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游侠

　　午餐时，叶奉简将自己在土奇街道探听到的消息一一告诉苏子琦。
　　“总之，我们下午先去找那个花豹问问。”苏子琦听完后说，“我还是对那个编出程序的人更感兴趣。”
　　“嗯。”叶奉简点头。虽然他对于那个什么花少也很好奇，但直接找上门显然不是一个好主意。

　　吃完饭，把收拾碗筷的活儿交给蹭吃蹭喝的罗毅，叶奉简拉着苏子琦回了房间：“反正也不急，先陪我睡个午觉再出门。”
　　苏子琦没反对。他身上还穿着柔软舒适的居家服，见叶奉简进了屋开始脱衣服，就从柜子里拿出对方的睡衣，顺便接过叶奉简换下来的衣服叠好。

　　“嘶——”手指经过裤脚时触到一个冰冷尖锐的金属尖，将苏子琦的食指指腹划开一道浅浅的口子。叶奉简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怎么了？”
　　“没什么。”苏子琦把指上的血迹抿掉，将裤脚那块摊开来仔细看，这才发现上面有一个小小的金属球。这个金属球就像是一个小型苍耳，球上尖锐的小刺穿透布料，使这个小东西能够牢牢挂在裤腿上——也不知道叶奉简是在哪里沾上的。

　　“这是什么？”叶奉简换好衣服，走过来看苏子琦从裤脚上摘下来的这个小东西。
　　苏子琦示意他摊开手，把这个金属苍耳放到他掌上：“应该是跟踪器或者窃听器一类的吧。”
　　叶奉简看了看手里这个小东西，想了想，把它放到一旁的柜子上：“应该是那个卖消息的家伙弄的，只有他家门口种了盆草。”他说着，拉过苏子琦的手：“手怎么了？”

　　“已经没事了。”苏子琦回答。那个小小的伤口已经没有再流血，不过叶奉简还是强拉着对方的手不放，将那根受伤的食指放到嘴里含着，用舌尖舔了舔。
　　“行了。”苏子琦动了动自己的手腕，示意他快放开，“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叶奉简于是放开苏子琦的手，转而屈起食指去勾他的下巴，邪邪笑道：“你这是害羞了？”

　　苏子琦似笑非笑地斜他一眼，轻轻拍开他的手，重新拿过那个金属苍耳来看：“你不是要睡午觉吗？还不快睡。我正好研究一下这个小东西。”
　　叶奉简只好自己孤零零上了床，躺在床上一脸哀怨地看着苏子琦。苏子琦哭笑不得地帮他掖好被子：“快睡吧，午安。”

　　叶奉简没有睡太久，醒来时才下午两点出头，怀里却多了个人。
　　看了眼时间，叶奉简动了动手臂，本想让苏子琦再睡一会儿，就见怀中人迷迷糊糊睁了眼：“……你醒了？”

　　“嗯。”叶奉简应声，伸手拨开他额前遮住眼睛的碎发，“现在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不用了。”苏子琦把头埋在他的肩窝处蹭了蹭，然后打着呵欠坐起来，“早上已经睡够了，我就眯一下眼睛。”

　　两人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各自换好衣服，苏子琦想了想从包里掏出眼镜戴上：“那个小苍耳是个跟踪器，还带了探听功能，信号是通过星网回传的。里面的程序我已经处理好了，你可以继续带着，先前回传的讯息我也已经悄悄重新编辑了，地址显示在土奇街道原良巷63号。”

　　叶奉简点点头：“果然是那个老家伙。”
　　苏子琦把包背上：“就是不知道那些回传的消息，在我编辑之前，他究竟看了多少。”
　　“先随他去。”叶奉简摘下苏子琦的眼镜，收到自己的上衣口袋里，“这个先别戴。走吧。”

　　到麒麟巷找花豹并没有花太多的功夫，在唯唯诺诺地缴纳了两百加纳的“问路费”之后，很快他们两人就被那几个跳出来拦路小混混带到了花豹面前。
　　“老大！这两个家伙说要找您！”这群小混混行事颇像是古老的□□风格，不但模样打扮招摇辣眼睛，而且嗓门还很大，让苏子琦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之前遇到的、血骸的黄毛和光头。

　　坐在主位上的花豹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但他那冲天的鸡冠头和身上的豹纹紧身衣，还是让苏子琦觉得……辣眼睛。听了下属的话，花豹用阴冷的目光将叶奉简和苏子琦上下打量一番，问：“你们两个找我？”他的声音沙哑，听着像是毒蛇的嘶嘶声，配着屋子里略显昏暗的光线，颇有些可怖。

　　苏子琦颤着脚往叶奉简身边挪了一小步，低着头不再看花豹，叶奉简则垂着眼，一副老实模样：“是、是，见过大人。”语气又恭敬又惊惧。
　　花豹见状，不屑地冷哼一声：“说吧，找我什么事？”

　　叶奉简道：“是这样，小的、小的听说这边有个新活计，听说只要、只要有便携式智脑就能干，说是、说是往智脑里植入一个程序，就可以刷到钱。小的、小的——”
　　花豹不耐地挥挥手打断他：“你是个结巴？”
　　叶奉简忙道：“不、不、不、不——不是！小的、小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剩下的话很快就被下面的哄笑声给吞没了。

　　花豹也禁不住笑起来，等笑够了才问：“你们两个——想做那个活计？”
　　叶奉简这回不开口了，只用力点头，还伸手拽了一下苏子琦的袖子。他身后的苏子琦被他这么一扯，忙跟着点头，怯怯地应声：“是、是。”声如蚊呐，坐得远的花豹压根就没听清。
　　“行了，我知道了。”花豹不耐地开口，“你们想做这个，也不是不行，不过这活计可不是你们想的那般容易。我若是给了你们这程序，瞧你们俩这样子，敢去大街上盗刷吗？啊？”

　　他话音刚落，那几个小混混又哄笑起来，其中领头那个还大声道：“依我看，他们两个更适合到大街上去乞讨呀！看到穿得富贵些的就过去跪着，抱着人家的大腿喊：‘求、求求你，行、行行好，施、施舍点、打、打发点吧！’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人把那种畏畏缩缩、唯唯诺诺的语气学了个十成十，其他人听着都大笑起来，更有几个也高声附和道：“瞧他们俩这样子，哪里敢去抱人家大腿啊？！哈哈哈哈哈！”

　　花豹听了也笑起来，他的笑声也是嘶嘶的，听得人心头发毛。苏子琦不露痕迹地搓了搓自己手背上的鸡皮疙瘩，低着头跟叶奉简对视一眼，等周围的笑声稍歇，才急急开口道：“我们敢的！”他说着抬头看花豹一眼，触及对方阴冷的目光，又瑟缩着低下头去。

　　其余人见状笑得更大声，苏子琦抖着肩膀，好几次想要开口，声音都被这笑声吞没，无人注意，几次三番后他终于涨红了脸，大声道：“我们敢的！”像是被逼极了，他这回声音倒是挺大，但短短四个字，却是每个字都抖着的。

　　那几个混混还想取笑，被花豹挥挥手压了下来：“既然你们两个想做这个活计，有些事情，我就得先跟你们讲清楚了，免得到时候出现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你们不好过，棋哥那边我也不好交代。”
　　叶奉简和苏子琦听了，对视一眼，脸上露出明显的喜色：“是、是。”

　　花豹道：“这个活计，在咱们土奇这一片儿，都是归棋哥管的。要干这个，首先得有便携式智脑，这一点你们两个应该已经知道了。”
　　叶奉简和苏子琦忙点头。

　　“待会儿我会带你们去见棋哥，你们俩能不能干这个，我说了不算，还得由棋哥决定。”花豹道，“如果棋哥觉得你们俩能干这活儿，就会把程序植入你们的便携式智脑里，也会有专门的人教会你们怎样试用——这程序也不是免费送给你们的，得先付两百加纳的购买费。”

　　“两、两百加纳？！”叶奉简讶然出声，脸色露出为难的表情，“大人，这、这——”
　　“这是行内统一价，你们出得起就出，出不起就别买。”花豹不耐地说，“没有一点前期投资就想发大财？做梦！”
　　叶奉简一咬牙：“是，出、出得起。”

　　花豹继续道：“之后你们就可以去人多的地方进行盗刷，每刷一笔，棋哥那边都会划走10%的费用。”他说到这里，见叶奉简又想开口，就加大了音量继续说：“而相对的，如果政府那边针对程序升级了智脑系统，你们就可以找棋哥的手下，拿到最新的可用程序。”
　　叶奉简一愣，然后点点头，显然是先前没想到这茬儿。

　　花豹满意地颔首：“行了，如果没问题，我就带你们两个去见棋哥了。”
　　叶奉简和苏子琦飞快对视一眼，点头道：“是，小的没问题。”
　　花豹从主座上站起来，大手一挥：“行，那就先搜身吧。”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站着的他的手下们就一拥而上，将叶、苏两人团团围住，无数双手伸过来，在他们身上上下摸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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