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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峰顶擒人
“向诚!”汪良嘶声喊道,跃到于向诚身旁,蹲身去看,却见于向诚已气绝身亡。登时怒吼一声,拂尘一挥向秦柚花击去,嘴中叫道:“妖人,你竟敢杀我徒儿,我要杀了你为我徒儿报仇。”
“哼,他技不如人,能怪得别人?擂台比武,死伤本就正常,我就是杀了他,那又如何?”秦柚花嗤笑道:“你有本事的便就杀了我试试。”与汪良斗成一团。
霍歆跃上高台,去看于向诚尸首。但见他腹上刀伤虽深,却不在要害上,怎可能会当场毙命。霍歆心下疑道:定是这人使了什么阴招,故意将于向诚杀害。
武林大会比武向来是点到即止,此虽无明文规定,却是约定俗成,若是误杀也就罢了,可于向诚的刀伤明显不足以致命,那这人显然就是故意杀人了。霍歆能想到的,台下群雄自然也能想到,顿时怒火四起,叫嚷着要将秦柚花拿下。有几人喊道:“与这妖人也不需讲什么江湖道义了,大伙一起上去将她砍个十七八块。”便要上台帮忙。却听汪良喝道:“谁都不要出手,老夫今日要亲自取她项上人头,以祭我徒儿在天之灵。”
“好,我们大伙儿便等着汪掌派手刃这妖人,为于少侠报仇,为江湖除害。”群雄和道。
看着斗得激烈的两人,霍歆说道:“汪掌派千万小心这妖人的阴招。”他提醒完汪良,抱起于向诚尸体纵下高台,将尸首交于崆峒派众人。
崆峒派门下弟子接过尸身,痛哭不已,直喊着要掌派人一定杀了这妖人,为大师兄报仇。
望着崆峒派众弟子悲愤交加,群雄愤怒之余,不由喟叹。
书岫看着台上相斗的两人,皱了皱眉,说道:“汪良会败。”
书子白说道:“汪良这会怒气冲头,招式施展出来怕是连平常一半的威力都没有。”转而一笑又道:“二叔倒可在他败后出手,兴许方便不少。”书岫亦觉不错,点了点头。
正如书子白所说,汪良一颗心已被怒火左右,本该是灵巧缥缈的招式,带上怒气后,速度威力大减,百招之后,渐落下风。秦柚花更是边打边以言语相激,致使汪良连连失误。
汪良气急败坏,拂尘一扫,却是用力过大,令致前门大开,秦柚花见机一拳击向他喉口。此时汪良若平心静气,倒也能躲开这一拳,可惜此刻他气大智昏,竟又误使一招“拨云见日”,更是将自己往秦柚花的拳头上送。
这一拳过来,汪良被打出丈远摔落在地,吐血不止。秦柚花桀桀大笑,正要再补上一拳,夺他性命,忽听一句“阿弥陀佛”如迅雷海啸强压过来,刹时气血翻腾,脏腑受震。
少林狮吼功。
秦柚花大怒,抬头就见慧慈已不知何时站在她与汪良之间。慧慈合掌说道:“施主已赢得比试,何必要一而再地伤人性命?”
“我要如何,还轮不到你这秃驴多嘴,我想杀多少便杀多少。”秦柚花喝道,出招向慧慈攻去。
“如此,恕老衲得罪了。”慧慈说道,与秦柚花拆起招来。
霍歆趁空将汪良扶下台来,免他被二人劲力扫到,伤上加伤。崆峒众弟子蜂拥而上,刚将汪良扶到座上,就听“轰隆”一声巨响,忙回身去看。
那坚不可摧的巍巍高台竟在慧慈两人的气劲下坍塌。
断木残垣中,慧慈与秦柚花四掌相对,正以内力相持。翻滚的气浪将近旁的人掀翻在地,更有不少功力浅拙之人受不住这气压,往外围退去。座上各派掌门纷纷释出内力护住身后修为尚浅的弟子。霍歆站在崆峒派众人前方,护住汪良。
鬼凤内力尚未全复,正觉不适,右手一暖,一股真气自掌心缓缓流入体内,当即舒适不少。书子白握着鬼凤的手,毫不吝啬地将真气往他体内渡去。
站在雾云山庄位上的那群人这会苦不堪言,这面本就靠近高台,别人都有掌门或盟主护着,他们这里却是没有一个管闲的,气浪一来,掀倒不少人,更有甚者当下呕出几口血来,被旁边的人拖着急忙往两侧的门派后方躲去。
慧慈内力浑厚,秦柚花自是不敌,初一对上,就觉面前有座巍峨高山,慢慢向自己压来。压得她脏腑俱裂,喘不过气来,不多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只是她戴着帷帽,皂纱挡去群雄视线,见不着她究竟如何,不然一定会为慧慈拍手叫好。
过不多时,秦柚花又连吐两口血,眼见将败,她忽然大声叫道:“你还不出手!”
她一语言罢,群雄正自怔愣,西面人群中突然窜出一人,闪到慧慈身后,一掌拍在他后心上。群雄大骇,定睛去看,竟是一直未动的赵赋盛。
书子白微微蹙眉,他本以为秦柚花叫的是贺蓁,没想却是赵赋盛。这两人竟是搅和到一起去了吗。书子白冷哼一声。
眼下慧慈以一敌二,群雄不免有些担心,虽有心想要帮忙,却又不敢冒然出手,就怕没帮上人不说,自己反而先被他三人内力震伤。
赵赋盛的加入,让秦柚花这方压力骤减。秦柚花却是暗恼赵赋盛出手太晚,心中咒骂道:等事成之后,我定要将你五马分尸,以解我心头恨。立时提功聚气向慧慈压去。
一刻钟后,群雄却发觉慧慈周身气旋在赵赋盛与秦柚花之间竟成渐弱之势,担心之余不免疑惑。书子白忖道:“以慧慈的功力,即便是他二人联手,也应不在话下,只怕……赵赋盛那一掌有问题。”就见慧慈面上泛黑,跟着口中吐出一口黑血来,群雄大震,脱口叫道:“大师!”他们虽急,却仍是不敢轻举妄动。
书岫目色一沉,伸手抽出身旁不知哪派弟子腰间的长剑,说道:“借剑一用。”起身掠了出去。那名弟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正中慧慈三人,被书岫拿了剑去,也没反应过来,等书岫已跃至空中,他才傻愣愣地点了点头。书岫一跃而起,至慧慈三人正上方时,一个翻身,头下脚上,手中长剑挥舞,瞬间只见万千剑光从空中落下,恍如骤雨直坠向下方三人,却又在三人上方丈远处蓦然分开,分别袭向赵赋盛与秦柚花。
群雄中已有不少人认出这一招乃是雾云剑法中的“云聚雨落”,当年正邪之战,书岚便是用的这一招力克群敌。不识书岫的心中惊疑,纷纷开始猜测他是谁。
此刻秦柚花与赵赋盛若是不躲,必会被这铺天盖地的剑气重伤,他两人对视一眼,秦柚花大叫一声“撤”,两人同时撤掌向后退出数步,避开剑雨。书岫恰时落地,将慧慈托出两丈远。慧慈当即盘腿坐下,运功行气,几息后,一枚银针自他后心射出,“笃”地一声钉在身后不远处的一张木椅上,木椅所钉之处顿时污黑朽败。见此,众人不禁吸了一口气,这针上毒性不小,慧慈毒针入体,还与赵赋盛两人对持许久不说,竟还有气力将毒针逼出,内力果真是深不可测。又不由愤起,想赵赋盛竟用如此卑劣手段,真是污了赵家堡的名声,赵奎若是泉下有知,怕是要被他再气死一次去。
见慧慈被救,秦柚花怒火冲天,咬牙叫道:“书岫!”隐在皂纱后的一张脸孔狰狞扭曲。当下已是不管不顾,举掌向书岫击去。赵赋盛亦是怒气横生,正欲与秦柚花同攻书岫,却被两道身影拦住了去路。
残木中,书子白与鬼凤长身而立。
众人正惊叹书岫剑法精妙,又见那草包少爷与他左侧之人瞬间拦下赵赋盛,身法迅捷竟让人不及看清,又是一讶,这草包居然会功夫的吗?身法竟还如此敏捷。
“赵兄别来无恙?”书子白轻声笑道。鬼凤不耐道:“同他啰嗦做什么。”出招向赵赋盛击去。书子白紧随而上。眼见三人将要对上,赵赋盛身后陡然跳出两个身影挡在他身前,正是跟着他的那两名虎背熊腰的汉子。
鬼凤未收招,一掌击在左边那汉子身上,谁想这一掌下去竟如拍在铜墙铁壁之上,鬼凤一震,心知这掌若是强行击出,手骨必将受损,当下收掌跃开。书子白在他身后揽腰接住他,同落在地,问道:“没事吧?”
“……”鬼凤摇了摇头,说道:“也不知他从哪找来这两人,倒像是会少林金钟罩一般。”他哪知这两个汉子不过是赵赋盛从野寨里抓的,只是生得皮糙肉厚,比常人耐打许多而已,再者他现在内力未复,掌劲不足,便生了这等错觉。若是全盛时候,即便这两个汉子再耐打,也是挨不过他这一掌的。
赵赋盛站在那两个汉子身后,一脸阴鸷地盯着书子白二人,说道:“杀了他们两个。”
两个汉子得令,抽出背后钢刀,朝书鬼两人砍了过来。鬼凤刚刚一掌未能得手,心中正是不爽,见迎面砍来的钢刀,袖下手腕一抖,袖中短剑出手,与那钢刀相撞,“呛啷”一声脆响,鬼凤剑锋一斜,沿着刀口下滑,向那汉子握着刀柄的手掌削去。那汉子急忙收刀避开,大刀一举,再朝鬼凤连砍三刀。
两个汉子皮厚力大,动作却有些蠢笨。这三刀砍下,劲道虽猛,却不够迅捷。鬼凤上身微晃,轻松躲了过去,趁他钢刀再扬之际,身子侧倾,提剑从他腋下斜削上去。他这一剑注满内力,一剑削过,竟将那汉子右臂整个削去。那汉子大叫一声,抱着断臂滚倒在地,痛得满地打滚,哀嚎不止。
书子白边躲着另一位汉子的刀锋,边注意着鬼凤这边。曾见过鬼凤短刃的人皆已去了阴曹地府,是以他并不担心鬼凤因刃被这些正派人士认出,他只是恐他内劲不足,被那汉子蛮力伤到。此刻见那汉子手臂被他削下,已无力再战,松了口气。
许是被书子白轻慢的态度惹恼,攻击他的汉子怒喝着举刀朝他一通乱砍。书子白“啧”了一声,颇嫌他缠人,右臂一抬一挥,就听那汉子一声惨叫,钢刀脱手,向后退了两步倒在断木堆中,那钢刀在空中转了几转,落下正正插在他脑袋旁边。再看那汉子,前胸上由左肩头至右腰下一道深口,血流如注,胸口已没了起伏。
两步外,书子白傲立乱木中,手中赫然一柄短剑,剑身不过尺长,通体墨黑,在阳光下,隐隐泛着暗光。他这把短剑与鬼凤的那把如出一辙,只是一把如天山白雪,一把漆黑如墨。
群雄心中一跳。书子白这招迅捷如电,他们均未瞧清他是如何出手,就见那汉子已倒地身亡,这会见他手中黑刃,不觉有些胆寒。
鬼凤甩掉剑上血迹,踱到书子白身旁,两人一同抬臂,双剑齐指赵赋盛。
赵赋盛一双眼睛赤红如血,瞪着他二人不放。他两手十指成爪,用力一抓,脚边断木“嗖”地一下飞至他两手之中,他扬臂将手中碗口粗的断木掷向书鬼两人。一木掷完,再抓再掷。被他扔出的断木仿如沉铁,砸得四处乱木飞溅。
书鬼两人身形变幻,飘忽不定,眼见被断木砸中,却是虚影一晃,断木穿影而过。赵赋盛掷了半晌,一次都未砸中,气得目眦欲裂,抱起一根半丈多长足有腰粗的木头向他二人砸去,这一下过去,没砸到书鬼两人,倒是正正砸到了地上那断臂汉子的脑袋,生生将那汉子砸死,脑浆流了一地。
吓得周围一些女弟子纷纷掩面。
那边厢书岫的雾云剑法使得出神入化,气剑双合,人未动,剑已至,招招如云似雾,让人辨不清虚实,几招下来已叫人看得目眩神驰。秦柚花遇他两次,都没见他用过剑招,本以为他不懂剑法,不想一套雾云剑法竟使得比书岚更利,想到被他戏耍两次,心中更怒,大吼一声,猛攻上去。她此时怒气冲头,正有如适才汪良一般,却比之更甚,行招间带着一股癫狂之态。数招下来,她身上已被书岫划了几条大口,血流不止。
这边厢赵赋盛见这一木仍未砸中书子白二人,怒不可遏,大喝一声,“书子白。”向他二人径直攻来。
鬼凤同书子白隔着皂纱对视一笑,迎了上去。他两人双剑合璧,剑声相鸣,犹如龙吟。剑路刁钻诡异,你攻我守,相得益彰。
十几招下来,赵赋盛却是连他们两人的衣角都没碰着。
他两人倒似有意戏耍赵赋盛,每每要击中赵赋盛时,剑尖便滑开几分,从他轻裘上挑过。眨眼间,赵赋盛那件轻裘已被他们划成烂布条,挂在身上,好似路边花子一般。
“今日如此炎热,赵兄穿得这般厚实,对身体无益。”书子白戏谑道:“在下帮赵兄把裘皮去了,也好让赵兄凉快凉快,赵兄可千万别谢我。”
赵赋盛额上青筋毕露,手下劲力越来越大,但身形步法却渐渐杂乱无章起来,再过片刻,瞧他目中,已无焦点,整个人似失了心智一般,狂躁如兽,行过之处,碎木四溅。见他这般状貌,四周群雄也瞧出些蹊跷来,议论渐起。书子白冷笑一声,与鬼凤相互配合,仍是在赵赋盛身周飘忽游斗,时而出剑贴着他皮肉滑过,却不伤他本身分毫,只将他身上衣物削得七零八落,如此衣不遮体,倒更像那山中无羞的野兽了。有面皮薄的女弟子双手捂住眼睛不敢去看。
书子白正自游转间,忽见两张纸页从赵赋盛破衣中飘落下来,他一奇,脚步回转,左手两指一夹,将那两张纸夹在指间,退开几步,低眸去看。
纸张有些发黄破损,又被利剑划了几条大口,稍微用力便会烂掉。书子白扫了一眼,轻笑出声。鬼凤好奇,凑过来侧首往书子白手中看去。等看清纸上所写是何,眉头一蹙。
纸上所写鬼凤再熟悉不过,这早已烂熟于心,倒背如流的不是别的,正是鸳鸯决的内功心法。只是,这区区两页并不齐全。
“难怪他最近内力大增,竟是练了这个么。”书子白瞟了一眼发狂中的赵赋盛,说道:“只是这没头没尾的东西他竟也敢胡乱练了。”
“他手上怎么会有这个?”鬼凤不解道。当年的正本已经被胡应峥毁去,如今唯一的一份正挂在雾云山庄内,赵赋盛这两张残页又是从何而来呢?
“恐怕是当年胡应峥毁书时,赵奎从他手里抢下的。”书子白凝思片刻,说道:“赵奎也真是好耐性,竟然将这两张残页藏了这么多年。”
“哼,赵奎都不敢轻易尝试的东西,他居然敢拿着练了。”鬼凤盯着赵赋盛道。
“所以他才落得如今这般模样啊。”书子白不屑道。
两人正说话间,斜侧忽有掌风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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