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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吴奸商同老朱闻言惊诧,齐声道:“果真?”
我抬头望着二楼左侧一间紧闭的厢房门,嘴角轻扬,右脚一蹬,翻身起跃,落在二楼的回廊上,头也没回地朝楼下那两人挥挥手。
只听吴奸商略无奈地轻笑一声:“这小妮子越发嚣张了啊。”
老朱也甚无奈:“是啊,越发不像个姑娘家了。唉,真让人操心呐……”
吴奸商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曲子,末了轻道:“这才是黑蝴蝶。”
我走到白寂无所在的厢房前,正欲推门,却在触及门前收回手,摘下面具,将长发放下来捋顺,拍了拍衣上的尘土,方准备推门,忽然又停了手,弯下腰将裙摆扯直,起身吐出一口气,终于推开了门。
只见白寂无正悠悠地坐着饮茶,小枫站在他旁边,一脸古怪地看着我,好似已经等我很久了。
我咳了咳,三两步走到白寂无身边坐下,给他添了茶水又给自己也倒了杯,走了一天滴水未进,渴死了。我连饮了两杯,方道:“你找我?”
“嗯。”
“是关于绝情门的事么?”
“嗯。”
“嗯,等下我带你去藏书阁。”
“嗯。”
“你多说个字会死么?”
“嗯?”
“……”
“扑哧——”小枫忍不住笑出了声,白寂无扫了他一眼,小枫便敛了神继续装正经。
白寂无忽然朝门外看了一眼,我无语望天,那几个死老头,愈发为老不尊了,偷听也不知道收敛些,真是……太丢人了。
“咳咳,他们……乃是被白兄的风采所折服,特来瞻仰一二,碍于颜面,故出此下策,还请白兄莫怪。”话音未落,我又赶紧补了句,“天机阁里,还是像我这般正常人居多的。”
白寂无却弯了弯嘴角,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哦?黑姑娘竟是个正常人,恕在下眼力有限,一直没曾看出来。”
“……”
外头传来几声刻意压低的嗤笑,我抬手按了按额前直抽抽的青筋。似乎每次我们互称白兄、黑姑娘,对话总会走偏……
我突然起身大步迈到门边,猛地一开门,贴在门边偷听的吴奸商和老朱一个趔趄,差点摔进来,我双手环胸,道:“还没听够?”
门外那两位整了整衣衫,若无其事地一人一边越过我走了进来,笑眯眯地同白寂无打招呼。
“原来是白家庄的二公子啊,幸会幸会。”
“白二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啊,不知家中高堂尚在?良田几亩?有无车马……”
白寂无:“……”
我无语望天,抢在白寂无回答前,一把拉了白寂无的手腕往外拖。
“哎——我还没问完哪——”
“小蝴蝶你可千万别冲动啊——不要毁了人家的名节——”
白寂无:“……”
小枫:“……”
我:“……”——再也不能让白寂无见到他们了。
“便宜占够了么?”
“大丈夫么,不拘小节。这点便宜,被占也就被占了。哦,对了”,我突然想到什么,侧头看他,笑得极其无邪,“你要是觉得委屈,大可以占回来,姑娘我全身上下都是便宜。”
白寂无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回了一句:“没看出来。”
“……”
“哼。”我收了玩闹的心思,正打算松开白寂无的手,却见他先一步反手握住了我。
我一愣,顿住了脚步。
许是早就习惯了同他没面没皮地戏闹,且白寂无一直是个寡淡、没甚情绪的人,也不恼,偶尔还会不咸不淡地回我几句,这样的关系反倒令我愈发自在和欢喜。然我的作战方针还未长远到当他某天回应了,我该如何排兵布阵,故我现下相当不知所措。
我被白寂无一扯,脚步凌乱地前走,神思未归。
白寂无却忽然放开了我的手,语气甚无奈,“没看见地上的沟渠么。”
我:“……”
我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也甚无奈道:“你占我便宜,令我芳心大乱。”
白寂无轻嗤一声,负手往前走,“这点便宜,被占也就被占了。”
我垂头,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懊丧。
“天机阁的藏书楼以塔形建立,故可高达六层,而非面宽六间、至多两层的普通藏书楼房。”我领着白寂无往上走,“楼内南北开窗,以散湿气。书橱两面设门,既可前后取书,又可透风防霉。”
“嗯。”
“到了。”我推开顶层的石门,挥了挥铺面而来的灰尘,咳了两声,“太久没人来了。”
“奇怪……”我向门后望了望,有些纳闷。
“怎么?”
“哦……无事。我回天机阁的时日不长,未曾来过这里,故只能大海捞针了。”我揉揉隐隐开始发疼的脑壳,寻思着怎么偷懒。
“一般藏书楼皆会先分门别类再按一定规律排序,多翻几本便能找到头绪。”白寂无淡淡道。
我望着周围层层叠叠的古旧书籍,琢磨着他到底是哪来的镇定。
“你之前,不是天机阁的人?”白寂无边翻找书籍边问我。
“嗯,我是孤儿,少时被大黑收留后,一直跟着他走南闯北。”我漫不经心地回道。
白寂无默了会,方道:“天机阁阁主黑面阎罗?”
“他还有这个外号?啧啧,真是愈发不要面皮了。”我十分不屑。
“传闻他是一个手段狠辣、冷血无情之人,自他新任阁主之后,江湖上对天机阁的非议倒少了许多。”
我撩开衣摆席地而坐,摇头笑道:“传闻不尽可信,他不过是个色心未泯的流氓罢了。”
白寂无恍然:“怪不得……”
我忽然意识到什么,恼道:“喂!”
他轻笑了两声。
我歪头看着他的背影,弯了弯嘴角。两人自个翻找,良久不语,阁楼里只剩下纸张被翻动的声音,和弥漫在空气中,幽幽沉沉的墨香,日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我看见我同他的长发上皆泛着淡金色的光,很柔和,很温暖。
……
日光西斜,我伸了个懒腰,仰头往后一倒,扬起一层灰尘。我将书盖在脸上,声音沉闷道,“你那边怎么样?”
“只言片语,没甚么有价值的。”白寂无淡淡道。
“我记得上次看到的记载,似乎是从哪撕下来的……对了,你往志怪游记那类找找,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白寂无闻言,丢了手中的书籍,“左二,从上至下,第三至七格。”
“白兄……”我哀求。
“不行。”白寂无回绝得万分干脆。
我慢慢地踱到他身前,蹲下来翻阅底下的书籍,待翻到第五本时,忽然一顿,又重新翻了一遍,我扬起嘴角,取出夹在其间的纸张,猛地起身回头,却没想到白寂无正一手搭着书架,一手将书放置于格间,我正好被他圈在手臂间,长发携风扫过,留下几缕青丝挂在他的脖颈,我仰头与他面面相觑,呼吸可闻。
古人说精识时机,三千性相足于一念,可见一念隐于界,观一念之心而具三千诸法,故并非佛缘难寻,而是凡人不善捉住时机,借以堪破佛缘。是不是有点深奥,这么说吧,古人又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因此,时机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比如此刻,若是我再往前一步,抓住时机,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用我多说了吧。然而,时机这个/女表/子,关键时刻居然跟老子立起了牌坊!
“咕咕——咕——”
白寂无一愣,突然放开了手,面无表情地接过我手中的纸。
我脸黑黑,目露凶光地看着正停在窗沿边上咕咕叫的肥鸽。那鸽子似乎感受到杀气,甩甩脚丫子,抖落一卷折子,扑扑翅膀飞走了。
我有些委屈地看着白寂无,他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曲指握拳于嘴边清咳了两声,看得万分认真。
我轻哼了一声,走过去将地上的折子捡起,抽出纸张。
“白寂无——”
我话音刚起白寂无就同时抬头,似乎也有话要说,我随即问道,“怎么,里面说了甚么?”
白寂无微微蹙眉,“这里记载,绝情门内的女子,皆只活到三十来岁,且不得跟男子有肌肤之亲,依记载的人所言,大抵是跟所练的武功有关。”
我看他的神情似乎另有隐情,“只有这些?”
白寂无避开了我的目光,“另有些繁冗的描述,无关紧要。”
我点头,未继续问,只道:“大黑有你母亲的线索。”
白寂无猛地回头,“在哪。”
“金陵。”
临走前,小枫凑在我耳边小声道:“蝴蝶姐,你们天机阁喝的是甚么茶啊?”
我疑惑地看他,“茶?不过是最普通的红茶罢了,怎么?”
“怎么会?”小枫挠挠头,“就你方才在门外磨蹭那会,公子添了好几杯茶呢,之前公子喝的大多都是上等茶园进的名茶,更有些是御用的贡茶,不过看公子也未这般喜欢……”
小枫自顾自地往前走,见我未跟上,疑惑地回头,“蝴蝶姐?”
我一愣,忽然抬头朝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来你家公子果真是个有品位的人。”
白寂无走后,我从袖间取出方才那张纸,看完后又细细地折好。
确是写得甚繁冗,只不过,皆是关于绝情门十九年前消失了的二宫主,且这二宫主,名唤苏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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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上次未说完的艳遇吧——
那晚搭讪过后,第二天我们就一起骑自行车去了吴哥窟,几十公里吧大概,反正回来后我们都累瘫了。那天很开心,我刚开始并没有想太多,路上遇见太多不同国家的同伴,有缘即相伴。不过后来我们在一起之后,我听他说,他第一次递给我矿泉水,我没说谢谢直接喝了起来让他觉得很亲切,偶尔他会莫名地笑笑,我问他,他不说,后来我才知道,他偶尔觉得我很可爱。
哈哈哈……我内心仰天长笑,面上极其淡定。
下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