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见钟情

　　我第一次见到明轩的时候，是开学的时候。他是我爸爸的学生。我爸爸是S市A大学的教授。我爸妈在我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一直在X市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但是我的爷爷奶奶并不是常规中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相反，我爷爷是副市长，我奶奶是X一中的名誉校长。而我在这样的环境中，长成了无忧无虑的大小姐。
　　那天天气很热，爷爷的司机送我过来，帮我弄好了一切，接着，一个大帅哥敲开了我的门。他高却不壮，瘦却不弱，俊美而不秀气，气势凌人却不逼人，态度矜持，清高却不傲慢。不至让人一见倾心，但却让人移不开眼。我仿佛看见一个古代的矜贵公子在烟雨迷蒙中向我走来。就算是见多识广的奶奶也愣了下神，更别提好色的我了。
　　他是爸爸的得意门生。计算机系的大才子，奉老师之命，来带我参加校园。在奶奶意味深长的笑容中，在我羞红的脸颊中，我们出了宿舍。掩盖在这些浮华背后，他的厌恶眼神，我们谁都没看见，直到后来，当所有的真相一一揭晓，我才知道，从一开始，我就输得一败涂地。
　　小云是我的好友。和我不同，她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她是自己考入的A大学。但让大家跌破眼镜的是，她是理科生，高考语文却考了全市最高分，选的专业也是中文。小云是父不详的私生女。她的外婆在我家当佣人，她小的时候是我的好伙伴。后来她外婆去世了，她也就离开了。高中的时候，她的母亲来找奶奶，后来，她成了我的同学加朋友。小云的成绩很好，但只有我知道。因为第一次考试她远远地甩开了我的名次，我就被奶奶训斥了一顿，我生气地跟她说：你考那么好干嘛？后来她的成绩一直都是中等偏下，直到高考。
　　高考后，我本想去找她玩，但我不知道她的家，后来问了她的家，去看她时，是在医院。她的母亲生病了，需要大笔的钱，我说我帮她，得到了她的谢谢，却遭到了奶奶的拒绝，那不是一笔小数字。后来我生气了很久，再去看她时，她不在了，母亲也不在了，听说转院了。
　　小云是我的好朋友，和其他人比起来，但是我无法做到完全喜欢她，我对她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依赖她，一方面却很讨厌她。这种讨厌也很复杂，不是单纯地不喜欢这个人，而是隐隐约约有危机感，总是有种她会抢走我东西的感觉。可是我知道，她虽然表面随和，内里却比谁都清高，她对我的东西根本不屑一顾，无论其他人如何羡艳，这又让我很讨厌她那该死的清高，可是我强制给她的东西，她又不会坚决地拒绝，常常让我有种深深地无奈感。
　　直到一个星期后，奶奶和我打电话，我才知道，她竟然也在A大。她再也不是没有父亲的人了，而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我忽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好像本来可以炫耀或者一直在她面前炫耀的东西，她突然有了，我再也无法炫耀似的，不过奶奶的语气很鄙夷，原来，她之所以回去，是因为她的弟弟得了病，需要骨髓捐献，而那个捐骨髓的人就是她。她的妹妹也因为她的高分，被A大破格录用，虽然不是正式的A大学生，只不过一年，一年后就可以是了。我又很生气，因为我知道，她曾经告诉过我，她的亲生爸爸找过她和她妈，她们拒绝相认。她还告诉我，她爸和她妈是同事，但后来，她爸为了攀高枝娶总裁的女儿，而抛弃了她妈，她虽然不恨她爸，但绝对不承认他。现在，她绝对是因为钱。我生气她爸的卑鄙，同情她的遭遇，但在潜意识里，心却安定了很多，好像以为自己失去的东西又回来了一样。
　　我找到她时，她很惊讶，也很激动。看见她眼中掩藏的泪花，我也高兴地抱紧了她。
　　我不通常找她，因为谁都知道一个大一的学妹对大三的学长展开了猛烈攻击。学妹家有钱，人又漂亮，学长貌似也没有明确拒绝，通常面无表情地陪她闹。
　　学校组织新生军训。我没有参加。自小，我就有学武术，如今也算略有所成，不需要接受这种无谓训练。小云也没有参加，跟我不一样的是，她是身体原因，见不得太阳。我知道一定是捐骨髓的缘故。明轩是院学生会主席，校学生会副主席。很忙，所以我们有大笔的时间相处。只是，小云也很忙。她的高考成绩被学校作为典型，她时常需要受邀去为一些下一届的高考生开讲座。小云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但她说，这些活动都有钱。小云比我想象中要穷好多，虽然她为了陪我推了一些，但我知道自己不能那么任性，因为，我也没钱。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不管有什么事都跟她分享的我，却没有透漏一丝信息。她也没有问。
　　十月份后，明轩更忙，忙学业，忙学生会，忙考研。如果他上了，他明年就可以直接上研一。缠着他，追得人竟皆知。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女人跑来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有时候我会觉得很委屈，但是我却不敢向他抱怨，因为现在的我已经知道，他掩藏在面部表情下的不耐烦。他不高兴时，全身会释放冷气和威压，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会抿得更紧。虽然刚开始我觉得那样让他会产生一种凌人的气势，变得更帅，不过如果那不是针对我，我会觉得很好。我知道，他一直在容忍我，只因为我是他导师的女儿，和那样，他会少受骚扰，清闲一些。
　　冬天慢慢来了，天气转寒，我感冒了，然而我会觉得让人更寒的是心。明轩还没走，小云就进来了。明明是冬天，她却跑得满头是汗，我没有告诉她，但我知道一定是奶奶打电话告诉的她。她没有看见明轩，一进来，就问我怎么样了，她甚至没有责备我只要风度，没要温度。因为之前，她明明有打电话给我说降温了。她是在我宿舍给我打的电话，那时，我正陪明轩去学生会，我很不耐烦地挂了她电话。
　　其实并不是很严重，她却看得很严重。我一边应付小云，一边偷眼瞧明轩。他本来是要走的人，此时停住了脚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鄙视。我知道，他铁定觉得我犯了富家小姐的病，小题大作。只是个感冒，不仅住的是高级病房，爸爸还特定他来看我，如今，又给我找了个保姆。小云真是最好的保姆，她从卫生间打来热水，用新毛巾给我擦了脸，又从护士那弄来热水袋垫在我手下，还用热毛巾，敷滴管。而明轩站在一旁，交叉双腿，倚在门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如果我没生病，如果小云不在这，我一定会很高兴，高兴看他这般防备不重的样子，但是，小云在这。我认真打量她，小云戴着厚重的眼镜，穿着暗色的胖大衣，头发也是扎起来的，老成而又丑土。
　　小云不是那种特别好看的人，顶多只算清秀，但是喜欢她的人特别多，只是大家都不敢表白。他们说，小云身上有种东西，是他们无法企及的。我鄙视他们，客观上来说，他们的确配不上小云，因为他们没有小云努力，也没有她的能力。现在的人太依靠于家庭的给与，而拒绝自己努力，即使我也一样，我不敢想象如果没有爷爷奶奶会怎样，如果我的爸爸只是一个小小的老师会怎样。但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是小云，也许我会做得比她好。人的懒惰，多半是因为有了退路，一条更好的路。
　　我的心安定了一些，一次面应该不会有什么。我过度地安慰自己，却忘了喜欢一个人其实跟时间没有多大关系，世上有一种情，叫一见钟情。明轩对小云是一件钟情，只是那时的我忙于安慰自己，而没有看到明轩眼中慢慢升腾的火，或许我看了，没有看见，毕竟他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
　　小云是唯一一个见了明轩却没有询问他的人，毕竟我的表情太过于惶然。小云是一个很体贴的人，而我感激她的体贴。我出院了，在这期间，他们一次都没遇见过，这让我的心慢慢地落回了实处。而我却不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他们已经交锋了数次。
　　有男生追求我，而我为了排解连日来在明轩那里收到的挫折，答应了一众人的邀请，去了酒吧。酒吧很吵，很闹，而我在这吵闹的地方喝醉了。是爸爸的学生看见了我，给明轩打了电话，明轩和小云一起来夹走了我。我醉得神志不清，但仍看清楚了他的脸，我搂住他，不顾他的嫌恶。如果我清醒着，我一定不敢。我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没醉的人，却晕了。第二天，头痛得要命，醒来是在医院，爸爸担忧的眼神，还有辅导员惶恐的表情。我才知道，在我醉倒后，那里发生了斗殴事件。贵公子竟在酒吧斗殴，简直跌破大家的眼镜。从小云的嘴里，我知道了原来是那些人不让我们走，在交涉过程中，有人趁机对我下手，明轩顿时怒火冲天，直接一脚，踢断了那人的手腕，而我的头也因此磕了头，，害得小云撞上了桌角，撞破了嘴唇，明轩挨了好几下，身上多处淤青，嘴角也被打破了。虽然知道他受伤了，我很担忧，但是却有丝丝欢喜。也许除了是他导师的女儿，我在他心目中还是有些地位的。
　　只是都是欺人。小云欺我，自己欺自己。怎么会这么巧撞在嘴上，撞破一道口子，而不是撞肿撞破皮，怎么会为我跟别人打架。
　　学生喝醉酒闹事是丑闻，更何况是如此优秀学生的丑闻。明轩家和学校施加压力那些人，又狠狠处分了那间酒吧，导致那些人见我就躲，酒吧远远见我就关门，以至于我错过了事情的真相。直到所有的事爆出来，碰见他们中的其中一个，我才明白，纵然我喝得烂醉如泥，被别人百般戏弄也不关他的事，而她，仅仅是被人摸了一把脸，就能让他暴跳如雷，打破自己的处世原则，或者展现自己的本质。
　　关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我大多数时候缠着明轩，偶尔去找小云。有的时候会犯傻，叫上小云一起去吃饭。小云没有受过餐桌礼仪，但她的态度却很好，吃饭不紧不慢，少言寡欲。一般都是我在说，然后小云会夹我爱的菜给我。当我说得多了，明轩会皱眉散发冷气，我就会安静一些，每当我安静下来，我才发现，小云为了我，自己都没吃多少。每当我们一起吃饭时，明轩就特别有耐心，也不会急着离开。他们几乎不说话，偶尔应对两句，我渐渐放了心，又贪念有外人在时，明轩就会变得有耐心很多，所以常常叫人一起吃饭。只是每次吃饭，总听到别人叽叽喳喳缠着明轩时，我就会特别不好，这样几次后，就常常叫小云陪我们吃饭。
　　有时候周末没课，我们吃完饭后会去逛街。小云的眼光很好，她选的衣服，一般是最合适我的。不过她说是因为我身材好。我的身材的确好，一米七的个子，健康匀称，前凸后翘，路上的回头率总让我更有信心。小云的个子也不矮，一米六三，但她太瘦，又没有经过打扮，穿衣都是选大号，所以看不出来。
　　我有意在明轩面前展示我的青春靓丽，他虽然面无表情，但却没有散发冷气，这让我很高兴。
　　我还是贪念与明轩独处的时间，就渐渐地没叫小云了。小云也慢慢地忙起来，因为她带的学生进入了总复习阶段。有次，明轩无意问道：你那个朋友呢？我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说：她忙着呢？忙着谈恋爱。她可是大才女，追她的人可多了。
　　看见明轩好像没有异常，我的心落了地，不知为什么说起高中。说小云高中有个男朋友，不知道为什么毕业后没联系了，那个男的还问过她，不过小云不让我给她号码。
　　的确有个男的追求过小云，但是小云拒绝了。那男的号称是班草，家世不错，被小云拒绝后，愤怒难平，到处造谣说小云如何如何不知廉耻勾引他，被他如何如何拒绝。最后闹大了，小云的母亲无奈给小云转了学。
　　当着自己喜欢的男人的面诋毁自己的好朋友，我很内疚，但一想到小云在明轩眼中成了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嫌贫爱富，我又很开心。我觉得自己越来越阴暗，越来越不敢面对小云。所以，当我看到好多个小云的电话时，我没有打电话过去，当她的电话再一次响起时，我也没有接，而且关机睡觉，那天，奶奶过来看我，我回家了。
　　等我第二天回学校去找小云时，在寝室没有看见她，问她室友，说是接了个电话出去了，至今没回，我有些隐隐地不安，但在傍晚看见她时，微微放下心来。第二天，找明轩，给他带了地方特产，他好像心情不错，收了，还说谢谢，我兴奋了一天。晚上明轩有事，我打电话给小云，才知道她生病了。可是当我去的时候，她的室友说小云发高烧，刚被一个神秘的人接走。她室友的眼睛亮亮的，语气也隐含神秘，如果我再关心小云一些，我绝对会问她怎么可以把小云给陌生的神秘人，然后，我可能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是，我没有。我回寝室，找人借笔记，因为快考试了。
　　再次见到小云，我大吃一惊，她瘦了好多，而且冷漠了很多，我不知道原因，但我很害怕，我拉着小云的手问她她怎么了，她不答，而是问我那天去哪了，我说回家了，她说为什么不接电话，我说没电了。小云看着我，用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她的眼睛很漂亮，黑得纯粹，似乎像一汪深潭，让人沉迷其中。但这样的眼光看人，比明轩散发冷气还让人惊骇，我知道她洞察了我的谎言，但抓她的手我没放开，我知道，一旦放开，我们两的关系就走到了尽头。
　　最终，她原谅了我，微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明明她要比我小一岁，但在她面前，我好像总是像晚辈。S市的雪花飞起来了。圣诞节，我一个人走在雪里。即使和小云没有绝交，我们的关系却回不到从前。小云其实是一个蛮绝情的人啊，触犯了她的底线，她很难原谅别人。明轩忙着考研复习和交接工作，也没有时间。算起来，开学半年了，除了他俩，我竟然没有交到一个可以圣诞节一起过的人。
　　考试过后，小云辞了家教，回家了，我知道她一定会把医院当成她的家。说起来，这么久，我都没有去看过阿姨一次，如果我知道，也许就不会若无其事地理所当然了。
　　第二年开学，小云更瘦了，脸颊都陷进去了，一想到过年她受的苦，我就一阵内疚。有一年去妈妈家，过新年。受不了弟弟妹妹的排斥，也受不了佣人的无视，我打电话，大年三十就让爷爷接我回家了。而小云不仅要在她爸家，还要教那个纨绔弟弟学习。
　　时间不紧不慢地过着，风言风语慢慢盛行起来。有人发帖子说某中文系女生，有才无貌，竟然被包养，现代的世道，人们的眼睛是瞎了吗？回帖率也很高，不过我还没看完，电脑就一片黑，病毒侵蚀了电脑，让电脑格式化重启。那一晚上，整个校园喧哗一片，谁的本领这么高，竟然让病毒悄无声息地侵入。第二天，校方派人彻查此事，黑客没找出来，倒把那个散发流言的人找了出来，污蔑他人，发布不实信息，损害他人名誉。虽没被开除，但记了大过。人们这才知道那个有才无貌的某女是某集团千金，那车是她家里的。
　　吃饭时，把这件事当成笑话说给明轩听时，他说是别人自作自受。我虽奇怪他竟然没有和平时一样对我不理不睬，但人完全沉浸在他和我闲聊的喜悦中，然后不知不觉话题又转到了小云身上。我微叹着气，跟他说我们上学时候的事。说到兴起时，我发现明轩的表情称的上温和了。望着他首次露出的温颜，我受蛊惑般，吻了上去，温温的，有些干燥，我正欣喜自己色心得逞，伸出舌头准备继续时，忽然听到尖叫声。回过头，看见那个尖叫的女人。她涨红的脸，大张着眼睛，明显的表情称得上愤怒了。若不是我长期粘着明轩，我都以为那是他的女朋友，此时正好捉奸。那个女人气呼呼地走了，我正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回想，那个面熟的女人哪里见过。明轩冷漠的声音传来：“不会再有下次”。我诧异地回过头，心却冷了半截。依旧是那张脸，甚至没有动怒，但是那双眼睛看着你，让你觉得处在冰窖里，冷得发抖。这几天上扬的心顿时沉到了底，难道这几天都是我的错觉么？明轩走了，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我的眼泪流下来。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仅仅抓着我的心，让我无法呼吸。他的话在我耳边不断回响：不会再有下次。不是不要再有，而是不会再有。不要是警告，不会是决定。呵呵，这么久来的坚持，最终换来不会。
　　无助时，我喜欢找小云，可是不管我打多少个电话，都显示占线中。小云真忙啊，我望着天空，太阳很刺眼，刺得眼睛生疼。我突然想起那天，小云是不是也是这样一遍一遍地给我打电话。那天晚上，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个月，接下来的一个月，我都没有看见明轩，电话不是不接，接了不是沉默，就是说很忙，让我有事快说。我从来没有在爱情里面如此地低声下气过，有时候，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自己都觉得自己贱。但是若是这样放弃，我又着实不甘心。谁不知道，艺术系的院花追求计算机系的大才子追了快一年，而且大才子拒绝了所有女人的邀约，却没有拒绝她的。我对自己说再等等，也许明天他就会发现我的好。
　　直到那天，爸爸难得陪我吃饭。她告诉我，本来明轩是准备考他的研究生的，现在改变主意了。他问明轩原因，明轩说自己不想欠他的情。这么委婉的话，追根到底不过是不想碍于爸爸的颜面，再陪我胡闹而已。爸爸劝我说虽然明轩很优秀，不过，像他那样的性子，绝对不是个体贴的人。我知道爸爸是在安慰我，但还是很难过。爸爸把我送到学校走了，我从学校出来，打电话给一个网友甲。那个人长得还算不错，虽然比明轩不上，但胜在幽默体贴，无数个不眠的晚上，我和他就是这样聊过来的。
　　甲带我去了一家酒吧，这里气氛还好，不是很闹，来来往往的人穿着不错，隐蔽性好。我喝了很多酒，总想把自己灌醉吗，我若醉了，他是不是会出现，虽嫌恶，但还是会架起我，或者为我打架？
　　第二天醒来，头虽然痛，不过还好，不是很难过。一醒来就看见甲漂亮的桃花眼，真漂亮啊，我摸着他的眼，然后忍不住亲了上去。甲似是愣了一下，就把握了主动权，不过我拒绝了他吻我。他在我颈上流连忘返，我抱着他，却想起那个中午那种温温的触感。
　　中午回学校，我若无其事地走在路上。夏天到了，树叶很茂密，斑驳的阳光，洒在身上，有种暖暖的感觉。我看到了那个女人，见证了我和明轩的吻，对我恨恨相对的女人，我终于想起了她，她是小云的室友，那个曾经一脸兴奋地对我说小云被神秘人带走的人。她依旧对我怒目相对，我走过去拦住她问：“当初带走小云的神秘人是谁”她哼了一声，说：”不知道。”就走了，我以为自己终于鼓起了勇气，揭开面纱，看真相，却当我做好准备时，真相都离我而去。
　　我变得越来越沉默，晚上却越来越疯狂。室友们已经习惯了我的夜不归宿，但有一天却被小云看见。她问我去哪了，我不答，她问我怎么了，我也不说。我跟她说我很寂寞，我抱着她痛哭。小云似乎被吓坏了，她拍着我的背，哄着我说不怕不怕。在她如婴儿般的哄下，我睡着了。
　　我又变成了好学生，白天上课，小云陪着；晚上睡觉，小云陪着。我占去了她所有的时间，就好像我拥有了整个人。直到一个月后，小云的异母弟弟找上学校。她弟弟是典型的富家子，长得好，又目中无人，他嘲讽道：“我说呢，我姐怎么这么多天不回来给我补课，电话也不回，原来是被狐狸精给迷住了。”她弟的话很难听，而我冷着脸全听完了。她弟的电话是我挂的，只因为她存的是X,明轩的轩首写不就是X吗？我始终不相信他们俩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我霸占了她一个月。一个月，他们一次都没有联系，也许真是我想多了。
　　高考的孩子最大，我不跟臭小子抢姐姐。毕竟，那个臭小子马上就要出国了。小云亲自说的。他听不进任何人的话，只除了小云，所以这段时间，小云显得格外忙。我无所事事，又开始跟甲联系，初时还只是网聊，后来又开始见面，直到开始放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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