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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韩沛看到徐苒一同进来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徐苒就知道应该是徐度已经和他提过两人合作的事了。
一见面，没有废话，徐度直接问了结果：“韩沛，比对结果怎么样？”
韩沛手里拿着报告回道：，“确实是施安玫的左手，而且断手的无名指上戴的戒指，她的丈夫也确认过了，也是她的。”
将死者的一部分残肢残忍的交给死者的家属，是刺激也是挑衅，挑衅家属，挑衅警方。
既然确定了这点，徐度又把重点放回到了箱子上，“那知道那个箱子是什么时候放进车后备箱的吗？”
“应该是叶子昂开车外出的那段时间，因为出门前他开过后备箱整理过，当时并没有看到箱子，等他回到家开后备箱拿东西时才看到，打开后人直接晕厥了，保安发现后报的警，我已经让程方着手去查叶子昂今天到过地方的监控了。”
跟踪受害者的家属，还要在躲避被家属发现、被监控拍到的风险，凶手的胆子可畏非常大，却又谨慎狡猾，徐度微一思忖，问：“盒子里还有其他东西吗？”
“没了，仔仔细细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还有法医看过了，死者的手是死后被切下的，而且有被冷冻过的迹象。”
“被冻过…”这也就意味着凶手刻意保存了施安玫的尸体或者说部分。
两人交谈着案情，在一旁默不吭声的徐苒提了一句：“韩沛，我能去看一眼那只断手吗？”
对于她的请求，韩沛一向是不会拒绝的，也不会细究原因，“行啊。”
徐苒瞥了徐度一眼，生怕他提出要一起去，不过还好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垂眸思考着什么。
松了口气的徐苒往法医室的方向走，没有注意到在她转身后徐度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
徐苒脱下手套走出法医室，走出的那一瞬间，余光就瞥见了在门旁站着的身影。
不用细看也知道那人是谁。
见她出来，徐度侧身看着她，眸光很深，似是要看透被她隐藏起来的秘密。
“看好了？”
“看好了。”徐苒迫使自己冷静的回视，然后回了同样的三个字。
徐度收回了目光，唇角微掀，“走吧。”
徐苒蹙眉，问：“去哪里？”
“YJ酒吧。”
去酒吧自然还是徐苒开车，徐度坐副驾驶座，她深深的觉得自己之前就立了一个flag，她现在是越来越像他的助理了。
没想车开到一半，徐苒的手机就响了，她瞥了眼手机屏幕，发现是顾进言打来的，还是视频通话。
位置尴尬，徐苒没法停车，又怕顾进言有事，她只能麻烦徐度了，“那个，帮我接一下。”
举手之劳，徐度没说什么，拿过手机，手指在屏幕上一划，接通了。
“徐苒，卧槽，你……不是……”视频通话接通，顾进言发现看到的不是徐苒，而是一个男人，他差点吓坏了，然后发现这男人有点眼熟，好像前天见过啊。
“她在开车。”徐度解释了一句，然后把屏幕对向了徐苒。
“顾进言，怎么了？”
顾进言还在揣测着两人的关系，心思不在回答上面，一时就结巴了，“不是，那个，就是……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正好前面一个红灯，徐苒停了车，一转头就看到顾进言那张快撑满屏幕的大脸，“我还有事，顾进言，你能不能离手机远一点？”
顾进言把手机拿远了，徐苒一看，发现背景不对，这绝不是自己的家也并非顾进言的家，她心里一急，“你现在人在哪里？！”
顾进言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我在你邻居家啊。”
邻居家？徐苒一想，最有可能就是她的新邻居裴泽霖家了，“你不在我家好好待着，去人家家里做什么？”
“裴作家过来关心关心我们啊，发现家里就我一个人，就说让我去他家里吃饭，我跟你说，他的手艺真的绝了！”
徐苒真是服了顾进言了，之前搭裴泽霖的车，一是因为情况紧急她一时没车，二是因为恰好由于他的过失让她摔倒了，她本来就觉得这一来一去，自己还是欠着人家一份人情的，现在好了，欠大发了。
可现在这个节骨眼，对着“心灵受创”的顾进言她也不好说什么，她抿了抿唇，“我办完事就回去，有什么事记得打我电话。”
徐度把手机放回到原来的位置，侧目问她：“你要先回去吗？”
徐苒摇了头，“不用了。”
可惜酒吧里没得到什么线索，里面虽然安装了摄像头，但是监控录像只保留了一周，半个月前的自然已经没了。
从酒吧出来，两人便分开行动，徐度继续调查，而徐苒则直接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本想直接开门的徐苒略一犹豫后还是踱到了对面，她按了门铃，没多久门就开了。
裴泽霖穿着居家服，应该是刚洗了头，头发湿漉漉的，脖子上还挂着毛巾，一看是她，有些意外，“徐小姐。”
“今天麻烦你照顾我朋友了。”
“没什么。”他笑了笑，似乎是觉得现在的形象上有些不妥，一把把毛巾扯了下来拿在了手里，“反正我一个人，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反正谢谢了。”徐苒也没什么别的话要说的，刚准备走，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等我忙完请你吃饭吧。”
裴泽霖也没拒绝：“好。”
徐苒是这么想的，徐度的人情反正已经欠习惯了，可别人的她不想欠着，太有负担。
***
第二天，徐苒和徐度施安玫的家，见到了从医院回来的叶子昂，自从自己的妻子确认死亡之后，他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又经过昨日的惊吓，精神状态十分糟糕。
叶子昂蜷缩着身体，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茶几，“他是想折磨我，对不对？”
“把安玫的……一部分一部分还给我。”
徐苒想说什么，却觉得此时什么话都没什么用，徐度似乎也是这么想的，他也是默默的听着叶子昂时断时续的话。
和最后一名失踪者的丈夫梁维新一样，叶子昂内心满是自责和悔恨，“这是我应该受的罪，应该受的惩罚，如果当年我能多关心她一点，多能给她一些爱，她也不会……”
徐苒清楚，那未说完的话指的是什么。
叶子昂抬头看着他们，泪流满面，“那时候，我们婚姻开始出现问题时，她还说过要我们一起去情感咨询室，可我那时候却一口拒绝了，我觉得那就是骗人的把戏，如果我那时答应她，答应她该多好。”
徐度眉头一蹙，突然抓到了一点，“情感咨询室？施女士是什么时候提出要去的？”
“啊？”叶子昂先是一愣，随即陷入了回忆，“我记得好像是，是那年六月的时候吧。”
六月，那就是施安玫失踪前两个月。
徐度心思一动，复又追问：“你记得那次她去了吗？”
叶子昂颔首，“她应该是自己去的，我没跟去。”
恰好叶子昂来了一通电话，他起身去了旁边，徐苒趁着这个机会凑了过去，压低声音问徐度，“发现什么了？”
徐度偏头，在她耳边低语，“那七名失踪者中，有一位叫戴钰华的，是一年半前失踪的，我在她的手账本里看到，在她失踪前三个月预约过一家情感咨询室。”
***
这天夜里，徐苒做了一个梦。
有人伏在她身上，双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恐惧单位是她挣脱不了，也叫不出声，更看不到他的脸。
下一刻，那人松开了对她的扼制，可随后他又抬起一只手，探向了她的脸，像是在探她鼻息，又像是要遮住她的眼。
视线逐渐模糊，她只觉得那人的无名指上有什么东西，可终究怎么也没看清，便已坠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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