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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
02
托里斯的车平稳地开到了郊外的一个别墅小区。他轻车熟驾地饶了几个弯，最后停在了一栋米白色的三层别墅外。
“布拉金斯基先生是住3期的5栋，下次你来的时候可以直接从西门进来，进来之后直走，走到第一个十字路口拐右就可以看见了……咦，王耀先生？”托里斯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跟王耀说。然而安全带解开，抬头一看，却发现对方早已经目瞪口呆地趴在窗口上看着那栋米白色的别墅直流口水。
托里斯：“……”
那头的王耀简直是平生第一次进来这种小区！也是平生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所谓的‘大明星的家’。
托里斯无奈地笑笑，让王耀下了车，领着王耀推开铁栅进了这片私人领地。
王耀兴奋地恨不得掏出手机来拍几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里装装逼。但一想到托里斯还在前头……
王耀心想，反正来日方长，以后再拍。
别墅一共有三层，外面有个小花园，花园里种着许许多多的绿色植物。而最起眼的就是门口左手边角落里那一片小小的向日葵林了。大大小小高度不一的向日葵比身边的植物都高出一截。然而可能是由于主人缺乏打理，大部分向日葵都耷拉着脑袋，脸朝地，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只有两三朵比较顽强的，还在挺着腰，坚强地向着天空。
王耀皱了皱眉。
种了这么一片向日葵林，想必主人一定是十分喜爱向日葵的。这样的人，又怎么舍得让这些花儿枯成这样呢？
“托里斯，这些向日葵……”
托里斯顺着王耀的目光看去，叹气道：“毕竟布拉金斯基先生最近遇到了这种事情，也没心情打理他们了。”
王耀一愣，心里一个不好的念头马上冒出。“什么事情？”
托里斯惊讶：“诶，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王耀受不了托里斯又卖关子了，他赶紧追问：“我平时没怎么关注娱乐新闻……到底是什么事情？”
托里斯看了看王耀，又看了看前方紧闭的别墅大门，凑到王耀耳边，生怕那位在屋里的主儿会听到似的，小声、谨慎地道：“就是一个月前在酒吧里和阿尔弗雷德先生打架那事儿啊……”
王耀一听，懵了！
“…………什……什么……”反应了三秒，三秒过后，王耀才‘咔咔咔’机械地转过头，用尽吃奶的力气从牙齿里挤出几个字：“所以，现在被公司雪藏的艺人就是……这……位……吗……”
随着托里斯的点头，王耀心中‘轰隆’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轰然倒塌了。
那条红彤彤的纸币之路一瞬间消失了，地平线那头灿烂的太阳下一秒就坠入了天边，无尽的黑暗从远方袭来，什么鸟语花香，什么美好未来……敢情真的是自己的傻逼幻想！？
就连王耀这种八百辈子都不关注娱乐新闻的人都知道这事，是因为这条新闻已经被刷上了各个新闻网站的首页头条了，微博上那个热搜榜挂了整整半个月，一开微博便是各种营销号在口诛笔伐、粉丝唇枪舌战，活生生地把王耀的屏给刷了。正是因为这样，那段时间王耀心塞得连微博都不玩了。
这么说起来，好像那时候看到的当事者名字的的确确是个又长又臭的俄国佬名字。
“哎呀……”
此刻的王耀无不心塞的扶了扶额头。
神啊，没想到我的新顶头居然是个打人打得被公司雪藏的过气明星……
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后，这名艺人的身价必然是一落千丈。
王耀心疼地再掰着手指数了一回儿，亲笔签名现在肯定卖不出多少；原本他还打算顺点儿什么明星用过的洗发水瓶子啊，吃过的饭盒之类的拿去卖……现在看来这东西就更卖不出了。
托里斯这回没留意到王耀心里的小九九，还以为王耀正替伊万的悲惨遭遇伤心着呢，赶紧安慰道：“你别担心，虽然发生了这种事情，但是布拉金斯基先生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蛮强的。而且他是实力股，一定还会有人想跟他合作。”
王耀一听，内心就炸了，心底哀嚎一声，简直就想大吼：不管他是花瓶还是实力股，不管以后还有没有人要跟他合作，反正老子现在就不想跟他合作了！你瞧他都敢在酒吧里打人了，万一我做了点什么惹他不高兴，他也臭扁我一顿咋办！！
但是一想到辞职之后要赔偿的毁约金，王耀又硬生生地将那番话咽回肚子里。
……不行不行，他得淡定一点儿。
他无奈地揉了揉脑袋，深吸一口气，算了，反正不接都接了，就先看看情况，等试用期过了再申请辞职好了……
托里斯拿钥匙开了别墅内部的大门，领着王耀进去。
王耀一边跟着托里斯走着，一边环顾了一周，心里还是给这间屋子的装修打了个高分数。
托里斯带着王耀上了二楼，来到主人房前头敲了敲门。
“布拉金斯基先生，我把您的新助理带来了。”
房内：“……”
托里斯又敲了敲。“布拉金斯基先生？”
房内还是没有人答应。
托里斯拧了拧门把。锁了。
托里斯眉头有些皱。王耀看了看托里斯，又看了看前方的房门，下意识地问：“他会不会出门了啊？”
托里斯摇了摇头，“不会的，布拉金斯基先生不喜欢一个人出门。”
王耀又问：“那是在里面睡着了吗？”
托里斯又摇了摇头，“两个小时之前我曾经跟他打电话确认过，今天会带你来见他，那时候他精神很好，听上去不像是刚睡醒或者正要去睡觉的样子。”
王耀一听，马上冒出了个不好的念头。他紧张地看着托里斯，道：“那他会不会想不通去做傻事什么的啊！你看他不是刚经历过那种事情吗，现在又被公司雪藏，会不会……”
王耀一言惊醒梦中人，托里斯一下子就急了。本来他就不是个镇定自若的人，一听王耀这么说，心里就像是被人砸了一块大石，把余下的冷静都砸碎了，着急地踱起步来。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我们现在才来会不会太迟了……要不要报警！？”托里斯越想越有可能，紧张得恨不得跑去厨房拿刀子把门劈开。
“诶诶等等！”王耀见托里斯要掏手机了，赶紧阻止。
真是的，自己也只是随口一说，明明最了解伊万的人是他，怎么就这么容易被自己说服了呢……
“我们先把门打开了再说，没准他还真的只是在里面睡觉。”
“可是谁睡觉还会把房门锁了啊！”托里斯着急得要哭出来了。
“……”那倒是。
“那……你有房间钥匙吗？”
托里斯小声说，“没……”
王耀顿了顿，叹了口气：“……你去厨房拿把刀子吧。”
托里斯困惑：“拿刀子干什么？”
“要是我开不了这门的话，你就把门给劈开呗。”
王耀淡定地摸了摸脑袋，摸出了一跟黑色的细细的发夹，把弯曲的一段掰成一根长长的直的东西，二话不说单膝跪在门前，把那根变了形的发夹捅进锁孔里，变换着角度撬着。
托里斯愣愣地看着，矗了半天才意识到王耀这是在撬锁，吓得跳了起来。
“不不不不行——”
王耀心想托里斯还真是婆妈。
“哈？”
托里斯哭丧着脸，戳戳手指：“不能撬门……布拉金斯基先生会生气。”
“我这是怕他死在里面想去救他呢，我都还没生气，他生个什么气！”王耀不满地翻了个白眼，没理会托里斯的欲言又止，继续发挥初中时代撬教室储物柜而GET到的技能。初中的王耀是个熊孩子，却又精得像个什么似的，不听课也能考个全班第一；其实王耀不听课也有原因的——家里当时环境不好，他又有三个兄弟姐妹，几张嘴等着他一个人喂，平日除了上学以外就是打工了；每天晚上工作到凌晨，对一个还处在成长发育期的小孩儿来说必然是有些吃不消。
而恰恰是因为这样，王耀今年也都二六奔二七了，身高还不够一米七，偶尔还顶着一张童颜坑蒙拐骗一下。
当时有些老师并不知道王耀的难处，因此看不惯王耀的做法，上课偶尔会为难一下王耀。王耀心情一坏，就趁放学溜到教室办公室里撬那些老师的储物柜，放点小虫子，塞点擦过鼻涕的纸团什么的。于是这就练就出了一身开锁绝活儿。
这不，王耀刚想起以前那些风光史，前头‘咔嚓’一声，门应声而开。
托里斯佩服得五体投地。
王耀和托里斯赶紧进房间，生怕迟一秒就找到一副干瘪的尸体。
“布拉金斯基先生——”
托里斯扯着嗓子吼着。房间有些大——哦不，房间是超级大。大得跟个北京四合院似的，托里斯从那头跑到这头，翻了床铺又开了一堆衣柜，差点没把电视机给掀了。
然而房间里却还是没有人。
托里斯着急死了，翻来覆去就是没想过要打电话给伊万。王耀也懒得理托里斯了，正打算进洗手间洗把脸，张望了一下，找到房间里的另一扇门，便朝那边走去。
只是他的手刚搭在了门把上的时候，厕所内突然传出一阵水流声，还没让王耀反应过来，门把自己一转，‘啪’的一声，门倒是重重地撞在了王耀的脑门上，硬是把王耀撞得后退了一米。
王耀一声‘我操’，捂住脑门，疼得眼泪都飙出来了。他半眯着眼睛抬起头，只见前方站着一个比他高许多宽许多的身影。主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淡金色头发，一双漂亮的紫色的眸子正不明所以地看着受害者王耀。
半晌，对方从鼻子里发出了一个软糯的音。
“……啊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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