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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驶向前方(2)
陈招终于顺利的从床上爬了出来，揉着腰进了考场。
在他考试的时候，佟雪通过搜索引擎给自己科普了一下。作为一个凭本事统招考上全国TOP 2 的大学的人，她虽然一直知道有自考升学这样一条出路，但从来没有研究过细节。
中专的学历好低呀。
可是陈招之前连小学都没正经读完，不是文盲还是多亏了他养父母要求他自学小学课本来辅导妹妹功课。若换做佟雪，恐怕三年时间并不能靠自己走到这一步。
网上不光说中专学历低，还说自考含金量有点低。
这种评论看得佟雪直啃指甲。
虽然佟雪自己的公司就是做线上教育的，但她也赞同这个观点。大学不仅仅是学习知识的地方，也是一个开拓眼界，结交人脉，锻炼为人处世的地方，纯粹的线上教学缺了必要的同学关系，这对于陈招以后的就业是不利的。
于是佟雪查了查自己的账面，决定找所好大学，看看能不能把人塞进去和统招的学生们一起上课。
一周后，当陈招收到中专的毕业证时，也从佟雪手里拿到了大学通知信。
佟雪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只给你争取到旁听生资格，而且你要参加的是自考考试拿的也是自考文凭，不过我觉得去校园读书总比你一直自学好……”
陈招感动得眼睛都要红了。
“不过，”佟雪又说，“离开学还有四个月呢，前些日子都是我陪你在家睡觉，太不思进取了。接下来，你来陪我上班吧，做点正经事！”
陈招的眼泪憋了回去，耳朵又红了。
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究竟是谁陪谁睡啊……
而且一起去上班，别人问起他和佟雪是什么关系要怎么答呀？包养关系说出去还是有点丢人呀？
但佟雪丝毫没觉得这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她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添了个办公位，搞了个书架放陈招的教材。平时她办公就让陈招自己看书学习，开会的话则会拉着陈招的手一起到会议室去，让他旁听各种会议。
有一次秘书给佟雪送咖啡，遇到佟雪黏在陈招身上抱着亲。
还有一次秘书在记录会议，写着写着忽然发现安静了，抬头一看原来是佟雪做了个悄声的手势，给听不懂会议于是睡着的陈招盖乐件大衣。
佟雪是这么和秘书介绍陈招的，她说：“我男朋友。”
秘书是这么告诉所有员工的：“老板的真命天子。”
可秘书下了班，和朋友的说法却是：“老板就像一块牛皮糖黏在人家身上，每天秀恩爱到瞎人眼，可不要脸了。”
佟雪可没觉得自己不要脸，她觉得自己特别好特别听人劝，秘书要她上班她就来上班了，有比她更愿意听下属建议的老板吗？没有啦！
直到四个月后，陈招去读大学上课，这种闪瞎人眼的情况才好起来。
佟雪只能通过发消息来缓解自己的相思。
而陈招，则第一次发现世界原来和他原本的认知完全不同。
他自被收养之后就几乎没有出过门，即使最近佟雪把他带在身边，也是家和公司两点一线，偶尔一周会在外面吃上一两顿饭或者商场转一圈购物。
可大学不一样。
女生们叽叽喳喳活泼得很，男孩子也一个个光鲜亮丽活力十足。
他们聚在一起，会聊自己的高中在哪儿，会聊新出的光脑节目和电影，也会聊度假的地方，吃饭喝奶茶的网红店，会说哪家健身馆好哪里球场宽敞……这些陈招一概没有听说过。
他一下就有点发怯，觉得所有人都看起来比他好一些。
别人看他，他就总心虚地想，是不是因为看出他是被包养着，没有学历，不懂人情世故。
他又想起佟雪把他送来大学前，也叮嘱他好好和同学一起处关系，要锻炼自己的人际交往能力，最好找几个值得相交的朋友。
他当时也是充满期待和憧憬的。
可是现在，他发现他不会。
几个同学在班里聊天，他打足勇气凑过去，听见几个人正在聊说：“……这所大学巨难考，我高考差点没考上。诶？你也是我们班的吗？你哪所高中考进来的？考了多少分？”
陈招三年前一紧张就木着脸说话结巴的毛病又回来了，他说：“我、我是旁、旁听生。”
“哦。”
“嗯。”
大眼瞪小眼互相瞪了一阵，大家都被他瞪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就散开了。
到了远离陈招的地方，才又重新凑在了一起继续聊。
他们小小声地说：“刚刚那个旁听生好好看啊！”
“穿得也好，肯定家里特有钱！”
“就是有点骄傲啊，话少还爱瞪人，不太好相处吧。”
“还不是你一上来问人家高考成绩，旁听生都是分数不够家里有钱送进来的，肯定是被你戳伤自尊心生气了。”
“可是他长得好好看啊！”
“我也好想长成那个样子。”
“能和他做朋友就好啦。可是他好像在生气，不敢和他去继续说话。”
“长得好好看啊，想知道他叫什么。”
他们一边说，一边偷偷瞄向陈招。
陈招紧张得脸色更难看了。
他内心在想：“坏了，肯定是我结巴被他们嫌弃了，还是旁听生成绩也比他们差，而且我还笨……怎么办没人喜欢我没人和我说话啊，我交不到朋友，回去佟雪知道了会生气吗？会不会觉得送我来读书是浪费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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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有一次，秘书给佟雪送咖啡，遇到佟雪黏在陈招身上抱着亲。
秘书抓狂地发现一小时前送给佟雪的文件她一个字也没批。
佟雪是这么回答秘书的：“这是我男朋友。你要是和你男朋友一起上班也会这样的。”
秘书：“咱们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我不能和我男朋友一起上班。”
佟雪：“是啦，所以我要禁止办公室恋情——除我和陈招这一对之外，不能再有别的办公室恋情。”
秘书：“……”
佟雪：“我，老板，负责发活给你们，你们负责干活，来节省我的时间，让我恋爱，懂？”
秘书：“……公司没倒闭也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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