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男神的剧本

作者:麦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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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我不要你


      “分手?”顾侧的表情终于闪现出一丝裂纹,旋即恢复了平静,淡然道,“我不同意。”

      顾侧的反应似乎早在傅榕的意料之中,她冲着顾侧笑了一笑,“这件事,我不是和你商量,只是通知你而已。”

      傅榕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同顾侧说过话,顾侧其人自带一副虚伪的皮相,让人不高山仰止也难,顾侧既然是高山中的高山,傅榕便也早就习惯了仰止中的仰止。

      搁在两个礼拜以前,若是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和顾侧说话,傅榕估计只会长着嘴巴半天缓不过神来,而今她居然能无师自通,堪破顾侧给她施下的迷魂阵,用刚才谭笑的话来说就是,原来以为闷在被子里头只会长霉,想不到她还能顺带长长心,简直是赚翻了。

      “为什么?”顾侧一把扣住傅榕的手腕,眼睛不放过傅榕脸上的任何一丝细小的变化,语气却出奇地温柔,“榕榕,你告诉我,这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傅榕仰头,嘴角上扬,神态很是恭顺,“顾相大人,想不到您权倾天下,居然会不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那个称呼的那一刻,傅榕的表情可谓一盒打翻在地的彩虹糖,赤橙黄绿青蓝紫,王二姐的染坊李大娘的酱油铺,那颜色那味道堪称一绝,而那股牢牢扣住傅榕手腕的力道也慢慢消失。

      傅榕略略地讽刺一笑,不再理会顾侧,只转身自顾自的往前走,顾侧啊顾侧,你知不知道这天下却也还有你算不到的事情。

      身后有一双手霍然间搭上了她的肩头,带着不容辩驳的坚决将她的身子扳转回去,顾侧弯下身来,一双细长漆黑的眼睛逼视着傅榕,清俊的眉宇间渐渐纠结出沉郁:“你都知道了?”

      果然。

      如同一支银针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狠狠地刺入心上,傅榕只觉心口猛地一疼,几乎说不出半个字来。

      果然如同她料想的一般。顾侧同她,不过是移花接木的一场戏。

      这一出移花接木高明得很,高明到如此阴狠毒辣,卑劣下流。

      大名鼎鼎的顾相为了心上人涉身入后世,自然不是来随便逛逛考察取经采风慰问的,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一回,顾侧就是冲着她这个虎子来的吧?

      千娇万贵的闺阁千金病入膏肓,而草芥般的傅榕倒长得如此郁郁葱葱,她傅榕就算是只读言情不读武侠,没听说过乾坤大挪移,至少也看过新闻进过医院,听说过器官移植和自体垫下巴之类——总而言之,在顾侧眼里头,她傅榕不过就是颜初的器官和自体,主要作用就用于替换坏死的脏官和塌下去的下巴而已。

      顾侧,你脑子里一两银子换个人,五个奴婢换匹马的封建糟粕未免太根深蒂固了?连六十年前的阿庆嫂也能智斗刁德一,顾侧啊顾侧,你也太不把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受过互联网教育的知识女性放在眼里了吧?我傅榕脚踏的是堂堂新中国的大地,头顶的是巍巍大中国的天空,既然你没有办法黑路子直接剐了我冰水取肾,那怎么可能妄想用男色欺蒙拐骗知识女性,将人骗到深山老林中装在铁笼子里破腹取胆?

      唯一可惜的是,明晓得对方别有所图,自己却什么都不能说破。老话儿说得好,什么叫狗急跳墙?什么又叫杀人灭口?

      顾侧扣着她的肩膀,丝毫都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的力道并不十分大,然而对于她来说,他的手掌却如同千斤重,让她丝毫挣脱不得。在这夜凉如水的夜晚,傅榕只觉得有一丝丝凉意慢慢从他的手传到自己的肩膀上,再一丝丝一缕缕缓缓地沁入到她的心里。

      那双细长漆黑的丹凤眼现在正透着一股犀利的寒冽,有着种她看不懂的莫测高深,再不复往日的温煦。

      那高深莫测的目光突然让傅榕心里弥漫起有从未有过的恐惧。

      这是一个她完全陌生的顾侧,一个在她的了解范围之外的顾侧。

      良久,他清醇如薄酒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熟悉而又陌生:“我要你的理由。榕榕你忘记你答应过我,两不相弃,生死相依。你这样就想离开?你觉得我会就这么答应?你要离开,那么现在你就说给我听听,”他慢慢地俯下身来,贴着她的耳朵,以轻盈的诱哄的语调低语出声,热热的气息使她的身子不由地往后缩了缩,那如水柔情恍若情人间呢喃的耳语,但是话语的内容却无耻到让她愤怒,“让我听听你出尔反尔的理由。”

      傅榕片刻的恐惧在听到顾侧那一句两不相弃,生死相依的时候就飞到了天宵云外,无比的愤怒在一瞬之间彻底主宰了理智,在大脑做出任何反应以前,她的手跟装了自动程序一样,已经自动招呼上他的脸,一秒钟之后,处于狂怒中的傅榕解恨地看着顾侧那冠玉般的面庞上面慢慢浮现出五道淡红的指印。

      顾侧微微侧脸,纹风不动。扣住她肩膀的双手同样是纹风不动。

      那纹风不动的表情跟无比清脆的声音形成巨大的反差。

      良久再无一点回应。

      傅榕慢慢地垂下自己的头:“顾侧……你知道,我不是颜初。”

      人人都知道幻想不过是一剂自我麻痹的良药。在做了无数个梦之后,在傅榕突然悟了道——自己不过是个傀儡之后,在床上抱着枕头狂哭之后,傅榕曾无数次幻想过两人再次见面的场景。

      男主必然是苦苦相求,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就像所有的小言一样,然后女主就应该捂着耳朵说不听不听我就是不听,而青春残酷路线小说才会什么都不说,直接拳脚相向——潜意识告诉她自己,即便是拳脚相向,即便是互抽耳光,也好过这一个月的杳无音讯,更好过现下这样尴尬的境地,既没有解释,更没有任何反驳。

      现在,她和他之间仿佛已没有了任何关系,就连刚刚那个耗尽了她全身力气的那个巴掌,也像是和他无关一样。

      真是可笑,连她竭尽全力的一巴掌,竟也不能伤他分毫。

      一个人是否强大并不是在于有壮硕的体魄或高大的身形,而是自于坚韧的灵魂。无疑,顾侧就是这样强大的人,他过于强大过于镇定,对于一切都过于了然于心。即使在这样一个常人异常狼狈的时刻,他依然内敛沉稳,如同磐石在水,半分不移。

      他是一个强大到她决计斗不过的人。

      傅榕自嘲一笑,当初让自己自欺欺人无可救药一头栽下去的,怕就是这份气度和风仪罢了,表象的东西果然最最善于欺骗人。

      事到如今,傅榕终于悟出了一个道,让她如此愤恨的,不仅是他将她当成一剂良药的手段心机,更是因为他要费尽心力勿使霜雪染的那个人,从来不是她,从来不是。

      “顾侧,”傅榕挣开那双手的禁锢,满腔的愤怒和怨怼在那一巴掌中突然消失殆尽,傅榕只觉得自己筋疲力尽,“不论你怎么对着你自己演戏,颜初是颜初,而我还是我。我一直生活在这里,有自己的童年,有自己的经历,有在这个时代这个环境下才能形成的独立的思想,你怎么能把颜初的影子强加到我的身上?不过是一场徒劳而已。你……放了我吧。”

      “徒劳?”顾侧微微向前一探,神态里浮现出一丝她见所未见的阴霾,“我做的事情是徒劳?你换了个名字,换了个模样,就不是颜初了?你不是颜初,那我来这里干什么?我们这几个月算什么?!”

      是啊,算什么?算什么?若是他不把她当初颜初,她算是什么?她傅榕能算做是什么?这几个月算什么?那西湖的月光算什么?那些温柔的话语算什么?那些她生命中最最阳光明媚的日子算什么?

      心口几乎闷得不能呼吸。

      原来,自欺欺人的是一直是傅榕自己,从一开始心底,就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提醒她,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真正的两心相许,从来没有真正的两不相弃。只是不论怎样明白,她仍然闭着眼不肯承认,不肯承认那短暂但足以让她刻骨铭心的时光不过是那些完美计划当中的小小一环,不肯承认他那些言语那些动作那些眼神都是我一厢情愿的自我欺骗。

      事到如今,任何的掩饰都苍白到敌不过轻飘飘的一句话。

      心早已痛到无以复加。

      网上曾流传一个很是绝妙的形容,说美丽柔弱的女人多半是属猫的,优雅至极,优雅的迈着猫步,优雅的喝水吃饭,优雅的展现着自己的美丽,即便是受伤了,也会优雅地蜷成一团默默地舔舐自己的伤口,第二天一早,还会优雅地站在阳台上,对着初生的太阳璨然一笑:“哈喽,世界你好!”

      而傅榕既不美丽也不柔弱,自然也属不成猫,而是属于刺猬的,受伤的时候自然也不会优雅地蜷成一团默默舔舐伤口,而是立刻抖擞起一身尖刺,狠狠地刺回去,看到彼此血肉淋淋才会爽快至极。

      此刻,傅刺猬用鼻子哼了一声,慢吞吞不屑道:“是呀,对于你来说,我和颜初是两个人的事实是根本无法接受的。”

      傅榕退后几步,仰着头很认真地看着顾侧:“顾侧,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对颜初做了什么事情,她才会不要你,你才会来找上我,要给她一段水中月镜中花的感情。你是想弥补她,还是想弥补你自己?可惜的是——她不要你,我也不会要你。”

      说完这句话,傅榕颇为解恨地看着顾侧霎时变得惨白的脸。

      顾侧往前跨了一步。微微抿着的薄唇再无一丝血色。

      顾侧盯着他煞白的脸和那双失了璀璨的眼眸,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颜初恨你,对吧?今天我就再告诉你,我也恨你。”

      傅榕知道,她如何看他,他无所谓。但是颜初是他的软肋。

      关于他和颜初的故事,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的梦境断断续续,可她仍旧能拼凑出一个故事来,更重要的是,这个故事同顾侧给她讲述的故事稍微有点不一样。

      他曾说过他们两心相许,生死相依,而她却不小心看到了另外一幅画面——颜初站在悬崖边上,对着匆忙赶来的顾侧凄然一笑:“子谦哥哥,愿今生来世,永不相见。”

      今生来世,永不相见。

      傅榕看着顾侧终于变得苍白的脸色,有一种报复的快意,看着向来风华绝尘的顾侧这样失态,她心里慢慢地溢出渗着血的快乐。

      颜初的恨意是顾侧心口上的一把利刃,虽跨越了千年,那伤口竟还未曾愈合,傅榕不过是伸手拨了拨那刀柄,就换来他如此失态。

      傅榕的嘴角慢慢上扬,什么狗屁颜初!我只有一个名字,就是傅榕!只是傅榕!!!我恨那个狗屁颜初!!!我更恨你顾侧!!!

      就在傅榕转过头去的那一刻,手却忽然被顾侧死死扣住,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她就被拖得一个踉跄,直直地跌落他的怀中,傅榕错愕地扬起头,正要出声,顾侧却突然欺身上来,她的唇被他狠狠吻住,狂暴而野蛮的力度,不容她有丝毫抗拒,带着不可辩驳的偏执和难以揣测的愁苦,轻易地撬开了她的唇舌,掀起一场情潮翻涌。

      傅榕惊恐万分,不敢想像这个人居然是温润如玉的顾侧。

      她开始挣扎,双手死命地抵在他的胸口上,使了一百二十分的力气去推他,然而却无法挣脱死死的钳制,顾侧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将她抱得越来越紧,滚烫的吻不由分说地在她的唇上颊旁密密落下,竟透着种绝望的渴求和入骨的痴缠。

      恍惚中,傅榕仿佛听见顾侧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她开始发抖,发出呜咽之声,也许是感觉到了她的瑟缩,他的吻陡然间失去温度,就像开始一样突如其来,他又突然放开她,兀自喘息。

      刚刚捏着她下巴的手现在无力地扶在她的手臂上,傅榕僵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仿佛是感觉到了她的瑟缩,下一秒,他猛然将她搂入怀中,抚着她的背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榕榕,对不起……”

      顾侧牢牢地将她拢在怀里,一动也不动。

      那尾音消失在几不可闻的低语中。

      听到他的声音,如水清辉下,傅榕的脸上,早已濡湿一片。

      对不起。

      是啊,这才是顾侧和傅榕之间应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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