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勒马，不再顺路

　　书上说：人的一生中总会遇上一位让你哭笑不得，而又锲而不舍人。乔蔷，这个，吃着肉夹馍，喝着冰峰长大的普通西北女孩，大概也就是我命中所要遇上的。
　　“我大概是喜欢上你了，乔蔷。”终于鼓起勇气给乔蔷发了这句话。却足足等了一天半，才等到乔蔷给我回了消息。但是，不管消息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都是开心的。因为，是乔蔷给我回的消息。但是，消息确实不是个好消息。
　　“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这算拒绝吗？她或许也在犹豫，至少当时的我是这么想的。却不曾想到过她是在拒绝我。
　　乔蔷是我们班的团支书，美女。因为班上本来就只有三个女生，而乔蔷又是唯一一个懂得化妆和变换发型的女生。这样，我明里暗里的情敌就不下5个人。值得庆幸的是，她有一个男朋友，在石油大学上学，两人异地。
　　因为异地，所以我们才有机会。
　　“来，咱俩干了。”乔蔷拿着两瓶啤酒对着我说道。
　　“喝，你行不行？”已显醉意的她显得更加艳丽。
　　我接过她手上的啤酒一口气喝完。旁边的同班同学爆出一片喝彩声，乔蔷也笑了。那一刻，我想她大概就是我要遇上的女孩。
　　喝完后，我抢过她手上的另外一瓶，一口气喝了。喝完，我就去了卫生间。我去了卫生间，乔蔷大概还在喝酒。那次也满足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喝酒到吐。也庆幸那个时候，我喜欢上她了。
　　尽管后来才知道，她那天晚上跟她男朋友吵架了，心情不好，才会喝多。但，那晚吃饭，唯一醉的人却只有我。
　　跟乔蔷表白后，我俩都自觉的没有再提这个事情。因为，那个时候流行：不熟悉，要了解才能交往。
　　许多年以后我才明白：了解只能是一个人的过去，而我想要的却是乔蔷的未来。大概是我明白的太晚了。
　　然后我每天陪着她去上课，下课给她去图书馆的八楼占座。这样同班同学都知道了我喜欢乔蔷。大学考试前，每天早上六点刚出头，我就一溜烟的跑到图书馆前排队。
　　室友大B躺在床上，半睡半醒嘲笑我：“哟，又去出劳力了？”。其实，每天能和乔蔷一起学习半天的时间，清晨排半个小时的队伍，谁又会在意那点寒风。尽管有一天早上匆忙间少穿了件毛衣，懂得感冒。
　　大B还是每天换上一种嘲弄的方式。今天出义工？又去揩油去了？她什么罩杯？……直到有一天早上大B没有嘲弄我，那天我没有起床，因为乔蔷的男朋友今天要来看她，她不会去上自习了。
　　只到那一刻，我才明白，她是有男朋友的。尽管刚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天的第一节课是线性代数课。走进教室，走了五步。见到，乔蔷和她男朋友坐在教室门口第一排座位上有说有笑的时候。尴尬的五步，让我没有了退路。那一刻，我发誓，我恨她，因为全班同学眼神都射向了我。
　　那两节课线性代数课是最长的课，仿佛下课，我就大学毕业了。下课后，我逃掉了这一天所有的课，直到大二期末考试前一天晚上，我都是在宿舍复习。因此，早晨也再也没有听到B的晨勃似的嘲笑。
　　也就是那个时候，大二结束了，我拼命转了专业，跳了班。因为，我已经两个月没和她联系了。而我又不愿意去找她，干脆，眼不看为净。大三开学，同学们才知道我转专业了。班长准备组织全班同学给我聚餐送别，我婉言的谢绝了。因为，我怕再和别人喝啤酒。然后，自己在门口的拉面馆里喝醉了，白酒。
　　静静的搬了床铺，换了同学。
　　搬走后的第二个星期，被宿舍的大B，小楷，刘瑞，喊了出来，吃了个饭，算是送别。
　　酒席间大B开玩笑的说：“兄弟你放心，你走了，乔蔷，我来照顾。”
　　“你照顾就照顾”。
　　大学时光总是匆匆而过，来不及成熟，就奔向社会。我大四上学期结束就签了一家上海的公司。结果就是，忙碌的我连大学毕业照片都是委托别的同学帮忙领的。
　　在上海，拼了命的工作，还是被领导骂的狗血喷头。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两个月后，我科室同年招进来的三个人，两个都辞职了。剩了我一个，活更多了，挨骂却少了。公司领导大概是担心，我那天辞职报告没打，就走人了。
　　干了一年的苦力，终于换来领导认可。老板让我出差。
　　目的地：西安。
　　在朋友圈里，终于能发出条不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10月9号西安出差，有约的没？
　　然后，那天晚上大B就在大学微信群里发消息：毕业两周年了，大伙回校聚聚？。
　　大B:有家属的一定要带家属哦。
　　细药：好，我把我男人给们带去。
　　细药：你们肯定稀饭。
　　巨神：基佬，还是这样啊。
　　。。。。。
　　大伙在群里肆无忌惮的开着玩笑，似乎又回到了大学时光。我站在酒店的窗台上，眺望着远方的夜市灯火霓虹闪烁：大概我是不会遇上那样的让我哭笑不得，而又锲而不舍的人了。
　　9月8号凌晨的飞机，咸阳机场。
　　一年了我又回来了，还是这灰蒙蒙的天气和干燥的空气。人流攒动的小寨步行街，曾经我们最喜欢的地方，每个周末都会和乔蔷一起没入人海。
　　办完公司事情都晚上6点了。一看手机，大B未接电话5个了。谢绝了MQ建设公司的饭局，不及换便装的我西装革履乘着一辆TAXI。
　　刚在定的套间门口。就听见大B在里面卖力的吆喝着大伙，吃喝声音。我满怀欣喜的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大B那菜盘子面孔，只是脸更加圆晕了，胡子刮的越发干净。大B一旁坐着的应该是他媳妇。瘦瘦的瓜子脸，长发披在肩头，嘴角还是以前那样微微上翘，只是没有以前的妆束。
　　是乔蔷。乔蔷她也在，坐在大B的右侧椅子上。
　　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乔蔷扭过头来，带着笑容的直勾勾地看着我。
　　在大B的右手搀扶下，站了起来。
　　“哟，田大老板，”说完，他看了一眼手表。
　　“6点35分，迟到5分钟，老规矩，罚五杯。”
　　“对，一杯不能少”
　　“大学那会的规矩不能破了。”
　　……
　　我坐在我的位置上，看了一眼乔蔷。
　　“我酒精过敏，一喝酒就抽蓄呕吐，这明天还要谈合同呢，可不敢误事。”说完嘻嘻地拿着一杯茶，以茶代酒。
　　大B继续招呼着同学，乔蔷低头看着手机。
　　推杯换盏，嘻声笑语,曾经我最喜欢的场景。
　　那顿晚饭，吃了好久。酒喝了好久，席间乔蔷也一杯没喝，因为孩子3个月了。我一杯未喝，因为乔蔷在。仿佛吃完，我这一辈子就过去了。
　　10多个人吃晚饭，又去KTV唱歌。
　　嘈杂的音箱声，说话声，笑声，歌声混杂在一起，连说话都得对着耳朵才能听见。我耳旁清晰响应着大B的那就玩笑：“你走了，我帮你照顾乔蔷”
　　晚上11点多，大伙才纷纷散去。大B开着那辆奥迪A6带着乔蔷最后一个和我分开。
　　说要送我一程。
　　“你们先走，我定的酒店就在这不到500米，走一下就到了，正好想散散步。”
　　我确实走了，但没有到定的酒店。因为到那，打车还要40分钟呢。
　　学校的梧桐树叶儿已经黄了，夜风吹起，纷纷落下，三两的学生行走匆匆。
　　转了十几分钟，到了学校门口的那家拉面店。以前摆在门口的桌子不见了，装潢也比以前华丽了，只是师傅还是还是当年的老师傅，不过多了个徒弟。
　　“回母校看看，变化挺大的吧？”
　　“周师傅，你还记得我。”
　　“你上学那会儿，每天10点半下自习带着你那小女友来我这里吃夜宵。是吧？”
　　你那小女友啊，在我店里还和一个男生吵了亲爱，那个男生就跪在街地上，你那女友可是楞直的走了，可真是牛脾气。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怎么不记得了。”
　　“那晚你不在。因该是13年，我儿子就是那几天刚娶完婆姨，可是个普天同庆的日子。”
　　哦，那个时候，我想了一下。
　　是大二下学期。
　　大二下学期。想到这里，脑袋就蒙了，炸了。代数，男孩，教室，眼光....一连串的字符在我脑海里闪烁，一幕幕场景在眼前翻滚。
　　双手把冰峰握着紧蹦蹦扥响，把老板的徒弟吓了一跳。
　　十月微凉的时候，我想起了我曾经遇到的那个让你哭笑不得，而又锲而不舍的女孩。多年后见面了，来不及留电话的女同学。
　　现在她和大B的孩子应该会叫叔叔了，只是我没有再去过西安，公司的出差调动，我都一一唐赛掉。
　　我想，就像当年一样。
　　眼不看，为净。泪，留在心底。
　　因为，悬崖是岸，我却勒马回头，从此不再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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