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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行
23.
一天的拍摄又结束了。
大家打过了招呼，很快就散了。王耀进化妆室将伊万的东西都收进包里，心不在焉地点着数，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距离茨温利的期限只剩四天了；四天之后，如果伊万还是没顿悟，按照茨温利那较真的性格，估计把伊万撤了都有可能。然而茨温利对于现在的伊万来说，就是最重要的那根救命稻草，如果这次的机会没抓牢……王耀一想起这个就头疼得要命。
唉，真是接了个烫山芋啊……
王耀突然深吸了一口气。
不成，现在可不能泄气——
伊万可是开给他一个月一万块的工资的啊！，做个十年八载的，自己就能住洋房，开豪车，每天都从八百平米的床上醒来……
为了这个美好的未来，王耀就算把大脑掏空，也得保住伊万布拉金斯基这个牌子至少稳十年。
脑袋里那一张张红彤彤的纸币早就把王耀此前的郁闷一扫而光了。他捋了捋头发，‘嘿咻’一声提起挎包，拎起几个小袋子，转身就朝门走去。刚出了门口，一抬眼便找到了在门口站着等着自己的伊万，而伊万身边似乎站了另一个人。
然而等他看清来者的时候，差点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站在十米开外的伊万布拉金斯基，居然在跟路德维希面对面站着？！
王耀吓得冷汗都下来了，生怕下一秒伊万一言不合就要施暴似的，扛着大包小包快步走过去。可还没走到伊万身边，只见路德维希递给了伊万一张纸条，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朝不远处开外的费里西安诺和本田菊走去。
王耀赶紧走到伊万身边，等三人消失在摄影棚之后，王耀才担心地问：“你俩刚才讲啥呢？”
伊万看了王耀一眼，把路德维希给自己的小纸条递给了王耀。王耀接过一看，只见上面都是一些十分熟悉的地点。
正想开口问这啥玩意儿，伊万开口：“路德维希说上面都是费里西安诺给你整理的情侣圣地。”
王耀一愣，“啊？”
伊万挑着眉抱胸，语气酸溜溜的：“我觉得以后我得好好看着你，对你实施一个距离限定才行。这才第二天，你就跟费里西安诺打上关系了，还特地帮你整理了一份列表。”
王耀回想了一下，除了在吃饭的时候跟费里西安诺提到了一下以外，后来王耀在伊万拍摄的时候刚好站在费里西安诺身边，两个人就多聊了几句。那时候王耀也只是无心谈了一下这个话题，没想到听者有意，费里西安诺真的给自己整理出了一份情侣圣地。
王耀瞪了伊万一眼：“我这是善于利用资源呢，玲珑八面懂吗？”而后将注意力放在纸条上，只见上面写的地址跟王耀想的差不多，只不过有些地方王耀还着实没听过。费里西安诺虽然看起来软萌软萌缺根筋，但其实细心得很，一些热门或者比较重要的景点都给上了特别标注。
王耀内心有些感动。
但伊万却不这么想了，面对王耀的热泪盈眶，他哼哼鼻子，冷笑：“没准对方是假好心，实际上派了一群狗仔队等着收我的料。”
王耀一听，也觉得这个的确是有可能的。
“那怎么办？难得这么全的一份清单，你真的全部不去？”王耀颇为可惜地看着伊万。
伊万看了一眼清单，其实上面写的很多景点他都没去过。自从来到了这个城市，他就一直为工作而奔波。A市是个大都市，然而自己的出行范围似乎就未曾离开过这个区，最熟悉的地方除了家就是几个影视城和常去的片场了。老实说，伊万还挺想到其他地方走走看的。
更别说，现在瓦修的压力当头，每天闷在家里看爱情小说根本毫无用处。而相关的影视作品里的男女主演员本身就是为了剧情才作的表演，离真正的情侣的互动表现似乎还欠了那么点火候，伊万怎么模仿都觉得别扭。
总结下来，除了出去观摩学习别人，自己也好像没有别的选项了。
然而他身为一个公众人物，出现在人多吵杂的地方，如果只是被几个路人认出还好；但若是被狗仔队发现了，按照他们一向听风就是雨的惯例，肯定又能捏造出一堆假新闻，这也够伊万和王耀烦好几个月了。
总而言之，伊万现在就是被逼得进退两难了。
这种仿佛被人捆住手脚的感觉让伊万觉得十分厌恶。
伊万想到这里，他决定再也不管这些事了，既然进退两难了，再想也没用了，只能是一步走一步了。
于是他闷闷地对王耀说：“……你做决定吧。”
“哦？现在改变主意了？”
王耀还没等到回答，只见伊万下一秒就迈开了步子朝电梯口走去。
王耀愣了一秒，才提起东西快步跟上。
伊万长得高，腿又长，步子一迈，速度一快，王耀还得跑着才能跟上他。
“老板，你走那么快干嘛？电梯又不会走掉！”
伊万头也不回：“回家吃饭。”
切，什么回家吃饭……
这个步速，王耀敢肯定，伊万的心情肯定又变坏了。长时间的相处让王耀多多少少摸到了伊万小动作下隐藏的含义。比如一般他健步如飞的时候就证明他心情不好了。
老板心情不好，遭殃的就是员工了！
王耀提着东西，好不容易才跟上已经走到电梯口等电梯的伊万。他小心翼翼地偷瞄伊万的侧脸，只见伊万紧抿唇线，眉头颦蹙地看着电梯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
王耀知道自己着急，其实伊万比他更加着急。如果茨温利真的因为伊万的表现而换人的话，自己顶多只是丢了饭碗——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了，大不了他回去过他的安稳小日子。
——但对伊万来说，那很可能就是他的一生了。
想了想，也难怪伊万心情不好了。
王耀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伊万的肩膀：“放心吧，我不会让瓦修把你撤走的。”
伊万抬起眼皮，看着居高了手才勉强碰到自己肩膀的王耀，正惊讶他怎么知道自己所想：“你这么有自信？”
王耀不屑地哼哼鼻子：“那是当然，我既然能够帮你拿到瓦修的角色，自然也有能耐帮你保住你的角色。现在你该做的是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清空，好好学习一下别人是怎么谈恋爱的。”
伊万盯了王耀许久，见对方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他点了点头，心里不禁稍微舒展了一下。
电梯来了，两人并肩跨步走进电梯。
伊万心里虽然轻松了点，可现在倒轮到王耀烦恼起来了。
他对伊万夸下海口，其实并不是因为他真的有多大能耐能够稳住伊万的角色。如果伊万的情绪出现大波动，毫无疑问会影响他日后的工作；考虑到这一点，王耀就必须先让伊万放下心来。
回了家，王耀撑着脑袋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先打电话给伊丽莎白询问意见。
对方接通电话后，王耀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讲给了伊丽莎白听。伊丽莎白一听，忍不住也笑了：
“弗朗西斯可真会给你找事情。”
王耀说来就气，嗤啦嗤啦地直磨牙：“最好以后别让我在片场看见他，否则我一定把他拖到厕所里暴打一顿。”
伊丽莎白夸张地笑了一会儿，“说回正事，你想把伊万带去费里西安诺给你写的那几个地方？”
王耀叹气：“伊万现在的情况有点尴尬……他看爱情片爱情小说之类的完全没有感觉，要不就说看得犯恶心，要不就说别人表演太假。”说着，王耀脑海里浮现出前几天伊万如临大敌一脸抗拒地瞪着电视屏幕的情景，那场面，像极了小时候王耀给自家弟妹喂苦瓜的情景。
“伊万以前就那个样子，从某些方面来讲比十岁的小孩还要执拗。”电话那头的伊丽莎白无奈地笑笑，转而沉吟了一下：“行吧，就先按你的法子来吧。至于狗仔队那群家伙，他们很好忽悠，随便抖点料支开他们就好。但是你也别太放松，尽量挑几个没那么容易暴露身份的地方去。”
王耀见伊丽莎白同意了，舒了口气，“好的。”
“对了，你让伊万也别太张扬，记得低调点。”伊丽莎白补充了句，“明天下午我安排个司机来接你们，别让伊万那家伙开车了，太容易暴露了。”
王耀赶紧说好，心里腹诽：按伊万那云霄飞车似的车技，开进那些人群密集的地方，估计都能直接出人命了。
挂了电话，王耀便兴高采烈地去告诉伊万，顺便收拾起东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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