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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萧珩穿越过来的时候是皇帝三岁的第三个儿子,上头有皇帝最喜欢的贵妃生的长子,皇后生的太子,皇帝忙着打仗,皇帝难免有些忽略萧珩,后来德妃给皇帝生了个小儿子,再加上萧珩的生母只是个小小的嫔,生母过世之后皇帝也没有追封,萧珩自己也没有奋斗的心情,反正都是个富二代官二代权二代了,混吃等死好了。
所以萧珩也没有想着傍上哪个位高权重的妃子做养母在皇帝身边给他吹枕边风,故而皇帝几乎想不起他还有个第三子萧珩。
不过拜此所赐,皇后等人都没怎么为难这个可怜的、毫无斗志的小透明。
当然了,萧珩就算被大皇子等人欺负了也没法哭去。
所以在萧珩十六岁出宫建府的时候,也就皇后太子还有德妃等人意思性的送了点礼物,此后萧珩就低调的当起了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
因为萧珩一直被皇帝忽视,所以萧珩已经十八岁了,都还没有王妃,安王府中就只有萧珩的侍妾通房。
对此,萧珩觉得无所谓,没有就没有吧,娶个祸端回来反倒得不偿失。
等到德妃的小儿子成王十三岁选王妃的时候,皇帝才想起来他的十九岁的三皇子还没有成婚。
难得有空的皇帝特地召见这个被忽视的儿子,问他想要娶哪家姑娘。
萧珩心里对皇帝的行为表示唾弃,面上却是欢欢喜喜的看着皇帝,说道,“儿臣但凭父皇做主。”
皮球踢到了皇帝这里,皇帝愣住了,这个不出彩的儿子,没有势力,只是个闲散王爷,哪家姑娘愿意嫁呢。
就在皇帝纠结的档口,萧珩这时候突然继续说道,“儿臣斗胆,请父皇允许儿臣娶赵家女为妻。”
皇帝又是一愣,赵家女,赵家虽然是皇商,可自古重农抑商,堂堂王爷怎么能娶个商贾之女呢!
皇帝下意识的想要反对。
“儿子只想娶雅茹为妻,求父皇成全!”
萧珩跪在地上磕头,皇帝要反对的心思,在看到萧珩恳求的目光之后,渐渐消失了,皇帝无奈的叹气,“罢了罢了,就依你吧。”
他亏欠这个乖巧的儿子良多,如今就让他以满足儿子心愿的方式来补偿吧。
因为皇帝亲自下了命令,所以内务府的人都认认真真的准备着安王和成王的婚事,虽然来参加安王婚礼的人很少很少。
皇帝对三儿媳的出生不满,但也不想让三儿子因为自己一时的补偿而被迫卷入纷争,所以就没有给三儿子赐下出生世家的庶女给萧珩当侧妃庶妃。
婚礼过后,有了点风头的安王紧闭大门,再次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太子萧琰对这个低调的弟弟的感觉是复杂的——萧珩出生的时候,皇帝忙着打仗,那时候萧珩的生母还在,萧珩亦会跟在已经半大的太子身后喊哥哥;后来不打仗了,皇帝终于有空想起这个三儿子的时候,德妃给皇帝生了个小儿子,萧珩便再次被皇帝忽视了;再后来萧珩的生母病逝,萧珩就彻底成了皇宫里的透明人。
太子觉得这个三弟很是可怜,却因为要忙着对付和他抢太子之位的魏王成王,这一点的可怜,渐渐变成了庆幸——幸好三弟没有参与进来。
安王成亲的第五个月,皇帝接到了宫外安王递进来的消息——安王妃怀孕了。
皇帝乐呵呵的点头,皇室子嗣不丰,魏王的独子庶出,还体弱多病,太子只有一个女儿,成王新婚,上了年纪的皇帝难免对安王妃的肚子有些期待。
皇后明白皇帝的心思,免了安王妃入宫请安,还拨了四名太医到安王府。
皇后觉得与其让安王妃小产把安王推到魏王一边,不如送几个太医,做个顺手人情,安王继续中立低调就好,不需要参与进夺嫡。
八个月之后,成顺二十三年二月十六,安王妃产下一子,为皇帝的皇次孙。
皇次孙白白胖胖的,让皇帝稀罕极了。
皇帝亲自给皇次孙起名萧昱清,并封为世子。
皇次孙的抓周礼上,因为抓了算盘,安王成为成王魏王口中的笑料。
皇帝的脸色也有点难看,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萧珩仍然很淡定,喜欢钱,没什么不好的,毕竟爱钱的皇孙更加安全一些,也能活的更有滋味一些。
成顺二十五年二月,成王妃小产,查明为成王一个侍妾所为。
皇帝震怒,斥责成王。
七月初二,安王侍妾李氏生安王长女,产后血崩。
安王请封长女为和静郡主,养在安王妃膝下。
成顺二十六年八月二十,安王妃生皇三孙萧昱溪。
成顺二十七年二月,皇帝病重。
四月,魏王起兵谋反,为太子活捉。
皇帝一怒之下病情加重,很快就病逝了。
太子登基,废魏王,囚成王,封安王为安亲王。
一时间,安王风光无限。
次年改国号元鼎。
元鼎三年中秋家宴,安王和安王妃带着已经八岁的长子入宫参加宴会。
皇帝萧琰膝下只有两女,萧珩却已经有三子一女。
第三子萧昱涟是去年十一月初八出生的,安王妃为此吃足了苦头,整整疼了三个时辰。
萧昱清年纪虽小,皇家风度却已初现,“参见皇伯父。”
萧琰看着侄子红润的脸颊,微颤却规范的行礼,打心眼儿里的喜欢,“清儿起来吧。”
皇后早逝,后宫位份最高者不过嫔位。
太后劝了好几次让皇帝重新立后以绵延子嗣,都被皇帝拒绝了。
太后气的摔了手边的杯子,“皇帝!你这是要气死哀家啊!”
萧琰摇摇头,扶着太后坐下,“母后,儿子的情况您不是不知道,儿子已经三十五了,和魏王的争斗早已耗尽了儿子的心神,所以儿子打算过继安王世子,不打算选秀了。”
“你……”
太后惊异地看着萧琰,最后终于妥协,“罢了罢了,哀家老了,皇帝自己做主吧。”
太后心疼唯一的儿子——当年先帝偏爱妾室,碍于祖宗规矩立了嫡子为太子,可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希望魏王登基。
萧琰为了能够保住太子位子,为了能让他们母子在宫里平安活下去,连太子妃的命都可以不要,费尽心思,用尽心机。
一次次的刺杀陷害,早已磨灭了萧琰所有的朝气与精力。
在看到昱清小大人般的模样时,萧琰想要放下担子的心思愈发坚定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作为生父的安王了。
萧琰承认他看不透这个三弟,亦摸不准萧珩的想法。
萧琰放下毛笔,看来,该和三弟谈谈了。
“陛下,安王到了。”
“宣。”
“是。”
萧珩恭恭敬敬的给萧琰行礼,说实话,这是他成年后头一次在早朝和家宴以外的地方见萧琰,单独的,心里还有点紧张。
萧琰仔细的打量着略带惶惑的安王,思索片刻之后决定开门见山,“朕打算过继清儿为太子,依三弟之见如何?”
萧珩大吃一惊,赶紧摇头,“皇兄正当壮年,皇子自然会有的,清儿自幼顽皮,怕是担不得此等重担,请皇上三思。”
皇宫这个大染缸,还是让皇帝自己的儿子斗来斗去的吧。
萧琰早就酝酿好的一口气憋在心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太后的慈宁宫里,太后笑眯眯的看着安王妃,“哀家和皇帝特别稀罕清儿,你不如就把清儿留在宫里,如何?”
赵雅茹一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承蒙母后和皇上的恩典,只是关乎世子,臣妾不敢擅自做主,恳请母后容许儿臣同王爷商量商量。”
赵雅茹也不希望儿子被留在皇宫里,赵雅茹出身商贾,被人诟病无所谓,可宫里一群想儿子想疯了的疯子,见富贵路被儿子挡住了,恨不得吃了自己儿子的心都有,出了什么岔子,她赵雅茹找谁哭去!
太后脸色平静,和赵雅茹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借口自己乏了,让赵雅茹离开了。
出了慈宁宫大门的赵雅茹,看见了被皇帝赶出门的安王萧珩,夫妻俩对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肩并肩离开皇宫了。
回到王府,萧珩挥退所有人,和赵雅茹讲了皇帝的意思,赵雅茹一惊,“难怪母后会那么讲!”
然后就把慈宁宫内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萧珩垂眸思忖许久,“怕是真要如此了。”
“王爷……”
“此事先闭紧嘴巴,不到圣旨下,都烂在肚子里,清儿还是咱们的世子。”
赵雅茹点头,“妾身明白,王爷放心吧。”
这厢夫妻俩做好决定,宫里皇帝也下定了决心。
次日早朝,皇帝语出惊人,“朕欲过继安王世子为故皇后之嫡子,册为太子。”
安王一向不需要上朝,此刻炸锅般的朝堂自然是看不到了。
朝堂分为三派,反对派吵得面红耳赤,萧琰也只是看着。
吵着吵着,反对派突然觉得不对劲了,萧琰什么人,是你反对就能有用的?!吵成这样,也只能平白得罪了皇帝和安王世子。
最后,反对派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萧琰满意的下旨,完全忽略了萧珩的反对。
萧珩接到旨意后,给宣旨的太监一个大大的红封,而后在书房里单独和长子昱清提了几句,“日后,你要牢牢记住父子君臣四个字,不要担心王府,你只需在宫里好好孝顺你皇祖母和你父皇即可。”
萧昱清点头,“孩儿明白,日后不能承欢父王母妃膝下,请父王多多保重。”
萧珩看着小大人般的长子,忽而忆起当年长子出生之前神龙腾飞的梦境,喟然一叹,摸摸萧昱清的头,让儿子收拾收拾准备进宫去了。
元鼎三年九月初二,帝过继安王世子到故皇后膝下,并册为太子。
既然长子已经被过继,那么安王府的世子,就落在了次子,不,新的长子萧昱溪的头上,才四岁的萧昱溪不明白其中的变故,只知道最喜欢的大哥,不能经常陪着自己玩了,不过,这并不妨碍兄弟俩之间的感情。
其后十六年,皇帝一直悉心教导萧昱清,直至归西。
而后太子即位,追封先帝先皇后,晋安王为正一品镇国安亲王,安王妃为从一品荣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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