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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突如其来的血淋淋
早知道印象城的顶楼全是美食,但没来过。没想在外头吃饭的人那么多,原来大上海排队等吃的惊鸿一景,小小的常熟早也发生过了。应晓珏忽的又想起邹卫,想起那最后一顿火锅,他们等吃的时候可以下棋,美甲。话说,邹卫什么事?彭中誉磨磨蹭蹭的没给完整说法。应晓珏加快步伐,见彭中誉,重要。
味庄在最东面角落,应晓珏看到。
“小姐,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应晓珏看看身旁老长的队伍,赶紧点头。“在里头,第……”正踌躇,见彭中誉招呼着出来了。
“就是他。”应晓珏笑着戳戳。
“你怎么没走?”应晓珏坐下的第一句话。
“穿这么多?”
“电瓶车冷。”室内温度真适宜。
“汽车呢?”彭中誉又把唐义成怨上了。“服务员,麻烦再拿个凳子。” 他招呼。
“先生您是要加位吗?”
“再拿个凳子,餐具不用,谢谢。”
彭中誉叮嘱应晓珏小心过热。
应晓珏不好意思地一一卸下。
“膝盖还疼吗?”
“好多了。”睡觉有减痛的功效。
“可以拿热水……”
“行了,小事。”应晓珏忽然没耐心听他絮叨。她不明白,彭中誉为什么要赖着不走?为什么还请她吃饭?最后一餐?应晓珏莫名忧伤,却只露出不友好。
彭中誉没辙,是这个女人还没睡醒,还是说睡过头了,精力过于旺盛,居然对着自己也失了耐心,难对付。绝不可以被她粉嫩的气色给迷惑了。室内暖温,衬着应晓珏肤色透红。
应晓珏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彭中誉未曾移开的目光,还有刚才自己莫名的烦躁。她顺了顺头发,把右侧的碎发安于耳后。
彭中誉注意到应晓珏白净的耳廓上有清晰的耳洞,居然还四个,过分。
“你们学校要创建数字化校园?”
“应该是,具体不清楚。”应晓珏从来都是被安排任务。
“我们当年就是创建数字化校园才开始搞灯塔的,同时完成了全校无线网的覆盖工作。”一个女人,学校怎么好意思去差遣她忙这些的。彭中誉为之不平。
“应该差不多。”
“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我尽量,呵,尽量少麻烦你。”
“那天会议后碰到熟人,说了几句回学校晚了。” 彭中誉还是解释了下,应晓珏还在介意也不是坏事。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你真的挺忙的,我们单位也有高手,有问题我可以先问他们。”应晓珏没有影射的深度,就事论事时没有把握好分寸。
“对不起。”彭中誉正式道歉。
“没什么,真的,呵呵”应晓珏倒显不自在了,“这酸菜鱼吗?”她眼睛发亮。
“酸菜鲈鱼,骨头少。”彭中誉特地点的。
应晓珏和鱼是死对头,整个大学估计灭了有一鱼塘。学校门口有个四川老板,只卖酸菜鱼。这好好给应晓珏开了眼,头一次遇到,鱼都是拿脸盆装的,过足了瘾。应晓珏老撺掇着邹卫一起吃饭,然后喊他买单。偶尔,邹卫钱囊羞涩,就理直气壮顶她,“最近没抄你作业啊,为啥还要我出钱”。应晓珏当然不放过,把分享实验数据、抢位置统统算在内。两人厉害闹腾时,彭中誉就悄悄把账单给支付了。
如果现在邹卫在这里,他是不是会变得绅士,懂得谦让,让应晓珏多吃肉,还和彭中誉抢着买单?应晓珏吃着菜,心思游离。
“我给邹卫写过一封信。”巧的,彭中誉提起他。
“哦。”彭老师一瞄一个准,“我给他写好多信,都没消息。。。不过今天有大进步。”
谈起邹卫,应晓珏话自然多起来。
“他姐姐说给你也打了电话的,没联系上。”彭中誉给应晓珏夹菜。
应晓珏着急放下筷子,掏出手机翻看,果然呢,也就是下午,一个陌生号码多次来电。“呀,真的是,你看,陌生号码,是这个吗?下午好几个。我来回个电话。”
“明天吧。”彭中誉按下她手机,“他姐姐说邹卫收到了信,我们有时间也可以去找邹卫聊天。”
“可以?”应晓珏连连应道,“好,好,真好。”
“到时一起?”
应晓珏笑笑,没认为这是个真会去做的事。
“你怎么和唐义成去苏州玩了?”
所以,之前的全是废话。
“是……”只是她的电话响了。
“你什么情况啊?”范黎黎该是临睡想起应晓珏白天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嘱托,而她居然没彩排的完美配合了回。
“我在吃饭。”应晓珏尽可能的低声回复。
“外头伐?嘎闹猛?和谁?侬不是晚饭不吃荤的吗?”范黎黎感受到环境嘈杂,敏感辨认出点异常的味道。
“晚点给你电话。”
“和谁啦?说!”范黎黎总那么期待应晓珏明天就能把自己给嫁了。
“彭中誉。”范黎黎嗓门贼大,应晓珏只好如实回答。
“什么?侬疯啦伐!”天知道范黎黎的反应更大,几乎是吼。
“挂了啊。”应晓珏赶紧堵上她嘴。
电话刚挂,彭中誉就提醒应晓珏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
“谈点事,开着就到了苏州。”
“和好了?”彭中誉小心翼翼。
“什么呀?”
“那……会和好?”彭中誉谨慎追问。
“什么和什么啊。”应晓珏想要快点结束这样的谈话,彭中誉又不是自己的父亲。
“呀,应老师?”突然有人喊应晓珏。
“小C,来这吃饭啊。”同事。
“是啊,排了好久,好不容易进来,”小C不断瞄向彭中誉,“早知道应姐在就和你拼桌算了。”
应晓珏笑笑,知道只是玩笑,这桌子只适合两到三人用餐。
“hi,你过来,见过应姐。”小C张罗着身边帅哥,“应姐,这是小范,小范,喊应姐。”小范认真喊了声“应姐”。
“你好,太客气了。”应晓珏忙不好意思着起身。
“应姐,您身边这位帅哥是?”小C对彭中誉使了个眼色。
彭中誉主动起身,落落大方,“你好,彭中誉,应晓珏同学。”
“哦,你好你好…应姐,你同学真帅。”
应晓珏直接推走小C,“走吧,快去点菜。”
彭中誉笑眯眯的感叹“像极了你。”
怎么可能?什么眼光?应晓珏特地解释了下,“她还小,你别见怪。”
“不会。”彭中誉是真觉得亲切。
小C坐在不远处,还在不停地张望着他们这一桌。
菜上的差不多了,应晓珏吃最多的就是酸菜鲈鱼,其他基本没碰,彭中誉发现她还是挑食的厉害。“吃萝卜。”满满的一锅萝卜炖小排,丝毫没有减量。
“平时吃的多。”应晓珏在鲈鱼见底之后,挑着一张张酸菜不放过。
“会煮骨头汤?”彭中誉质疑的是她烧汤的耐心。
“一缸的萝卜干。”应晓珏得意的挥手示意那种储物玻璃缸。
彭中誉直接给她夹了几大块萝卜,没好脸色。
“太多啦。”应晓珏搬起碗往后挪。
彭中誉对她颔首示意,吃,像命令。
应晓珏就把碗重新摆上桌子,不再强着耍花样。问问,“今天怎么回苏州?”
“明天回。”
应晓珏想批评,彭中誉你今天的行为非常冒失,以后绝不能再犯,但毕竟不是她学生,她得想想怎么把这个话给说洒脱合适了。
“吃完一起坐坐?”彭中誉发话。
诱惑力不小。“不了,明早学校有事。”应晓珏没打算深夜还和彭中誉混一块。
“你们单位倒真忙,周六日都加班。”显然是应晓珏不乐意。
“咳咳咳”应晓珏呛到。
彭中誉没再说什么,喊来一碗饭,吃完结账。应晓珏远远的和小C说再见,小C调皮的对她翘翘大拇指,还特地把两个大拇指紧靠在一起。就是有点远,应晓珏瞪大了眼睛表示怒斥,小C是看不清的。而小C的这个动作却让彭中誉很享用。
彭中誉帮应晓珏拿头盔拿手套拿围脖,应晓珏一一抢了过来。应该是室内的空调打的过高,应晓珏的脸红的厉害,“到门口再穿。”彭中誉心细。
“去你家看看。”扶手电梯上,彭中誉站在应晓珏身后提议。
应晓珏慌张,愣等站到扶梯底,才转身,“谢谢你的晚餐。这个……”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钱,“还你,谢谢。”
彭中誉是一场祸害,等他拍拍屁股走人,应晓珏铁定病入膏肓。再说,彭中誉是有家室的人,应晓珏可不要坏了自己的名声,这样会坏了她父母的名声。另外,头晕的现象在晚饭后没有好转,所以应该不是肚子饿的原因。应晓珏只有拒人千里。
应晓珏像不像乌龟,孱弱的躯体,一闻风吹草动就缩进硬壳。其实,刚认识应晓珏时,她快乐的是个兔子,连走路都带着跳,物种的大变异在大三发生。那时,应晓珏排斥所有,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折磨自己,更折磨了彭中誉。彭中誉呆在她身边,却始终相隔千万里。
大三下学期。两人恋爱被应爸爸获知,应晓珏历经了一段严刑。
“你和那个叫彭什么的还在谈恋爱,是不是?”
“是,老爸你干嘛非要反对呢?”多希望父亲是个开明的主。
“你大学没毕业,工作没着落,谈什么恋爱?”
“人家都谈啊。毕业了我总会找到工作的。”
“我和你妈妈一开始就告诉过你,大学不允许谈恋爱,你不听,啊?”
“这种事我怎么能打包票。”说归说,做是另外回事。
“我告诉你,我和你妈妈就是不要看外地人,毕业了你必须回常熟工作。”
“我没有说要留在外地啊,我会让他也来常熟的。”彭中誉早就答应了会随自己。
“不允许,你让他来他就来啊,你们一谈恋爱谁晓得以后谁听谁的,”应爸爸把桌子敲的嘭嘭响,“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老爸,你讲讲道理好不好?”应爸爸孩子气,当他怒不可抑时,应晓珏害怕的很。
“讲道理?哼,我和你妈,一把年纪把你拉扯大,我们图什么?我们就是要你能够陪在我们身边,将来是要照顾我们的。”
应晓珏从来没有想过要把父母丢下,这和在哪里都没有关系。
“你……你根本就不是我们亲生的。”应爸爸竟说出这样的话,之后走到储物室去捣鼓。
对于身世,应晓珏有记忆开始就存有很多疑惑。比如,自己出生的时候父母亲已经45岁了,比如邻居这样形容过,“这个小肝倒是长来好个,娘老子运气好足个。”又比如范黎黎问过应晓珏,“你怎么一点都不像你爸妈?”应晓珏不开心,“妈,他们说我是领的。”
“不要去理,他们是羡慕我们生了你这么可爱的女儿。”应妈妈总是轻松。
应晓珏还小,相信妈妈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但是,应晓珏会长大,进她耳朵的闲言闲语更多了,也开始,她会特别留意别人的谈吐,她愈加质疑自己的身世。只是没再问妈妈。这个问题会让父母和自己都伤心,两头不讨好的事不值得去做。
不过,应晓珏在心里还是拉启了一张屏,把这事死死困在深处角落。就是逃避,逃避与身世有关的一切。填写表格需要写父母的年龄,她通常会把字自然的写小。有人问她父母的年龄,她总会简单的说很大了,因为她还有个姐姐。然后及时扯出其他话题,分散大家注意力。庆幸的是,应晓珏越长越像应爸爸,大家也只是停留在年龄的疑惑上。
遮遮掩掩的日子是辛苦,当事实昭告天下,应晓珏却发现更糟,天都塌了。应晓珏聪明伶俐,无病无害,为啥自己父母就不要她了。她想不明白。
应爸爸抱着东西出来,那是一条红色花被子,“当时你就是包着这条被子的,自己去看!”
应晓珏彻底崩溃。她不敢伸手去碰那条被子,连正眼瞧都不敢。她无法想象这是怎样一个血淋淋的事件。
父女间关于彭中誉的谈话即刻停止,应晓珏完全沉浸在身世的痛苦中。这一出人生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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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爱写故事的工科生,初来乍到,请多海涵。
故事发生的背景是2013年,2017年完成的稿子,2019年7月和几个爱录音的伙伴进行了音频制作,欢迎同步收听有声小说《有一束光舍不得熄灭》,作者为您朗读演绎那些故事。
请多提宝贵意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