏沫沫离开的方向,沐沁兰笑了,那笑中带着无尽凄楚却又显得坚决。
当苏沫沫匆忙赶到庭院时,沐月莲早就不在那里了,心下一阵失落,却听得旁边有人在低语,似是沐月莲和他的母亲。本想等会儿再来,那对话却又清晰地传入耳中,苏沫沫终是顿下脚步,细细地偷听着。
“莲儿,娘亲知你心中苦,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娘每次看你强颜欢笑心里都难受得要命,你这样,我们都很心疼啊。”听得出来,沐清老师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担心。
“娘亲,您别担心了。莲儿心中不苦,只要你们平安幸福,莲儿就心满意足了。”沐月莲的声音传入耳中,苏沫沫心中又是一阵紧缩,这个声音在不久前还说着绝情的话。
“一入宫门深似海,在偌大的皇宫中,哪有什么幸福可言,娘亲只恨没有能力反抗女皇,这选妃宴看似是在全国内征选九皇女的正夫,实则是九皇女对你势在必得啊!现下娘亲也不可能随便给你订下婚约,但又没有其他办法。唉,娘亲是真真不想让你掺入皇家之事啊!”沐清老师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
终是听不下去,苏沫沫便从丛中冒出,“老师!请把月莲许配给我吧!”
沐月莲显然被她突然的出声吓到了,反观老师,一脸淡定,眼中似乎还闪过一丝笑意,难道老师早就知道她在偷听?!那她为什么不指出来?!
“这……我可做不了主,你还是得问问莲儿的意见,毕竟这是他的事儿,我们这做父母的也不能太独断了。”老师一脸为难,斜眼看着月莲,示意苏沫沫询问他。看来老师从刚刚开始就有意帮自己了,如果她连这都看不出来,那就真傻了。
看着月莲扭脸不看自己,苏沫沫暗叹口气,便躬手对着老师说:“那就麻烦老师先暂时回避,让我可以与月莲好好说话。”老师看了一眼月莲,再看了苏沫沫一眼,便离开了。
而此时沐清心中则默默地想着:兰儿,娘亲按你说的做了,苏沫沫是个值得托付的妻主,你哥哥定是不会受苦的,娘亲现在担心的就是你啊,何必做到此种程度呢,何必呢……
老师离开后,沐月莲才淡淡地说:“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看来他又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想想二人之前的事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原来她们那么幼稚,还学小孩子斗气。苏沫沫不禁轻声笑出,可这笑在沐月莲眼中却又变成了另一种意思,他气红了双眼,扭头就想走。
苏沫沫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他,嘴唇就这样覆了上去。他的唇凉凉的,软软的,就像布丁一样。
松开他的手,看着他错愕的脸瞬间变得爆红,苏沫沫才一字一句清楚地说道:“你听好了,沐月莲!我并不是因为同情,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想娶你的!知道了吗?”
看着沐月莲一脸的不可置信,眼泪不停地掉,苏沫沫心中微疼,帮他擦掉眼泪,紧紧地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说着:“是真的哦,所以……你嫁给我,好不好?”
感觉他的身体颤抖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回应苏沫沫的是他一声轻轻的“好”。
顿时,心中泛甜,阳光甚暖。
两家的婚事这就算定了下来,苏沫沫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沐月莲有了婚约,就算龙欣葵是九皇女她也没办法强抢别人的夫婿吧,显然她低估了皇家的人。
众人都已经从学堂毕业了,大家都各自回到了自己家,龙欣葵也回到了皇宫,为了即将到来的选妃宴忙的不可开交。她们三兄妹自然也回到了沐家,家里人也是忙着为她们接风洗尘。
所以当苏沫沫知道沐沁兰为了成全他哥哥,宁肯牺牲自己去参加选妃宴的时候,他早就被送入宫中了。
皇家有规矩,所有参加选妃的人需要提前三天进宫,不仅仅是为了教他们一些基本的规矩以免他们触天威,更是为了防止图谋不轨的人趁选妃时混入其中。
苏沫沫听到沐沁兰替兄入宫消息不得不说很震撼,那个看起来冷漠,对什么都不关心的沐沁兰也有这么伟大的一面。原来不是冷情,只是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不过他的这份心意苏沫沫可不会接受!她自己的男人我自己会争取,才不会让别人去做什么无谓的牺牲!
按理说,沐沁兰还未满十五,怎么也轮不到他去选妃宴,偏偏女皇之前下过密令,沐家必须要有一个儿子参加选妃宴。
苏沫沫只觉得奇怪,九皇女喜欢的明明是月莲,女皇不可能不知道。又听说女皇勤政爱民,可她又为何要做这种逼迫人的事?再说如果女皇真要九皇女娶沐家的人大可直接下令,却偏偏要办一次如此隆重的选妃宴,又指明沐家必须有人参加,想来想去也想不通。她也就不再想,计划着要怎样才能让沐沁兰平安归来而又不牵连家人。
最后,苏沫沫终是决定亲自去见女皇。
夏依诺的娘亲是朝廷重臣,更是当今女皇的姑母,女皇对她很是尊敬。于是,她便拜托夏侯爷以上书为由,让她扮成小厮混入宫中。
苏沫沫知道这事儿攸关性命,如果她说服了女皇那就皆大欢喜,反之,如果她有一句不当,惹怒了女皇,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即使如此,她还是要冒险一试!对这个时代的男子来说,妻主就是天地,沐沁兰若是进了宫中,哪还有什么幸福可言,皇宫中的人有几个不为了名利丧失本心?龙欣葵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沐沁兰若真嫁于她,以他那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性子,只怕没有好日子过。
在沐沁兰进宫的第二天清晨,苏沫沫就随着夏侯爷进了宫,可惜在大殿外的时候她就被人拦下了。
苏沫沫没料到这一点,急得没有办法,想着要不要再想想其它办法,却又听得大殿内侍人的传唤:“女皇有旨,请苏沫沫进入大殿。”
看来,夏侯爷是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给了女皇了,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低着头推门而入,女皇见她进来后就让她身旁的侍人驱散了门外的侍卫。
看到夏侯爷眼神示意自己向女皇行跪礼,苏沫沫犹豫了一下便曲膝而跪:“民女苏沫沫参见女皇陛下。”
“抬起头给朕看看。”一道富有威严的声音响起。
苏沫沫抬起头,毫无惧色地看着女皇,要想跟女皇要人,首先肯定不能一见女皇就一脸畏缩,那样只会让这看惯了世人对她恐惧的女皇感到不屑罢了。
在那高台的座椅上,一身着黄色龙袍的女子静坐其上,该女子相貌堂堂,身躯凛凛。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不得不说,座上之人确有一种王者风范,不怒自威,让人不由地畏惧。
“不愧是我国第一美人明仙儿的女儿,生得果然漂亮,就是少了一些女子气概。苏沫沫,你冒死到皇宫来所为何事。”女皇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苏沫沫,一边品着香茗一边问她。
苏沫沫定下心神,强振士气,双手抱拳就说:“启禀女皇陛下,民女今日是为了九皇女选妃宴而来。”
“哦?”
“敢问女皇,是否对沐家下达密令,要求沐家必须派出一人参加选妃宴。”一咬牙,她直视着女皇说出心中的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苏沫沫看到女皇眼中恍过一丝玩味儿,她还没发话,身旁的侍人倒是先开口了:“大胆刁民!竟敢在大殿之上质问女皇,你向天借胆么!你可知……”
话还未说完,女皇便拂袖让她住口:“苏沫沫,你也说了,那可是密令,你又怎么会知道朕给沐家下的密令呢?”她不经意地看了苏沫沫一眼,眼神中凌厉尽现。
看来这个女皇还是个厉害角色,一句话就能找到漏洞,幸好她有对策,否则今天还不知道怎么回去呢。那个侍人想必女皇对她极信任吧,不然又怎会在驱散了侍卫的时候独留她一人,并且刚刚这个侍人在她面前说话她却没有发火。
“回女皇,沐家长子沐月莲与我早有婚约,我自然算是沐家人。倒是女皇陛下,您刚刚的一番话是承认您确实给沐家下达了密令么!”
“是又如何!”
听她如此云淡风轻的口气,苏沫沫虽然心中火气大,却也不敢贸然与她怎样,只有大声地辩驳。
“女皇陛下,您可是这个国家的君主。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平民,又能如何呢?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您可知道,您的一道密令会毁了一个男子的一生甚至是一个家庭的幸福?!若让天下人知道您这样逼迫良家男子,不知他们作何感想。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女皇陛下不可能不知道吧?!”
“苏沫沫,你可知光凭你这一席话我就能赐你一死!”女皇仍旧品着香茗,说出的话却冷酷无情。
“女皇请息怒!希望女皇看在苏沫沫还年小不懂事的份儿上饶了她这一次吧!她也是救人心切,所以才口无遮拦,望女皇从轻发落。”夏侯爷看女皇说出要赐死苏沫沫的话,连忙跪下求情,边说边用眼神示意她少说点让女皇生气的话。
“苏沫沫,你在大殿之上公然顶撞朕,朕看在夏侯爷的份儿上不与你多计较,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臣叩谢女皇!”夏侯爷听到此连声叩谢,苏沫沫不作任何反应。
“朕要罚你……今日就将沐家次子带出皇宫。”听到这儿,苏沫沫惊愕地看着女皇,看她一脸淡然,完全摸不着头脑,夏侯爷也是一脸迷茫的样子。
女皇看着她们两面面相觑迷惑的样子,轻轻地笑了,“好了,你们俩平身吧!”
待夏侯爷和苏沫沫都站定,女皇开口说的话真是又把她雷到了,话说玩儿人也不是您这样玩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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