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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2 （崩坏之始·上）
Chapter32 （崩坏之始·上）
寂静。
尽管不断有黑色的飞船在穿梭，但仍然无法掩盖这片星域的死气。压抑的黑构成画面的主体色调，太空轨道闪烁着红色的灯，指引着方向。穿梭机尾灯偶尔会泛起冷蓝之光，机械的执行着他们的任务。
一艘纯黑的伯明翰级战舰[20]突兀地出现在这星域的空间跳跃点，所有飞船都整齐划一的为这只庞然大物让路，没有一丝混乱，仿佛在执行事先预定好的程序一般。
战舰两侧漆着一黑一白双圆的标志，双圆交集处，有一个古老的文字，组合起来好似一只眼睛。
“Toziee liar stheβe …… ”战舰内最高级的医护室内，一名老者躺在柔软的治疗床上，口中念念有词。他的皮肤没有一丝弹性，头发稀疏花白，血管干瘪，就像风吹过的沙漠，干涸多褶，仿佛下一秒就要化尘入土。
“Fiü ！Fiü ！”医疗导管开始剧烈的晃动，老者在睡梦中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般挣扎起来。
床边看护着他的男人温和的握住了他的手。
“我在。”
感受到熟悉的温度，老者逐渐停止挣扎，呼吸变得平稳，面容越发安详。
弗朗西斯小心翼翼的走进宽敞的医疗房间，站在面色温柔的男人身边。
“爸爸，父亲他怎么样了？”他有些紧张的问。
“他的记忆已经崩坏了50%，超过这个数值后崩坏的速度将会越来越快。”男人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这次也许是最后一次移植了。人造体承载不了他的记忆，他的代谢速度已经超过人造三相体所能承受的了。”
“只有自然体才能让父亲活下去……”弗朗西斯看着每分每秒都在迅速老化的父亲，脑海中闪现了尤文的脸，突然产生了负罪感，低下头不敢直视床上的老人。
战舰停在了这个星域最大的主星上空，它的直径比亚斯拉斯军国首都鹰巢大了四倍不止——整颗星球被黑色的浓雾笼罩，一些细小的陨石受到引力影响划向星球，却被迅速分解，看起来充满了死亡的味道。
战舰下方的雾气慢慢消散，开始下潜。
星球表面上什么都没有，当战舰临近陆地三千米时，蜂巢状的六边形基地入口解除隐形系统，出现在视野中，将战舰收容进去。
在黑暗垂直的隧道中，又是一阵漫长的下潜。
五千米……一万米……
突然，视野豁然开朗。
这是一座幽暗辽阔的地底城市，在空气中漂浮的蓝绿色荧光是唯一的光源。巨大的石笋连绵垂下，伯明翰级战舰的体积只能赶得上这些天然石笋尖端的大小。红色的激光从石笋上射出，形成路线指示。
十几分钟后，战舰驶进一座巨大的建筑。这座建筑呈六棱柱状，上宽下窄，如同楔子一样钉入地表，屹立于所有建筑之上。漆黑的金属涂层反射着空气中的荧光，显得更加幽深神秘。
黑衣侍卫有秩序的站在舰外，装备严整的白衣科研人员们推着一个医用收容仓、从战舰内一路小跑出来，将它推入舰外的飞梭中。然后站在车外，等到弗朗西斯和面色温和的男人上车后，才陆续坐了进去。
飞梭离地而起，迅速的在建筑内穿梭。而后，在二十余米高的黑色雕花大门前停下。大门从中间裂开，发出沉重的隆隆声响。
充斥着暗蓝色冷光的大型实验室里，排放着五十四个巨大圆柱容器。容器内注满了淡黄色液体，里面漂浮着相貌不同的少年少女，闭着眼睛看起来像在沉睡。他们的口鼻罩着呼吸器，后脑连接着数据线一样的东西，正随着气泡来回摆动。
这里也有一批白衣科研人员，他们已经调整好一切设备，恭候多时。
老者的收容仓被放在正中央，五十四根导线汇入长方形的接合器，接合器另一端，三指粗的宽导线头被插入收容仓顶端。
仓内的液态金属软垫下渗消失，淡黄色液体紧接着注入进来。
科研人员开始进入观测和倒计时。
一个小时后，一名少女的身体开始迅速老化，变得像僵尸般干瘪。
紧接着，一具又一具的身体失去了生命的活性。
弗朗西斯有些紧张的看着这些容器，而他的爸爸，却是面色淡然。
十九个小时后，只有三具身体还是完好的。
还有最后一小时。
弗朗西斯悬着的心仿佛落实了一些。
突然，一具身体开始崩坏！
弗朗西斯“嚯”地站了起来，再度紧张的盯着最后一男一女。
最后十分钟的时候，少女终于没有撑住，老化下去。
“我们还有备用身体了吗？”弗朗西斯揪住一个科研人员问道。
科研人员惊慌的摇头：“没有了，弗朗西斯大人。三相体的产量本来就低，这就是这些年来全部的容器了！”
“那你们当初为什么不用四代圣皇的身体！”弗朗西斯愤怒的将他压在墙上，他的手臂仿佛随时都能碾碎对方的脖子。
“大人、那、那时候技术还不成熟啊……而且我们明明都把他冰封起来了……没人会想到他能逃走啊……”科研人员吓得都快哭出来了，浑身抖的跟筛糠一样。
“弗朗西斯。不要慌，先放下他。”一个声音在背后淡淡响起。
弗朗西斯慢慢松开了手，科研人员屁滚尿流的跑到一边。他有些歉意的回头说道：“是我冲动了，爸爸。”
男人看着面前比他高出许多的alpha儿子，视线交叠的瞬间，突然像是强行回避着什么一样扭开了头，看向最后的容器。
里面漂浮着一个15岁的白发少年。
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最后一分钟，少年毫无反应。
倒计时十秒，他的睫毛一动。
手指开始有意识地蜷曲。
“哗啦——”容器内的液体被抽出，少年赤果着身体降了下来，他拔下后脑的线头，晃动了一下脖子，然后推开了容器壁。一个人跪在下方，为他呈上一黑一白的两个手环。少年将它们戴上——只见手环伸延出细小的纤维，像是有生命一样裹住他的身躯，最后变成一件黑色的制服，与他及地的白色长发形成强烈反差。
“大人。”所有科研人员都恭敬的低头行礼，迎接他们的统治者。
弗朗西斯的心彻底落实，看着自己新生的父亲，脸上充满了崇拜。
少年没有看他们一眼，而是缓慢的走到中央收容仓旁边，纤长白皙的手指抚摸过仓沿，附身看向里面毫无生机，形同朽木的老者。仓内的冷光自下而上的打在他的脸上，银眸里仿佛跳动着青蓝色的幽火，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然后，他抬起了头，面覆寒冰，环视四周。他对这些科研人员毫无兴趣，大脑的混乱让他感到烦躁，一股暴虐的戾气即将升起，却在看到一个人后消散无踪。
“绯绯！”他像孩童一般笑了起来，飞快地扑进男人的怀中。
少年将他抱得很紧，有在怀里蹭了蹭，突然嗅了一下鼻子，警觉地看向弗朗西斯。
“绯，这个alpha是谁？他是谁？”杀意徒然而起。
“父亲……”弗朗西斯向后一退，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父亲。
男人安抚般地梳理着他的长发，然后温柔的说：“他是我们的儿子。”
“儿子？”白发男孩用力的思索起来，他的抱住了头，神色逐渐变得痛苦：“儿子……？不对……我们没有儿子……我们……”
他缓缓滑坐在地上，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我……我是谁……我是谁……！”
“老师！老师！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他突然揪住绯的裤腿，像是无助的孩子一般迷茫地看着男人的眼睛，然后神情又变得悲切起来：“绯绯，我做错了吗？你原谅我好不好？你原谅我……我爱你，我爱你啊……”
他指向弗朗西斯说：“你看我们的儿子，多么优秀啊！你一定会原谅我的，你一定会的不是吗？”
绯蹲了下来，将男孩揽入怀里，带着一声不可听闻的叹息说：“是啊，我们的儿子是最优秀的。就像你所期待的那样优秀。”
弗朗西斯看到父亲的记忆再度恢复，激动的眼角有些湿润。他没有打扰父亲和爸爸的再会，而是悄悄离开了房间，在平台上召唤出自己的机甲大黑天，准备跃迁。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见到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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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文！”弗朗西斯风尘仆仆的推开了实验室的房门。
医师转过座椅，用万年不变的冷淡表情看着他：“移植成功了？”
“是的！”弗朗西斯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尤文，贪婪地闻着omega信息素的味道——这是属于他的味道，但并没有融合进自己的气息。
他还没有彻底占有过尤文。
每当想到这里，他就会异常焦躁。但是，他爱着这个青梅竹马啊……他不想把尤文推得更远。
“那真是恭喜了。”尤文淡淡地说，然后问道：“以西结石快修复完了？”
弗朗西斯一凛，抱着尤文的手臂紧了紧：“星盟一半的国家都在天目众的掌控之下，希灵原石收集的很快，预计九年之内就会修复好。”
“哦？”尤文一挑眉：“那我岂不是不用研究梅佐蓝登了么。”
“不可以！”弗朗西斯用力的蹭了蹭他的后颈，alpha信息素的味道异常霸道的刺激着他的神经：“我们必须比父亲先一步找到那个三相体！尤文，如果被父亲查出你曾经在黑区做过手脚的话，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看来你都知道了。”尤文强忍着不适，推了一下眼镜。
“你是西里尔家族的唯一后裔这点、已经让父亲他们很是注意了，一旦发现你和那个自然三相体有关联……他们一定会强行探查你的记忆的，我不想你受到伤害……尤文……”
“我杀掉了所有知情者，这件事情就是我们的秘密，好吗？”弗朗西斯嗓音有些沙哑的说：“我会尽量放慢希灵原石的搜集速度，但是我也不想看到自己的父亲消亡……尤文，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你们两个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啊！”
尤文沉默了一下，微微颔首，镜片反光，看不到他的眼睛。然后，他摘掉了眼镜，扭身看向弗朗西斯。白色大褂滑落下来，露出里面的衬衫。
“你为我付出了很多，弗朗西斯。”尤文的脸居里男人十分近，弗朗西斯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是我一直逃避着你……逃避了这么多年。但是现在——”
“我已经累了。”医师穿着单薄的衬衫看向面前的男人，浑身毫无掩饰的散发着omega信息素的气息。
[20]战舰大小：目前战舰有四种大小。由小到大排列为：【麦哲伦级：41200吨(以下均为轻载，和平时期)】【亚历山大级：61500吨】【伯明翰级：88500吨】【泰坦级：121500吨】强袭舰基本都是麦哲伦级大小。名称参考高达，数值有所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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