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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0
凌晨十二点的时候，对面一扇窗户的灯闪了两下，王天风对了眼时间，迅速的转身叫醒了大家。
王天风：“姓卞的他们有动作了，大家赶快起来，按之前分的组，跟上他们，要隐秘，等确定了交易地点，再统一行动，现在出发。”
一行人以两到三人为一组迅速结队，悄声开门向楼下跑去，王天风和明楼一组。
阿诚跟着夏尔来到市区边上的一个挺大的废旧仓库，空荡荡的场院早已荒草丛生，一些锈迹斑斑的车床，横七竖八地躺在草堆里，深沉的夜色中，夏尔轻车熟路的穿过荒草和一些废弃石柱向仓库深处走去，阿诚有些狼狈的跟在他身后。
阿诚：“在这种地方聚会？真是……别致。”
夏尔轻笑了一下：“不但别致，而且很隐秘，不是吗。”
说话间两人已经穿过仓库来到了院子后面的围墙处，夏尔蹲下身摸索了一会儿，用力一拉，一个一人多宽的地下室入口显现在地面上。
阿诚惊奇的瞪圆了眼睛：“是够隐秘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下了地下室的楼梯，入口又从里面关上了。
就着夏尔打火机的微弱火光，两人顺着楼梯向下走了两折，来到一个木门前，夏尔拉开木门，里面和外面废旧仓库的荒芜大相径庭，一间还算宽敞但天花板较低的木架结构的屋子，四周靠墙错落的堆放着一些空木箱，屋子较为中间的一个木质立柱上，挂着一盏油灯，温暖而朦胧的暖黄色的火光，十来个青年，散坐在地板或箱子上，姿势悠闲，放松的交谈着。
夏尔和阿诚略低低头，也走进了屋子，找到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了下来。
坐在他们斜前方的一个男人，转头跟夏尔打招呼：“来了。”看看阿诚对夏尔调笑道：“整个巴黎的帅小伙都让你拐了个遍。”
夏尔笑了笑，不置可否，伸手指指那个男人前面不远处的酒桶。
男人转回头去拿了一个杯子一瓶酒，递过来：“杯子不太够，你们俩用一个吧。”
夏尔伸手接过来，将酒打开，到了一半到杯子里递给阿诚，自己就着瓶子喝了一口。
那个男人说往这边挪了挪，问夏尔：“上次和你一起来的那个朋友呢？”
夏尔问：“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呢？”
那个男人：“就是上次那个，读了一首俄文诗的那个亚裔青年。”
夏尔挑挑眉。
那个男人：“别那么惊讶啊，他确实很有魅力。”男人略微仰起头，似乎陷入了回忆，“你知道上次他念的那首诗吗？听起来十分动人。”
夏尔抬眼看了看阿城，别有深意的笑了一下，说道：“哦，那首诗吗？那应该是普希金的《我曾经爱过你》吧。”
旁边一直默默听着他们对话的阿诚愣住了。
夏尔转头看看阿诚，又看向前方不远处挂油灯的立柱，轻声说道：“就是在那儿吧，那个柱子下，明楼，读的那首诗吧……少见的温柔的神情，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那个男人：“的确是印象深刻呀, ming lou，他的名字吗？……”
阿诚抬起头顺着刚刚夏尔视线看着的方向看去，周围的声音渐渐离他远去，立柱上的油灯微微晃动着，轻盈的火苗，暖色的灯影，光影斑驳中，那个熟悉的身影似乎闪现在眼前。
明楼靠坐在木柱上，蜷着一条腿，头微微垂着，面容一半暴露在灯光下一半隐藏在阴影里，微微蹙着眉，神情专注的看着手里的书。灯影摇曳中，明楼低沉的嗓音清晰地传入阿诚的耳朵。
（俄文）
我曾经爱过你；爱情，或许
还没有完全消亡，
但我已不愿它再打扰你，
不愿它再引起你的丝毫悲切；
曾经默默无语、毫无指望地爱着你，
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
那么痛苦那么真诚的爱过你；
愿上帝保佑，
另一个人也会如我一般地爱你。
明楼和王天风驱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前面不远处姓卞的车后面。
车子渐渐开出主城区，来到近郊一处废旧的仓库。
明楼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地方，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
王天风将车子开到距离仓库不远处的一个小巷里熄了火，两人拉开车门下了车，刚下车，后面一辆车也跟着停了过来，从那辆车上又下来三个人。
王天风向那辆车后面的主路方向望了望，问道：“姚远他们呢？”
其中一个人说：“天太黑，又不敢开灯，恐怕是跟丢了。”
王天风皱着眉头与明楼对视了一眼。
明楼沉吟了片刻说道：“这个仓库我之前来过，结构很简单，一个木架砖结构的大库房，前面一个敞院，只有一个正门，但是围墙很破，到处都有缺口，以我们的人手，想围堵恐怕不太可能。”
王天风：“明楼你先把大概的地形图画一下，程皓，杨思南，于晓峰你们去大门侦察一下，看看交易开始了没，轮流回来报告情况，小心不要被发现。”
三个人装备好武器向大门方向摸去。
明楼走到墙边，捡起一块石头，在围墙上画了起来。
王天风走过来，小声的问明楼：“你怎么会对这个破仓库这么熟悉呢？”
明楼没搭话，用手点点墙上的图说道：“这个仓库曾经失过火，承重梁很多都损坏了，如果炸药量足的话，应该有机会把整个顶棚炸塌。”
王天风：“姓卞的不能了留活口吗？还有个内鬼没抓呢？”
明楼：“希望不大，我们人太少了，抓活口只能见机行事，碰运气了。”
王天风想了一下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我们怎么上去？”
明楼在图上比划着说道：“后墙，这里有个豁口，从这儿进院子，进去后仓库的东侧有一个维修梯，可以上去。”
王天风：“那他们要不在仓库里交易，而是在敞院里交易呢？”
明楼：“那就硬拼吧…不过如果是你，会选在露天的院子里吗？”
王天风沉吟片刻说道：“好，我去准备炸药，但愿不是装在姚远他们车上了？”
明楼将手里的石头扔掉：“在我们车上，量很足，应该够了。”拍拍手上的土，对王天风说道：“我还有点私事必须去处理一下，炸药就交给你了，具体技术上的问题我也帮不上忙，你定个时间，我们在后墙的那个豁口处汇合。”
王天风有些惊异：“这种时候…办私事？”
明楼：“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对这儿这么熟吗？……这个仓库后墙有我一些朋友平时聚会的固定的据点。”
王天风看了一下四周荒芜的环境，有点不可思议的问道：“聚会？在这儿？”
明楼：“所以我得去确定一下，那儿今天有没有人。”
王天风：“……给你二十分钟够吗？”
明楼抬起手腕说道：“够了，我们对一下表吧…”
地下室里，气氛正好。
一个青年弹着木吉他，轻声吟唱着，美好欢快的小调。
所有人都面带着微笑，轻声地跟和着。
这种愉悦的氛围感染了阿诚，有些烦恼被暂时抛却在脑后，他看着屋子里一对儿对儿同性恋人亲密的靠坐在一起，与男女恋人的那种依偎在一起的亲密不同，他们只是并肩坐着，手牵着手，但同样的那种恋人间的特有的甜蜜感，并不会让人觉得刺目。
阿诚又看了看刚刚和夏尔讨论明楼的那个男人，皱皱眉，压下心中的一丝别扭，放下酒杯，凑过去对夏尔小声说：“我出去方便一下，顺便透透气。”
夏尔：“自己能行吗？我陪你去？”
阿诚摆摆手，自己站起来：“不用，我能找到路。”说完就转身向门口走去。
阿诚从地下室的入口钻出来，站在院子的后墙处看了看眼前的废旧仓库的外墙，抬步沿着外墙向右边走去，转过一个墙角，背影消失在了黑夜中。
明楼从院子后墙角落的豁口处钻进院子，两人正好错过。
明楼将阿诚刚刚关好的门从地上拉开，走下了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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