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语裁春雪之洗雪烘晴

作者:软语裁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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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归故里



      一伙人眼看着就在马车附近,小娘子没了,全都气势汹汹地向马车围拢过来,簪花少还趴在地上往车底望了望,喷着口水说:“奶奶的熊,小娘子怎么没了,难道变成蝴蝶飞走了?”

      四个恶奴擦了擦脸上的口水,都持反对意见:“二爷,那不可能,你想想她要是能变蝴蝶飞走,不是早就变了,还等这会子再变?”其中一个努努嘴,朝马车了指了指。

      恶少似乎明白了,抬起满是横肉的脸喝问毛黑黑:“喂,看到一个小娘子了吗,穿的是蓝色衣服,长得很美,一看就让人流口水的那种。”

      毛黑黑面无表情的摇摇头,虽说咱只是一介马夫,身份卑微,但对这种不耻的恶行还是持高风亮节的态度,鄙视你,人渣!

      簪花少看他那目不斜视的样子,顿时火油浇心,哪里来的土鳖,在临安城打听打听,谁敢这样对本少爷,遂一把将毛黑黑拉了下来,当鼻就是一拳,毛黑黑立时鼻唇喷血,恶少还不解气又踢踹几脚,骂道:“奶奶的熊,面无表情是吧,清高是吧,我让你清高个够,二爷弄死你!小娘子明明在你这里消失的,还敢抵赖?!不把人交出来,今天让你变成肉泥!”

      软软实在忍不住了,想抽剑下车,被春雪用眼神阻止,围观的人看车夫挂彩,唯恐引火烧身,纷纷散去,只远远的看着,白衣少年手心卧着一枚银蛇追魂针,刚想出手飞一镖,见穆黄花和平江府护送差官拍马过来,又把手心的暗器收了回去。

      李士林下马作了一揖:“在下是平江府左路总管李士林,此次护送平江知州杨大人的家眷来临安,这是官文凭证。车夫愚钝,不知何事得罪公子,还请见谅。”

      “官文,什么狗屁官文?”簪花少一把将凭证从李士林手里夺过来,看都没看,撕个粉碎:“平江府的手怎么这么长,都伸到临安来了?你去打听打听我是谁,当朝贵妃施娘娘是我姑母,兵部司马大人是我爹,二爷我乃是你家祖宗施肥!”

      慕容春雪暗道:他是施浪狗的儿子,怪不得这么嚣张跋扈,不禁掀起一角帘子看了看,一看不要紧,直打了个哆嗦,只见此人扫帚眉,青蛙眼,酒糟鼻子,大岔嘴,长满恶痘的脸上,肥肉凶狠的抖着,这副长相配这个穿着,实在让人作呕。

      穆黄花怒发冲冠“哐当”一声拉出宝剑,想要动手,李士林不愧是官场上锻炼过的,急忙按住穆黄花的宝剑,打着哈哈说:“原来是施公子,久仰大名,下官此次到临安护送的是杨国公之后,公子应该知道,杨国公虽然不在了,但是朝野上下人脉无数,就是皇上想必也要给个面子的,如若出了岔子,呵呵……”

      按理这句话本应该有些分量的,一般人都要掂量掂量,可惜施肥是个愣头青,又没读过书,根本不买账,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我呸!少拿羊国公马国公的来唬人,我爹说了,在本朝只要怕一个人,那人就是史相爷!”又横眉瞪眼的命令家丁,“来呀,给我搜车!把车里的人都给我拽出来,验身!”

      此语一出,惊动了慕容沛和杨樱,二人欲下车护女,被官差拦住:“二位忍住,不可出面,如被恶少盯牢,以后恐怕很难在临安立足,让李总管处理吧。”

      李士林见恶奴就要拉车门,大惊失色,一侧身戗走恶奴挡住车门,急切的说:“施公子,万万不可!这车里是女眷!”

      “哟嗬,女眷呀,长得怎么样?你早说啊,那爷亲自拽人。来人啊,把这个碍事的架走!”四个恶奴一拥而上,就要抬李士林,穆黄花加入进去和恶奴肉搏起来,混乱一片,施肥趁机将手伸向车门。

      就在车门即将被拉开之际,突然听到“哎哟”一声惨叫,大家都停下手来,只见施肥的左手颤抖着,一只弯弯曲曲的蛇状银针穿透掌心,血液顺着哆嗦的手流了下来,施肥何曾受过这种苦,连蹦带跳,哎呦声声,如虎狼哀嚎:“有刺客,抓刺客!谁他奶奶的敢射伤我,给爷爷站出来,必让你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哎哟我的娘来,痛死我了!”

      想必大家都乐意看到强势横行的人倒霉,纷纷赞美这从天而降的暗器,有人看施肥那样差点笑出声来。春雪也在找暗器来源,目光巡到白衣少年处眼前陡然一亮,白衣少年也发现有一束敏锐的目光朝他所在的方向投来,匆匆回瞥了春雪一眼,微微一笑,从腰中取出一条黄色绳套样的东西,一抖手,“唰!”的一声套在施肥脖子上,拍马就走,一连串的动作,快如疾风,迅如闪电,一气呵成,潇洒至极,几个恶奴还没反应过来,主人已经飞远。

      正是少年那惊鸿的一瞥,唤醒了春雪记忆的深处,让她觉得此人似曾相识,银盘一般的粉脸,刀裁一般的齐整剑眉,灿若星辰的眼眸,还有那齿白唇红的模样,春雪如醍醐灌顶一般,是他,绝对是他!

      也正是这匆匆一瞥,让少年看清了那朵盛开于额前的朱红雪花,是她,扔镯子的!她长大了,但神韵未改,少年想把金钟花儿银镯子还给当年的小怪兽,可是他不能停留,他必须将这帮蛀虫引开,以便她们脱身。

      春雪见少年远去,心急如焚,催促道:“毛黑黑给我追!毛黑黑去追他们呀!快点快点快点……”

      毛黑黑刚被穆黄花扶起,捂着腿痛苦的说:“小姐,我估摸着腿骨断了,追不了了,再说咱们好不容易脱离了危险,还是快走吧!”春雪看毛黑黑确实受伤,不忍再勉强,眼巴巴地看着少年远去了……

      待走到僻静之处,春雪放下蓝衣姑娘,对穆黄花说:“黄花叔,你把姑娘护送回家吧!”蓝衣姑娘跪下给春雪磕了三个头,“多谢小姐救命之恩,恳请小姐名讳,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姑娘不必感怀,施恩不图报。这里有十两银子,你回家做点小生意吧,以后不要到城里来了,估计那丧天良的会满城找你的。”

      姑娘接了银子,俊秀的杏眼模糊了,一颗将流未流的泪珠儿无限放大了春雪额间的那枚红色雪花,闪闪发光,这发光的雪花胎记,将伴随她的后半生,直到她临死那一刻还盘旋在脑海里。

      白衣少年套了施肥,催马飞奔而去,恶奴们眼见主人被掳走,全都吓破了胆,二爷如有不测,不光他们死无全尸,还会累及家人遭殃,于是扔了画眉丢了黄狗,骑上青骢马没命追赶。

      飞奔到了一个小树林,少年才停下马来,扔下人事不省的施肥,刚想打马离去,却见四个恶奴共乘一匹青骢马追了过来,那马毛色青白相杂,高大精健,跑跃之间,鬃毛随风飘逸,好骏马!如此好马竟辱于无赖之胯,未免太可惜了,少年以绳作鞭甩向马背,只听四声惨叫,恶奴们齐刷刷地摔了下来,疼痛翻滚,哀嚎连连,白衣少年抄起青骢马的缰绳,绝尘而去。

      春雪回到府中,姐妹相见欢喜异常,三年不见,姐姐长开了,越发显得顾盼生姿温柔可人;三年不见,妹妹长大了,越发显得香娇玉嫩楚楚动人,二人惺惺相惜了一番,似有千言万语要互相诉说,又不知从何说起。

      春雪把苏州带回来的各种绣品,织锦,丝线,木雕和各色蜜饯,糖果,茶叶一一展示给姐姐看,并作出解说和评价,应莲当做宝贝一般好生藏好,春雪又留出一份给王家姐姐敬柔,择日送去。

      吃过饭,春雪回到自己的揽月轩,只见里面还是那年模样,只是多了几瓶鲜花,弯弯解释说:“小姐走后,大小姐每日亲自到揽月轩打扫,没一天间断过,这花也是定时换新……”听得春雪感动不已,听得软软羡慕异常,“啊呀,我的房间估计都长毛烂完了,如果我的姐姐也能像大小姐这样关心妹妹就好了。”刚说完就被弯弯敲了一记毛栗子。

      司马兵部府内,已经乱作一团,二公子施肥躺在榻上,手脸脖子均呈现青紫色肿斑,左手如熊掌一般,一柄银蛇镖隐隐露个头,老大夫倒是认识这暗器,“这是银蛇追魂针,已经消失几十年了,想不到又出现了,这针之所以难取,是因为不光形状弯曲扭转,上面还布满倒钩,如若强取,手就废了。”

      施进朝气得太阳穴直跳,他的老婆朱提金更是如泼妇一般,将伤她儿子的贼人全家的人体器官都问候了一遍,又把四个家奴各打一百板子再行审问,四个奴才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崩流,疼痛难忍,再见主母眉毛倒竖,怒眼圆睁的吃人夜叉模样,吓得魂飞魄散,把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

      朱提金听说是为一村姑才受伤,咬牙切齿地一把提起施进朝的耳朵:“上梁不正下梁歪,难道你们爷们活着就是为了多玩几个女人吗?没听说芙蓉粉面实为带血骷髅,一旦沾染必将惹祸上身,后悔都来不及!别以为妹子做了娘娘,就可高枕无忧,当年你被毒刺射中,又被扒光狗皮画像你都忘啦?!如今让儿子走你老路?"

      施进朝想起往事,气愤难平,青蛙眼里露出凶光:“奶奶的熊,我家遇到的倒霉事都和慕容家有关,不铲平慕容府难解心头之恨!”

      王麻子凑过来说:“慕容家不值一提,但是杨樱夫人的娘家势力庞大,不如……”凑近耳朵嘀嘀咕咕说了起来。

      “好计,哦嘿嘿嘿……”施进朝听了奸笑不已,朱提金见他那样,厌恶的摇摇头,走向儿子房间。

      施肥已经清醒,嘴里哼哼唧唧个不停,“疼啊,真疼啊……”仿佛念叨着就能减轻痛苦一般。见母亲过来,哭喊着说:“娘,儿的手已经废了,贼子太强,唯有哥哥下山才能给我报仇!”

      “我儿不要害怕,我现在就差人传书信给你哥哥,待他回来,定将贼子碎尸万段!”朱提金心疼的安慰小儿子。

      施肥这才放心的闭上眼睛,忽而又迅速张开:“娘,我还有一个心事未了,那小娘子我还没尝到滋味,差一队人马出去,将她抢进府来,也好让我安心养伤……”

      朱提金见儿子伤成这样还想着那里的欢乐,恨铁不成钢:“万万不可,你现在最主要的是把伤养好,女人哪里不是,何必纠结于一个村姑!”

      施肥见母亲斩钉截铁的回绝了自己的要求,气得疯了似的用身体砸床,又将被子蹬下床去,作完了,连哭带嚎,鼻涕流的比面条还长:“呜呜,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实现不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别给我治了,让我死了算啦……”说完又要撞墙寻短。

      朱提金无奈,只好缓和语气:“我的祖宗,你先别闹,娘和你说说道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想着那个事,再说我不是给了你五个姑娘了吗,海母,海贝,海葵,海藻,海珠,哪个不是花容月貌秀色可餐,你为何像你爹那样不知足?”

      “哎呀,娘,孩儿不舒服,你就不要再教训了!你儿子我可是热爱生活,热爱美女的人,这有什么错,海母海珠她们不过是庸脂俗粉,我早就厌了。再说,野花偏艳目,村酒醉人多,那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你不是男人哪懂那种神仙般的感觉,啧啧,娘啊,你就如了孩儿的愿吧,差人把那姑娘找来……”

      朱提金叹口气:“不知道姓甚名谁,哪里人氏,如何找来,只能试试看喽。”施肥这才把他那面条一般长短的鼻涕吸溜回来,咽了下去,又在他娘脸上亲了一口:“这才是我的好娘嘛,我会报答您老人家的,我给您生一大堆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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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请看过的朋友多多提不足之处啦,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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