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若专宠

作者:妖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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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产


      厅内,云懿钧与云懿诺轻声的说着什么,各自含笑,何氏则呵呵笑着,一边端了茶递给和祥郡主,一派其乐融融。

      云归雪板着脸冲进来,娇嗔的喊了“母亲”和“大哥大嫂”,就很不高兴的坐在一旁,何氏笑问,“七妹妹,这是怎么了,一早上就带了气,可是哪个丫头犯了糊涂,惹了七妹妹生气?七妹妹只管该说说,该罚罚,何必让自己难受。”

      云归雪哼道,“哪里是我的丫头,要是我的丫头,我早拖出去打一顿了,还犯得着气吗?”

      众人一听这话就愕然。

      和祥郡主蹙眉问,“雪儿,究竟何事?”

      云归雪却闷闷的一摆手,“没事,不说也罢,休再问我。”

      何氏凑过去,待要低声细问,就见若胭进来,也不好再说话,眼珠儿一转,回到自己座位,对若胭笑道,“三弟妹昨天没过来母亲这儿,是晓萱来请的安,母亲和我这儿还担着心呢,这一整天都惦记着,也不知三弟妹怎样了,今儿见了三弟妹,才肯放心,三弟妹这一向身体都不太好,也是难为。”

      都惦记一整天了,怎不见来个人问上只字片言,香棋来送药也一字未提?若胭微微一笑,先向和祥郡主行了礼,这才答道,“多谢母亲和大嫂关心,有母亲的药方,又劳烦大嫂日日熬了药让香棋送来,已是过意不去,若胭在此谢过。”

      和祥郡主目光微闪,含笑点头。

      何氏则呵呵直笑,摆手道,“三弟妹忒见外了,你我妯娌,说这些做什么,你身体好了,我也高兴不是,对了,这药也喝了好些日子了,可觉得好些了?”

      “已经好多了。”若胭简洁的回答。

      和祥郡主笑道,“这个药我也常吃,养胃最好不过了,你再接着喝就是了,虽说略好些了,但是多坚持些时日,也能巩固疗效,熬药这事你也别操心,一切都有你大嫂呢,她是个细心的,这点事还办得好。”

      见婆母当着妯娌的面夸奖自己,何氏喜不自禁,忙接过话题,只差没拍胸脯保证,“正是呢,三弟妹只管安心养着,我左右也没别的事,就这个,母亲交代下来的,必定要办妥。”

      自从上次何氏假孕揭开真相,和祥郡主借“休养”为由,将她原本管着的账都收了回去,这段时间,何氏还真是闲的发慌,成天见的往存寿堂跑,上上下下的献殷勤,希望能再挽回些什么,好不容易和祥郡主又想起往年常吃的汤药,要和若胭一起服用,忙不迭的讨了差事来。

      若胭看着她淡淡一笑,谢过,并无多话。

      何氏似是说话来了兴致,得意的扬着脸将若胭左看右看,忽又问道,“三弟今儿怎么没来呢?”

      和祥郡主倏的抬眼扫过何氏和若胭,不动声色的又垂了垂眉,端起杯子慢悠悠的喝水,她从不过问云懿霆的去向,一是因她继母的身份,不方便干涉太多,又知云懿霆性情自小放纵,也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二是上次太子之事,她将云懿霆幼时的木剑和若胭的衣裳暗中送给侯爷,意图逼云懿霆死在侯爷前面,此举终究过于险恶,后来太子顺利脱险,她是松了口气,不想那送物之人竟失了联系,再没有返回,不知生死,这件事总叫她心里不安,虽后来多次又派人沿途寻访,都无结果,虽说事情过去这许久,从不见云懿霆和若胭提及,亦无异常反应,到底问心有愧,忐忑不安,更不会主动问及云懿霆的事。

      云归雪见何氏发问,顿时来了兴致,傲然瞥一眼若胭,坐看她如何回答。

      若胭心口钝钝的痛起来,眸子微微一黯,脸上却仍是挂着已经僵硬的笑容,正要答话,忽见彤荷匆匆进来,禀道,”二夫人,三奶奶,晓蓉来了,说是有急事要禀报三奶奶。”

      若胭不由的惊诧,和祥郡主也好奇的让彤荷快去叫进来,很快就见她带了晓蓉进门,晓蓉行礼道,“三奶奶娘家府上派了人来,要三奶奶尽快回去一趟。”

      不唯若胭,就是在座之人也无不诧异,虽各人对若胭喜恶不一,却也都知道若胭因杜氏之死,与娘家关系并不亲厚,今梅家一早送信来,说不定是出了天大的事,因此不等若胭说话,和祥郡主已经开口,“老三媳妇,既是来了信,你就赶快过去吧,勿多耽搁。”体贴之极。

      若胭心里纳闷,也不好迟疑,忙道了谢,带了丫头们匆匆离去,一路上想着会有什么大事又想起自己来,到了瑾之,果然见厅上拘束的站着个丫头,面生的很,见若胭当先进来,打扮虽然简朴无饰,但是周身气度自与丫头们不一般,犹豫了一下,才上前行礼问安。

      若胭便问她梅府出了什么事,是谁派她来的,那丫头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摇头,“奴婢不知出了何事,只是老爷说让奴婢来请二姑奶奶,奴婢就过来了,别的一无所知。”

      若胭皱了皱眉,她岂看不出这丫头说谎,分明是知道实情却不肯说,也懒得追问,心想既然都找了来,不管怎么,总要去看一看,就带了初夏和晓萱即刻出门,临出门前,晓蓉和晓莲也跟了上来,还道,“以后三奶奶走到哪里,奴婢也跟着。”

      若胭只当是云懿霆的命令,也不多话,由着她们四个把自己团团围住。

      一进梅府,就觉气氛不对,连空气里都是伤心、紧张的气味,寥寥可见几个下人都屏息垂首,大气也不敢喘,若胭越发的奇怪,一边猜测着进了内院,梅府甚小,虽说也分成数个小园,但是整体占地面积小、设计紧凑,若不是围墙重叠、果树恣意长高,一眼望去,也就几步路的距离,谁要是扯着嗓子喊一声,各个角落都能听得清楚。

      这不,若胭刚跨进垂花门,就听见有人歇斯底里的哭喊,不由的驻步,循声判断,听起来,声音是从西北角传来的,那里,应该是大郑姨娘的北园,莫不是大郑姨娘出了事?

      虽猜疑着,却径直往中园去,既然来了这里,还是要先见了张氏再说,杜氏和章姨娘都已不在,不来这里,还真是无处可去。

      那领路的丫头一路跟回来,却阻道,“二姑奶奶只去北园就是,老太太和老爷现在都在北园呢。”

      若胭听了便径直进了北园去,果然张氏和梅家恩都在这里,不仅他们俩,这府里差不多所有人都在这里了,一个个神色悲痛沉肃,甚至都抹着眼泪,有哭喊声从内室传出,尖利、伤心欲绝,张氏坐在藤椅上,双手紧抠着扶手,每听一声哭,也跟着哭一嗓子,梅家恩陪在旁边,帮她顺气,一脸的愁苦。

      大郑姨娘带着梅映雪和梅映霜站在张氏身后,低低的哭泣。

      没有小郑姨娘。

      若胭愣住,这是闹那样?转瞬就明白,这是小郑姨娘有事了,内室那哭喊就是小郑姨娘发出来的,忽想到小郑姨娘怀着身孕,算月份也差不多了,莫不是要生了?

      可是,生孩子这事叫自己做什么,我又不是稳婆。

      正暗自狐疑,同行的丫头已经抢先进去交任务了,众人看若胭来,都直刷刷的盯过来,张氏更是一跃而起,差点没扑到若胭身上,面上一喜,大声道,“哎哟,二姑奶奶可算来了,快快净手更衣。”又回头吩咐大郑姨娘,“还不快去告诉法师,就说二姑奶奶已经到了。”

      大郑姨娘一溜烟就进去了。

      若胭如坠云雾,完全不知张氏何意,蹙眉要问,张氏忽又大哭起来,哭得悲痛万分,却是对梅家恩哭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要我梅家绝后不成,亲疏贵贱你该分得清的,不必我多说了,现在二姑奶奶来了,你自去说罢。”

      若胭再是迟钝,也隐约觉察出不对劲,心知前面必有大坑,等着自己跳进去,就沉静下心,也不理会他们的哭闹,规规矩矩向张氏和梅家恩行了礼,又唤了梅映雪和梅映霜,梅映雪恨恨的剜了若胭一眼,梅映霜的神色十分复杂,似乎有话要说,却又茫然不知对错。

      梅家恩叹口气,朝内室看一眼,拉长着脸对若胭道,“小郑氏早产了,孩子没保住,是个男孩儿。”

      原来如此,孩子没了,怪不得哭得这样伤心,撇开往日恩怨不说,这确实是件令人悲伤之事,若胭虽未为母,也能理解孩子在母亲腹中数月、母子骨血情深,不由得对小郑姨娘生出几分怜悯来,且不论这孩子是她用怎样不堪的手段才怀上,往日里又利用腹中孩子嫁祸污蔑若胭和章姨娘,此刻,她只是个失去孩子的母亲,也是可怜,又不知如何相劝,自己对这种事情还真不懂开解。

      梅家恩倒也没指望她说出什么宽心的话来,自己又接着道,“孩子月份大了,小郑氏生下来也吃了力,伤了身子,大夫说是往后怕再不能有了。”

      竟这样严重吗?若胭心一沉,更是明白一家子的悲伤情由了,尤其张氏,自从梅承礼离家之后,就一心都在小郑姨娘的肚子上,恨不得把她当菩萨一样供起来,这下子,希望完全破灭,不但眼见着快要出世的孙子没了,就是以后也没了,这对梅家、对张氏,不亚于倾覆之灾。

      梅家恩见她发呆,也不等她说话,又道,“只因请了个法师来消血光晦气,那法师倒是指了一条明路,说是有个法子能保住小郑氏的身体,将来仍有希望。”说到此处就略略一顿,紧盯着若胭道,“法师说,要一个已经出嫁却尚无子嗣的至亲姑娘来祈祷。”

      “怎么个祈祷?”若胭陡然打了个冷颤,莫名的觉得不安,一要已出嫁,二要未生育,三要至亲,这样明明白白的三个条件,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缓缓问道。

      梅家恩道,“倒不是大事,法师说要做三天法事,既为驱逐死去的孩儿亡灵怨气,又为小郑氏安魂固元,你也不必做什么劳累事,只要这三天陪着小郑事,每日滴血为小郑氏凝神,听从法师安排,该跪拜就跪拜,也就是了。”

      若胭惊愕的瞪着他,“滴血?”

      “法师是这样说的。”梅家恩点头,“你也不必害怕,用不了太多血,只要让小郑氏每日喝几口就好,你放心,厨房已经备下补血汤药,给你好好补补。”

      若胭握了握拳,一时不知自己该气愤还是该可怜他们,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喝了自己的血,小郑姨娘就能再怀上孩子了?再者说,凭什么自己要放血给她喝?如果对方是杜氏,自己自然毫不犹豫,可她是小郑姨娘,一个曾经使心计伤害自己和章姨娘的人,对这样一个恶人,自己没有诅咒她已属善心,还要给她喝自己的血?为她磕头三天?

      她冷冷的笑起来。

      梅家恩见她这样反应,很是不悦的拧了拧眉头,“若胭,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你要看着娘家绝后吗?我亦不索要你性命,为何连这点牺牲也不肯?”

      张氏更是滔滔大哭,拍着腿啪啪作响,“二姑奶奶,梅家养你十几年,又把你风风光光嫁去侯府,如今做着侯府的三奶奶,吃香的喝辣的,就忘恩负义把娘家撇在一边了,我们也不求你金山银山的往娘家搬,不过是要你为娘家子嗣帮这个小忙,你也这样狠心,你身上那么多血,喝几口也不要紧,我又特意买了一只鸡,专门为你补血炖汤,这样待你,你还有什么不愿,总要看着娘家断了后才舒心?”

      若胭气急反笑,冷眼看她,不置一词。

      却见内室里突然快步出来几人,竟是赵氏当头,后面跟着郑全中,还有一个装扮怪异的老者,僧不僧、道不道,不伦不类,大约就是梅家恩提到的法师了。

      赵氏一出来就跳脚指着梅家恩骂,“你真是没用啊,我女儿为你梅家受这样大苦,你却救也不肯救,好个没良心的丈夫啊,我家淑芳要是有个什么差错,我就先去衙门闹上一通,再一头撞死在你梅家大门上,总要你全家也过不下去。”

      梅家恩烦躁的扭开脸,张氏就心疼的将赵氏拉开,“你骂家恩做什么,是二姑奶奶不肯呢,人我已经叫过来了,肯不肯的我们总不能拿绳子绑了吧。”

      赵氏怒道,“我两个女儿都做了他的妾,你就该拿绳子把他绑了,我不管谁是谁,总之都是你梅家的人,法师我已经找来了,做法的法器也都准备好了,要是十二个时辰之内不作法,淑芳将来生不了孩子,你梅家就断子绝孙了!”

      这句话吓得张氏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断子绝孙四个字无疑像把刀扎进她心里,怎么忍受得了,直直的看着若胭,突然扑上前就下跪,唬了若胭一大跳,倏的后退两步,避在一边,晓萱已经抬手将她托住,任其用力也跪不下去。

      张氏无奈,只好跺脚又返回,那法师却施施然开口了,朝着若胭合十道,“二姑奶奶当知,为人子女,就该为父母分忧解难,自古以孝为德,子女为报父母恩情,舍命尚可,何况区区小事,二姑奶奶是个知书达理之人,自当明白这个道理,如今父母有用得着二姑奶奶的地方,二姑奶奶便不该推三阻四,罔顾孝义。”

      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

      若胭却越发的疑窦丛生,端详着那法师,冷笑道,“不知这位法师在哪寺哪观修行?法号是什么,哪位高人门下?已经悟道多少年月,一向修习什么真经,学得什么阴阳术数、星宿八卦啊?”

      法师愕然无语,半晌,垂目一叹,摇头道,“二姑奶奶就是质疑老衲的法力了?算了,既然这样,老衲就告辞了,贵府自求多福吧。”说着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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