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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8
“接下来该怎么办，滞留在这里的时间越长，我们暴露的可能性越大。”坐着黑鲨号返程的路上，沙迦问道。
“任务没有完成。”拉塞尔的飞快的操作着面前的光脑。
“我们的任务不就是看一眼那个……那个天目众吗？不是完事了吗？生意也做完了，拍卖也完事了，我们该回孤星了！”沙迦有些莫名其妙地说。
“嗯哼，然后慢慢发展个几年，等小不点长大了，就把他送出去。到时候我们什么也不用怕了。”叶流赞同的说。
“——他们会给我们发展的时间吗？”拍卖会结束后，昆西的心情十分不好。他在腕表光屏里的虚拟图纸上不停划动，似乎是在设计着什么。
沙迦和叶流两人顿时无话。
“蓝。”拉塞尔终于成功连接到了孤星的光网，叶流第一时间冲到了他身后，却只看到满屏流动的数据。
语音识别成功后，光脑里传来了蓝的声音。
“拉塞尔……信……滋拉……号并不……滋……很好……”
【黑鲨F9，查一下我们当前的坐标】通过语音同样确认了对方是本人后，拉塞尔切换成手动输入。
一段延时过后，屏幕上出现了三个字：【没问题】
双向截标法，是信息作战部常用的确定坐标的方法。以拉塞尔为原点，由蓝确定当前坐标域，通过航行时间几航速计算最终目标地点。
几分钟后，蓝发来了信息：
【十字征座，主星：蒙特哈图】
【围绕星系发射信标】拉塞尔指示道。
蓝看着十字征座的星系图，一头雾水。不光是他，就连叶流等人也看不懂拉塞尔要做什么。
信标发射完毕后，拉塞尔关闭了光脑，然后缓缓靠进沙发里。
这时，沙迦的腕表突然响了起来，号码来自一个名为尼泊尔的采购公司。
“请问是沙迦达尔佩李德先生吗？”
接通后，一个十分职业化的女声响了起来。
“是我。”沙迦有些茫然的回答。他怎么都回忆不起什么时候联系过这个采购公司，甚至不知道这个采购公司什么来头——
在商业圈，居然还有他不知道的公司？！
“我们是尼泊尔采购公司，前一阵收到了您的联络，请问您现在还在摩地纳星吗？”对方十分恭敬的问道。
沙迦瞬间警觉起来，看向拉塞尔，后者却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回答下去。
“我们三个小时后到。”沙迦对着腕表说。
“好的，我们的专车会在港口等您。”
通话结束后，沙迦双手拍在了桌子上，定定看着拉塞尔：
“怎么回事？”
拉塞尔看起来有些疲惫，他揉了下太阳穴，若有所思的看向沙迦。
“具体回孤星再说。”
他简单交代了几句接下来的安排，然后闭目休息。
剩下的四个人面面相觑。
——拉塞尔只告诉他们在什么时间做什么，却没有告诉他们做这些事情的意义。他们就像流水线上生产零件的工人般，在拼装之前，最终完成品的模样，只有设计者一个人知道。
————————————
离开黑鲨战舰后，叶流、昆西、鸫哥三人一组，前往拉塞尔定下的地点。而拉塞尔和沙迦则是乘上了等待在港口的商务飞梭。
车飞速驶离了港口。
在孤星一行人离开后的不久，另一批人马走下了战舰。
“我已经拦截下一切从黑鲨F1到F11传出来的信号，信息部也得到了交易记录，正在不断缩小范围。只要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就能确定卖主是谁。”金棕色卷发的男人将光学平板递给了弗朗西斯。
“很好。”身材挺拔的alpha满意的点了点头。
“只有希灵原石才能修复以西结石，找出拍卖这些原石的卖家，杀掉。”弗朗西斯对身后的天目众命令道。
“是，弗朗西斯大人。”五名队长齐齐领命。
弗朗西斯看向威尔的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后者正低头看着数据，并没有察觉。
————————————
尼泊尔采购公司的门面不大，看起来就是一个中型公司。保密性较为良好的小会客室里，沙迦坐在了主座的位置，拉塞尔则是站在他的身后，看起来很像是顾问。
会客室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沙迦心里很没底。想要回头问拉塞尔怎么回事，却知道现在并不是时机。
刚刚参加完拍卖一个来回的功夫，他知道了三相体的秘密、知道了关于神圣帝国的真相、见到了天目众……随后没有一丝喘息，又来到了这个叫尼泊尔的采购公司。
这个节奏快得他已经有点跟不上了！
通过桌面的反光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他无法从对方的神情里获得任何信息。但他知道，这一切事情都紧密的联系在一起，甚至每个时间段都在掌控当中——拉塞尔正计划着什么，包括自己在内的每个人、都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沙迦自认为是一个聪明的人，但他也只能推断到这一步。
“神明虽然剥夺了他人类的情感，却给了他异于常人的智慧。”多年后，沙迦对着他的学生们感叹道。这些艺术生崇拜的看着老师刚刚完成的无名肖像画，记录下了这点题之句。
“达尔佩李德先生，真是久等了，不好意思！”几分钟后，一个憨态可掬的胖子擦着汗走进了会客室。
“我叫巴里托莱哲，是这里的主管。”胖子坐在了他们的对面，沙发深陷，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他用手帕不断沾着而头上的汗水，继续说：“诶……听说您要向我们公司提供一批重要的货物，可以问问是什么吗？”
面对不断放低姿态的胖子主管，沙迦皱起眉来，用指骨敲击着桌子，没有说话。这无形间又给了胖子很大的压力。
十几秒后，沙迦终于开口，有些冰冷的说道：“我恐怕你还没有这个资格知道。”
胖子的手一僵，停止擦汗，有些结巴的说：“可、达尔佩李德先生、我就是这里的最高主管啊，这、您……”
“哼。”沙迦冷哼一声，面色不悦的站起身来。
“我看不到你们的诚意，抱歉，我们的交易终止了。”他有些愠怒的说到。转身就要离开会客室。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资格和你们交谈。”这时，一个低沉而浑厚的声音响起。
门被推开，一名穿着正装、眉间含锋男人走了进来。他的步伐非常沉稳，整张脸不怒自威。在男人进入房间的那一刻，沙迦甚至隐隐感觉到了空气中充斥着的凛冽气场。
“！”他的眼睛突然瞪得溜圆，不可思议的盯着来者，然后站了起来。
——怎、怎么可能！！！
胖子背对着房门，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惊慌的从沙发上弹起，谄媚的笑着，不停对男人鞠着躬，如获大赦般退出了会客室。
“我带着我的诚意来了，现在，我想看看你们的诚意。”男人十分有气魄的说到。他挺拔着身板，背过双手，视线直接越过沙迦，看向了拉塞尔——不由微微一怔，觉得十分眼熟。
灰色头发的人实在是太罕见了，就算是染发，也很少有人会选择灰色，而且，这种灰色十分特殊。
——他一定是见过这个年轻人的，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他每天要处理的事情、见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能让他感到面熟已经属于破天荒的范畴。
拉塞尔从后面拍了一下沙迦的肩膀，绕到前方，对着男人略微一欠身。
“我是长琴星域肖氏民用机甲有限公司现任董事长。”
男人听到他的声音，心头突然一跳，有些急迫的问：
“你叫什么名字？”话刚出口，才发现自己有些冲动了。
“我叫肖寒，孔瑞昂先生。”灰发青年毫不胆怯的盯着他的眼睛。
清澈的灰色瞳孔里没有一丝杂质——西蒙孔瑞昂恍惚间想起，他和林枫的机甲第一次降落在家普列族星球，遇到正在打猎的赛吉儿的那一刻。当时，她也是用这样一双眼睛看着他。
“你很好。”西蒙对他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然后坐在了沙发上。
沙迦站到了一旁，为拉塞尔空出座来。他的心里正掀着滔天的巨浪——“你很好”——西蒙居然对拉塞尔说“你很好”？？
——这可是多少商业圈青年才俊们梦寐以求的一句话啊！！！
“谢谢您。”拉塞尔坐了下来，不卑不亢的答道。
“来说说我们的交易吧。”西蒙开门见山的说道：“你们有多少原石？”
“这取决于您能提供给我们资源的数量。”拉塞尔没有正面回答。
“哦？”西蒙声音微沉：“你是在质疑我们孔氏的能力，还是我的能力？”
“我没有丝毫质疑您的意思，孔瑞昂先生。”拉塞尔眨了眨眼睛：“以您的能力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公司’的性质——我们没有贵家族的能力，来保护所得到的财富。这场交易的天秤本身就倾向于您那边。”
“先生，您要的仅仅是希灵原石，而我们，是在求生。”
“所以，为了求生，你带了多少砝码？”西蒙突然一笑。
拉塞尔从腕表里取出了一个芯片，没有任何犹豫的放在他面前。这个细节被西蒙注意到，对面前青年的好感度有所提升，在心里重新做了一番评定。
“这是交易地点。芯片是一次性的，我设了自毁程序。”拉塞尔缓缓抬起手来，握住了拳头，对着西蒙说道：“这是我带来的第一个砝码，对于您来说，应该并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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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注释】
这笔交易过于重大，西蒙和拉塞尔又没有任何信任基础，所以才会设下一局。
西蒙首先用胖子试探，如果他们没有禁得住胖子低姿态的诱惑，交待出老底，西蒙便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更不会出现。
拉塞尔已经预想到了这种情况，才让沙迦顶替他。并且，沙迦说的那两句话也是他计划好的。如果西蒙不出现，他们就真的会离开，这样至少确保了他们的人身安全和信息安全。
但是，拉塞尔有九成把握西蒙会出现。
所以，两个人首次交锋上，拉塞尔算是先胜一局。这也奠定了两人今后的交易基础——西蒙目前最需要的，是一个和自己旗鼓相当的交易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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