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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不离
“······叶······”
怔魔般的重复念叨了好几遍。
“咣当”剑掉落的声音。叶千桐后退几步,身体抖得厉害,转身踉踉跄跄地跑了一段,被纠结的草根绊倒后又挣扎爬起来,却没有继续前行。发丝被晚风挑起,眼前是萧瑟的林子。如此伫立了半晌后,突然纵身一跃,掠过枯木的枝头,很快消失不见了。
看着她离开,叶季第一次没有追过去。手指抚上墓碑,摩挲着熟悉的标记,目光平静地凝视着石碑上细细的裂纹。渐渐收敛了眼中的谦和。
“你啊。你在这?”
没有人知道叶千桐怎么了。失魂落魄地跑回来,提了几坛酒,就坐在院子里望天,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没有点灯,就这样坐在一片凄冷的黑暗中。
忽然抱着坛子猛灌起来,不慎漏出的酒液划过脖颈,沾湿了衣襟。酒坛子很快见了底,她却又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般地倒下来,伏在桌上,脸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什么。
衣袂也渐渐湿透了,冰凉地贴在脸颊上。
“师姐。”又听到熟悉的声音。脚步声靠近,那人似乎踢翻了地上的空坛。“你疯了?”
叶千桐莫名感到一股强烈的躁怒漫上心头:“是啊,我······疯了。”
“······所以,请你不要······呃······来打扰我。”
天气微凉,今晚没有月亮。头顶的天空是一团浓稠的墨色,云层久久不愿散去,林子里的声音也比往常清净。树影团团,纠缠在一起。
对方站在原处,声音有些平板单调:“最近恰好有一只南下的商队,我跟伙夫交代过了,后天起程,你随他们一起回扬州。”
手边的陶坛“哐”一声倾倒在桌上,坛内没喝完的酒流出来,顺着桌面滴下去。“为什么?”叶千桐已经有了几分怒气,“叶季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话?我说过我不会离开这儿!”
“你不能再留在洛阳。”
“那你让我去哪儿?天下之大······我能去哪?况且他在这里,如今我更不会离开洛阳!”
“你留在这里,”叶季的语气平平淡淡,没什么感情可言,“守着一抔黄土干什么?”
叶千桐扬手将空酒坛砸过去。对方没有躲避,酒坛子砸中他的肩膀掉下来,碎成几片。“我和你不一样!我的命,他给的。我的武功,他教的。都是因为他,才有了现在的我!你懂吗?你知道我一个人走几十里都讨不到一碗水的苦吗?你知道我爹娘死的时候我缩在柴火堆里看着那群败类把我家搜刮干净吗?······师父啊······他是第一个跟我说:‘不怕,有我在’的人······你明白吗?你这种藏剑内族的大少爷,会明白吗?”
“你不明白。”
“叶千桐,”黑暗里的语调依然平静得可憎,“那我呢?”
又补充道:“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到底是什么样的?”
叶千桐没有回答他,眼角的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只能听到轻微地抽泣声,却听不到回答。
“答不出?”
“你今天才发现,其实在你心里,我根本没那么重要吧?”
“最差的结果,不过是我身上有那人的影子。是吗?是这样吗?”
“你究竟有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我?”
咄咄逼人。
沉默许久。“所以,”叹了口气,“请你离开这里。”
叶千桐的泪再也止不住了。她睁大眼睛,勾勒着黑暗里那人的轮廓,却看不清他的表情。良久,才攥紧衣袂,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我走。”
又是日暮。
漫山飞舞的纸钱。叶季看着那块特殊的石碑前凝固的血迹。可以想象出,前一个人是怎样用力,把自己磕得头破血流。黄土间混着深红色的痕迹,颜色不容分辨。
指尖顺着碑的边缘而下。他对着石碑轻声说着什么,话语间的感情平淡得仿佛在追忆一位故人,而不是字字句句间透出的冰冷。傍晚凉风习习,天边最后一抹霞光也散去了。远山凝成一团模糊的影子,接天处一片朦胧。
他扯下腰间刻有藏剑标识的环佩,弯腰,放在碑前。身影渐渐被夜色吞没。晚风中,只听见最后一句话清晰入耳:“我和她······我们是两条路的。命各不同。”
“注定相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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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з」∠)_原谅我请个假。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